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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暧昧大大大大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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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的最后一天,阴沉了两天的天空终于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随着北风打着旋儿飞舞,不过一个时辰便覆盖了花园里的石子路。王初七站在窗口看了不过盏茶时间便被回雁幽怨的眼神给‘瞧’进了暖融融的室内。

    林雀依旧不在,回雁道:她兴许是出去找熊公子讨论剑道了。

    回雁说着,眉眼弯弯全是暧昧诡异的微笑。

    王初七莞尔,心里却是一片浅浅的阴霾,熊猫儿在雪山上说的话犹自在耳,他便不能装作不知道。林雀那句话说出来之时,他心里便是咯噔一声,脸上仍然是微笑,心里却隐隐泛起了些不安。林雀日后若是知道其中纠葛,心里大约便会多一道伤痕。

    母亲和哥哥联合丐帮之事被熊猫儿、沈浪大哥搅黄,母亲便如原书之中所述,捉了朱七七和熊猫儿来了洛阳,逼迫沈大哥就范。

    朱七七所为虽早已让沈浪忍无可忍,但是她终究是他的救命恩人。江湖中人,最欠不得的便是人的恩情。

    熊猫儿,沈大哥,朱七七在王府里虽是享受贵客的待遇,行动无阻,但是王初七知道,他们其实是处处受制于母亲的。否则朱七七那般刚烈的性子怎会轻易便答应嫁给哥哥?熊猫儿那般好酒贪玩的汉子又怎会安分的将自己拘束在这高墙之内?

    王初七想着,思绪又渐渐飘远。

    回雁瞧了他一眼,眉眼轻轻蹙起,敛裾起身将微掩的门牢牢的关上了,不让一丝风透进来。又转身回来倒了一杯茶递到王初七面前,轻声道:“公子,你又在发呆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个陈述,一个‘又’让王初七微微醒过了神。他浅浅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杯道:“只是想些事情罢了,哪里摊的上这个‘又’字。”

    回雁不认同的道:“公子若要和回雁较劲的话……若不是‘又’?那便是‘总是’了。反正公子这几日想的东西回雁和林雀是一件也不知道的。”

    王初七微笑着看着回雁微露怨气的脸道:“本也没有什么,又让我如何说?你莫要胡思乱想了,初七知道回雁姐姐只是担忧初七罢了。”

    饶是回雁想说些什么,也被王初七这带着亲昵的一句话给压了下来。

    她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盈盈的瞧着王初七。

    王初七怔了怔,避开回雁的眸子、岔开话题道:“熊猫儿所使的不是剑,林雀怎么去和他讨论剑道?”

    回雁眼神黯了黯,温柔笑道:“我虽不懂武功,但是却也知道,天下的武功和女子把玩乐器应是一个道理,一通百通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初七想到熊猫儿那个使得极为顺手的钢精葫芦,又想到林雀那随身的长剑,心里竟诡异的觉得这两人极为契合,林雀虽如同男儿一般要强,但是毕竟是个女子,那日说起熊猫儿身上便不由的流露出些女儿家的娇态。

    熊猫儿这人瞧着脱略形迹、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一腔热血情怀更是刚正不阿。

    王初七闭了闭眼,熊猫儿若是能和林雀走到一起,实在不失为良配,依他二人性子,他日两人携手仗剑江湖,想来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王初七在为林雀和熊猫儿打算,突地门外传来一阵沉沉的敲门声。回雁起身去开了门,王初七斜斜的倚靠在榻上,一双水润通透的眼睛却怔怔的瞧着门外进来的人。

    “沈大哥……”

    王初七声音才落下,沈浪已如一道影子般晃过了回雁大步跨了过来。

    回雁动作却更快的张开双臂拦住了沈浪,因为跑得急,脸上腾起了一片红晕。

    沈浪看着王初七,柔和的笑,却对回雁笑道:“回雁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沈某人便是这般可怕?”

