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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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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清公主又听罗二太太说了些小罗御史幼年的趣闻,到底是意难平。她找了机私底下同林黛玉道,“原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都是说来骗人的。”

    林黛玉想到袭爵的大舅舅住在马棚边上,不袭爵的二舅舅霸占了荣禧堂,也是苦笑,“人都有各自喜欢,难免心会偏。”

    “公主同林小姐说什么私房话呢,还躲在这里。”这是撇了罗大太太的方无忧,方无忧拉了福清道,“我也查过了,你这个婆婆实在是个偏心的,你别放在心上,反正日后你也不用同她来往。”

    罗云开的妻子不过是门当户对的金氏,罗云生却娶了今上的独女,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估计罗大太太心里正堵得慌。

    福清只是心疼小罗御史,“好了,不提这个了,还有别的玩儿么?我看她们这些个联句啊写诗的,只是头疼。”

    方无忧道,“自然是有的,我特意请了个女说书的,据说是江南那儿过来的,会许多新鲜的本子呢。”

    福清转了转脖子,“行吧,叫她来解解闷。”

    水榭里重新摆了席面,方无忧特意将一碟子桔红糕搁在福清面前,冲她直笑,福清横了她一眼,“说书的呢?别是你诳我吧。”

    方无忧在她身旁坐下,给了侍女一个眼神,侍女领命,片刻领了个秀美的女子进门,女子穿着很是简单,月白的长袄蔚蓝的褶裙,通身的书卷气。

    侍女放了张杌子在那一边命他坐了,又将琵琶递过去。她倒是有趣,先缓缓弹了一曲琵琶,这才道,“敢问诸位贵人想听些什么。”

    福清靠在椅背上,有些倦意,半眯着眼道,“随意说些什么都不拘。齐侯夫人说你会许多新鲜本子,挑一部来说说。”

    女先生领命,思忖后回说道,“有一段戏叫云中歌,是最新,讲的是汉昭帝刘弗陵。”

    福清道,“近来新戏好似都是这个野史路数,喜欢挑些史书上的人物来说。你讲个大概,若是好再听。”

    女先生道,“说的是刘弗陵同一位云歌姑娘的故事,这云歌是霍去病的女儿,自小养在大漠之中,幼年遇上了刘弗陵,二人约定十年之后长安相见。谁曾想云歌错将宣帝刘病已错认成刘弗陵。”

    福清打断她道,“所以叫云中歌了。十年时间,认错谁都不足为奇,只是这姑娘随便捡了个昭帝又随便捡了个宣帝?飞燕也不及她吧。再一个,你说,她是霍去病的女儿?霍去病的女儿去大漠作甚?”

    “史书记载霍去病不过霍嬗一个儿子,这女儿可能是为了新鲜编出来的吧。”林黛玉道。

    “编吧编吧,后头也不用说了,不过是刘弗陵同这霍云歌爱得死去活来,闹得天翻地覆的,最后一命呜呼了。”福清不耐烦的敲敲扶手,“换一个说。”

    女先生神情有些尴尬,抱着琵琶道,“云中歌之前还有一本大漠谣,说的是霍去病……”

    “同狼女的故事。”福清公主和林黛玉异口同声打断她道,福清脸色不愉道,“江南已经下了禁令,不许再将大漠谣,书也不许再刊印,难不成你从江南过来,一无所知?”

    女先生忙起来赔罪,“公主恕罪。”

    “恕什么罪,没得哪天你们也编排本宫见了男人抛家舍业的跑大漠去了。”福清起身,“本宫乏了,有劳齐侯夫人安排这一场,咱们下回再聚罢。”

    长长的月华裙摆拖过水榭门坎,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方无忧推了林黛玉一下,林黛玉忙跟了上去,又有侍女丫鬟随她而去。

    方无忧转头对诸女眷道,“今儿是我招呼不周,引得公主不悦。还请诸位夫人莫要见怪。”

    “公主不是迁怒的人,你不要放在心上。”明萱道,“这位女先生虽说没讲什么,也是辛苦一场,给了赏钱早些回去罢。”

    罗大太太混在众人之中,觉得公主实在是天家娇女,喜怒无常,不比金氏和顺,心情倒是好些了。

    福清出了水榭,才觉得舒服些,捏了捏酸疼的脖子,对追上来的黛玉道,“咱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子。”

    林黛玉自是应的,回程上她见福清仍是半眯了眼很困倦的样子,便静静的不扰她。谁知薛宝钗在一边轻声道,“公主虽恼这女先生,也不能这样拂袖而去,倒给了齐桓侯夫人好大一个没脸。”

