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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爱恨徘徊或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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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秋时节,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进了街角人家的柴门,也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浸入了金碧辉煌的宫室。

    萧卓待在贤妃的宫殿里喝茶,手势潇洒,眉头却紧紧地皱着。贤妃不由得关心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给臣妾听听,说不定臣妾能帮您分忧呢。”

    萧卓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事儿说出来你也管不了。”

    贤妃鼓起勇气:“可是关于贵妃娘娘的事儿?”

    萧卓惊奇地看了贤妃一眼:“猜的还挺准,不过你不是一心向佛,再不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了嘛,怎么这次主动提起她来了?”

    贤妃款款一笑:“她是她,陛下是陛下。臣妾一心向佛,是不管这宫里女子争风吃醋的事儿了。陛下是臣妾的天,哪儿有不理陛下的道理?”

    萧卓放下了手中的茶,满意地笑笑:“这才是后妃该说的话,要是阿茵也像你一般懂事就好了。”

    贤妃低头给萧卓空了一半的杯子里续上了茶:“贵妃娘娘不过是一时闹别扭罢了,她心里还是极爱皇上的,只不过好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萧卓冷哼一声,顺手就端起那杯茶灌了下去:“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成天为了些外人跟朕甩脸子,位份越高还越难伺候了。”

    贤妃只是不说话,默默地给他添茶,想着他刚才一口就喝了大半杯,也不知道烫到没,就皱了皱眉,把杯子拿到自己这边,细细地从水面上吹起来。

    萧卓看到她低头吹茶,心里只感觉有块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又疼又暖。

    他伸出手去,拉住了那只很久没拉过的手,这一次,那个人没有躲开。

    第二天,萧卓刚去上了朝,柔妃就意气风发地来和贤妃聊天。

    “怎么样?皇上他昨晚还是在你这儿歇的吧?”

    贤妃静静地打络子,眉梢眼角笼罩着淡淡的喜意,只是嘴上还不肯认:“人在我这儿又怎么样?只怕心还留在清藻殿那儿呢。来我不过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拿清粥小菜换换口味。”

    柔妃笑得诡秘:“清粥小菜自有清粥小菜的好处,特别是对我们这个主意正的陛下,只怕是清粥小菜更合肠胃些。”

    贤妃放下手中的活儿:“那边,真的没什么动静?”

    柔妃做了个疑惑的表情:“是啊,我也正纳闷着呢。按她的性子,上次你们吵成那样,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啊?“

    贤妃想到为了心上人连家族都不顾的堂弟,狠狠地咬了咬下唇:“现在这样子,就算她善罢甘休了,我也不能再跟她大事化了了。”

    凉亭里休息的盈贵妃正耐心地跟匆匆跑过来绮瑶解释:“瑶儿,你父皇最近不来我们这儿了,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了。只是他政务繁忙,来不及陪我们。”

    绮瑶气鼓鼓地说:“母妃骗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都知道,他去贤妃和柔妃那里了,我还知道,他是生母妃的气才去那儿的。”

    文茵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绮瑶不饶人道:“我还知道,母妃是为了别人惹了父皇生气的,而且母妃还不肯向父皇认错!”

    文茵脸瞬时冷了下来,声音都要凝起来:“瑶儿,母妃没错。”

    绮瑶嗤之以鼻:“母妃又骗人。父皇从来都不会冷着母妃这么久的,这次恐怕是真生气了。要是母妃真一点错没有,父皇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文茵气急,立刻就呵斥道:“谁教你说这些的?”

    绮瑶骄傲地一扬头:“没人教我,我自己想的,母妃你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对父皇冷冷淡淡的,难怪……。”刚说到“难怪”两个字,绮瑶想一想下一句要说的话,觉得不大好,就勉强住了口。但文茵何等聪明,一下就听懂了弦外之音,一时间真是气得死去活来。猛地起身就要大声训斥面前的女儿,不想近处传来不高不低的一声,隐隐带着威胁:“阿茵!”

    萧卓大步走到对峙的两人面前,安慰似的抱了抱绮瑶,以去花园里玩儿为由将她打发走。绮瑶的身影刚消失,萧卓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阿茵,你闹够了没有?”

    文茵愤愤道:“臣妾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萧卓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跟我甩脸子还不算,跟绮瑶也发起脾气来了。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文茵冷笑:“臣妾只是皇上的妃子,哪儿敢跟皇上甩脸子。至于瑶儿,我可是她的母妃,她说错话了,我吼她两句还不行?”

    萧卓磨了磨牙道:“文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特别像秦曼君。我……朕讨厌看到你这个样子。”

    文茵的笑容扩大了,笑声里带着讥诮:“是嘛,臣妾还以为皇上就喜欢先皇后那种类型的呢,如此看来,倒是臣妾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了。”

    萧卓大怒:“少给我说话夹枪带棒的。你看看你这阴阳怪气的表现,哪一点配得上贵妃这个位子了?我还告诉你,你趁早回去好好看一看女诫女训,这宫里可容不下第二个秦曼君!”

    文茵本自就为了他成日歇在贤妃那里喝了不知道多少醋,如今又话赶话地吵起来,恨不得以舌为剑,刺他个透心凉:“皇上说的对极了,这宫里何止容不下第二个秦曼君,就连那第一个……不也是死在冷宫了吗?”

    萧卓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文茵你——。”

    文茵正色敛容,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随后竟是转过身径自走了,剩下惊慌的小宫女,不知道是跟还是不跟,只能担忧地看向萧卓。

    萧卓大怒,一挥袍袖:“看什么看,滚,滚回你们清藻殿去!”

    文茵走出去一段后,才抬起袖子,挡住脸,低低地哭出声来。

    原来,升了位份,有了儿女,又处了几年感情,我们还是,免不了这一天。我恨你薄情,你怨我小器,我厌你自诩高贵,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以为所有人都该做你的垫脚石。你烦我高傲骄横,不肯迎合你的心情,不体谅你“家国天下”的难处。

    你爱过秦曼君,秦曼君为你的天下死了,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是贤妃,柔妃,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