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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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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这样可以防盗链,试验一下,咳咳←_←(你就折腾吧)——主要是这两天各种走亲戚,晚上来不及早早做补充更新,所以趁机折腾 O(∩_∩)O哈哈~

    PS:正文3500+,防盗章3413字(这点很重要)

    &nbsp&nbsp&nbsp&nbsp皇室这一连串的变故,叫人实在看不懂。只提前逃走的甘怀躲在一个荒僻的院落里,捂着脸桀桀地笑:皇帝、皇子、皇亲国戚?多么肮脏的东西!凭什么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却能够毫无愧疚?他是奴才就活该被人糟践吗?

    &nbsp&nbsp&nbsp&nbsp早在乾隆把甘怀招为驸马的时候,甘怀累积起来的屈辱和怨恨就集中起来爆发了。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在计划着报复。乾隆明知他身体残了,却还把他招为驸马,这绝对不是施舍给他的什么恩典,而是暂时把含香“寄存”在他那里罢了,反正他不是正常男人,占不了含香的身子。

    &nbsp&nbsp&nbsp&nbsp果然没过多久,乾隆就开始了他那偷香窃玉的勾当,所谓皇帝,也不过是个无耻之徒罢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甘怀不在乎,他从未视这个女人为妻,乾隆想要享用,那就享用好了,他还能给乾隆找个伴,父子共用一个女人,不知乾隆会不会觉得很刺激、很美好?而那个永琪也是个傻的,他在燕子花丛中点了迷香,永琪居然半点没发现异样,还乖乖地入了套。

    &nbsp&nbsp&nbsp&nbsp至于含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甘怀也不知道,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nbsp&nbsp&nbsp&nbsp而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以长埋地下不和人分享呢?等回部的人到了,他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nbsp&nbsp&nbsp&nbsp当甘怀想着忍不住激动地手脚颤抖的时候,院子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艳光四射的英气女子。

    &nbsp&nbsp&nbsp&nbsp甘怀早期和白莲教有过接触,这次逃出来干脆就入了白莲教,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名叫徐莲,是白莲教在京城的教众中的一个小头目,据说父母都被皇帝和贪官杀害了,所以立志要杀了乾隆给父母报仇。人长得很漂亮,武功又高强,平日里叫人奉承惯了,对甘怀这样的废人,很是看不起。

    &nbsp&nbsp&nbsp&nbsp徐莲走进来,扔给甘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些包子和酱肉:“给,你的食物。”她虽然努力地将甘怀当成正常人,但那眼底仍然露出藏不住的鄙视。

    &nbsp&nbsp&nbsp&nbsp甘怀阴郁地看着这个女人,打开油纸包,抓起一块酱肉狠狠地咬下去,用力地嚼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徐莲见甘怀看着她嚼着酱肉,那样恶狠狠的眼光,仿佛他嘴里嚼的是她身上的肉,顿时觉得浑身像被蚂蚁爬过一样,越发厌恶,不过此人还有利用价值,让她还能忍上一忍:“我刚去你家看过了,你的家人都死光了。”

    &nbsp&nbsp&nbsp&nbsp甘怀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肉来:“怎么死的?”

    &nbsp&nbsp&nbsp&nbsp徐莲回道:“你爹坐的马车惊了马,翻车把他给压死了,你娘是落水淹死的,你那个弟弟,被拐子拐走了,不过尸体已经在护城河里找到了。”

    &nbsp&nbsp&nbsp&nbsp“死了倒也干净。”甘怀冷笑一声,那个家,那些人,他早就没有感情了,从他开始实施报复计划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他们会被他连累,可他完全没有犹豫过。

    &nbsp&nbsp&nbsp&nbsp徐莲见他凉薄如斯,越发厌恶,转身就走:“没事你就躲在这里别出去了,我会再给你送食物来的。”

    &nbsp&nbsp&nbsp&nbsp甘怀眯缝着眼看着她走远,正好嚼到一块脆骨,磨着牙将它咬碎吞下。他讨厌那个女人看他时那高傲不屑的目光,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谁又能比谁高贵?

