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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夜观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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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阳城,孔圣学庙内。

    萧易寒独自一人漫步而行,走在学庙的大街上,看着一个个吟诗作赋的俊俏才子,以及抚琴鸣箫的绝世佳人,合奏出了那绝美的妙音。

    天地间,不时有琴瑟和鸣传出,悦耳动听,朗朗的吟诗作赋声也无比的怡人。

    这里,真的是一块清心悟道的宝地,使人空明,使人寂静。

    某年某夜时,萧易寒观学庙壁画,许久后,他忽有感触,顿时呆立不动。

    那是一副《春社山居图》,刻画着数十万年前,孔夫子游赏春园的场景。

    “此画……”萧易寒一怔,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了上去。

    哗!

    骤然间,天地一片变换,仿佛产生了某种吸力,把萧易寒的灵魂吸进了其中。

    场景变换,萧易寒定神一看,蓦然心惊!他竟然来到了这幅壁画的画中!

    模糊间,萧易寒看见了一名和蔼的老人,漫步在大山小野中,笑着摘取了一朵桃花,凑到了鼻前。

    随之,那朵桃花尽碎,变成了细碎的粉红色花叶,被春风不知吹向了那里。

    画面又变,和蔼老人的尊容还是那般的模糊,但是萧易寒可以确定,这个老人应该就是孔夫子,圣古岁月第一强者,儒家创始人的孔丘。

    那是一座恢宏的仙殿,除了用『仙』字形容外,再也描绘不出那座宝殿的恢宏与大气。

    但是,那座恢宏与大气的宝殿,却透露着一种沧桑与古朴之意,让人捉摸不透这中间巨大的反差。

    觥筹交错,琴瑟和鸣,仙乐阵阵,仿佛在邀满天仙佛共饮。

    孔夫子举杯而饮,吟诗作赋,不时有绝佳书画落笔而成,引来满堂宾客的赞叹。

    声音是模糊的,画质也是不清的,李君努力的睁圆眼眸,洗耳静听。

    像孔夫子这类的存在,一个字,一段话都是无上的妙音,具有启迪的作用,若能有幸聆听几句,加以参悟的话,对于修为必有所帮助。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君子……”

    断断续续的话,从那殿堂中传出,所有的仙佛就如释尊的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拈花一笑般,笑而不语。

    有言道﹕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谁是我。古佛拈花方一笑,痴人说梦已三生。成法破法名涅檠,智慧愚痴通般若。菩萨外道同菩提,无明真如无差异……

    画面又变,萧易寒已经怡然不惊,默默地观看之。

    那是孔夫子讲道的场景,他一人孤冷的端坐在一个莲花宝座上,下方有儒生、有蛮人、有仙者、也有圣佛。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谓大同。”

    《大道之行也》,是孔夫子的重要著作,选自《礼记·礼运》又名《小戴礼记》,是儒家经典之一,被后世人列为儒家十三经之一,是天下所有儒生必读的书籍。

    声音依旧断断续续,萧易寒压下心里烦闷与急躁之意,慢慢变得平静了下来。

    许久,声音越来越清晰,萧易寒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眸。

    少许后,他似恍悟般,嘴里时有轻喃。

    外界,夜色月空,满天繁星,忽来一阵冷风,一大片乌云,电闪雷鸣,倏地雷雨交加。

    雨滴噼里啪啦的坠落而下,浸湿了才子佳人的衣衫,一艘艘画舫也在游河中轻轻的摇摆了起来。

    公孙策口若悬河,正与人激辩,倏地惊闻雷声交加,雨滴坠落,径直的跑了出去,呆呆的望着天空。

    那雨滴也浸湿了他的衣衫,以他的法力竟然阻挡不了一场雨水……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一名老儒生饮酒而笑,伸出了一只胳膊,把一个碗递到了外面,接了一碗的雨水,正欲喝下去时,倏地发觉那雨水正在消失,而碗底……却是完好的。

    雨,同样在壁画世界中进行着。

    高峰下临深谷,幽潭傍依天柱;四面群山,逶迤连绵,苍茫葱郁。

    此时,正值雨意朦胧,无雷无风,天地一片安静,似死了一样。

    “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萧易寒轻念,瞬间,此地响起了雷声、雨声。天空电闪雷鸣,雨水交加,化作一滂沱大雨翻涌而下。

    “古有《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经历始皇祸乱,焚书坑儒,无上乐经失传,只剩五经,天下儒生莫不悲恸,此乃憾事、大憾事!”一名老儒生跪伏在一座破败的孔夫子庙前,大声的悲恸而道。

    在老儒生身后,是一座破败的大门,砰的一声,腐朽的大门被踹裂,一队身穿金甲的威武兵士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包围了那个老儒生。

