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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宝,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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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末醉了,是因为酒。睍莼璩晓

    流年醉了,是因为喝了酒的她。

    寂静的客厅里,桌上还有冒着淡淡热气的晚餐。

    黑暗的卧室里,“砰”的一声,在窒息的吻中初末重重地倒在床上,随之而来的是一抹修长的身影。

    当两人赤诚相见时,流年一眼就看到了那根在她脖子上的百岁锁,银色柔和的光芒几欲灼痛他的双眼,密集的吻变得更加温柔了樯。

    初末仿佛置身在白茫的云端里,四周都是软绵绵的一团,唯一不同的是,有火热的气息不断在她的身体里蔓延,简直都能将空气点燃。

    她的世界在不停地旋转……旋转。

    她并没有完全喝醉,只是借着酒劲想要做自己平常不敢做的事情,但真的做了之后,才发现做得有些过火,那个被她点着了“火”的人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兢。

    迷茫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小脸庞上有些无助,却又情深。因为她知道让她如此紧张的人是她的流年哥哥,可也是这样才让她更加害怕……害怕自己会在流年的面前丢脸。

    真的好羞啊……为什么明明那么难受,她却还想靠近他的身体,想要更多?

    流年也是第一次,他的黑眸中隐藏着她看不见的紧张。

    原来男神也会紧张的……

    那是因为他拥抱的女人是他深爱的,他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末宝……会后悔吗?”

    初末的身体一僵,是啊,占有她的是她深爱的流年哥哥,她为什么还要害怕?就算丢脸,因为是在流年面前的话,也无所谓的吧?

    “不,永不后悔!”话应刚落,像要证明什么,初末勾下流年的脖子,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上去,如果是他,就算这样齿唇纠缠到死,她都心甘情愿。

    初末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是怎样的,但她能感觉到流年最深沉的温柔,在感受到她的疼痛时,他亲吻着她的额头、眉眼、鼻尖和唇,那样贪恋的情深,让她好像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曾经以为一辈子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现在就在她的身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初末不知道,就像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饱满的幸福感一样。

    新年的这一晚,她在他的怀里蜕变,她变成了他的。

    而她,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真好听的称呼。

    ……

    我们都忘记了世界上有种友谊,它跟爱情一样,伟大到看见对方幸福愉快,自己也愉快幸福。

    Part1

    卧室里平稳的呼吸声,流年凝视着睡梦中的初末,她是真的累了,没像以前拉着他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很快就睡了过去。

    此刻夜深人静,流年脑中一直重复着早上余教授说的话……

    “后脑上面的肿瘤压迫眼神经,所以让她失明。按照她可能有遗传家族的失明症状,这种情况只是提前了……就算做手术把那颗瘤取出来,也许她的眼睛也看不见。”

    “……”

    “不过就算看不见也必须把那颗肿瘤取出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最近应该经常会头疼吧?”

    皱眉,“……好像……没有。”第一次这样的迟疑,因为在他脑海里,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

    每天她都很开心,比以前快了的多,他以为……那是因为他在身边的关系。

    “那可能就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说流年啊……你好歹也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脑袋里有个那么大的东西会有多疼?”

    一瞬间,她往日的微笑在他眼底显得那样的逞强,那样完美的毫无破绽的笑颜下原来藏着这样的秘密。

    他怎么会忘记她那个倔强得要死的性子?就是痛死,她都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思绪回到眼前的小巧的面容上,看着她在梦中习惯的皱着眉,他指尖轻轻地抚平那抹褶皱,道了一声:“你这个小骗子。”

    朱晓鹏结婚的那天,流年和初末一起过去。

    以前常常听人说,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那时候她只觉得穿婚纱很漂亮,白的像一只天使,所以她想要跟流年结婚,因为想要他看见自己最天使的一面。

    现在她才知道有些幸福是从心底散发而出的。

    冬日,新娘穿着裸肩的纯白色婚纱,当一旁有人关心地问她冷不冷的时候,她摇摇头。

    便有人笑道:“今天是新娘子最幸福的一天,就算外面再冷,心里也是暖和和的呢!”

