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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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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所未有地,西门吹雪整整两天没有和翩跹说话,无论是用膳还是练剑,都是翩跹努力从西门吹雪的面无表情中寻找出他的意图,然后立刻巴巴地去做。而西门吹雪从未好转过的脸色,也让翩跹犹豫着没有凑上前去讨好。毕竟,宫九的事情的确太难解释了。

    如果没有宫九的消息来源,翩跹很难说明自己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一些事情的。但是即便把消息来源推到宫九身上,她依旧很难说明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路上偶遇的陌生人如此信任,甚至这种信任和关注已经让西门吹雪都觉得不满了。而这个神秘莫测的九公子又是为什么愿意告诉翩跹某些隐秘,如果仔细挖掘下去,这些都是问题。

    在整个万梅山庄都被西门吹雪的低气压笼罩之时,翩跹依旧有心思去犹豫,去思考一个万全之策,别人却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八月初三,翩跹刚刚准备午休一会儿,顺便继续思考怎么和西门吹雪解释,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进了她的卧房。

    黑影的动作很轻,也很敏捷,进屋时几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而房内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更是给了他没有被发现的自信。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他掀开床帷就要往里面看去,原本静静垂落在地上被黑影踩住的帐幔忽而翻卷而起,光滑的丝绸抽动间就要把站在上面的人给甩到床上。

    猝不及防地被偷袭,黑影临危不乱,见后退难以挣脱干脆顺着力道发力直接斜斜窜进了帐幔,拉住床帷一荡就要翻身跃到床帷顶端然后借力俯冲而下,然而不巧的是,看似坚韧的床帏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牢固,嘶啦一声,在狭窄空间中无法再次借力的黑影跌落下来,被床上的被褥卷了个正着。

    而在黑影还有空担心就这么砸下来会不会伤到应该躺在床上的翩跹的时候,翩跹已经扯下了所有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俯身去看偷袭不成蚀把米被卷成蚕茧的人。一看之下,这人却是意外的年轻,眉清目秀,却不带一丝女气,翩跹审视的眼光扫过来,他也不回不避,镇定自若地坦然回望,好像之前做偷鸡摸狗之事的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

    握住从袖中滑出的白玉小剑,紧紧贴在来人的动脉上,翩跹低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们有几个人?”虽然翩跹和来人刻意压制了声响,交手之际却不可能一丝动静都没有传出,万梅山庄一向守卫森严,到了现在都没有人来询问翩跹是否安全,可见事态之危急。

    眨了眨眼睛,被绑着的人一双眸子倒是非常的灵动清澈,他稍微挣了一下,示意翩跹把短剑拿开些,这么压制着喉管他可没办法讲话。待到翩跹如他所愿之后,这人还伸展了一□体,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才懒懒开口道,“我若是有同伙,现在还会被你这么绑着么。”

    “我问你是谁?!”非常不小心地让剑锋在他的喉间的皮肤上划出来一道浅浅的口子,翩跹的笑容甜蜜而危险。

    “我?我说了名字你也未必知道,不过,万梅山庄的段总管你总是认识的吧。”抬了抬下巴,看到翩跹若有所思的神色,床上的年轻人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示意翩跹把束缚松开,他可不想一直被绑着。

    被褥被割开,年轻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之后,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翩跹招了招手,道,“跟我来。”

    跟着年轻人一路穿花绕柳,路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翩跹再次肯定了此人和段总管脱不了关系,除了段老爷子还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附近的人一起调走,而且还能算计好西门吹雪今天一定会去静室,只是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呢。

    把翩跹带到段老爷子的面前,年轻人也没有退下的意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选中了窗边的软榻,当着一老一小的面就这么躺了上去,一边还挥了挥手道,“人给你带来了,没我的事儿了吧,那我睡了。”

    而段总管也没有计较他的无礼,隔着几案和翩跹面对而坐,面容严肃地跟没看见窗边懒洋洋的那个人似的。既然到了这里,翩跹自然知道段总管找自己的原因,紫禁在即,西门吹雪若是不能静心,剑法必然会乱,而和叶孤城这样的高手决战,剑法若乱,必死无疑,段老爷子不可能看着西门吹雪去送死,自然会来找自己这个主因。

    只是这样私密的事情,有外人在场,翩跹却是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停了又停,最后还是滑了出来,“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看了一眼窗边的人,她相信段总管知道她的意思。

    微笑地捋了一捋胡子,段总管顺着翩跹的视线看去,鞋子都没有脱掉的某人抱着软榻上的薄衾正好翻了个身,他屈指敲了敲几案,待翩跹把视线转了回来之后方才微笑道,“皇甫是接了我的书信才从京城过来的,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不必见外。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翩跹姑娘单独相处,看起来小姑娘还有些紧张呐。”

    “万梅山庄就是我的家,您待我们一直视若己出,翩跹又怎么会紧张呢。”没有再追究皇甫少年的问题,翩跹矜持地淡淡微笑道。一个“我们”立刻就把自己和西门吹雪划到了一处,又顺便捧了段总管一句,礼貌而不失分寸。

    “年轻人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打算多管的,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偶尔一些小矛盾不但无妨,更是好事。”略顿了一下,慨叹的语气忽而变得严厉起来,“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时候,明明有正事当头,还拿捏着女儿家的小心思,这就是不应该了。看你也不是懵懂无知的主儿,该怎么办还需要我教你么。”

    听起来,自己好像被当做故意让西门吹雪吃醋欲擒故纵的小女生了。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翩跹有些茫然,感情上欲擒故纵什么的好像只有那种关系情况下才会有的吧,什么时候自己和西门吹雪在别人眼中都是那种关系了呢?虽然他们的确好像是比那种关系更加亲密的关系,但是,怎么看西门吹雪也不像是有那种关系的类型啊,而且吃醋什么的,难道一定就和那种关系有关么?

    而且……怎么听都像是段老爷子在试图让自己学着去讨好西门吹雪,虽然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接在前面的意思后面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别扭呢。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翩跹无奈道,“不是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而是现下我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就算您不来找我,我也会来问您的。”

    “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你又已经知道他是在吃醋,那还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做的?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所谓的九公子不成。”不满翩跹迟钝的态度,段老爷子皱起了眉。虽然有萧忆和墨七相继带回来的情报,万梅山庄至今依旧没有摸清楚九公子的底细,而九公子和翩跹的关系也依旧扑朔迷离,让他难以完全放下心来。

    “如果我说那个九公子和紫禁一战有关呢。”灼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段总管,翩跹淡淡道。

    “他和叶孤城都不是容易为外物所动之人,他们之间的事情又岂是外人能够插手的。”玩味地看着翩跹,段总管倒是有些好奇她可以说出一段什么样的故事来。

    “叶城主自然光风霁月,南王府可就不一定了,南王府有意私下为叶城主造势,顺便借机做一些平常难以做到的事情,而九公子却有意帮助我们。”止住了段总管要说话的趋势,翩跹苦笑道,“这样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没有必要告诉西门吹雪,我不能不为他考虑,却又做不到对他说谎,所以我一直迟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翩跹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