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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当冰撞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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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赶紧转过身,她直接从浴桶里跨出来,被撕烂的红裙缠住了她的大|腿,前脚出来了,后腿还在桶中,人直接往湿滑的地面上栽去。睍莼璩晓

    “哎……”

    两个男人听到声响,又同时转身来扶。

    步绾绾眼角扫过两片袖角,坚定地抓住了夜沧澜的袖子,把光润的身体往他的怀里扑去。

    什么?你要为什么抓夜沧澜攴?

    你疯了吗?让帝祈云抱别的luo女!当然是让别人来占端木纱的便宜!

    夜沧澜的阔袖一拢,把她饱满娇柔的身体拢在怀中,一双修长的白大腿笔直地立在帝祈云的眼中。

    “还看,赶紧去拿衣裳来给我,然后快去救你老婆。屦”

    步绾绾扭头看他,一脸羞怒。

    “大小姐还用得着穿衣服吗?正好省了脱下来的功夫。”帝祈云看了一眼她,冷笑一声,飞身出去。

    “什么人哪!”步绾绾怒骂,只觉得有滚烫的液体滴打在额上,她抬指一抹,殷红腥热!

    夜沧澜留鼻血了!两行鲜血正烙在他白皙的俊脸上,一滴一滴,流得飞快。

    “绾绾……”他尴尬地抬袖掩鼻,可手松开了,她的香肩又露出来了,于是赶紧又尴尬地转开头,大步出去。

    步绾绾走到榻边,抓起绣着粉荷的肚兜,转头看夜沧澜,他并未关门,背对着她站着,右臂抬高,头仰起来,用力掩着鼻子。

    这个男人,仅因非凡去找他,他便不辞辛苦地追过来了……可她只是一只自私的凤凰,只爱墨竹的凤凰,这凡人追逐着她的凤尾,不辛苦吗?

    “绾……”

    “小女端木纱,你上当了,绾贵妃想除去小女而已。”

    步绾绾才束好腰带,把湿湿的长发一捋,用梳子拢了,正要出来时,只见半空中陡然弥漫起了淡淡红雾,和那日离魂术所见一样!呜咽之声若隐若现,在耳畔不停地萦绕,不肯散去,扯得步绾绾耳膜生痛,脚像扎了根,动弹不了。

    这个假绾绾,果然是想再用此术,让她魂身分离!

    “夜沧澜!”她扭头低呼。

    夜沧澜已经发觉了这情形的古怪,飞快转头看她。

    “我动不了,你过来抱我。”步绾绾牙一咬,大声叫他。

    夜沧澜身形一闪,掠到她的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往上一抄,就扛在了肩上。

    “这是什么?”他闻到这淡香,低声问她。

    “别管,快出去。”步绾绾捶打他的背,连声催促。

    夜沧澜转头看,四周都是这红雾弥漫,呜咽声如女子在低泣,一声一声,悲切入怀。他长眉紧锁,身起身落,直接从窗子跃出去。

    红雾如影随形,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直追着两个人的身形跑。

    “怎么办?这到底是什么妖怪?”夜沧澜扭头看了一眼,语气凝重。

    “专吃美男的,还不快点跑?躲槐树上去。”

    步绾绾拍打他的背,眼看红雾越逼越近了,也不知道洛君瑜那里有没有得手,但愿他能顺利,非凡那小子太憨,一定是他发现了洛君瑜在盗锁妖链,所以大呼出声。槐树通鬼,有些游离魂魄常寄居于其上,离魂雾会被它们弄糊涂,一时之间找不着下手之魂。

    夜沧澜跃上了屋顶,迎月而奔。

    小镇中槐树不多,毕竟挂了个鬼字,不受人们的欢迎,只在东头的小巷子里有几株。夜沧澜这一辈子还没奔跑得这样快过,这风都化成了凌厉的刀,割得脸和耳朵生痛,长发乱舞,缭乱了月光,脚下青瓦不知道被他的脚尖踩碎了多少,惹得看到他的百姓骇然大呼——狐仙、狐仙来了!

