11月,阴天依旧很多,云沉沉地压向心里。 从宽阔而平静的湖面飘来的风一点也不潮湿,而且总是任性地、凉飕飕地割过所有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 对于他来说这个城市的冬天还是偏冷了,自己的家乡优柔星一整年都保持着四、五十摄氏度的气温。 那里的傍晚,天空总是烈焰一般的红色,十几米高的树蕨撑起重重叠叠的墨绿色的细密叶片,把透出来的红光变得毛茸茸的。 谁在乎。他想。 那里当然没有这里混乱,但也没有这里可爱。 喔,自己终于理解了“可爱”这种与情感密切相关的形容词。 他窃喜。 这个城市的下午7点,是他最喜欢的时光。 站在电车站台上,他享受这混乱的街景。 电车轨道上方数不清的电线纵横交错,沿街店铺挂面了各种形状的招牌,水果摊的颜色与墙壁上的涂鸦一样丰富,垃圾桶里塞满了饮料瓶和塑料饭盒。 朋友们在街上聊天,手里的香烟躲避着牵手散步的情侣。 狗狗贪婪地嗅着香的臭的,拽得主人慌不择路。 他漫步画廊一般安静地品味每每一种颜色,每一件衣服,每一个手势,每一抹表情。 他在心里不住赞叹。 混乱的不止是画面,还有声音。 车辆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电车铛铛铛地互相打招呼、餐厅里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食物香气当中混杂着的谈话声、笑声…… 应该没有音乐家能用乐谱复刻这样复杂的旋律——令他能享受孤独和依恋的旋律。 红色电车缓缓靠站了。 他打了一个冷颤儿,习惯性地拉了一下毛线帽檐遮住耳朵,钻进了电车。 暖气瞬间拥抱了他,整个身体都渐渐被舒缓了。 身后是滴、滴、滴的刷卡声,人们时不时与电车司机打招呼。 他用手肘把斜跨着的健身包往后扒拉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个离车门远的座位。 他径直走过去,啪地关上车窗,吓得前排低头看表的一位棕发男士扭头看了看窗玻璃是否完好无损。 他花了一点点时间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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