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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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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早~~”,一大早雪女就精神十足的向奴良陆生打招呼。

    “哦哦,早”,奴良陆生揉着眼睛,一边带上眼镜,刘海的一部分可笑的翘着,还有明显未睡醒的脸部表情。

    奴良陆生的目光朦胧微漾,睡眼蒙松,校服也歪歪斜斜的穿着。

    雪女那双亮黄色的圈圈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总觉得这样的少主好可爱,好像摸一摸…摸一摸…这么想着的雪女,就像正在打坏主意的孩子,眼睛闪闪发亮,脸蛋两旁浮上了可疑的红云,正当她伸出手即将碰出到奴良陆失之际,首无忽然出现了。

    “早饭准备好了~少主和雪…”,首无看向雪女时,她正瞪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又招惹到她,首无立刻退了一步,之前被冰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真是的,被妨碍了呢’,雪女不悦的嘟着嘴,她和打着哈欠的奴良陆生来到大厅,早餐盒已经摆在那里,若菜夫人正冲着他们微笑。

    “咦?游女姐姐呢?”雪女不但没有看到游女,也没有看到为游女准备的早餐盒,难道说一直睡懒觉的游女终于改变了风格了?开始早起??

    “游女的话,今天没法跟你们一起上学,好像有点发烧了”,说到这里,首无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妖怪…也会发烧的吗?

    “发烧?”雪女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激动了起来,“严重吗?”

    “据说是昨天跌进水塘着凉了,这孩子真不会照顾自己”,若菜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去看她的时候,还有些发烧,刚才吃了药睡下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注意到奴良陆生正呆呆地看着筷子,一动不动,若菜夫人不由得有些担心,“陆生,怎么了?

    “没…什么”,奴良陆生摇摇头,和雪女一起开始吃早餐。

    一想到要去上学,院子里正在和黑田坊喝酒的青田坊,五官全都皱在一起。

    “奴良组的特攻队队长,居然害怕上学,也太可笑了吧”,黑田坊手执酒杯,一口饮尽。

    “谁、谁说我害怕”,青田坊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真的讨厌上学,口齿不清的说,“我、青、青田坊,还会有什么害怕的。”

    青田坊身上的校服已经极大限度地被撑开了,像内衣一样紧紧贴在一起,只要想到还要穿着这么可笑的衣服出去见人,他就没有妖面可言了。

    “青田坊,走了”,雪女正在远处呼唤青田坊。

    一听到雪女的声音,青田坊别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这引得另一位奴良组的特攻队队长——黑田坊哈哈大笑。

    “黑田君在这里啊”,不知什么时候若菜站在黑田坊的身后,扬起微笑,“大清早就喝酒,不太好哦?”

    虽然若菜夫人满脸微笑,黑田坊却立刻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说,“是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开始收拾。”

    若菜夫人出了名的和蔼可亲,不过很讨厌妖怪们大白天就开始喝酒,这回田坊可是又将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走廊弄得乱七八糟。

    青田坊回头看了看正在收拾残局的黑田坊,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在若菜夫人监视下,收起酒杯的黑田坊也无力回应青田坊的嘲笑。

    在外风光无限的奴良组的特攻队队长,在家里总是一点尊严都没有的存在TAT!

    “阳光好大”,出门时,雪女用手挡住太阳的直射,阳光差不多已经从春天的和煦转成夏天的炎热了。缕缕阳光铺洒而下,鸟儿们婉转啼唱,今天也是一个好日子,看来暑假也不远了呢!

    ‘总觉身体好沉重,根本无法迈开步伐’,频频回头的奴良陆生,终究远离了奴良大院。

    从一早上开始就没有上学心情的奴良陆生,放学后也和雪女、青田坊速速地回到了家。

    晚餐时分,游女也没有出现。幸好若菜大人也早已习惯没有游女打下手的日子,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在雪女的帮助下,准备好了晚宴。

    今日的奴良大院,依旧灯火通明,鬼怪狂舞,放歌纵酒。

    “呼。”

    游女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头还晕乎乎的,不过已经可以自己起身下床。披上外套,游女打开灯,因为口干舌套又为自己到一杯水心急的她才喝得过猛,立刻就猛咳起来。

    “咳…咳咳”,游女扶着桌沿,拍着胸口缓解咳嗽。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感冒发烧…难受吗?”忽然一只微凉的大手抚摸上游女的额头,令她几乎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对方仿佛提前预知了她的反应般,捂住了她的嘴巴,对她缓缓的摇摇头。

