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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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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月跑回了屋子,大口的喘着气,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她恨自己的无情,更恨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十三站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才望着空空的走廊喃喃的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保护你——我会证明的!”

    月高风黑的晚上总要发生点什么,因为黑暗生来就是和罪恶相伴的。

    “找我什么事?”黑衣人隐在最暗处。

    “您要小心十三爷。”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他?……他也发现了我?”

    “是,你在木槿花前找清月的那晚,他都看到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您请放心,除了我,我保证再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是吗?”

    “是。”

    “敏敏,你不恨我吗?”

    “不恨。”

    “那你回去吧,我会保重的。”

    ……

    “今天我轮休。”

    “走吧,你也要保重自己。”

    ……

    “那,那我走了。”含冰声音有些发涩。

    “好的。”费色曜的声音也有些不正常。

    含冰走后,费色曜背脊一阵发凉,十三爷看到了,那就意味着四爷也知道了,清月这颗棋子要废弃,他要亲自去办,可即使自己办了清月,被姑姑知道了,自己还是要死的。死亡的味道他并不陌生,只是这次他闻到的不是别人的死亡问道,而是他的。想起遇到清月那晚,他杀死的那人,那个人曾恨恨的诅咒过:“你也会有这个结果的!”以前他从不在意,现在他居然能想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也想起了和清月遇到的每一个细节——为什么偏巧是在那天遇到清月?清月会是那人的诅咒吗?对,清月就是那人最后的诅咒,是他把清月送到自己身边的。自从有了清月,他频频暴露了自己,犯下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错误。回到住处,费色曜在禀报姑姑还是不禀报姑姑中惶惶不安,而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要杀了清月!结束这个诅咒,结束与清月的恶缘!

    清月从碗下拿出纸条,翻开《三国志》,一一解码后,只有四个字:万事俱备,清月微微一笑,然后拿起绷子坐在门廊前学绣花。

    夜间,头陀顺密道进到了太子府,清月则在水法后面等着头陀。

    “诶,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监守自盗了。”清月调侃道。

    “你说什么呢?”头陀恼怒的问。

    “那你告诉我,四爷怎么知道太子府的密道的?”

    “大胆奴才!守好你的本分!”

    “呵呵,你才是他的奴才,不要忘了,我不是!”

    “废什么话,找我什么事?”

    “我要四爷做一件事。”

    “什么?有时我真想破开你的肚子,看看你到底有几个胆。”

    “他做这件事,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

    “你说吧,四爷交待过,你吩咐的事我会按命行事的。”

    “你没听明白,不是让你去做,我要他去做。”

    头陀想了一下,道:“你说吧,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四爷的。”

    “好,不过,事关重大,只能转告给四爷一人,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你不信我?”头陀有些生气,若不是清月身份特殊,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被一个小丫头奚落去的。

    “我信你,可你不会信我,你只相信你的四爷。现在你能忍受我的冷嘲热讽,我的命令,完全是因为四爷的缘故。”

    头陀一愣,随即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对四爷的事千般上心,可你性格有冲动的一面,假如你对我的吩咐不上心,会坏了大事。”

    头陀闯荡江湖十多年,遇到的人形形色色,除了师父外,她是第一个看出自己本性有冲动一面的人。这个小丫头果然不简单,难怪四爷看重她!

    “吩咐吧,我会注意的。”

    清月随即一笑,在头陀耳边一一交代,头陀听着听着汗从背脊滑落,听完他不敢相信的看了清月一眼。清月不屑的说:“听清楚了吗?不清楚的可以再问。”

    “听清楚了,只是我没听错吧?”

    “没有,事关重大,所以请你不要因为自己武功高强自负而给四爷带来麻烦。”

    头陀哼了一声,转身顺原路返回了。

    清月离开水法,这东西在现代叫喷泉,西方流传着对着喷泉许愿,愿望终将被实现。清月背对着喷泉,默默许下了人生最后一个愿望,许完后,把随身带的那枚康熙大子抛进了水法中,此后,她不再需要和上天约定什么了。扑~,大子落入水中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花香味是如此的醉人,空气中的甜味让人感觉活着的美好。

    早晨,太阳依然会升起!