    福清敷衍的嗯了一声,薛宝钗正欲再劝,林黛玉在对面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这才闭嘴。叫林仙草说,这宝姐姐哪儿都好,就是有些不看别人脸色,好为人师从不挑时机,从前对她对宝玉,这会子对公主也敢这般起来。

    大写的脑残。

    对于薛小姐时不时的脑残一下,林仙草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的,毕竟身边时时有一盏这样的指路明灯照着自己,感觉是非常糟糕的。

    罗大太太回府之后同罗老夫人讲起公主,不免说到她脾气太大,罗二太太却不以为然道,“公主出身尊贵,自然有些脾气,何况上头早就下令不许再提大漠谣,这女先生明知故犯,不责罚已经是公主仁慈了。”

    “要说大漠谣被禁,也是因为公主不喜。我深怕云生日后受不了公主这般霸道呢。”罗大太太道。

    罗老夫人敲敲拐杖道,“公主也是你能议论呢?君臣伦理都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偏疼云开一些,可到底云生也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就是为了云生也不能见罪公主。”

    罗大太太同小罗御史不亲近还有个原因,因为她产后身体不好,小罗是祖母带大的。二太太又是老夫人的亲外甥女,对二太太比大太太要亲近,时日久了,罗大太太便一门心思只花在罗云开身上了。

    罗大太太低头不语,罗老夫人素来看不惯她这幅样子,就让她退下了,罗二太太这才敢同老夫人讲些公主的事,“母亲且放心,公主对着云生的事很是上心。”

    “这是好事,好事啊,你瞧着公主生的怎么样?”

    “公主生的极好看,天家气度更不用说了。云生尚了公主,您也能放下心来了。”罗二太太道,“我们可得好好给云生操持一番。”

    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对罗二太太道,“既你提起了桔红糕,一会子让他们悉心做一盒子,莆田庄子上不是新送了龙眼吗?再挑些好的莲雾荔枝,一并送去林府,她们自己知道是我们一番心意。”

    “橄榄青枣也是新上的,我马上去安排,林总督是外来的,自然不比咱们本地的庄子果子多。”罗二太太笑道,“母亲再帮我想想云生还喜欢吃些什么,也好叫公主知道。”

    罗老夫人掰着手指细数了一番,“好似除了桔红糕没旁的了,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桔红糕呢。”

    眼见婆婆兼姑母要歪楼,罗二太太忙道,“他向来脾气耿得很。我瞧着这些也差不多了,反正也不缺这些,送得多摆坏了反而不美,咱们分着多送几次便是。”

    罗老夫人道,“你说的有理,巴巴的拉了一车过去,倒叫人笑话。你这般心疼云生,他也知道要孝顺你这个婶母呢。”

    “这个是自然,我一颗心向着他,他若日后不孝顺我,我可不得哭死。”罗二太太又陪坐了一会儿便下去安排水果了。

    福清公主托腮看着面前一大盆的水果,有些头疼,“我不喜欢吃水果啊,怎么拿了这么多过来。”

    林黛玉笑道,“这个是罗府送来的,那一匣子便是桔红糕呢。”

    福清拿了块桔红糕吃,“也没觉得同宫里的有什么差别啊。”

    “多吃几次公主就能尝出来了。”林黛玉剥了龙眼,正想吃,被福清凑过来叼走了,“倒不知道齐侯府上又送了些什么水果。”

    林黛玉刚要反击,春雨进来道,“见过公主,齐侯府上送了两担黑筋西瓜,夫人让我来问,公主要不要尝一尝,今年天热,西瓜可甜了。”

    福清大笑,“拿井水冰了切一个上来,你们小姐正等着侯府的果子呢。”

    林黛玉横了她一眼,又对春雨勾勾手道,“春雨你来。”

    春雨不解,走近了些,林黛玉才剥的龙眼,手上有些甜水,全抹在春雨裙子上,“叫你说西瓜。”

    春雨是哭笑不得,好在裙子上也不显,“那奴婢下去切西瓜了,大小姐别着急,很快就好。”

    福清笑的停不下来,龙眼核都从嘴里掉出来了,“你们家人啊,个顶个的有个鹦哥嘴,会说的不得了。”

    会说的林黛玉不理她,气鼓鼓的自己又剥了个龙眼吃。

    福清是个烦人的,又凑上去同她道,“别气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林黛玉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喊雪雁道,“去泡壶好茶来,公主要讲笑话呢。”

