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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斗酒千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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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易寒走了过来,朝着那名儒生作了一个揖,问道﹕“这位道友,不知我这诗如何?”

    儒生沉吟少许,认真道﹕“微有排比之嫌,但也算得上是小雅之词了。”

    安若曦怀里的猪猪挣脱了她的怀抱,屁颠屁颠的窜到了萧易寒的怀里,亲昵的用头拱了拱他,委屈的指了指旁边,正在大快朵颐的金狮。

    “去吧。”萧易寒轻轻的拍了拍猪猪的屁股,后者撒欢似得跟在金狮的屁股后面,蹭吃蹭喝。

    “妈的,姓萧的,好好管管你家的猪!”金狮正在偷东西吃呢,倏地感觉自己的尾巴,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一转头便发现了猪猪那双充满希冀之色的乌圆眼眸。

    金狮往猪猪嘴巴里塞入了一个兽腿,满嘴含糊不清,恶狠狠的说道﹕“吃吃吃,活活胖死你!再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我觉得这位道兄的诗很是绝妙,不知可否在这张宣纸上写明?”安若曦伸出一指纤细的手臂,拿起一根毛笔,沾了沾油墨,递到了那名儒生的面前。

    儒生大喜,急忙接过安若曦手上的毛笔,认真的在那张宣纸上,写下了那二十个字。

    儒生的功底很好,字迹工整且笔字苍劲,隐约有一股神韵流转其中。

    “可问这位仙子的芳名?”儒生在落完笔后,便把毛笔搁置在了砚台上,神色真切的冲安若曦问道。

    安若曦瞥了萧易寒一眼,发觉后者没有什么表示后,似负气一样,冲那个儒生说道﹕“安若曦,东黎人,除临中土,听闻正阳城的诗会,特地来参观参观。”

    “原来是东黎的仙子,在下是……”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公孙策吟诗而来,朝着那名儒生作了一个揖,问道﹕“可否请教这位学长,此诗如何?”

    “这应该是曹学究所写诗中的一部分,讲的是女人纤细柔美之意,的确是个好诗。”儒生对答如流,瞬间忆起。

    “是啊,一句﹕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忆儿家。效颦莫笑东邻女,头白溪边尚浣纱。不知迷煞多少青年俊杰。”公孙策笑着说。

    “不,我觉得《洛神赋》这首诗才算是惊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把一个娇好女子,由远及近、从形自貌,意境描写的淋淋尽致。”儒生道。

    两人随便找了一张桌椅,煮着温酒,相视而谈。

    安若曦一愣,随即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鼓着粉腮,一只小手捏的直响。

    “替我看着点猪猪,我去那边逛一逛。”萧易寒轻声道。

    “喂,我凭什么……”没等安若曦说什么,萧易寒就直接走开的。

    ……

    正阳城的孔子学庙,是标志性的建筑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建筑。

    孔圣仙师作为儒家的创始人,曾主宰了一个年代,在他统治时期的圣古岁月,天下无圣!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配称之为‘圣’。

    圣古岁月,各种学派争锋,拥有亿万种的不同思想,那个年代,文明发展到了极致,无数的经典诗作、水墨文集,都出自于那个年代。

    直到……秦国的王崛起,横扫六合,统一了中土,自号称始皇帝,开辟了第一大秦帝国,焚书坑儒,一堵把儒家逼上了灭亡险境。

    若干年过去了,当年的万家学派,只剩下了百家,很多种思想都消失了,有的被淘汰,也有的被硬生生的抹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始皇帝不光是坑了儒,顺带的还把其他学派都坑了个底朝天!”有大儒这般慨叹道。

    圣古岁月文明极致的盛况,在后世已经见不到了,经过两个年代的休养生息,百家越来越强大,渐渐的成为了思想的主流,再也无法恢复那个时期的盛况了。

    “孔圣已去,自天下再无新圣!谁能容忍其他的学派崛起,分自己杯中的羹?”儒生感伤,说到这里,竟落泪道﹕“只有孔圣仙师才是大公无私的,正如万古前的仙帝,允许其他的道挑战自己的仙道一样,两圣并世,日月同天!乃人类与众生之福啊!”

    据传言,仙帝是在圣古初年作古的,而那个时候,孔夫子已经开始了他的称尊生涯,开辟出了圣古年代。

    如果传言无错的话,仙帝与孔夫子确实“日月同天”一段时间。

    ……

    “古木枯,此木成柴;女子好,少女更妙!”

    “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衔霜当路发,映雪拟寒开?”

    “……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众多的文人骚客,聚在一起,烧一杯温酒,谈笑风生;畅谈古今,雅士风骚。

    “借月色而唱,让我们以一句绝美的诗词,来助助雅兴怎么样?”一名儒生提议。

    “好,那就由小生我先来!”一名年纪略小,长得眉清目秀的儒生,率先站了起来,不过一息后,他便轻笑道﹕“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另一个年纪估摸在二十左右的儒家修士道。

    “两位道兄唱的诗词,都未免太过忧伤了……”一个儒生站了起来,抿了一口温酒,朝着在座的儒生们作了一个揖,朗声道﹕“我唱﹕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主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梦里繁花落尽,此情未央,此意难忘,弦虽断,曲犹扬?”

    “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命虽定,但犹可逆,可来的过往?!”一道清冷的话语从旁边传来,所有儒生瞥过头去,看见了一名样貌普通的男子,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小案前饮酒赏月。

    一名儒生语气有些不喜,说道﹕“请这位学长赐教。”

    “月,真的是月吗?夜,注定没有太阳吗?”萧易寒声音清冷的问道。

    “月自然是月!有我儒家鸿儒赋诗一曲﹕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一名儒生激辩道。

    “可也有儒家的儒圣曾言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论明月、论人间、论这天、论这地,这位儒圣无不都提出了质疑,天上人间,他为何却偏偏选择了后者?”萧易寒饮下了杯中的烈酒,有些心烦意乱的离开了小案,沐浴在清凉的月光下,不知怎地,心头似在发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