    狐狸镇上有狐妖,这传说已久,却是人们第一次看到。

    能不像狐妖吗?青丝如缎,蓝衣如海,一低头时,那俊朗的脸庞,融星化月的黑亮的瞳,若不是仙,便只能是妖了,所以才能美成这样。

    还有他背上扛着的红衣女子,那红裙高扬,金叶不停叮咚脆响,雪白的腿全露在人的眼中,若裙角飘得高一些,便能看到那雪臀,她身上的异香飘了满镇……

    二人终地落在了那槐树上。

    步绾绾脚尖在枝上弹了一下,往后一仰,手及时抓住了洛君瑜的胳膊,往后弯下的腰,垂下去的发,像弯燃起赤焰的虹。

    一名正站在槐树下焚香、求狐仙保佑来年高中的憨憨书生看呆了,手里的香不停地抖着,嘴里吭哧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还不走?小心我吃你!”步绾绾倒悬着,盯着他威胁。

    那书生腿一软,扑嗵一声跪下,给她磕了几个头,又哆哆嗦嗦地说:“狐仙显灵了,保佑,让我中状元,一定每天献上母鸡三十只,公鸡三十只……”

    还是土豪呢,让她一天吃六十只鸡!

    她站直了,低头看他,连连挥手驱赶,“快走吧,明年保你高中,赶紧回去念书,每天念满十二个时辰。”

    “啊?”书生愕然,那不是不用睡觉了?

    “念六个时辰可当状元,十个时辰可当三辈子状元,快走,再不走,三辈子别想当状态。”步绾绾不耐烦地赶着他,若妖雾把这书生的魂给离了,可是她的罪过了。

    书生一听,果然把香一丢,一溜烟地跑了。

    看,每个人都有追求啊,书生想当状元,她想做回步绾绾。

    她在枝头坐下,盯着那绕着树来回转的雾,风吹大树响,叶片和着月光一起摇晃。

    “绾绾……”夜沧澜也坐下来,犹豫一下,小声问:“这是真的吗?为什么这样?难怪我在玄毅太子那里见你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步绾绾笑笑,抬头望月,秀眉渐渐蹙紧。月亮正变成妖红的颜色,天有异变,才出红月。她转过头,看着夜沧澜说:“夜沧澜,你是凡人,我是凤凰,你得不到我,何必再跟着我呢?”

    夜沧澜凝望了她一会儿,才轻轻一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呢?一生能得一心上人,是上天赐来的福气。”

    “哈,那我不同,我便要得到我的爱人,所谓爱情,若不能相守,何谈爱情?”

    步绾绾笑笑,还未来得及穿起鞋袜的小脚,在夜月的轻抚下,皮肤薄得能看到那淡蓝色的血管。“那……我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呢?”夜沧澜沉吟一会,低声问。

    “那……你还是对我保持高尚的友谊吧。”步绾绾笑了笑,手掩住有些松开的衣襟,小声问:“能把非凡给你的信给我看看吗?”

    夜沧澜从袖中取出信,递向她。步绾绾抬眼,盯着他问,“你怎么确信就是我呢?我若真是端木纱,你怎么办?”

    “你是绾绾。”他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坚定地说。

    “还挺自信的。”步绾绾接过了信,匆匆扫过,这笔迹和她一样,那冒牌货对她的了解到了一定程度,说话的语气,一举一动,眉眼笑起的弧度,全都一样。一定是下了大力气在模仿她。

    “她是什么人?”夜沧澜抬指,把她耳畔的一缕秀发捋到耳后,小声问她。

    “不知道,仇人呗。”她抿抿唇,勾着头,把信纸反复看了一遍,又嗅了嗅,轻叹,“还是我自己指尖的香好闻呀,端木纱太香了,真像在脂粉里煮过一样。”

    她说着,又转头看他,柳眉轻扬,活泼泼地笑着问,“不过,依你男人之目光来看,是这端木纱更美,还是步绾绾的模样更美?”

    她微抬下颌,露出那段雪色脖颈,衣襟又滑开了,露出粉白的一片春景,雪荷半露,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滴答……

    又有鼻血从夜沧澜的鼻中滴下来了。

    步绾绾翻了个白眼,脆声说:“得,我知道了,无论在何时何地,男人都喜欢大胸|脯的,你以前见我没流过鼻血了,怎么现在流个不停,等我回去了,你娶了这端木纱吧。”

    “你吃醋?”他一手掩着鼻子,掏了锦帕出来捂着,低低地问。

    “不过,你一把年纪,迟迟不立正妻,是否身体有恙?”步绾绾眼睛盯着红雾,嘴里胡乱问了一句。

    这其实是无心的,甚至觉得若他真是为国事操劳过多,她还能为他想想办法……骑马奔波来去,也会影响男人那功能的,有野史上记载,多尔衮即是如此!