    “去挑你家小姐最贵的茶来。”福清指着雪雁道,心里头却暗自换了个笑话,只等着一会子逗林黛玉玩儿。

    雪雁泡了上等的铁观音道,“奴婢也不知道哪个茶贵,只是这个茶的名字好听,叫铁观音,配的上公主。”

    “就说你家人都会说。”福清道,“秋儿,赏她两个金裸子。”

    雪雁忙谢恩,林黛玉却道,“家里头属我最会说,怎生不见公主赏我些东西。”

    福清伸手去挠她痒痒,“赏你个女婿还是赏你两担子西瓜?”

    林黛玉怕痒,被她挠得直躲,福清笑道,“听嬷嬷们说,怕痒的人怕丈夫呢。”

    雪雁在一旁呆呆的道,“说不得往后咱们姑爷比小姐更怕痒呢。”

    “哈哈哈……这就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啊。”福清赖在林黛玉身上笑个不停,林黛玉拢了拢头发,“好茶都来了,公主倒是说不说笑话了。”

    福清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道,“从前有家乡下人家,有一天去探望城里的亲家。亲家不敢怠慢,用泉水泡了闽南的铁观音,乡人连声赞曰:好,好。亲翁以为彼能格物,因问曰:亲家说好,是说茶叶好,还是水好?乡人答曰:热得有趣。”

    林黛玉手一抖,一盏茶全泼在自己裙摆上,自己先笑起来,“好嘛,这会子真应了你说的热的有趣了。”

    一时换过衣裳,福清道,“我给你说了个笑话,你也给我说一个罢。”

    林黛玉道,“雪雁刚得了你的赏,叫她说一个给你。”

    雪雁便道,“说有一个书生,每天出去玩,忽然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让书童去取书。恰好被他父亲听着了,心说儿子开窍了?于是偷偷在房外听着。书童先拿了《文选》,书生道低,拿《汉书》,道低,又持《史记》,书生看了,还道低。他父亲大喜,此三书,熟其一,足称饱学,我儿竟然皆嫌低。结果那书生又说了一句,没把他父亲气死。”

    说到此处,雪雁还顿了顿,问道,“公主同小姐可知那书生说了什么?”

    福清接口道,“那书生说呀,我要睡觉,想找本书当枕头,你赶紧换本厚的来。你家小姐说你呆你还真是呆的可爱。”

    雪雁笑嘻嘻的道,“公主真是博学,奴婢虽呆些,却是忠心之人呀。”

    福清听罢感慨道,“这倒是,再千伶百俐的人,都不及忠心之人。你今儿时运好,再赏你两个金裸子吧。”

    秋儿扯了雪雁袖子道,“妹妹还是随我出去吧,一会子金裸子都被你骗走了,咱们几个可得眼红了。”

    “公主赏了我的人,我自然也不能小气,雪雁,你也去取四个金裸子来给秋儿姑娘。好叫你们平分□□。”林黛玉道。

    秋儿见福清也不反对,便笑嘻嘻的跟着雪雁去了。

    雪雁去了回来,手里抱了琴来,“公主同小姐坐着也是无事,不如弹会儿琴吧。”

    林黛玉奇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弹琴这事了。”

    雪雁道,“好久没听小姐弹琴了,奴婢私心,就给抱来了。”

    福清皱眉道,“你不会是知道本宫不精琴技,特地让你们小姐来嘲笑我的吧。”

    “奴婢不敢……公主尊贵之身,弹不弹琴有什么打紧的,您就是随便拨拨也好听啊。”

    福清来了兴致,“来,本宫给你们弹一曲广陵散。”

    说罢姿态优美,十指轻拂动,魔音入耳。林黛玉捂着耳朵看福清公主即兴发挥,广陵散除了个散字,也听不出啥了,调都从福州走到瀛洲去了。

    待得曲终,林黛玉耳朵都捂红了,无奈道,“曲有误,周郎顾。公主这个弹法,周郎必定半曲就把脖子扭了。”

    “不,他根本就会一直顾着,头回不过去,哈哈哈……”福清公主自己倒是笑的很开怀。

    林黛玉把琴抱过来,随意拨动了几下,又把音调准了,同福清道,“刚才雪雁说的笑话公主听过,我说一个公主保准被听过。”

    福清道,“你且说来听听。”

    林黛玉坐直了身子,缓缓道,“从前有个皇帝最爱弹琴,可他弹得实在蹩脚,满朝文武和后妃都不堪忍受他的琴声。皇帝找遍整个宫廷,竟找不到一个知音。他传旨从监狱里拉来一个死囚。皇帝许诺说:“只要你说寡人的琴弹得好,朕可免你一死。”不料,皇帝的琴刚刚弹了一半,那死囚叫道‘陛下,求求您别弹了,我甘愿一死!’”