    “少主,你怎么会在这里?”游女看着眼前的奴良陆生,现在的他并非白天人类的模样,而是…令她心动的样子出现。

    “现在是晚上了啊”,这是他能够自由转换的时间,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轻易出现,以免真正的奴良陆生起疑心。但是一知道游女身体不舒服,他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想要见她一面的想法。

    “你没有去上学呢,是发烧的很严重吗?”奴良陆生摸着游女的额头,果然是和他不同的温度,温热地让他不想放手。

    “已经好多了,只是睡了一天有些晕而已,我没事”,游女已经分不清楚是真的因为发烧缘故,还是因为奴良陆生的关系,脸似乎比之前更加发烫。

    游女长长的睫毛柔顺地覆盖在淡褐色的瞳孔之上,灯光投射下的阴影却显得那张精致秀丽的容颜更令人心动,肌肤如白蕾丝般细致光滑,让本只覆在额头上的手流连忘返地顺着脸颊下滑。

    眼前的游女是那么的美好,真不想被人类的奴良陆生所替代了。‘…对不起,昨天让你独自回去。’这句话他刚刚想脱口而出,注意到游女凌乱微敞的衣领,其中隐约露出诱人的风景。

    “嗯,那个”,奴良陆生立刻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可以转开视线说,“好歹我也探望你,不请我喝点什么吗?”

    “哦!对哦”,游女走到橱柜前,拿出玻璃杯。

    飘起的和服裙摆,微微开叉的衣摆隐隐可见洁白修长的双腿,奴良陆生的目光是几乎随着游女的移动而移动。就在她快要转过身来时,他立刻装作欣赏房梁的样子。

    “要喝什么?”游女翻看着茶袋。

    “那就给我来杯咖啡吧。”

    “诶?咖啡?”在游女的印象中,穿着和服的奴良陆生好似就应该喝着酒或茶,从他嘴里说出‘咖啡’,还真是奇怪。

    “身体困得不行,必须有些什么提提精神。”

    游女这才注意到,时钟的指正已经指向了三点,也就是说现在是凌晨三点?本来是正常的睡眠时间,居然特地来看望自己——想到这里,游女觉得心头一暖,撕开咖啡冲泡袋,泡了一杯咖啡递给奴良陆生。

    大概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所以游女很自然地问起关于他的事情,“从少主一出生,你就这样在心里默默地注视他吗”

    好像某种寄生的妖怪一样,可是游女却完全不会害怕。

    “我们一起出生,在八岁以前,我们还共用着身体”,他喝了一口咖啡,如同想要转变话题般说,“真好喝,有些甜呢。”

    虽然明白自己就算了解实情也没有用,游女还是忍不住问,“八岁以前?共用着身体?”

    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某些事,与其说是沉思,不如说是在踌躇,可是最后他还是说了。

    “在真正的奴良陆生意识到妖怪是种胡作非为、不被人类所认可的存在后,一切就变了。从原来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忽然就变了,某一天开始,他拒绝和我说话、共同思考问题。无论我在他心底说什么,他都像没有听见一样,甚至否认我的存在。*到内心都在抗拒我,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世界,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那沉缓间隐隐夹杂着的孤寂,竟让游女的呼吸跟着一空。

    她刚刚握住奴良陆生的手,就被他用力一拉。奴良陆生一个旋身,立刻将她压在桌上。

    “呐,你不怕被我缠上,就这样钻进你的身体…占据你的思想,一点点的吃掉你?”

    与其说是恶狠狠威胁,不如说他更像在自我否定。

    “不会哦,如果那样可以把身体贡献给你的话,我愿意。”

    轻柔的声音,温暖的手指在瞬间再次握住了奴良陆生的手腕,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双莹亮的眼眸,在垂落额前的微卷发丝间,闪烁着淡淡的,暖暖的光。

    “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建起那道墙,不会无视你的存在。”

    从游女嘴角边漾开的笑容,那样的真切,找不到一丝虚伪。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些?

    “从一开始的具足无措,到现在开始慢慢体会到奴良组妖怪们的可爱,这一切都是也有你的功劳。因为有你,大家才能够不像个普通的妖怪那样无意义的为非作歹;因为有你,大家才能和四国妖怪的那场战役中存活下来。如果说真正的奴良陆生就为了这样的和平而努力着,你就像是太阳背后的月亮一般,锲而不舍地、持之以恒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努力着。简直…简直就像为暗夜而生,在这样的黑夜里,如同一盏明灯,一个希望。”

    “过来”,奴良陆生让游女过去,突然拥她入怀,“为什么明明是在说我的事情,你居然哭了呢?”

    “对不起,眼泪停不下来”,她说着说着,就为他感到委屈。

    “既然这样,那就哭吧,我会帮你全都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