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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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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几天都过去了,陆生现在在做什么呢?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厨房里,若菜夫人切菜切到一般,若有所思地拖着下巴开始发起呆来。

    今天是奴良陆生离开奴良组,前往远野妖怪之乡进行修行的第五天。

    “啊,我…”

    雪女抓起一盘装有三文鱼切片的小盘,本打算送给总首领,若菜夫人却仿佛看穿她的举动般,直截了当地问雪女,“少主不在的话,雪女会觉得寂寞吗?”

    “啊…其实也还好”,雪女重新放下托盘,面向若菜夫人,不过眼神仍旧飘忽不定。

    “这里就我们两个,偷偷地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若菜夫人凑近了雪女,小声问,“夜生和陆生,你更喜欢谁?”

    “这个、这个!”雪女白嫩的脸上立刻浮起红晕,“不管是哪位少主,我都会誓死守卫。”

    “是这样吗?”

    看到若菜夫人不太甘心的叹气,雪女最后还是嘟囔了句,“我希望看到陆生少主能够展露一如往常的笑容。”

    为了避免听到若菜夫人的反应,雪女立刻端起盘子就走。

    从奴良夜生口中亲口说出他与陆生是不同的时候,雪女受到了前所未有地震撼。从少主出生到现在,奴良夜生也频频出现,可是雪女从未想过…两者之间是不同的。也从未想过那种性格上的违和感,是因为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未变身前的奴良陆生虽然剑道在人类中已经是个佼佼者,但是几乎没有妖力的他在能力稍强的妖怪面前不堪一击。自从夜生少主重新出现时,雪女高兴地几乎不能自已——她所能够想到的是少主有能力登上三代目之位,即使只是能够再夜晚变身一会那个不要紧,她也会支持在少主身边——永远地守护少主那样温和、让她怦然心动的笑容。

    可是,她现在才知道夜生少主与陆生少主原来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不同的…存在,那该如何是好。彻底觉醒妖力更加强大的夜生少主,会压制陆生少主,让陆生少主从此不再出现吗?自己又应该站在哪一边?

    雪女不知道,端着托盘的躲在阴暗中,她紧紧抓着托盘的边缘,用力地阻止着自己的力道才能不将托盘撕成两段。她的内心深处仿佛隐藏了一只黑暗的野兽,在狂喊着她需要陆生少主。

    好想再见到…不是那霸气让人肃然畏惧的夜生少主,而是对她展露那样包容,仿佛洞穿一切的笑容。

    雪女知道这样不顾一切只追逐着陆生少主的自己,太过私自又太过可笑,就连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嘀嗒…那是泪水凝结成的雪之结晶,如同被扯断的珍珠项链,不断滚落在地上,在月光下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

    路过的首无捡起了在走廊里闪闪发光的小晶球,顺着它滚落的反方向,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雪女。

    “怎么了?”

    就在首无刚刚准备靠近的一瞬间,雪女有些羞愧地尖叫着差点把首无冻住,幸好他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才经历这种突发状况,立刻弹跳至半空中,原本站着的地方立刻出现了小小的冰柱……就这样,首无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被再次冻住的袭击。

    “喂!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而已,不至于吧”,首无站在雪女一米开外,不敢再随意靠近,“你…哭了?”

    “谁哭了?”

    雪女睁大了眼睛,可惜她骗不了首无,她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在转动。

    “……”,首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雪女立刻知道自己露陷了,她转过身使劲地擦了擦眼泪,才再次回过头身面对他。

    “少主不在,你一定很想他吧?”聪明的首无也不点破雪女到底思念哪个,他看了看被握在手中雪女的泪之结晶,是那样的小巧玲珑,散发着幽光,美丽地如同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同伴…现在却已经消失的女妖。

    “纪乃,不知道可好”,首无上扬了嘴角,那是充满苦涩笑意的笑容,平时就连他也和大家一样,总是游女游女地叫着,只有她不在的时候才忽然回忆起,自己早就没有这样充满爱意地去呼唤她的名字了。

    若非反复被总大将告诫,不要去花开院本家寻找游女,否则会引起关东妖怪与京都阴阳师不必要的乱战,否则首无早就只身前往花开院本家了!

    “反应慢的不光是你啊,雪女,还有我”,首无同她一起仰望天空,在世界的另一端,都有他们所想念的…爱人。

    “我才没有反应慢呢”,雪女哼了一声,托着盘子向总大将的房间里走去,她要在三文鱼变味之前赶快送过去。走出了好远雪女又忍不住回过头张望,首无还站在原地,他伸出双手好像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雪女有些担心首无,可是自知自己嘴拙,无法说出任何安慰话语的她只能加快脚步,快点离开气氛凝重的走廊。

    “我好想你…陆生…”

    “阿嚏!”正在远野修行的奴良夜生打了一个喷嚏,他今天刚刚掌握畏。因为现在是晚上,所以他悠哉悠哉地使用着身体。可是在远野,不,自从和花开院的阴阳师打过照面之后,奴良陆生就一直躲在内心身处,不可现身。

    “陆生,再怎么下去,我会霸占你的身体哦”,夜生虽然是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要威吓一下自己的兄弟而已,他并没有完全将这个身体占为己有的想法。

    往常陆生听到这种话早就要跳起来,强烈地和夜生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可是现在他仍然无动于衷。

    “睡着了?”夜生没有放弃地追问道。

    过了许久,当夜生正在欣赏月色的时候,陆生突然回话了,“准备修行好了去京都?”