    &nbsp&nbsp&nbsp&nbsp徐莲离开了甘怀的院落,便进了一家开在闹市的饭馆中,这是他们在京城的落脚处。

    &nbsp&nbsp&nbsp&nbsp徐莲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出门好几天的师傅陈青莲已经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杯茶,但看起来整个人的精神很不对劲,那茶盏里的水都泼了一半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师傅?”徐莲疑惑地喊道。

    &nbsp&nbsp&nbsp&nbsp陈青莲突然听到声音,一惊,手一晃,又泼了些茶水出来,连忙把茶盏放下,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徐莲,道:“你……你回来啦?”

    &nbsp&nbsp&nbsp&nbsp徐莲问道:“师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师傅这次说是发现了她那枉死的小儿子的线索,也没交代清楚就追着跑了,如今这是查到些什么了吗?

    &nbsp&nbsp&nbsp&nbsp陈青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说出来,自己这些年来的怨恨,居然只是一个误会,可是她的徒弟徐莲的父母,却的确是冤枉死的,她要怎么对徐莲说她不打算报仇了,她又要怎么劝说徐莲,让她放弃大仇?

    &nbsp&nbsp&nbsp&nbsp陈青莲这些天来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最初她是发现了一个小和尚身上挂着一串佛珠,而那串佛珠是乾隆当年送给她的,她突然发现,或许她的孩子根本没有死。

    &nbsp&nbsp&nbsp&nbsp当年她送走乾隆之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想着乾隆走前说过会派人来接自己,便怀着甜蜜的心情等人来接,想着要给乾隆一个惊喜,谁知等来的人却是要杀她和她的孩子。后来她的孩子没能逃脱厄运,她也失了活下去的念头,便投了湖。谁知大难不死,她便矢志报仇,习得一身武艺,加入了白莲教,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亲手杀了乾隆。

    &nbsp&nbsp&nbsp&nbsp可当她跟着那个孩子进了护国寺,见了了然方丈,才知道那个名叫心远的小和尚是太后派人送进来的。当年乾隆派人去十全县接她,被太后知道了,太后不想让皇帝的儿子流落在外,但是又不想接纳一个私生子,一个在宫外出生的孩子,进宫便称是皇子,如何能够使人信服?所以太后另外派了人手赶在乾隆的人马之前到了十全县,目的是杀掉陈青莲,把孩子抢回京城,送进护国寺当和尚,不娶妻不生子,也就扰乱不了皇室的血脉。这事连乾隆也不知道,乾隆得到消息是说陈青莲母子失踪了,难过了一些日子,也就作罢了。

    &nbsp&nbsp&nbsp&nbsp陈青莲虽然恨不得立刻与心远母子相认,但是她如今是白莲教反贼,如果被教中人知道心远是她和乾隆的儿子,心远一定会被利用的。

    &nbsp&nbsp&nbsp&nbsp陈青莲正自苦恼,偏又在街上碰见了她的大哥——正在循郡王府做清客的陈青云,又听到了叫她惊讶又惊叹的事实。原来心远还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侄子。当年陈青云以为太后派去的人是要杀了陈青莲的儿子的,便用自己的亲生儿子交换,救下了陈文杰的命。

    &nbsp&nbsp&nbsp&nbsp而且陈青云还告诉陈青莲,乾隆已经知道陈文杰是他的儿子,如今陈文杰养在循郡王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有最好的先生教导,将来考个状元不成问题。

    &nbsp&nbsp&nbsp&nbsp陈青莲很是欣慰,同时又告诉陈青云关于心远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陈青云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活着,顿时激动得哭着要去认儿子,陈青莲好说歹说劝不住他,无法,只好道破自己白莲教人的身份,这才吓得陈青云暂时按捺不动。不过陈青莲也向他承诺了,会尽快想办法脱离白莲教,到时候他们便可以各自父子、母子相认,共聚天伦。

    &nbsp&nbsp&nbsp&nbsp直到回到他们落脚的饭馆,陈青莲激动的心情才沉淀下来,终于意识到,脱离白莲教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自己徒弟这关就过不了。

    &nbsp&nbsp&nbsp&nbsp她们师徒二人一直都是靠着对乾隆的恨意一路支撑着走来,如今她要放弃仇恨,那徐莲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刺杀乾隆九死一生,她本来无牵无挂,自然可以置生死于度外,可是如今她有聪慧过人的儿子,又得知乾隆并非忘情负义之徒,在得知陈文杰的身世之后,就对陈文杰照顾、宠爱有加,言语之中,对她也是十分怀念爱恋,这使得陈青莲心底曾经残留的情愫又渐渐冒头,她开始不希望乾隆出事。可同样的,她也不希望陪伴自己多年的徐莲出事。

