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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世界，有很多传奇。
但传奇之所以成为传奇，是因为它们都消失了，辉煌都存在于过去，不再出现在人们面前。
唯独一个人例外。
世人都知道归莱大帝很高寿，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年。
世人都知道归莱大帝很强，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
唯一让世人所知的是，百年前，归莱大帝只身一人上昆仑，杀进圣院，将前任圣王按在地上揍成了猪头，随后安然离开。
凰族向来很强势，却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
百年来，归莱大帝一如既往的巡游九州，极少在世人面前路面，修行界也再没有和他相关的消息流传出来，大部分新生强者，已经快要忘记这个名字。
然而真正了解修行历史的人，从始至终都对这个名字有着深深记忆。
老人身形很是高大，腿很长，所以走的很快，宽大衣衫随风摆动，大袖飘摇。
他来到凰主跟前，直勾勾地打量着凰主，并没有说话。
凰主微微抬头，迎着大帝的目光，没有退却的意思。
荡神谷中，不管是裁决骑士，还是半兽人，亦或者是那些凰族强者，全都无比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
兽王和精灵王看了过去，紧张的手心出汗。
裁决宫主下意识站了起来，神情专注的看着。
叶休红却没有看着两人，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旁边的敖风古身上，片刻后轻声说道，“你真是幸运。”
瞿妮嫲看着大帝，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有疑惑，有不甘，最后变成了愤怒。
凰族向人族开战，只要凰主出手，不管是人族的联军，还是武院的那些强者，都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着就要打开局面，却不料那位向来不问世事的老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凰主说道。
无数年来，两人相互警惕，相互了解，却从未相见。
因为一见面，注定就要分出高下，输的人，很可能会死。
他们都活了很多年，活的越久，就越怕死。
为了这三个徒弟，而来到这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的确不是大帝的作风。
听着凰主的话，大帝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凰主极少离开昆仑，也极少从神树上下来，她是凰族的君王，简简单单一句话，便会有无数强者为她奋勇作战，改变九州的世界格局。
敖风古等三个师兄弟挡在荡神谷前，虽然极大的打击了凰族的气势，但依然无法阻拦凰族大军南下的滚滚洪流。
凰主亲自前来，显然没有这个必要。
要知道，哪怕是龙凰大战，为了对付龙皇，她也只是使用了一次法相金身。
凰主看着归莱大帝，说道：“我是来见你的。”
归莱大帝说道：“我也是来见你的。”
无数年来，两人虽然从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但对于对方，都很是熟悉，所以很有默契。
人凰之间的战争，只能算是这场见面的一个插曲。
这次相见，必然会成为修行史上甚至是九州世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敖风古等人看着这一幕，发现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你来见我做什么？”归莱大帝问道。
凰主没有思考，直接说道：“想给你一个答案。”
归莱大帝微微皱眉，“你知道？”
凰主摇摇头，“不知道。”
归莱大帝眉头一挑，像是两把刀竖了起来，要直冲天际，没好气道，“你又不知道，那还给能给我什么答案？我虽然活的久，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趣的事情上。”
感受到归莱大帝的怒意，阴沉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蛮青缩了缩脖子，敖风古则是牵住了凰冰羽的手，看向大帝腰间的那根黑漆漆光溜溜的棒槌。
“你手心出汗了。”凰冰羽说道。
敖风古嗯了一声。
“还在抖。”凰冰羽再次提醒道。
敖风古有些恼怒，却想到怀孕的女人都不好惹，特别是怀的是自己的龙种时，于是很快压下心中恼怒，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老师发飙，很可怕的。”
凰冰羽微怔，想着凰主的强大，未必就会比大帝逊色，但心念一转，自己现在已经是凰族的叛徒，还嫁给了敖风古，按辈分，她应当称呼大帝为老师，所以这些话，还真不适合说出口。
感受着大帝的怒意，凰主不紧不慢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答案在哪里。”
大帝上挑如同两把刀的眉毛渐渐平息下来，归于鞘中，问道，“在哪？”
“是个很远的地方，也很危险，哪怕是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凰主说道。
大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无数年来，他走遍了九州世界，下到大洋深处，上到万里九天，还真没有他不敢去不能去的地方。
“我读了很多书，你可骗不了我。”归莱大帝很认真的说道。
敖风古一愣，看向阴沉子。
书院后山岩洞中，藏书不知凡几，阴沉子一直在岩洞中抄书读书，对此事最为了解。
迎着敖风古询问的目光，书生微微摇头，低声说道：“老师很懒，最讨厌读书。”
敖风古嘴角扯了扯，心想老师不愧为老师，连脸皮也是一等一的厚。
面对归莱大帝的质疑，凰主微微摇头，“我不会骗你，也没必要骗你。”
归莱大帝问道：“那它到底在哪里？”
凰主问道，“为什么你对它那么执着？”
归莱大帝想了想，说道：“它是事实，是真相，也是真理，既然是真理，便值得去追求。”
“好奇心？”凰主问道。
归莱大帝沉思片刻，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灵。”凰主说道。
归莱大帝有些失去了耐心，“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感叹的，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感叹，你改变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
两人说着话，整个荡神谷众人，全都一脸茫然。
敖风古小声问旁边的阴沉子，“他们在说什么？”
阴沉子神情凝重，“应该是创世神树的事。”
敖风古眉头拧在了一起。
无数年来，大帝巡游九州，不知走了多少路，不知用了多少时间，便是为了找到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