    夜沧澜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手臂拥住她的腰,往树枝上一抵,滚烫的呼吸急促响着,扑打在她的脸上。

    “绾绾,要不要试试?我的正妻之位,给你,我会待你如掌中之宝,不让你落半滴泪,不让你担忧,你是妖是魔都无所谓,绝不委屈你。”

    步绾绾楞住,被人这样表白,实在让人温暖,可是——

    “你、你先把鼻子和嘴巴上的血擦掉吧……好难看。”

    步绾绾有些窘迫,本是俊脸一张,却因为糊上了这些血渍,显得有些滑稽,还真是浪费了如此一番浪漫求爱。

    夜沧澜也是大囧,飞快地放开她,用帕子在鼻下乱擦。

    步绾绾歪着头看,想了半天,小声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要骗你来了。”

    “为什么?”他转头看她,半手掩脸。美男也是注意容貌的呀!

    “因为她也想知道,你是谁?”步绾绾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说:“可能,觉得你是蓝华?”

    “蓝华是谁?”他好奇地问。

    “胆小鬼呗。”步绾绾撇撇嘴角,抬头看月。

    蓝华喜欢她,却装成不喜欢,故作长辈,一直在她面前端庄得像块大石头,做什么都追求四平八稳,可是结果就是那么一个人,抛下了一身荣耀,和她一起坠进冰渊火海。

    她又耸了耸|肩,盯着越来越妖艳的月亮小声说:“洛君瑜得争气一点呢,怎么还没成功。”

    她正喃喃自语,身边的寒气却越来越重。

    她转头看,只见夜沧澜的眉梢和头发上都蒙上了一层冰霜,就连脸上也是,他的脖子明显僵着不能动弹,还有他的华袍,他的双脚……

    他成了一个冰棍!

    “夜沧澜?”

    她愕然看着他,伸手一推,没推动!他被冻在枝头上了,压得树枝都嘎吱地响。

    “什么鬼玩艺儿?”步绾绾看着他,又连连推动。

    “不知道……很冷……”他低声说着,努力运转内力,想击碎身上的坚冰。

    步绾绾从腰上拽下小刀,在他肩头的坚冰上戳了一下,冰块碎了,可又有新的冰块覆盖上去。

    “见鬼!”步绾绾拧着眉,用力用刀削着坚冰。

    难道是因为离魂雾被槐树所扰,感觉不到她,所以迁怒于夜沧澜这个凡人?

    他自身的内力,不足以融化身上的坚冰,她的刀也不足以削开坚冰——

    “哎,你真可怜,为我挡了这一劫,难道景枫和你,都是为了给我挡灾而来的吗?”步绾绾长叹,收起了刀,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夜沧澜还能听到声音,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景枫这名字了,可此时已经顾不上想她话中的意思,如此僵直地呆着,太难受了!

    “绾绾,拿到了,怎么用?”

    洛君瑜的声音快活地传过来,步绾绾转头看,只见他手里抓着一只小花瓶,步子如风,眼看快到了,一脚踢到了插着线香的土堆上,那瓶子猛地从他的手中摔出来……

    “呀,真笨!”

    步绾绾抚额长叹,身形灵活地扑出去,接住了瓶子,飞快地塞进了槐树的枝叶中。槐树顿时抖动不停,看样子锁妖链发现了小妖,正努力工作呢!

    够这根锁妖链忙活的了!步绾绾看着颤动的瓶子,指着变成冰雕的夜沧澜说:“洛君瑜,你快帮我把他弄下来。”

    “这是?”洛君瑜愕然看着那一大坨冰,犹豫了一下,才飞身上去,把他给搬了下来。

    “嗯,抱稳了。”步绾绾从腰上拽下了小瓶儿,拔开塞子往树上一倒,那大树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个……烧得掉吗?”洛君瑜浓眉紧锁了,小声问她。

    “烧不掉,吓吓也好。”步绾绾拍拍手,转身往回走。

    “这也行?”洛君瑜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神仙难道个个都神通广大吗?别开玩笑了,如果都厉害,何必嫉恨我一只凤凰?锁妖链也是根据阴阳五行来炼制的,金克木,木克土……后面是什么?”