    &nbsp&nbsp&nbsp&nbsp陷入两难境地的陈青莲心神恍惚,这才有了徐莲进门见到的那一幕。

    &nbsp&nbsp&nbsp&nbsp徐莲再三追问,陈青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决定怎么开口。

    &nbsp&nbsp&nbsp&nbsp可陈青莲骤然寻回爱子,多年的心魔终于消除,精神状态自然很不一般,徐莲见怎么问师傅都不肯多说,心下生疑,便偷偷观察、跟踪陈青莲。

    &nbsp&nbsp&nbsp&nbsp再说陈文杰,自从乾隆知晓他的身份之后,除了不能给他一个皇子的名分,还是十分宠爱的。

    &nbsp&nbsp&nbsp&nbsp永璋将陈文杰养在府中,给他的待遇也是极高的。日子一久,陈文杰哪还能不觉出异样来?他本就聪慧非常,这几年又有极好的先生教导,早已不是那个来自小地方的聪慧有余、圆滑不足的少年郎了,几次别有用意地套话,加之永璋有意提点,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nbsp&nbsp&nbsp&nbsp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乾隆和陈青云所说的事实并不一样。乾隆说,他派人去接他们母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失踪了。而陈青云则说,乾隆派人追杀他们母子,后来陈青云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换了陈文杰的命,但陈青莲不知道,以为儿子死了,就投了湖。乾隆后来调查了,却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陈文杰对乾隆始终心存芥蒂,更因为陈青云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所以陈文杰越发视陈青云为父般孝顺,乾隆的不满和永璋的暗示,他都当做看不见。

    &nbsp&nbsp&nbsp&nbsp所以陈青云的异样,陈文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陈青云平日里的情绪表达就比较夸张,如今更是时而傻笑,时而焦躁,团团转地片刻不得安宁。

    &nbsp&nbsp&nbsp&nbsp陈文杰一番追问,陈青云便把陈青莲和心远的事情吐了个干净。陈文杰一向有主意,陈青云也习惯将陈文杰当做主心骨了,如今把话说开了,心底一松,更是眼巴巴地看着陈文杰,希冀他能够想出个好主意来。

    &nbsp&nbsp&nbsp&nbsp陈文杰一听自己的亲娘和表兄弟都还活着,别提多高兴了。再加上乾隆也洗脱了嫌疑,他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些年来,乾隆对他委实不错,他也不希望最后证明乾隆真的是害死他娘亲的凶手。

    &nbsp&nbsp&nbsp&nbsp“爹,”私底下陈文杰依然还是叫陈青云为爹,“你是说,娘是因为怀疑皇上杀了我,所以才加入白莲教想要杀皇上给我报仇的?”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nbsp&nbsp&nbsp&nbsp“是啊是啊,你娘她真的不是反贼。”陈青云眼巴巴地看着陈文杰。

    &nbsp&nbsp&nbsp&nbsp陈文杰当然相信自己的亲娘,但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出好的办法来?父子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一时也没有好的主意。陈文杰倒是很想见见自己的亲娘,陈青云也觉得要让他和陈青莲见上一见,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许他们三人一起商量一下,就能有好办法了呢?

    &nbsp&nbsp&nbsp&nbsp陈文杰和陈青云两人在书房商量得热火朝天,却不防他们的对话全叫窗外的永璋听了去。

    令妃刚刚设计娴贵妃被贬为娴嫔,自己也步了后尘,直接被贬成了贵人,如此一来,较之娴嫔,她又成了低人一等的那一个。更何况,如今乾隆自认看清楚了娴嫔是被令贵人设计的,虽然也不喜欢娴嫔的性子,但是到底对她改观了一些,此后娴嫔真的欺负起了令贵人,乾隆也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令贵人故作姿态陷害娴嫔,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毫不犹豫地斥责娴嫔、维护令贵人了。