    “太子爷,我已经准备好了,您晚上有时间吗?”

    “若早朝没事,我一定准时回来。”胤礽禁有些紧张的回答。

    “好,奴婢等您消息。”清月发现了他的秘密,婉然一笑,安慰这个男人,胤礽摇了摇头,快步的离开了。胤礽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寂,一抹明黄掩不住他的悲哀,清月眼神复杂的看着远离的胤礽,胤礽只是自己的匕首,自己要他刺向康熙,为他和太子妃做的这一切,全当补偿他们,减轻自己内心一直压抑着的罪恶感。

    夜静了,清月把太子妃带到湖心亭中。

    “清月,你说有事,这是干什么呀?”太子妃不解的问。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清月笑着退下了。

    清月渐渐走远了,石梦欣环顾四周,黑沉沉的,水气升起泛着着阵阵的寒意,石梦欣不觉有些害怕,叫了声:“清月~”

    叫声刚落,几道亮光从眼前飞过,四周的红灯笼同时灯笼亮起,照得整个湖心亭如梦似幻,胤礽提着一盏没有点燃的红灯笼,面带扭捏地向她走来。石梦欣不自觉的退了两步,随即感到不妥,马上给胤礽跪下,心中开始埋怨清月,口中慌乱的请安:“臣妾拜见太子爷,给太子爷万安。”胤礽俯身柔声说:“梦欣,你我夫妻,不必这样。”胤礽温柔的抓住她的双手,石梦欣微微一颤,胤礽爱惜地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梦欣,以前我对你不好,是我错了。”胤礽眼中难得充满了愧疚。

    “太子爷不必自责,是臣妾做的不好。”石梦欣漠然的说。

    胤礽看了看石梦欣的表情,里面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没有一丝的柔情,不觉有些难过的说:“清月说过,我们错过了彼此的十年,后面的日子就不要错过了,我知道错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求人的,但此时此刻我求你,求你原谅我,我以后不会荒唐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臣妾不敢当,太子爷有什么话就直说,臣妾会做好的,不管是您要我去求臣妾的父亲,还是进宫去求娘娘们,或者您要纳妾,臣妾都会为你做的。”

    胤礽惊愕的看着石梦欣,回想起来,这十多年的夫妻生活,自己每一次对她好时,总是要求她替自己去办这样或那样的事,长久以来酿的苦果终在今日品尝了。胤礽苦笑一下道:“梦欣,我没有其他意思,这次,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爷无需担心,我们依然是恩爱夫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走了。”石梦欣把恩爱两字说的格外清楚,然后俯身施礼,要退下。

    面对即将要离开的石梦欣,胤礽无措的抱住了她。低声说:“原谅我,原谅我,我只有你了,你都不肯原谅我了,在这世上再没有人肯原谅我了!”

    “您言重了,臣妾担待不起。”

    “不要气我了,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胤礽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如此生涩,生涩如同吞下了一斤黄连,苦得他肺腑都要涌出。

    石梦欣沉默无语,胤礽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突然,四周的灯全灭了,石梦欣有些晕,不知胤礽要还做些什么。

    “梦欣,刚才周遭灯火通明,我不明白能在夜晚给我指路的只有我手中的这一盏,而现在,如果你不帮我把这盏灯点上,我终将在这黑夜中迷茫,帮我把灯点上,好吗?”胤礽小声的央求道。有凉凉的东西落到了胤礽的手上,胤礽知道那是梦欣的泪,他小心的把梦欣转了过来,用唇温柔的为她擦拭着。

    “是清月教您的吧?”石梦欣问。

    黑暗中胤礽虽看不出石梦欣的表情,可她的声音不是原谅,是委屈,是伤痛,是鄙夷。

    胤礽心知梦欣对他误会了,忙说:“我和清月没什么,她是漂亮,这两个月来,我经历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以爱新觉罗的名义发誓,我此后定不负你。”

    “清月是个好姑娘,和其他女子不同,您好好待她,不要让她伤心,更不要让她为难。”说完,石梦欣推开胤礽,跑开了。胤礽从来没见过温柔婉仪的石梦欣反抗自己,即使那个不堪的夜晚,她也不曾反抗,望着石梦欣消失的背影,胤礽痛苦的嚎叫:“梦欣,梦欣!石梦欣!”