    步绾绾说着,身形渐远了。洛君瑜看着眼前这一大坨冰,有些为难,救?不救?

    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假绾绾咬着手指,盯着面前瓶子发怔。

    锁妖链被人偷换了,她本意是让夜沧澜来引出真正的步绾绾,没想到他们个呆在槐树上去了。端木纱就是真正的步绾绾,她已经确定,可如果离魂术不能对付步绾绾,她现在也有些为难,怎么办?如果步绾绾现在向她发难怎么办?

    真的端木纱又在哪里?

    她转过了脸,看向空空的摇篮,小王子不肯吃她的奶\水,已经让帝祈云起疑,所以才一直不肯与她同|房,他如今的犹豫,只为了不想出一丝差错——到底怎么办?

    她抚抚额,有些头疼,有些后悔那日在西崇皇宫的时候,没能将步绾绾一招致死。可谁能想到她还有那么一只猫头鹰呢?

    她又想了好一会儿,眼睛眯了眯,毒计又生,立刻拿来笔砚,写了一封信,唤来自己的信鸦,传了出去。

    才抛出了信鸦,门就推开了,帝祈云快步进来,看着她低声说:“没追上,你到底丢了什么?”

    “几枝金钗,可能是小毛贼看到我们衣饰华丽,想偷点钱财吧……”她笑了笑,仰头望月,轻声说:“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奇怪,居然是红色的。”

    帝祈云拧拧眉,盯着她的背影,心中的反感越来越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本妖艳的端木纱让他亲近,日夜相伴的绾绾让他反感,若非他移情别恋,便是这绾绾不是他的绾绾!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步绾绾趴在桌上,看着放在床上的一大块冰发愁。

    “夜沧澜,你什么时候能正常呢?我若丢下你,就不仗义了,若带着你吧,又太招眼了。不然,我拿火烤烤你?看烤不烤得化?你忍忍好吗?”

    夜沧澜僵在冰里,眼珠子转了转。

    步绾绾又叹了一声,拖开被子,往他身上一蒙,从头蒙到了脚,小声说:“算了,不烤了,如果烤熟了就不好了。不过你放心,你一定会好的,你先暖和暖和吧,我重新弄个房间休息去了,如果有事,你就大声叫我……哎,你也叫不了……不然、不然我让侍僮把小鹦哥拿来,有危险它也会叫。不是我不陪你,我真累了,我去歇会儿。”

    她拧着眉走了,去隔壁弄了个房间休息。

    没一会儿,侍僮拿了只小鹦哥过来,放到榻沿上,那鹦哥儿是端木纱身边一个侍女的,很会学人说话。歪着头,看着侍僮出去了,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停到了榻的顶上,脚爪抓紧帐幔,蹲下去,脑袋藏进羽里,活像床榻柱子上的圆形雕塑。

    窗子又开了。

    帝祈云从外面跳了进来,他原本想走正门,可是若被绾绾看到,若那真是绾绾,还真印证了他移情别恋的恶意……他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了榻边,小声说:

    “端木小姐,我有事想问你。”

    床上的人没动,只看到一角红裙从被子里露出来。

    “端木小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感觉给我这样怪异……你是不是……”帝祈云拧拧眉,又问。

    榻上的人还是没反应,他又犹豫一下,伸手就要揭开被子。

    “呀……”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吓了他一跳,赶紧缩回了手。

    “端木纱,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到底在干什么?”

    尖细的女声,似是有些紧张……

    他拧拧眉,退了两步,小声说:“你是不是还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你要不要脸啊你?”帝祈云勃然大怒,这女人,居然到这时候了还没穿上衣服,难不成还刚刚云|雨去了?

    “不要脸啊你?”

    “端木纱,你给我起来!”

    帝祈云此时怒极,用力掀开了被子,一阵寒气从被子里冲上来,他的眉眼上顿时凝起了霜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