    “始皇帝陛下有令﹕罢黜百家、废弃儒家思想,天下归一,膜拜仙皇,此乃唯一信仰!汝等儒生不知悔改,视始皇帝陛下真言如戏言,整日膜拜那个所谓的圣人,哼,该杀!”一名威武的金甲兵士大喝,震的整座孔夫子庙颤了又颤。

    萧易寒立身于众人旁边,自己能看到他们,但是他们却看不到自己。

    他如穿越时空而来的看客,静静的观望,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住口!人尽皆知,当今所谓的始皇帝,性格乖戾残暴、登基不满一年,就罢黜百家、焚书坑儒,更是穷兵黩武,征召亿万修士,跨界域发动战争,残害东黎、南疆、西漠、北海等诸多个道统、修士,中土神洲亿兆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大修士如猪狗,被他拉去修建坟墓,大能更如一个仆役,囚禁在牢狱中,圣者不敢言,不敢说,不敢做,稍有不称意就直接打杀!种种恶劣乖张之事,已人神共愤,必引来满天仙佛诛杀!!”

    老儒生怒斥着那名威武的金甲将军,令后者浑身一阵,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萧易寒发现,老儒生吐出的每一个字,四周都有一股玄而又玄的神力,灌输在那些个字体中,摄人心魂,一喝传播百里,人鬼皆惶恐而跪!

    “你……”金甲将军面目狰狞,紧捏着拳头,骤然朝着老儒生的头颅砸去。

    喀嚓!

    老儒生的头骨被金甲将军一拳击碎了,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似枯黄的叶子,孤零零地凋落。

    “始皇帝……必有恶果!圣人呐,您开开眼吧……”

    话落,老儒生仰天悲恸数声,气绝而亡。

    “哼,圣人?始皇帝陛下称尊的年代里,谁敢妄称圣人?!”金甲将军满脸不屑的轻呸了一声,指着老儒生的尸体,冲金甲士兵们喝道﹕“把这个老家伙的尸体挂起来,游街示众!”

    ……

    画面又变,萧易寒神色平静的踏步而入,这是一座皇宫,无比的恢宏与阔气,仿佛是仙人居住的行宫一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穿着五爪金龙袍,头上戴着一个冕旒,一只手背在腰后,伸出右手朝下一压,九十九玉阶下的文武百官,皆都跪伏在地上,高呼万岁。

    ……

    四周再一次变换,时空规则凌乱,仿佛是真的在进行着跨时空。

    萧易寒回过神来时,发现壁画世界已经消失了,意识重新回到了本体中。

    “这块,也下雨了。”萧易寒轻喃,伸出了一只手,接住了一个雨滴,随即,那个雨滴又从自己的掌指间滑落,掉进了草地里,毫无湿润的痕迹。

    雨停了,乌云溃散,一轮弯弯的牙月出现,繁星重新覆盖在苍穹中,夜色娇柔,无限美好。

    “《乐经》,自始皇帝焚书坑儒后,就此失传,当第一大秦帝国覆灭时,我们儒宗也曾寻找过,但奈何,在偌大的秦帝国藏书馆中,都没能找到一本《乐经》,更是没有发现有关乐经的线索。”一名儒生走了过来,望着《春社山居图》这个壁画,虚眯着眼眸,说道。

    “像《乐经》这么重要的儒家典籍,应该有几位鸿儒,是倒背如流的吧?事后没有重新抄写吗?”萧易寒不解。

    “鸿儒?”那名年纪在四五十岁的儒生,神色感伤的摇了摇头,道﹕“都被始皇帝杀了,斩草的相当彻底,不光我儒家、道家、法家、墨家、阴阳家等等的大慧者、大强者,都被始皇帝斩杀个干干净净,用他们头骨堆砌成了一座陵园,彰显他的丰功伟绩。”

    萧易寒大惊,天下强者尽被始皇帝斩杀?!!

    “……天仙有宏愿,始皇帝未成仙之前,曾立志打造出全宇宙最强大的帝国,率领帝国的子民打入仙界去……可是,当始皇帝成就仙位后,突然入魔,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或是走火入魔曲解了自己的宏愿,开始杀尽天下慧者、圣者,统一思想,罢黜百家,焚书坑儒,令他成为天上地下唯一的信仰,忤逆者,皆都处以极刑,几乎到了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地步。”儒生接着说道。

    “始皇帝既然已经成就天仙位,道心固神,天外邪魔挡不住他一口仙道正气,那又因何走火入魔?”萧易寒困惑。

    儒生摇了摇头,道﹕“不知,此事曾被无数的智者、先机先生揣摩、猜测过,可是……”

    萧易寒沉默了片刻,朝着儒生作了一个揖,随即便转身告辞而去。

    “砰!”

    倏地,体内的神力汹涌澎湃,似惊涛骇浪一样,拍打着萧易寒的身体。

    四周的精气快速的云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能量漩涡,不多时,能量漩涡扩大,足有方圆八千余丈!

    “谁在突破?”无数儒修大惊,纷纷抬头望眼,神识铺天盖地的笼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