    清月在不远处观察着一切,等胤礽发出绝望的叫声时,清月遗憾的摇头,看来嘣了。恋人的爱,爱的越深,就会恨得越切。胤礽让石梦欣伤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那解开这一切,也不是一次两次能如愿的。清月静静等着胤礽在水心亭疗伤,直到天色微微泛白,清月才走了过去,轻声的说:“爷,您先上早朝,怨不是一天积攒的,更不会在一刻中消融。”

    啪~,耳光清脆而响亮,清月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心知不好,胤礽性格中的暴戾又复发了,连忙给他跪下。胤礽开始发狂,对跪在地上的清月拳打脚踢,每一下不留一分情。清月痛苦的护住了致命处,任胤礽发疯。胤礽掐住了清月的脖子,开始用力,几个月前死去的婢女的惨样出现在清月面前,清月恐惧的反应过来,自己再不有所行动,那下场将和死去的婢女将一模一样。清月用尽全力叫出了两个字:“娘亲!”胤礽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手劲也慢慢松懈下来。

    “对,对,对,对不起,清月~”胤礽颤抖着把手从清月脖子上拿了下来,接着抱着头痛哭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怎么办?清月,清月救救我,救救我,救我!”

    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清月只想从胤礽的身边逃走,然而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这样会再次激怒胤礽,让他再次发狂,不知下次那两个字是否还能再救她一命。全身颤栗的清月忍住了恐惧,鼓足勇气抱住了胤礽,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

    “清月,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想杀死你,我只是,只是一时失控。”

    “我知道,您不要这样,嘘~,什么都不要说。”清月依旧轻轻的拍着胤礽。胤礽像一个婴儿似的偎依在清月的怀里。

    两人就这样一直到骄阳四照,烈日当空。

    “你说我该怎么办?”胤礽呆呆的问。

    “您最近经常拜佛吧?可有人曾跟我说过:佛的真谛不是满足你一切,而是让人内心平静。人心最可贵的就是平静,您把什么都弄得患得患失,心里装得满满的,连拜佛都是为了得到,您能不累吗?累了,就歇下,这样就不苦了。”

    “佛的真谛不是满足你一切,而是让人内心平静”胤礽喃喃的说着。过了一会儿,问:“谁说的?老八?还是十三?还是老四?”

    “十三爷。”清月说完,不再讲话,只看着远处的天角。

    “你心里有他,为什么还要拒绝。”

    “我们不说这些,您自己的事还烦不过来的,知道我的,您不累吗?我被您打的很痛,如果您好多了,我可不可以去休息?”

    胤礽充满歉意的看了清月脖子上的勒痕,额头上的包,脸上的五指印,亲自把清月扶起来,清月被压住的双腿立刻传来阵阵针刺般的痛,全身似乎要散了架。

    “来人,含冰,你扶清月回去,还有,你照顾清月,直到她伤好了,你再回书房伺候。”胤礽吩咐着。

    清月和含冰,蒋清和戴敏敏两人互望了一眼,又飞快的把对方从眼里拨了出去。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清月拒绝道。

    “我是主子,我说了算!”胤礽强硬的说。

    “多谢太子爷!”清月无奈的俯身施礼,胤礽按住了她,而后挥了挥手,含冰会意上来搀扶着清月向她的房间走去。

    和含冰相处的几天,清月不爽,含冰不爽,可两人依旧没有任何言语表达自己的感觉。

    而胤礽找来了一个人——十三,甚至毫不避讳的告诉了十三,清月的伤如何来的。十三疼惜的摸着清月淤青的地方,似乎要把伤痛都磨平了。清月不敢看十三,只好用闭着眼睛来应对他。