    然后是一群人的欢声笑语。

    初末看不见,但可以听见新娘的声音很温柔。

    初末对流年说:“你知道吗?翅膀小时候有个愿望,就是在村头村尾分别开一家超市,让他的老婆当两家连锁超市的老板娘。当时我只觉得是在开玩笑,没笑道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却不想,流年居然反问:“那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愿望是什么?”

    “嗯?”初末歪着头想了想:“当一个著名的钢琴界大师?”

    “不是。”

    “那是……当医学大师?”

    “不是。”

    嘴巴轻轻地嘟起,苦思冥想了一下,初末还是放弃了。流年太高深莫测了,心里所想的不是她这种凡人能猜到的,所以她很干脆地问:“那是什么?”

    “好好爱你。”

    ……

    流年今天要出一趟门,有些不放心初末一个人在家里。

    初末却拍拍胸脯很淡定地说:“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答应你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你回来,哪都不去!”

    最后流年是被她推出去的。

    对于她又回到小时候那股野蛮劲,流年又疼爱又无奈。要养回她的这些小习惯,可真不容易。

    流年要去的地方非常的近,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不远的桃树下,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女人已经在那等了很久。

    她站在桃树下,看着只剩下枯树干的桃树,树枝上还有挂着几个锦囊,其中一个快要掉下的时候被她重新给系了上去。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将脸上的口罩拿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只是一段时间未见,她整个人就快变得让流年不认识了。那灰白色脸色严重到偏紫,表情也不如往常那样开朗,多了一股莫名的淡漠。身为医学系的流年不会不知道这种状况是什么,只是……罗子嘉一直都在研究与心脏有关的药物,还是没能控制住吗?罗希勉强地露出一抹笑:“我以前挺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的,不过在男神你的面前,还是有点在意的,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好不好,不然接下去的话,我要怎么说都不知道。”

    流年轻“嗯”了一声,别开了视线。

    “其实我约你出来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罗希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把我的眼膜给初末吧。”

    流年眉蹙:“你的病……”

    “你也看见我现在的情况了,其实这几年哥哥尽力了,医生也尽力了。我记得很早的时候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八岁,但是我现在已经二十一了,多赚到了三年已经很不错了。”

    流年沉默。

    “初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能为她做点什么。我已经跟家人说过这事了,他们都同意,而你……是初末最亲的人,我想如果你答应了的话,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罗希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罗家一直对不起初末,我知道那些事情之后一直都在想自己能帮初末做点什么。在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时,我曾经想让我哥哥照顾初末一辈子,可惜初末的心始终只在你身上。”

    罗希说:“很早的时候我就觉得初末心里藏着一个人,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确,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你。”

    “……”

    “你别怪初末,那时候她年龄小,要不是她父亲为了保住我父亲,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初末很爱你,真的。现在她只有你这个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对她好。这样,即使我离开之后,都能安心的。”

    流年知道罗希跟初末向来都很好,却不曾想过她对初末好到这种程度。

    也许罗希自己也察觉自己的说得有些沉重了,她笑着解释:“我喜欢初末,是因为在她身上看见了另一个我。也许你们都会奇怪为什么我对苏邺总是那么凶神恶煞的……如果算得上的话,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具体说,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是我的家庭老师,那时候爸爸很忙,哥哥在国外上学,所以他负责我所有的学习科目。小时候的我也不是这么活泼的,就像我刚认识初末那时候一样,安静不说话,因为我的病。”

    “所有的女孩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很梦幻吧,而且那个时候的苏邺英俊温柔,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喜欢上他,一点都不奇怪。后来被我爸爸发现了我对苏邺产生的禁忌感情,那个时候的大人思想总是好保守的,苏邺比我大那么多又是我的老师,在他们认为,我怎么可以喜欢上他,跟他在一起呢?可是我不管,我就是喜欢。”

    “苏邺被我爸赶出家之后,很幸运的在B大当上了教授,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偷偷地跑去他的公寓找他。却看见他抱着别的女人走出来,他跟我说,他不可能会喜欢我,一直以来他都把我当成是学生。师生恋让他觉得好恶心。我觉得他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总是会温柔地抚摸我额头的苏邺。后来我才知道,他能去B大,完全就是我爸爸让他离的我远远的所给予的报酬。”