    令贵人的出身不高,哪怕曾经高居妃位,也避免不了别人在背后拿她的出身说事。故而她的自尊心却是极强的,如今眼看着贵妃之位近在眼前,却一朝跌落尘埃,这样的心理落差,几乎要把她逼疯掉。更何况,魏家也被乾隆秘密处置了,她如今真的是孑然一身,再无外援。而她受宠之时,得罪的人却不少,如今个个都想要来落井下石,摆尽了脸色给她瞧。

    十几年的宠妃生涯,若有人敢给她委屈受,她转头就能把这委屈放大数十倍给乾隆看,所以往往敢给她委屈受的人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去。

    可是如今,乾隆对她很不待见,那些曾经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妃嫔,如今都以奚落她为乐。因为如今的令贵人诉说的委屈——哪怕是真的,乾隆也以为是她惺惺作态,无心为她做主了。

    令贵人骤逢打击,动了胎气,可惜,乾隆并没有那个意思要来看看她。

    令贵人怀着七格格、九格格和十四阿哥的时候,也是隔三差五地动胎气,为的就是博得乾隆的怜爱,也常常将乾隆从去别的嫔妃宫中的路上截走,所以她怀孕产子就算有一年的时间不能承宠,也不会被乾隆忘记。

    不过,令贵人再怎么动胎气,孩子总是能平安生产下来的,所以除了乾隆,其他人很清楚所谓的动胎气不过是争宠的手段和借口罢了。

    而如今连乾隆都不相信她了,她真的动了胎气,却叫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故技重施。

    若非皇后给太医院下了死命令,叫他们务必保住这个孩子,令贵人的这个孩子会如何还真不知道。

    皇后占了上风,无意落井下石,依然是她端方公正的中宫国母形象。

    了解乾隆的可不止一个令贵人,皇后照样清楚,别看乾隆如今似乎是厌烦了令贵人,但如果令贵人或她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出事,乾隆当时或许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往后的日子里,一旦应了景,随时可以拿出来当做罪名。皇后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况且她不认为令贵人还有机会翻身,乾隆那么多疑,令贵人心机深沉的形象已经深入他的心,往后无论令贵人做得再好、再真心,乾隆都会猜忌她的目的。

    更何况,等着踩令贵人一脚的人多得是,她又何必把自己的把柄交出去?

    皇后的病情渐渐好转,乾隆这段时间对她倒是体贴,大约是有些内疚的。天津的消息传来,福隆安的脚伤正渐渐好转,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暂时却还无法确定。

    皇后略微有些后悔,这出戏做得未免有些过了,万一福隆安真的废了腿,就算拉下了个令贵人,摆脱了紫薇,也有些得不偿失了。

    永琮这日照例来给皇后请安,见皇后眉间略带愁绪,也知她担心什么,问道:“皇额娘,你是在担心表哥的伤势吗?”

    皇后拉住永琮的手,问道:“永琮,你跟皇额娘说实话,永璔福晋真的有把握治好福隆安的腿吗?”

    永琮把人都打发走了,这才悄声跟皇后说:“皇额娘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让表哥去遭那个罪。永璔传给皇阿玛和舅舅的的消息比较保守,这也方便让表哥在天津多呆一些日子。事实上我和他有另一个渠道传递消息,表哥的脚伤或许要养一段时间,但是不会有后遗症。而且,趁着这段养伤的时间,正好可以透过永璔慢慢熟悉一些关于皇家造船厂和军火器械司的事情。等表哥伤好了就以对航海有兴趣的借口,趁势留在皇家造船厂。”

    皇后看着永琮沉稳的表情,颇为欣慰,又有些伤感,这皇家,果然是世间最凉薄的地方,便是亲父子之间,也少不了隐瞒和防备。

    经历了紫薇的事情后,皇后越发清晰地认识到,对于乾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把自己和永琮的未来交由乾隆去安排。她必须给永琮积蓄力量,傅恒他们老一辈的人动起来就太招人眼了,而福隆安他们这些小辈,才是最好的人选。他们资历不够、经验不足,正好可以慢慢学起来,而且也不会一上来就招了乾隆的猜疑,等到过了几年,他们成长起来了,就能够作为永琮的左膀右臂了。所以,明知道一个不小心就能让福隆安真的断了腿,皇后和傅恒还是决定进行这个计划,名正言顺地将福隆安送到天津。

    母子二人正在说着话,石嬷嬷着急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娘娘,皇上在乾清宫大发雷霆,说是要杀了五阿哥呢!”