    他虽在笑,身上却不由的给贴近他的回雁颇大的压力,她咬了咬下唇道:“沈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夫人年前便说了任何人不得近二公子住的院子,违者……违者……”

    沈浪嗓间溢出一声轻笑,回雁不由的惊退了两步。她自然知道她拦不住沈浪,刚刚若非沈浪刻意停了下来,他又怎会被她拦住。

    沈浪静静的站在那里,颀长的身姿像是山中的修竹,他的视线依旧停在王初七身上,悠然道:“我只说两句话便走。”

    回雁略微有些犹豫,王初七已自榻上起身,轻声道:“回雁,你出去守着便好,母亲那便由我去说。”

    回雁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沈浪瞧着他轻笑道:“初七当真好福气,身边的婢女一个一个都一丝不差的将你挂在心里。”

    王初七抬眼看着微笑的沈浪,道:“她们的命便提在自己的手里,若是不将我挂在心里,便只有死这一条路了。除了死,她们所能做的只有牢牢的将我放在心里了。”这句话虽是残酷,但是却说得分毫不差。

    这是命。

    沈浪瞧着他,神色间依旧是不变的慵懒笑意,“初七说得没错,若是想让一个人奋力做好一件事,便得拿捏住他最要命的地方,就好似拿捏着蛇的七寸。”

    王初七并不明白沈浪这番隐晦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他已猜到,但是根本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

    王初七略微犹豫了下道:“沈大哥来便是为了说这几句话么?”

    沈浪瞧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不错,你沈大哥今日便是来说这几句废话的,能瞧瞧初七心里已十分高兴。”

    说着他已微微倾转了身子,王初七堪堪只能瞧见他半个侧脸,却瞧不见他眼中的幽深和悲切之色。

    王初七逆着光影瞧着沈浪的背影,轻声道:“初七心中亦是十分欢喜。”

    络石镇一别,到今天已是一月有余。他回了王府之后,自然也知道了沈浪、熊猫儿等人就在王府之中,但是每每他只瞧见他们一个影子,便会匆匆的避开。母亲自然是遣人到他的院子里打过招呼,府里来了贵客,让他莫要随处走动。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对重逢有着忐忑。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沈浪,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熊猫儿。

    络石镇那晚,他虽醉了,但是却并非不醒人事。沈浪亲吻他的额头之时,他已微微转醒,他紧张若此却只得强装什么都不知道。至今,沈浪怕是任然不知道那晚,王初七不仅是醒来了,便是连那一声轻哼也是假意所为。

    王初七想到这里,心已止不住的狂跳,他心中十分明白,那夜,沈大哥没有醉。沈浪、熊猫儿、金无望……他们俱都是千杯不醉的人物。所以,他心中也知道,沈浪那晚所行,并非酒后乱了神思,而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这对怀春的少女来说,当真是世上最美丽不过的词。但对王初七来说,却是再让他无措不安的词。

    沈浪停立了一会儿,又轻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便想进来瞧瞧你。”但是这话不仅没有解释出些什么,相反的,让王初七更加无措不安,心里甚至泛起了酸楚的感觉。

    王初七低低的应了一声,沈浪方才道:“今日,兴许是你最后一次唤我沈大哥了。”

    王初七一惊,猛地抬起了头,眼前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门敞开着,回雁婷婷的立在门口,单薄的身子映着身后院子里的白雪,美的像株雪莲花。她的长发温柔的垂在胸前,两只手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柔柔的道:“公子,沈相公已经走了。”

    王初七瞧着回雁半晌,回雁方才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公子大约也是不太信的,但是公子以后确实不可再唤沈相公,大哥了……”

    王初七站在屋里的身体无声的轻晃了晃,脸上流露出苦涩道:“母亲许诺要嫁沈浪,沈浪欣然同意了,是吗?”

    说不可再唤沈浪沈大哥,他便即刻改了口。

    回雁惊愕的看着王初七,这事是今日管家才知会她们几个大丫鬟的,她还未曾提起,公子便已知道了。但她随即便心中暗骂自己的愚笨,公子自然是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王初七顾自沉默,便是连眼睛都茫茫然不知瞧着哪里,回雁侧目瞧了一眼静立在廊下的沈浪,忽然心里便涌出了一股不可遏止的悲意。她甚至还不明白,那股悲意的来由,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难怪那晚在王府里,沈浪道要公子做他义弟,公子半是惊愕半是犹疑。

    原来公子早已知道会有这一日,这其中的关系会错综复杂到他根本无法接受。

    外面的白雪依然飘落,柏树已被厚重的雪包成了一个胖娃娃。

    回雁瞧着飞掠出去的人影,轻叹一声缓步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哭粗来了——

    ——快鲜花奖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