    “也许是为了报复吧,所以我考上了B大。”罗希笑道:“我也改变了性格,大大咧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改到后来我都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原本的我,也许这就是双子座的人格分裂吧。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初末。怎么说呢……其实我早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因为我曾经一个不小心看过她的日记,里面满满都是流年哥哥这个名字。你也许不知道,很多时候,她都会偷偷地跟在你身后,或者站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你,嘴角就会流露出幸福的微笑。我时常觉得像她这样的傻瓜世界上真的是绝无仅有,幸好上天眷顾,她一直喜欢的流年哥哥也是喜欢她的,不像我。”

    说到这里,罗希冷笑了一下,仿佛是对自己的自嘲。

    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望着流年,道:“所以我希望她能比我幸福,看见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像替我完成了一直心系的愿望一样,你能答应我的对不对?”

    ……

    流年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虽然同情罗希,但在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想得更多的是初末,所以当罗希再一次问他的时候,他终于点头答应。

    而罗希,也露出了一抹放心的微笑。

    我们都忘记了世界上有种友谊,它跟爱情一样,伟大到看见对方幸福愉快,自己也愉快幸福。

    几乎是在流年出去的后一秒,初末就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等到流年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那种深入黑暗的痛终于袭击了她。

    最近总是这样,头莫名其妙地疼得厉害。早些时候只是隐隐的疼,她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后来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她才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上次趁流年不在的时候,她有偷偷让翅膀帮她在网上查过,什么病她不懂,只知道是后脑勺那个球球惹的祸。

    她不敢在流年面前有任何表现,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总是忍着。

    好在每次头疼的时候都是晚上,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居然一大清早就隐隐的痛,而现在脑袋就跟要爆炸了一般。

    她缓缓地蹲在了沙发旁边,抱膝缩成一团,一张脸因为疼痛扭曲的泛白。

    明明房间开着暖气,她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

    可就在这样难以忍受疼痛的情况下,初末还是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流年忽然回来看见她这副样子。

    她不断地在心里祷告,希望流年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然就算假装的再好都会露馅。可当一双手,轻轻地将她小身子抱进怀里的时候,她几乎吓得连痛都忘记了。

    在余教授跟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心细的流年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如果每次他在家里都看不见她犯病的话,那么不是她隐瞒的好就是他离开之后她才会表现出来。

    所以他回来的时候,可以放低了声音,然后将她疼痛的过程一览眼底。

    流年虽然是学医的,但却不能感同身受初末身上的痛,对于这样的痛他更没有办法,只能轻轻地拥着她。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将她身体上所有的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不那么矫情地说自己有多爱她,只是她承受的苦太多了,他不希望在她如此脆弱的时候还要被这样折磨。

    初末垂着眼敛没说话,只是紧紧地咬着双唇,长长的睫毛上有泪水沾染。

    就算再疼她都没有哭,可在流年怀里的时候,她的眼睛却湿润了。

    她怎么会忘记了,那么聪明的流年哥哥,怎么会轻易被她骗过去?

    她只是恨自己不争取,为什么会把眼睛弄瞎掉,如果不瞎掉的话,她就能看见流年哥哥现在的表情,就能看着他的眼睛告诉她,她不痛,真的!只要流年哥哥一直陪在她身边,多大的痛都会被掩盖,多疼的痛她都能忍受过去。

    直到一滴泪落在她的额头,初末身子一颤,猛地抬头,“流年哥哥……你哭了?”她着急的想要摸索他的脸:“你别哭,流年哥哥,我不痛了,真的不痛了,你别哭好不好?”

    流年握着她的手,闷声道:“我没事,别管我。”

    然后想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她却不依,她晃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真的不痛了,它只是偶尔痛一下,很快就不痛了,你看,我晃脑袋都没事,流年哥哥……”

    “嗯。”流年沉沉地应了一声。

    初末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将他湿润的眼泪抹去,“流年哥哥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神,每次头疼的时候想到你,我就有忍下去的理由。你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好不好……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有多幸福,我不想失去……我宁愿用这样的痛去换……真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流年看着眼前那张苍白的小脸,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冷在他心尖泛起,他望着她看不见的眸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和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