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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回 暧…昧,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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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不再看他,轻蔑一笑,转身欲走。

    若不是他狗眼看人低,林不喜实在不想骂人。

    那小厮待琢磨明白回过神来,林不喜已经步下台阶,只惹得他在身后急得跳脚,破口大骂:“你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骂小爷是狗,小爷若是再让你踏进王家一步,算小爷没种。”

    林不喜由着他骂,只当不是在说自己,她时间宝贵,既然王牌不在,她还得赶在中午之前将这盆烤翅卖掉呢。

    却听到身后小厮已经换了一种语调:“大少爷,方才这小乞丐来乞讨,被小的打发走了。”

    林不喜回过身,一抹银白色身影,孑然而立在高门下,尽管周遭有几个人进进出出,但他仿佛一个人孤清,就那么单薄的站在那里,恍若无人之境。

    林不喜心跳漏了半拍,有些懊恼的捶了自己几下。她是总觉得自己与王陵之间,肯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缘际会,却不愿意如此无缘无故的被俘获,被感情牵着走。

    两个人相爱,一定是对等的,而不是她在远处傻乎乎的犯花痴,而他,则高高在上,睥睨着她,以为她是一个乞讨爱情的乞丐。

    可是,理性总是要为感性让道的。林不喜一边使劲想掰过脑子,告诫自己不要犯花痴,一面,却状若痴呆,静静的盯着那个儒雅的身影:“好帅啊,太帅了,世间上怎么有这样帅的像不食人间烟火,谪仙一般儒雅清冷的男子?”

    现在王陵还是一个少年而已,若是再大些,岂不是倾国倾城,为祸万千少女?

    不行,决计不行。林不喜坚定的摇摇头,为了不让北集镇女子受到男色祸害,无论如何,要在他真正长成之前,将他收归囊中。

    茫然的大眼睛盯着那个飘然的身影,近了,更近了。直到眼前晃动着一只细长干净的手,林不喜才从惊愕中回过神,那个谪仙一样的美少年,已经近在跟前。

    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兰花香味。

    林不喜却不敢抬头,只眼睛盯着地面,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出来,感觉到他清幽的气息吐在头上上空。他大概,额,刚好比她高一头吧。

    林不喜暗地里盘算着,委实紧张的很,半响才抬头,就对进一双深黑如墨的眼瞳里,像是有无尽的哀愁,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平平静静的不见一丝情绪起伏。

    还未开口,王陵已经轻轻的说道:“老二不在家,你回去吧。”

    林不喜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这好像是第一次。就连他正眼看她,都是第一次,一时结结巴巴的答道:“额,我、我、不是找他的。我……”正发愁怎么说,既不失体面,又能说清楚。

    看着端着的盆子,掀开上面的布,拿出一串烤鸡翅,递到他嘴边:“我给你送点吃的。”

    一只手举得又酸又麻,对面的美少年却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仍旧像刚才那么平静,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要看出一朵花儿来。

    饶是林不喜再花痴,看着酸痛的快要断掉的手,也不由得带了三分火气。吃就吃,就伸手接过去。不吃就不吃,开口拒绝,本姑娘就可以把手缩回来了。

    你帅归帅,但是也要讲人道主义精神啊。这样举着,胳膊都要僵硬了,算怎么回事。

    可擅自收回吧,好像显得太小气,不真诚啊。人家没说吃,也没说不吃。这事儿办的。

    “咳咳。”林不喜清清嗓音,鼓起勇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别光看了,吃一口吧,很好吃的。”说完再度将手往前伸一点,靠近王陵的下巴。

    心里暗想,这是本姑娘最后的通牒了,若是默数一二三还不接的话,那就收回来自己吃。

    在林不喜的世界里,美食与帅哥,是同样重要的,缺一不可。

    哼,好吃的东西不懂得欣赏,暴殄天物。即便得罪帅哥,那也情有可原。

    正恨恨的痛下决心,胳膊上却感觉微微一动。

    林不喜看过去时,就见王陵挺直清秀的鼻梁,亲启温润的唇,甚至能看见侧脸优美的弧度上,那浅浅的细细的绒毛。

    他轻轻低头去咬那一串鸡肉,就着她举着的手。

    真的只有一小口。

    他的动作很轻,姿势优雅干净,像极了一汪清澈的泉水,突然因为湖面上一颗小石头,微微泛起涟漪。却片刻,又回归于平静。

    林不喜目瞪口呆,他刚刚做了什么?

    看着鸡肉串最顶端的那一块小缺口,林不喜心几乎要漏掉一拍,错愕不已。默默理顺刚才的动作。

    她,是喂他吃了一口亲手做的菜?

    如此暧昧,却又纯粹。好亲密!

    林不喜意识到这一点,雀跃的几乎想跳起来。

    脸颊发烫了,她自己是看不见有多红,但是却也知道必定红的很厉害。不敢用手去触碰,只羞赧的低下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这样有了第一次接触?

    林不喜还是不信,手心却发烫起来,像是被一只叫“心动”的毒蝎子蛰了一下,火辣辣的烧得慌。

    急忙将手缩回来,心里欢喜的不得了,美滋滋的。像是被小蚂蚁爬过皮肤,酥酥麻麻的,心痒难耐。

    却不想过于尴尬,正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解释,就听见他轻声说道:“味道不错,可以去酒楼试试。”

    简单三句话,算是他对她说得最多的。林不喜听着他温和的声音,一颗心像小鹿一样乱撞。

    却认真的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听见酒楼,心里一动,的确是个好主意。寻常百姓消费不起的美食,酒楼里自然有达官贵人可以消费。

    张嘴正要道谢,银白色身影却已经走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却未曾想,他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一个小丫头,本来有些克制的心,又开始悸动起来。

    林不喜的脸红,王陵自然是不会明白的。在他的世界里,若是此刻林不喜问他为何就着她的手吃东西,只怕他会回答:“第一,是你叫我尝一口的。第二,免得脏了自己手。”

    林不喜被这一下电的几乎都不会思考,哪里还会问。若真问了,只怕那一点悸动,又会变成蔑视和志气。

    远远站在台阶上的小厮自然是从王陵的背影中,看不清这一幕的,还在冲林不喜挥手驱逐。

    林不喜所有的郁闷因着小小的接触一扫而空,大踏步朝镇里最有名的酒楼走去。

    你长的不食人间烟火,到底还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

    王陵,看本姑娘一双巧手,让你拜服在我的锅铲之下。

    如此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进去,瞧见一个像掌柜模样的中年大叔,正要将东西拿出来,便遭到小二的驱逐:“去去,要饭到别家去。”

    林不喜环顾四周,在看看自己破烂衣裳,外加一个盆儿,难怪被当成乞丐。

    再看那掌柜的气定神闲,像是压根没见着这一幕,林不喜心中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北集镇最大的酒楼若是此种待客之道,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对面是一家冷冷清清的小饭庄,名字叫“和仙居”,与这家“旺香楼”酒楼的满座无空,门庭若市想比,生意完全可以用差到极点来形容。

    已经到饭点了,空荡荡的大堂内,居然只有一桌客人在吃饭。

    林不喜看着头顶上牌匾那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既鄙视他家生意做的差,又喜欢这高雅的名字,反正旺香楼她是不会去了,便踏脚往和仙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