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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一心千转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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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华坐在房里百无聊赖地拿朗云开心:“你说我要是真给他找一个黑粗健壮或者是白胖宜男的“妹妹”,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朗云苦笑:“女史你就别闹了,他都说了不想纳妾,你非要拿这个说事做什么。再说,您要真这么做,人家看看他什么模样,您什么姿色,再看看这妾是何等嘴脸,只怕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妒忌的名声传了出去,还要养一个没用的人,你又何必呢?”

    倚华闷哼:“那现在我的名声就好了。哼,我再不济都是皇上赐给他的正妻,现在居然连个老婆子都敢给我找妹妹,不过是些没名气到处串门的私媒,这是仗着谁的脸呢?”

    朗云软语道:“他们那种人有什么仗恃,无非是看穿了男人升官发财找女人的本性罢了。还好大人没受他们蛊惑。”

    倚华把散乱的头发拢到鬓后:“无风不起浪,想来我自己在他们眼里也是个有毛病能随意拿捏的。宜男,宜男,哼……。”

    朗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倚华的脸色:“那什么,女史,我不是说你不行啊,可是这子嗣的事儿你可是得好好放在心上的,安人也想早点抱孙子不是?”

    倚华没正面回应她,只是说:“过两天得了闲,陪我去趟城外的白衣庵。”

    这边厢倚华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皱眉头,那里文茵对着一群目光里尽是*裸的羡慕嫉妒恨的名门千金扶住了额头。

    谁能告诉她那个皮肤黑褐,暗的看不清眉目,还特意穿了一身亮色,分外“鹤立鸡群”的少女是要闹哪样?

    谁能告诉她那个走路羞羞答答,时不时飞个媚眼,水蛇样的腰肢扭的百转千回的是哪家的千金?真是够娇媚,够勾人……够没规矩!

    谁能告诉她那个傲娇地咬着嘴唇,恨不得用目光凌迟了她的绯衣少女是怎么被教养出来的?就算你能进得了宫,也得管我叫姐姐啊。我又没杀了你全家,你凶什么啊你凶。

    坐在文茵旁边的萧卓看看下面的诸位千金,再瞧瞧文茵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得出了一个结论。今年的选秀,很有趣。

    萧卓正打算好好看看他的盈妃是怎么选拔共事一夫的姐妹的,不想有人来通报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生病了。他虽十分不待见小公主的娘,但对着自己的孩子还是满腔柔情的。何况刨除当太子时那几个侍妾所出的早夭的儿女,这小公主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女,自然在他心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他和文茵说了两句话就匆匆走了,留意到文茵眼中一闪而过的幽怨,自然而然认为是文茵舍不得他,不禁有两份得意,看看看看,就算你平时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来,心里还是有朕的吧。

    实际上文茵心里在叫嚣:“孩子,孩子,我也要自己的孩子。萧卓你个混蛋,你自己有孩子,这个时候就看孩子去了,留下我一个算怎么回事!”

    你永远不是我的,盈妃的封号,宫殿,宠爱今天是我的,明天就可能是别人的。

    我只想要一个流淌着我血脉,属于我的孩子。

    不一定要是儿子,不一定要他代替你陪着我,不一定要他聪明伶俐,建功立业给我挣地位,只要他能好好地活在这世间,记得是我文茵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这样,在这世上,我至少在一个人心里,是不可忘怀,是无可代替。

    文茵缓缓绽出一个完美而虚假的笑容,“满怀热情”地问了那皮肤黑的,飘媚眼的,凶巴巴的都叫什么名字后,在终选的名册上——

    郑重地添了上去。

    打扮不好看没关系,皇家注重忠心,就看这姑娘侍奉皇上的决心,就值得要!

    飞媚眼没关系,让嬷嬷教导下就好,要都是贤良淑德,一丝不错的,那宫里的老宫女还要来干什么?

    至于凶巴巴的,那叫对皇上有真心真情,能找到这么个掏心掏肺姑娘的多不容易!

    文茵不顾身边亲信宫女的不解目光,笑得越发云淡风轻。

    萧卓,萧卓,是你放权给我,我又怎么能不珍惜?

    你要我选的我都选了,剩下的与其选些心机深沉,不好驾驭的,还不如这几个死穴都摆在明面上的,再动起手来,倒也方便。至于那个凶巴巴的,她若是不安分闹将起来,我还乐不得呢。

    这宫里越乱,你就越需要我,你越需要我,我就能多留住你,我未来的孩子就离我近一点。

    这次选秀,我不结党拉拢,不以权谋私,只求以退为进,“养寇自重。”

    大恒承平四年二月十九日,观音圣诞,所有观音庙都几乎人满为患,就连城外那间最小最清冷的白衣庵也迎来了体面的客人。

    朴素的庵堂里,一位蓝衣丽人双手合十,喃喃祈祷: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

    三十二应周尘刹,百千万劫化阎浮。

    瓶中甘露常遍洒,手内杨枝不计秋。

    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度人舟。

    信女冷门任氏,俯菩萨座下,求菩萨大慈大悲赐我一子。信女愿捐资重修白衣庵,为菩萨行处增光添彩。“

    精致的闺房里,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对着供奉的观音像低语:

    “信女何凝秋以往执着于良人佳婿,荣华富贵,一场变故后方悟,生平所求,唯一人而已。信女知深情不易,不敢强求其心,只求菩萨予我一场际遇,可伴其身旁,免他痴心错付,免他无枝可依,免他生平寥落无人能解,免他百年之后孤守幽冥。”

    “若能得偿所愿,信女愿一生敬奉。”

    朗云扶着默念了半天佛号的任倚华出了庵,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气:“女史这还是头一回这么虔诚,子嗣的事儿肯定没问题!”

    倚华笑的虚浮。

    虔诚,虔诚吗?

    若真虔诚为什么开口就是虚情假意的诗句?若真虔诚怎么会功利地开出捐资的条件,像足了谈交易?

    这九天菩萨,十方神佛,我拜求只为做足姿态,求一个安心。我若是真的相信他们,早就将一生葬在那寂寂深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