    “来,吃药了,我喂你。”十三爱溺的说。

    清月翻了个身。

    “好,我不烦你,让含冰喂你,但你一定要吃药,好吗?”十三转身出了门。

    含冰用手戳了一下清月,清月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含冰把药送进了她的口中,此刻,清月明白了世上最苦的不是药,而是情!清月咂巴了一下嘴,门口那个人才放心的走了。第二天,除了药,还有一碗蜂蜜水,换做以前,清月一定感动的哭个稀里哗啦,可现在,这碗蜂蜜水,如同鸦片,她不能喝,喝后她会上瘾的,也会害了十三,更会动摇自己本以挣扎着的心。清月用力把药和蜂蜜水打翻在地,含冰看了清月一眼,无声的捡起了碎片。门被踢开了,十三暴怒的看着清月。清月用被子遮住了脸,牙齿用力咬住嘴唇。

    “不要自己折磨自己!”十三掀开了清月的被子。

    清月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跟我走。”十三强硬的把清月从床上拖下来。

    “我不要,我不要,你聋了吗?我说了我不要!”清月嚷着。

    “我不管!”十三把清月夹在腰间,出了房门。整个太子府的人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两个人,不知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发花了,还是脑袋出问题了,如此不合礼制的事居然出现在太子府。

    路上遇到太子,胤祥居然没忘请安。

    “十三弟,清月有伤,有什么话你好好的说嘛。”太子面部稍稍抽动了下。

    “臣弟借清月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归还。”十三礼貌的说。

    “好,没关系的。再多两个时辰也可以。”太子终于没忍住,笑了。

    “太子救命,我不跟他去。”清月有些急了。

    “他是谁?他是十三爷,是你主子,别没大没小的。”胤礽假装训斥完清月,带着多贵溜了。

    清月急得直叫:“太子爷,太子爷,太子爷……”

    十三把清月按在马上,自己帅气的上了马,在她耳边低声的问:“还是我最可靠吧?看,谁都不敢理你,只有我敢理你!”

    “你去死!”清月又羞又气的说。

    “不好,我死了,你不是要当寡妇了吗?”胤祥认真的说。

    “是你的兆佳福晋当寡妇,不是我!”清月恶狠狠的说。

    “你这是吃醋吗?”胤祥目光一闪,敏锐的问。

    “没有,我干嘛吃醋。”清月骂自己:你真笨,简直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娶她,让你伤心了,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不幸的是我身在皇家,有些事身不由己,我不求你原谅,毕竟是我对不起你,我保证,你过门后,我独宠你。”

    “独宠?你是不是历史没学好?赵飞燕死于独宠,杨贵妃死于独宠,还有那个谁,董小宛,不对,董鄂妃死于独宠,你的爱是毒,迟早会毒死我的,我不想死,所以我痛苦的活着,你看不见我的痛吗?”清月不知何时,泪水把整个面容润湿了。

    胤祥不语,只是策马狂奔。

    香山,没有了秋日的绚丽,没有了人潮的喧嚣,他们静静的坐在了地上,胤祥替清月擦干净了眼泪,可清月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胤祥不停的擦,清月不停的流。

    “你不说过,不知道人是不是有下辈子,所以你只想过好这辈子,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怕了,我怕这辈子错过了你,下辈子万一我喝了孟婆汤,记不得你怎么办?我不想错过,不想后悔,所以我用尽了全力去争取,而你呢?你劝太子会劝,那我们之间,你用尽全力了吗?你只是一味的躲避。”胤祥痛苦的问清月,带些指责。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1]吟完,清月眼角不再有泪,眼中只有爱恋。

    “清月!”胤祥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抱紧清月,不肯再放手,一心只等地老天荒,山崩地裂,沧海桑田!

    “够了吗?知道我有多痛了吗?可我不能,我不能毁了你!我愿让心凋零,也不能毁了你。快了,就快到时候了,谜底就要揭晓了。我只希望,到时,你不要受到伤害,这辈子有你的疼惜,我知足了,即使你只从我身边走过。”

    “你要相信我,我会把费色曜的事处理好的。”胤祥坚定的说。

    “如果单单是他,你觉得我会屈服吗?”

    胤祥额头青筋暴跳的问:“是谁?他背后是谁?”

    “你不能动他,更不能动他后面的人,因为他们给我喂了毒药,没有定期的解药,我会死的,你不希望我死吧?”清月内心在说:对不起,我连你都骗!