    虽然这些陆生没有出现,并不代表他没有关注夜生身上的一举一动。

    “是啊,真的是来了远野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弱,若不是老头送我到这里来,我去京都绝对没有把握将游女救出来”,即使修行到现在,夜生也是越学习越知道自己身上的不足,大多远野的妖怪都在为他掌握畏的速度之快而惊奇,而夜生自己则是明白,自己要强大,更强大,非常强大才可以。

    与花开院阴阳师之战历历在目,夜生想起金嫣为了保护自己而勉强逞强的样子,如果能够此时此刻好好拥抱她就好了。夜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觉得十分寂寞。

    金嫣不在,看不见她的笑容,摸不着她的长发,闻不见她的香味,感受不到她的温度……一切地一切都让夜生空虚到,立刻就像前往京都。天知道,他现在用了多大地抑制力才可以好好坐在这里,不让自己不顾一切地冲向京都。

    “帮我一个忙好吗?”陆生在心底这样问道,“作为代价,这段时间身体是属于你的。”

    “说。”

    “在京都…帮我报仇好吗?”虽然陆生的声音很平稳,但是仔细听不难听出他深藏其中的怨恨。

    “谁?”夜生从来不知道陆生会有想要报仇的对象?

    “京东大妖怪,羽衣狐。”

    随着陆生的声音,一副画面在夜生脑海中展现,他知道这个是陆生站在展露自己的回忆给他看。

    在眼前的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地,夜生试着伸出手去接住那飘零的花瓣,可惜花瓣穿过他的手径自掉落在地。

    ‘果然这里是回忆的世界啊,只是好逼真’,夜生忽然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生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旁边。

    彼此这样并肩而站的样子真是前所未有,就在夜生想要出声之际,陆生忽然扬起手,指向不远处。

    ‘啊!那是!’夜生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在前方拿着油菜花把玩着,总是微笑着的……是奴良鲤伴!过去夜生总以为,那是自己附身在陆生身上的父亲…现在想来那也是自己的父亲。

    笑着挥舞着油菜花枝的奴良鲤伴的神态中,既有孩童的天真,又有长者的洒脱,更多的是某种归于终结之后的落寞,静谧和安宁,围绕在他身边的就是这样一种气氛。

    夜生并不知道这一段回忆,只能这样看着,忽然幼年的奴良陆生窜了出来,还有跟在陆生身后的和服少女。

    那是看上去十分羞涩的黑发少女,忽然整个画面安静了下来,天空仿佛变色一般蒙上了诡异的灰云。夜生自然知道这是因为陆生的心情变了,他回过头去时,果然陆生紧紧握着双拳,牙齿也紧咬着下唇,一副紧张地样子。

    见状,夜生将问题留在了心底。再向前望,奴良鲤伴看到和服少女忽然变得很激动,甚至与正朝他奔来的奴良陆生擦肩而过,他一路奔至少女面前似乎只为了看去她的容貌。

    “哇啊啊啊啊…”,跟在父亲后面,来不及跟上的陆生摔倒在地大哭了起来。

    哭声让奴良鲤伴重新返回,他将陆生扶起来之际,一个回身,和服少女已经将手持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奴良鲤伴的胸口。

    “不、不可能…这假的吧?”夜生有些不敢相信,头脑一片空白。他看着奴良鲤伴露出一副了然地笑容,手,无力地垂落。奴良鲤伴就这么睁着眼睛,长长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空气中好像只剩一片静寂一般,他滑到在地一动也不动,直至最后都将陆生护在身后。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相信,眼前陆生的记忆说明了发生在过去的残酷的结局,明明都还没有感到悲伤,身体却已经讶异不住在发抖,感情的洪流原来是之后才会汹涌而来的。

    “杀害父亲的是,羽衣狐。”陆生说着,在回忆的终点,他紧紧握住了夜生的手。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一切,是的,陆生曾经懦弱地想要忘记一切,忘记半妖的父亲,忘记妖怪的仇人,他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可是‘羽衣狐’这个名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被稍稍的提起,就无法忘记,那一段弑父地回忆。

    这也是陆生渐渐沉默于夜生心底的原因,他发现软弱无力地自己也有了想要复仇的想法,发现自己也渴望和夜生一样的力量,但是真正能够做到报仇这一点的…只有夜生,只有妖力强大的夜生而已。

    当陆生消失得时候,也是夜生脱离他的回忆,视线重返现实的时候。

    ‘羽衣狐’,这个名字被夜生强烈地默念着,他仿佛看见了充满着死的默寂的黑色将父亲奴良鲤伴的身体包围了起来。

    奴良鲤伴渐渐沉入了黑暗中,再也看不见。

    为什么只想平静生活的我们,就非得遭受这样的命运?此时此刻,夜生的心情前所未有地与陆生同步了,再次回到了幼年时共享身体,灵魂共同的状态,抱着复仇的信念,他们望着太阳又一次从东边升起。

    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