    皇后和永琮都是一愣,五阿哥的消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自从小燕子死后,他就颓然得很,也不领差事,更是很少进宫请安,他们都快把他给忘了。怎么突然就又惹恼了乾隆,闹着要杀了他?

    不管怎么样,皇后和永琮还是要去劝一劝的,慈母也好,兄友弟恭也好,这表面的功夫也总是要做到位的。

    可皇后和永琮还没走到乾清宫,就被乾隆派出的太监给拦住了,说是皇上暂时没有空见他们。

    皇后和永琮心下犹疑,却也不得不转身离开,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个永琪而去触怒乾隆。

    唯一敢顶着乾隆的怒火强硬地进入乾清宫的,只有太后。永琪总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孩子,虽然长大后很不着调,她也对他死了心,却并不代表她愿意看着他们父子相残。尤其是乾隆,一向想做千古明君,如何能落下个杀子的名声?

    可等太后看清楚殿中的情景后,却隐隐有些后悔硬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乾隆的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了,这样的乾隆,太后从未见过,太后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

    偌大的乾清宫里,只留下了太后、乾隆和永琪祖孙三人,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不过太后毕竟是太后,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皇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样喊打喊杀的?我们大清可没有父杀子的先例。”

    乾隆“呼呼”地直喘粗气,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启齿。他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是把太后赶出去,然后一刀杀了那个孽畜,可残存的理智约束着他,不让他做出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永琪趴跪在地上,旁边是一个碎裂的茶盏。此刻听了老佛爷的话,嘶吼一声,狠狠地朝太后叩下头去:“老佛爷,孙儿有罪啊!”

    永琪的额头上,开了一个血口子,大约是被乾隆拿茶盏砸的,本来低头跪着还不显,如今抬起头来,那额迹糊开的血迹,顺着脸颊滑落的血滴,还有流出的眼泪,混杂在一起,狰狞可怖。太后一抬眼就看见这样的一张面孔,狠狠地吓了一跳,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眩晕。

    没有宫人伺候,乾隆如今气昏了头,也没有注意到太后的异样,太后只能自己捶着胸口吐出一口浊气来,又狠狠地喘了几口大气,才终于憋出话来:“你给哀家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琪一咬牙,一闭眼,道:“孙儿……含香怀了孙儿的孩子!”

    “含香?含香是……”太后终于想起含香是回部公主,指婚甘怀,居公主府,“你……你居然和有夫之妇……简直太不像话了……”

    太后这个时候也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永琪,但她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有夫之妇”的话时,乾隆的脸色变得比永琪还要精彩。

    “孙儿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老佛爷,错孙儿已经犯了,孙儿愿意接受惩罚啊,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永琪苦苦哀求着,“皇阿玛,儿臣求您了,让含香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儿臣还没有子嗣,就让他做儿臣的继承人吧……”

    永琪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样子,他一开始只是去公主府看燕子花,在燕子花丛中怀念小燕子罢了。也许是花香太浓,也许是思念太烈,他竟然在迷茫间看见了小燕子,他们久别重逢,他们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缠绵不已。可等他醒过来,发现躺在自己身边赤身**的,居然是含香!

    后来他才知道,含香是将他看成了蒙丹。大错已经铸就,他们都毫无办法,只能匆忙收拾好各自散去,想当这事不存在,粉饰太平。

    可是那种出轨的罪孽感,却像附骨之疽一般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对小燕子的愧疚,对含香的愧疚,渐渐成了一种魔咒,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想含香,混杂着梦中情浓时那种浓烈芬芳,如同最醇香的酒,不止醉人,还会成瘾。

    在永琪看来,含香是不幸的,因为她的丈夫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造成这一切的,是福尔康,而永琪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永琪不由自主地对含香产生可愧疚了怜惜,更加不可控制地去关注含香的生活。

    当他忍不住再次来到那片花丛,看到含香单薄的背影时,他终于忍不住地沉沦了。

    当含香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时,永琪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他并不怀疑。他害怕、无措,最后终于勇敢地决定,他要认下这个孩子。他至今犹记得小燕子对父爱的渴望,当乾隆忽视她时的失望痛苦,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经历那样的悲伤。可是,他要怎么样才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