    胤祥拔出剑,用力向周围的树砍去,宝剑的吭吭声,每一声都砍在了清月的心上。

    清月环住了胤祥的腰,轻轻道:“无用的,不要再伤自己,你每痛一分,我就痛十分。”

    “今天我强带你出来,会不会对你有影响?”胤祥面部接近悲怆。

    “我有解决的办法,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要多小心,也让四爷多小心。”清月临了加上了胤禛,她知道除了自己外,胤祥还最在乎那个人!

    “我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逃避吗?因为我们彼此更爱对方一分,对彼此好一分,到离别时就会更痛一分,怨恨也就更深一分。所以忘却吧!”

    “忘却,怎么能忘,你教教我?”

    青山白水间,两人拥抱,依稀只觉时光无情。

    清月被十三带出了太子府,胤禩只有气的份,他没有十三那样的洒脱,十三能放得开的,他不能放得开。他走到今日,比别人付出了太多太多,由此他的生命里也背负了太多太多东西,这些都是他不能割舍的,比如母亲,比如她,比如九弟十弟……胤禩能感受到,清月离他越来越远了,如果以前清月在他和十三间不知如何抉择的话,他能想象得到:从十三带清月出太子府那一刻,清月的心已向十三倾斜!自己辗转难眠又如何,他决不允许清月离开他,就像他决不允许皇权旁落一样。他可是胤禩,他能忍旁人不能忍,受旁人不能受的苦,只为能达到目的,他会得到的!就如他写得最多的四个字:天道酬勤!

    “八哥,又在练字?”

    “呵呵,闲来无事而已。”胤禩恢复了温润如玉的笑容,边说边把笔随意的放下,老九老十进书房不用通报的规矩是他定的,可此刻,他对此十分的恼怒和懊悔,不该因一时的拉拢小伎俩,而让别人在不经意间勘透了自己的内心。

    “天道酬勤,看来八哥虽卧病在家,心志却没减。”胤禟道。

    “九弟说笑了,我是写给旺儿的,他渐渐长大了,可我好像宠他过了。”胤禩的神色把一件没有的事,表达的真真的,让人不得不信。

    “是,我看太子的毛病,就是皇阿玛宠出来的,八哥的旺儿可不能有。”允礻我大大咧咧的说。

    “老十!”胤禩面带愠色。

    “八哥,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这是你府上,十弟和我是有分寸的,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还是知道的。”

    “说习惯了,总是不好的。”

    “您也太小心了,我倒觉得老十说的是实话而已。”

    噗~,胤禩用一笑打断了这个不好笑的话题:“你们呀~!好了,不说这个,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太子已入彀中。”胤禟笑道。

    “他开了什么价?”胤禩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表情。

    “知县五万,同知八万,知州十万,知府十六万,除了皇阿玛遴选的四品以上官员外,他都明码标价了。”胤禟似笑非笑的通报给两人。

    “太子看来是被四哥他们逼急了,他也是天资聪颖的人,不然不会想出这么笨的一个办法。”胤禩叹道。

    “**自相残杀,关我们屁事。”胤饿插道。

    “证据已经在我手,我们找个人替我们狠狠的奏他一本,但我想,这次上奏的人不要是我们的人,可以利用一下清流里面的言官。”胤禟道。

    “为什么皇阿玛会复立太子?”胤禩反问。

    “皇阿玛还是很爱太子的。”胤禟目光里透出愤恨。

    “所以,这次我们要一击制胜,不能再犯错了。时机,我们要等时机。”胤禩淡然的说,其实他已和清月布下了一张网,只等太子撞上。至于这张网怎么布的,只有他和清月知道,其他人都不配知道。

    胤礻我愉快的押了一口大红袍,而胤禟则用探究的神色打探着胤禩。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常年累积下来后,形成的就是习惯,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习惯这种东西,而习惯往往是暴露自己真面目的唯一死穴。胤禩笑着把话题转到了珍玩古籍上,胤饿虽有些无趣,也耐着性子和他们品头论足起来。

    “八爷,十四爷来了。”伺候的小厮禀报道。

    “快请!”胤禩笑意依旧,看不出是喜还是不喜。

    “八哥,我来了。”

    “十四弟,不必多礼。”

    一切依旧在客套与虚礼中开始。

    [1]席慕容老师的诗《一棵开花的树》,在此向老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