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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谁将踏上语言的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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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温迪惊讶地看着菲特奈——能让她的脸色变得如此苍白的事情可不多。

    “没什么,谢谢你提醒了我,我要去准备一些迈洛伦斯了。”菲特奈摇了摇头,转身朝花房内走去。

    这个节日远没有金灯祭隆重,花房不会特地栽培迈洛伦斯。不过这个世界的任何节日都会种植鲜花,她作为花房暂时的负责人去准备一些并不意外。

    “我记得迈洛伦斯的种植难度不大,这个节日将近时,谁都会在宿舍种两朵呢。”温迪还是有些不明白。

    迈洛伦斯不难种植,显然,让菲特奈觉得烦躁的不是这一件事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温迪解释与艾德的约定——她只能寄希望于艾德将时间都放在了莎伦身上忽略了自己。

    “对了,这两个新生很有意思呢,已经很少看到有人用自我推荐进自然社了呢!”温迪没有想明白菲特奈说的话,不多考虑这些事,说道。

    菲特奈知道福莱特对自然社有兴趣,因为他的爱好,而莎伦——听到温迪的描述,她对莎伦多了一个印象,一位野心勃勃的人。

    “我以为莎伦会选择神秘社。”菲特奈问。

    “你知道他们?那可太好了,阿尔瓦也很奇怪这件事情,说要好好考虑一下呢。”

    菲特奈不清楚,也不想确定阿尔瓦的打算,这些事情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自然社的决策属于自然社的管理者,她将这一切分得很清楚。

    这也是她会拒绝克里斯的原因之一——说起来,克里斯最近的活动也充满了那种名为野心的危险特质。

    温迪又和她说了一些事情才离开,菲特奈继续在花房里忙碌着——对她来说,温迪带来的消息没有什么意义,除了迈洛伦斯节上的约定让她头疼。

    不过头疼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你看起来在苦恼一些事情。”小克看着周围的情况,发现菲特奈身边没有人后,便走到她身边——尤其是观察到菲特奈的动作变得有些迟钝。

    “当你远离政治中心的时刻会想过自己将置身事外吗?”菲特奈想了想。

    “没有人可以这么做。如果有这种想法的话估计只能孤身一人,因为那样什么算计都只会落在你的头上而不需要担心他人。”小克轻声道。

    菲特奈握紧了拳头,孤独让她的心变得平静,思考着那些她为了应付周围的危险时无法想到的“闲事”。

    她认为现在的自己需要有人给她一点下定决心的动力——她期待那种动力来自于她熟悉的孤独,因为那样就不会给她自己被裹挟着前进的错觉了。

    不过她今天似乎无法充分享受这种孤独的氛围。

    “你好,菲特奈·弗雷顿。”只是,看到来的人是莎伦时,菲特奈很意外——那个虽然脸色苍白,却又神采奕奕的珍妮尔家族的女子。

    珍妮尔家族的人一向极端,要么过于悲观,要么过于自信,人们称是性别导致的,不过菲特奈认为,莎伦一直与自己的外祖父生活,这或许使得她被培养出了外祖父有的十足的自信,至少比她的母亲和菲特奈的母亲好得多。

    “有什么事情吗。”菲特奈只看了她一眼。

    熟悉菲特奈的人已经习惯了她如此淡然地面对一切的态度,可这在很多刚认识她的人面前就显得太过高傲了。

    “我听说你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莎伦保持微笑,虽然有人告诉她对待菲特奈并不需要使用如此谦卑的态度——不过也有人认为要尊敬她,因为自然社的人都很尊敬她,她还是莱特塔的弟子——哦,虽然在路德王国的贵族的眼中,莱特塔不是一位值得称赞的人。

    “并不算,应该有其他人跟你说过,我孤僻又自大,特立独行。”菲特奈不接受没有意义的称赞。

    “可我觉得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朋友,尤其是艾德先生还经常提到你。”莎伦的话终于引起了菲特奈的注意——菲特奈放下手中的工具——这个动作让莎伦十分满意,并认为她终于愿意和自己好好交流了,“我还听说你对一切事情都有所了解,是一位大学者。”

    “小姐,请不要如此抬举我,我承受不起——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直接说吧。”

    莎伦的表情变得僵硬——菲特奈看得出来,莎伦想采用贵族迂回的方式向她询问一些事情。可是菲特奈也记得,珍妮尔家族已经很长时间难以对政治产生影响了,以至于这个家族的子女并没有见过特别大的市面。

    所以这些谈话技巧使用起来十分生硬,充满了造作的痕迹。

    于是菲特奈在想,是什么人让她来找自己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忽然间菲特奈做了个决定。

    “啊,看来我打扰你了,不过我还是十分恳求你的帮助——我想询问一下有什么植物会让人发狂吗?我之前在森林里有过这样的疑惑。”

    “巴洛之花。”菲特奈眼睛也没眨一下。

    “哦,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学术成就,可是我知道巴洛之花是一种伪装之花。”莎伦皱了皱眉,她开始怀疑菲特奈的诚意了。

    菲特奈的表情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变化,哪怕莎伦死死地盯着她,她还是能从容不迫地继续进行手上重新开始的工作:“巴洛之花确实是伪装之花,那是市面上所有伪装魔药都必须有的原料,你或许也知道它是死亡之花——它种植在腐殖质之上,自然会带着负面和黑暗的东西,于是最容易让人发狂——路德王国十起伪装杀人案中有八起的肇事者都会因为那种成份而发狂。”

    “你在说路德王国?朋友,你是路德王国的人么?”莎伦是个十分注重细节的人。

    “不……我不是。”菲特奈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慌乱,这在那种语气不重的声音中很容易被人忽略,可是莎伦注意着这一切。

    莎伦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那可太谢谢你了,你果然是一位博学的人。”莎伦说。

    “你要找那种花吗?”菲特奈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然不——我在预习魔药学,我对莱特塔教授的课程十分感兴趣——而那个问题我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莎伦的答案很合理,没人能找到破绽,于是菲特奈不再追问,只是低声说道:“巴洛之花啊……白塔区的灰帽子那很多,他那座斜塔还没有门,经常有人去那儿拿点奇怪的花草——最近是需要去那儿带一些呢。”

    莎伦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心上。

    语言是很奇妙的东西,它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行动,进而改变一切。

    “最可怕的东西、真正所向披靡的力量——真是可怜的女孩。”菲特奈望着莎伦离开的地方,似乎还在盯着她的背影,哪怕她已经消失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