    福清扑上去又挠她腰窝,“好啊,这儿等着我呢是吧,你告诉本宫,哪个皇帝呀,哪个皇帝?”

    林黛玉边笑边躲,“就那个皇帝,那个皇帝嘛。”

    福清不依不饶,只追着问到底哪个皇帝。

    薛宝钗进来服侍便见她们滚在一处笑闹,心里又酸了一回,暗自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那厢送西瓜的齐侯府里正在召开家庭会议,程承城夫妇抓着程青城问话,方无忧道,“你倒是给个准话,成不成?若是成,我可挑了日子上门提亲去了。”

    程青城难得红了趟脸,“也不是我说成就成的,万一师妹不肯呢。”

    程承城看他那个害羞带怯的死样子翻了个白眼,“瞧他这个样子绝对是成的,无忧你只管去就是了。”

    方无忧一时又愁了,“林夫人好说,可听她意思林大人还没很同意,若是去提亲被林大人拒了怎么是好。”

    程承城道,“已经给人做了童养媳去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多去几次了,去个十次八次,林大人总会同意的,再不同意咱们只能让陛下赐婚了。”

    程青城还在那里道,“若是拿陛下强压师父,他会不会对我更不满意?”

    程承城拍了他一下,“这个是肯定的,让你平时不好好表现,关键时候歇菜了吧。好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你倒好,月没得着,好险被楼给砸了。”

    下头端了切好的西瓜上来,方无忧道,“今年西瓜好,你们好歹吃两口,润润喉再吵。”

    这样的嫂子,一定是亲的。

    待得吃了西瓜,兄弟两个冷静了些,程承城道,“自己出去玩儿,哪有人听自己亲事的,要不要脸。”

    “呵呵。”程青城回了他哥一句。

    于是齐侯就把他弟弟揍了一顿,程青城怒道,“我要回去告诉祖母你打我!”

    “我的天呐,你居然学会告状了!无忧,你看这个兔崽子!”程承城愤怒的看向方无忧。

    方无忧头无比的疼,扶额道,“行了,不要闹了。”

    程青城哼了一声,自己走了。

    程承城怒的又吃了两块西瓜才冷静下来,方无忧道,“如今福州城里除了咱们就是林府,也不比京城高门多,人生地不熟的,倒不知道请谁做媒去提亲的好了。”

    程承城道,“前儿你说罗家二太太很会说话,得了福清公主青眼,不如请她去?又是状元罗家,也不算失礼了。”

    罗二太太也高兴,同方无忧道,“程二公子好福气,林大小姐才貌双全,哪个比的上。”

    “二太太实在是客气,令嫒难道不是才貌双全,上回来家里玩,都说她小小年纪才思敏捷,好文采呢。”方无忧道,“如此这事就托付二太太了。”

    林大人在书房吹了半宿的胡子,这才忍住了没把程青城逐出师门,他拿了一万的银票给明萱道,“这些给黛玉买些小东西,田庄什么的,再另算。她母亲也留下些东西,只是在扬州老宅,可以上了嫁妆单子,到时候再给她也成。”

    明萱心知他不舍得女儿,故意道,“一万两买些个小东西,估计能把这院子都装满了,林大人真是好有钱。”

    林如海又吹了下胡子,“压箱底的银子也另算吧,你瞧着办,钱不够同我说。”

    明萱道,“惯来是嫁妆随着聘礼翻倍回去的,倒不知……”

    “他家敢,这点子钱也拿不出来,早点滚蛋。”即将要升级做岳父的林大人非常的暴躁,难得说了句脏话。

    明萱哄道,“是是是。”

    林如海忽然想起来件事,勉勉强强的对明萱道,“你别多心,到时候儿子大了……”

    明萱有些感动,这人还能拉下面子解释一句,打断他道,“儿子大了自然要他自己去赚家业去。黛玉和蔓蔓是女孩子,得多些嫁妆傍身。老爷放心,我不是多心的人,你就是把整个林府陪送给黛玉做嫁妆,我也没有二话。”

