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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德叔家的老三
正在此时，伙计们点燃了花炮，随着咚咚的声音在夜空中绽开大朵大朵的烟花，点亮了整个长平县的夜空，异常绚烂，吞噬了夜空的群星还有三娘的醉语。
虽说吃醉了，转天三娘仍起了个大早，拖着二娘跟葛小五两口子一道去了定州，本来常氏一听三娘刚回来又走，断不会应的，却听是为了路记的甜酱作坊，也不好拦着，毕竟是自己让三丫头帮忙的，只得嘱咐姐俩尽快家来过年。
上了马车，小枣怀里的小家伙儿张开双手冲着三娘啊啊的叫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别提多精了，三娘伸手接在手里，小家伙才算消停裂开小嘴冲三娘咯咯咯的笑。
把三娘逗乐了，点了点小家伙的脑门：“这小子当真喜兴，瞧这笑的。”
小枣儿：“姑娘，这小子生下来就这德行，瞧见姑娘家就没完没了的笑，长得越好看的笑的越欢实，非让人家抱不行，我娘说也不知这小子随了谁，才多大啊就知道这个了。”
二娘伸手逗了逗小家伙，听见这话噗嗤乐了，瞥了葛小五一眼：“这还用说啊，谁的儿子随谁呗。”
三娘点点头：“真是，这个心眼子可不随了小五吗。”
葛小五嘿嘿一乐：“随我才好呢，瞧我这眼光多好一下子就挑中了这么个好媳妇儿，如今这小日子过得给个神仙都不换。”
三娘笑道：“你可不许欺负小枣儿，让我知道了绝不饶你。”
葛小五：“三姑娘，您可算了吧，小枣是您的丫头，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啊，能让谁欺负啊，对我更不消说了，一个不顺心，巴掌就招呼过来了，弄得如今常记的那些小子们都知道我葛小五怕老婆，明里不敢说，暗里没少笑话。”
小枣儿眉头一皱瞪向他：“听这话你挺委屈啊，这么委屈要不……”小枣儿话没说完葛小五忙道：“不委屈不委屈，俗话说打是疼骂是爱，媳妇儿打我是疼我呢。”
小枣儿脸色和缓：“知道就好，你要是老实着，我能打你吗，你跟姑娘说说上回我是因为什么打你，只你说的出口，我就给你认错，让姑娘给你做主。”
葛小五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可不敢说，自己被人拽去青楼喝花酒，哪想正好让春娘碰上，春娘多事儿就叫人给小枣儿送了信儿，那晚上自己回家挨了小枣好几下子，还在地上跪了半宿，才算过去，这么丢脸的事儿，他可说不出口，尤其在三姑娘跟前儿。
忙岔开话题道：“姑娘真要买路记的甜酱作坊啊？”
三娘也不管他两口子的事儿，随了他的话头道：“我正要问你呢，路记的甜酱作坊怎么就不成了？”
葛小五：“路老东家这些年也不知怎么就掉钱眼儿里了，一门心思要干大买卖，赚大银子，瞧那心气儿非要跟常记别苗头，也不想想，东家太太是他亲闺女，常记不就是自家买卖吗，不少吃不少喝不少银子的非跟自家较个什么劲儿啊，一见麦子价儿低，觉得卖出去不合适，都做成了甜酱，招了上百的伙计工人，白白养了一年，好容易等甜酱做成了根本卖不出去，能不赔吗。”
三娘：“小五，如果让你经营甜酱作坊，该怎么办？”
小五：“若是我经营，可不会像路东家这么干，这甜酱是好，可除了咱常记的人，老百姓见都没见过，哪会花钱买，所以得先让这甜酱的好处人尽皆知，这大家伙都知道是好东西了，才会舍得掏钱买不是，就像我卖脆枣一样，先开头可是白送了十几筐出去，在家里有事儿没事儿就摆席请客，定州的富户都请过来，用脆枣招待，让他们白吃不算，走的时候还捎回去，吃馋了自然就买了，还有那些豫州山陕的客商，只要来了，走的时候都会捎几筐咱的脆枣回去。”
二娘道：“倒难为你小子舍得。”
小五：“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下老婆逮不着色狼，总之这做买卖没有一开头就赚的，得舍得下本才行。”
二娘指着小枣：“小枣儿，你听见了。”
小枣哼了一声：“逮谁啊，他就是最大的色狼。”
二娘笑的不行，小五倒不以为意：“三姑娘，您要是把甜酱作坊交给我，我保证不出仨月就能扭亏为盈。”
三娘：“甜酱作坊并不算在常记，我买下来是想给四宝置下一桩生银子的产业，而且，这作坊的规模不大，你出马可是大材小用了，这么着，从你手底下寻一个机灵的小子给我，让他过来打理甜酱作坊就是。”
小五想了想道：“倒真有个合适的，德叔家的老三，跟在我身边儿有大半年了，先头本是瞧着德叔的面子，谁想这小子竟真是块做生意的材料，那个机灵劲儿跟六子都有的比，我正想着过了年让他单独管个铺子呢，既姑娘这儿缺人，可是这小子的造化了。”
三娘：“德叔家的老三？你说锤子啊，我记得他还小呢？”
二娘：“小什么啊，过了年都十七了，听德婶子说，去年就想给他说媳妇儿，可这小子非说要进常记学本事，还非要来定州跟着小五，德叔两口子拗不过他，这才舍了老脸求到小五头上，小五可是有名儿的挑剔，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不差。”
三娘点点头：“行，等到了定州，就让锤子来甜酱作坊。”
二娘道：“你打算怎么做？”
三娘：“二姐你说这定州的百姓这一年也挺辛苦的，咱们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二娘：“你不是想搭棚子舍粥吧。”每逢年过节儿的常记总会搭棚子舍粥，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三娘：“这次咱不舍粥，送面，炸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