    “那也罢了,难不成要齐侯拿了整个程家做聘礼?何况你陪送完了,我们喝西北风?”林大人笑道,何况他家根本没我家有钱,呵呵。

    程承城特意派了亲信去接亲妈亲奶奶来福州城压阵,方无忧虽是侯夫人,到底比不上两位老夫人老练。

    他奶奶却是不肯来,只说让他妈去,太老夫人道,“陛下信任咱们,咱们也要自己知趣,你去便罢了,我留在京中吧。”

    齐侯老妈道,“您这般疼青城,肯定是想着要亲自操持他的婚事,林小姐您还没见过呢,听无忧说,这姑娘没有哪儿不好的,还是我留在京里,您去吧。”

    “好的,那就我去吧。”太老夫人也没有多推辞,“咱们两个这几天把聘礼合计一下,既是没有哪儿不好的,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

    林黛玉羞得在屋里躲了三天,最后是福清亲自来拉,才给拉走的,福清道,“总闷在屋里干什么,你出了门也没人认识你啊,走吧,跟我骑马去。”

    “我又不会骑马,公主你自己去呗。”

    “我教你。”

    “我订了亲,不好随便出门。”

    “我也订了亲,难道我不是随便出门吗?”

    “你是公主啊。”

    “你还记得我是公主哦,我告诉你,我带了好几张空白的太后和皇后懿旨,你再不走,我就要下旨了。”

    林黛玉被逼无奈,换了衣裳和她去郊外骑马去了,福清八卦道,“你见过你那个师兄没有啊?”

    “……见过。”声若蚊蝇。

    “见过就好,你喜欢不喜欢啊。”

    我的天呐,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问出来的问题,饶是林黛玉熟知了福清公主的套路,也受不了这样直白的话,她支支吾吾半天,忽然冒出来一句,“公主喜欢罗御史么?”

    福清没绷住笑了,眼神飘来飘去不说话。

    林黛玉松了口气,谁曾想她的气松的太早了。到了目的地,除了方无忧,还有小罗御史同程青城。

    也有程青城这样骑术精湛的,也有小罗这样勉强会一点的,这样就显得一点也不会的林黛玉成了一朵奇葩。

    林黛玉道,“公主去玩儿吧,我一路过来也累了,去歇一会儿。”

    “是哦,到了你午睡时间了,你坐着等我吧,我去跑两圈。”福清利落的翻身上马,扬着精致的小下巴,瞧着罗云生道,“小罗御史陪本宫一起吧,输了可是要罚的。”

    程青城看了一回小罗上马,剧透道,“估计是要受罚了,这骑术比公主差了得有三里地。”

    方无忧这个急啊,瞪了他一眼道,“让你来瞧人家赛马不成,倒是机灵点儿啊。”

    程青城脸又红了,一步三挪的蹭到凉亭处,“师妹好。”

    给人林小姐立时惊得站起来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红着脸道,“师兄好。”

    方无忧望天,对于年轻人的害羞要体谅,要体谅。她自己也牵了匹马去小跑一会儿。

    程青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林黛玉,“松仁粽子糖,师妹吃着玩儿吧。”

    同上回的奶酥一样,超级小一个纸包,林黛玉打开一看,总共就俩糖,她自己拿了一颗噙了,仍旧还给程青城。

    程青城自己也吃了一个,不像林黛玉安安静静含着糖等话,他啪啪啪就给嚼完了。

    “多谢师兄。”等嘴里的甜味慢慢散开,林黛玉才想起来自己该给人道谢。

    程青城道,“不用谢。”

    两个人又没话说了。

    程青城从怀里掏出又一个极小的纸包,递给林黛玉,“陈皮糖,师妹吃吗?”

    林黛玉接过来没动,解释道,“嘴里的没吃完。”

    一刻钟之后,林黛玉解开纸包,果然又是两颗,她忍不住问道,“光买两颗,老板卖吗?”

    “啊,不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每样包一点带着。”程青城道,“就是问老板讨了许多油纸,回去自己裁了包的,那个……你放心,我洗了手才包的。”

    林黛玉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我不爱吃糖,怕长虫牙。”

    “怎么跟小孩儿一样。小孩儿才怕虫牙呢。”程青城道。

    林黛玉横了他一眼,“喜欢吃糖的才是小孩儿呢。”

    “我只是以为你喜欢吃糖。女孩子不都喜欢吃这些个东西么?”

    ……真是了解女孩子。林黛玉侧过身去不理程青城,捏着陈皮糖小纸包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