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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张猫儿讲义理,赖狗子动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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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中的情报,吕乐感觉这里面就大有深意了,皇城司是天家的情报机构,他的后台就是天子,不可能会擅自袭杀一路指挥使(路是宋代的首级行政区,共有17路,川蜀属于CD府路)。

    作为天家鹰犬,能做下这等事,只有一个解释,是天子下的令,吕乐知道当今的天子刚刚继位,这里有多少内幕就值得深思了,来人从二伢子手上挖出瞎子,又从瞎子处找到西蜀方面的指挥使,短短几天功夫,就端掉了经营多年的西蜀皇城司,既快又准更狠,显然是有备而来。

    “难怪赵头能连破那么多大案,有这样一个情报网络,只要稍花点时间就能找出所谓的悬案端倪,找到元凶自是容易。”张豹看着那么抽屉的情报,不由羡慕道。

    吕乐回想起赵柄所述的赵捕头深夜断案,原来是直接发动皇城司的情报网,这么一个组织完善的情报网,对付那些个人犯案的罪犯,当然是杀鸡用牛刀,小菜一碟,只怕更多的是借着断案的名头对皇城司进行情报汇总,上报老天子。

    “皇城司指挥使在西河被杀,张大哥怎么半点都不紧张?”吕乐看着张豹毫无异状,不由好奇的问道,一路指挥使已经是天子重臣,除开京师,地方上也只有十七位指挥使。

    “若是其他官员在我西河罹难,自然是大祸临头,唯独皇城司不同。”张豹沉吟着摇摇头,回复道,“非但不能大张旗鼓,甚至连知道都要装作不知道。天家探事司自成体制,对我等来说,只存在卷面上,唯独不存在世面中。”

    说道这里张豹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大老爷早知此事,才严令我不准插手。”

    “那如今该如何行事?”听张豹所说,吕乐心中暗道不妙,眼前这位怕不是要打退堂鼓?

    “此事……”张豹揉了揉他那大脑袋,苦恼的说道,“既然是皇城司的事,想必对头极为了得,只怕我俩还不够填坑来着,除非大老爷亲自出手。”

    若是知道那人是天子派来的,只怕你家县尉也不敢动手,但此时吕乐自然不能吐露实情,只说现在困境:“你家县尉应该知道一些内幕,东街胡同灭门案那时一反常理,亲自撤了张大哥,直接就让赵捕头行动,怕是打定主意不管闲事。”

    “只是赵头虽然瞒了我许多事,但平日里待我不薄,我若是放手不管,也对不起赵头在天之灵。”张豹完全没有退出置身事外的意思,********吕乐一听自嘲自己小人之心,古人极重义理,这张豹又是市井出身,心思不似那些读书人一般玲珑,平日多受赵捕头照拂,此时需要仗义之时,哪里会想着明哲保身。

    有了张豹这句话,吕乐却不好再隐瞒一些事实,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若是凶手也是皇城司之人呢?”

    “小师父可有什么发现?”张豹听到这里并不觉意外,神色凝重反问吕乐。

    看张豹表现,吕乐轻叹一声,自己小瞧了古人,原来眼前这位也有猜测,这张豹决心既下,吕乐也说出自己看法:“能对一路皇城司指挥使动手的能有几方势力?西夏现在被宁王大军咄咄逼人,怎敢冒然触怒我大宋?金国离西蜀又是极远,就算动了手脚,又能对大宋有几分影响?如今大宋在燕云处于攻势,金人丢了燕云只能被动处于守势,攻守之势已易,大金想做手脚也只能在两淮之地。至于江湖上,蜀地武林自然不提,这几日入蜀的高手,只怕都是冲着东合旧城去的,此时绝对不敢贸然引起争端。”

    “所以,只怕唯有当今官家了。”张豹苦笑道,他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真到这一步,自然轻松不起来,皇权在古代影响极深,哪怕是真的张飞再生,不处乱世的情况下,压力也是极大,赛张飞这时候只能强颜作笑道,“新天子才登基月余,先帝还未出殡就亟不可待的频频动作,先是下中旨令大将军王卸任回京,现在又是派人接掌西蜀皇城司。”

    只怕这里头还有说道,吕乐暗暗猜测,宁王赵缺是新天子心头最大的威胁,才会有此举动。但西蜀离京师极远,为何又要如此激烈行事?执掌皇城司大不了新人换旧人,过几年旧人的影响自然会消退,何苦要行如此下策,不怕其他人心凉么?

    除非,西蜀还有事物能影响到他的皇位,而这东西和身为西蜀指挥使的赵捕头有密切关系。

    张豹长呼一口气,将心中的迟疑压下,说道:“既然皇城司不存在世面上,那么我就当他不存在,只为赵捕头讨个公道,不过……”张豹眼神炯炯,看向吕乐,毫不客气的问道,“阿乐师父,你们峨眉又是如何看法?”张豹不是蠢人,吕乐之前频出试探,自是想要目前这样的结果,如今主意已定,也要问清吕乐代表峨眉的想法。

    “自然是索凶。”吕乐一脸平静,但心中焦急,若是没有峨眉的身份,吕乐还能有几套说辞,现在既然被打上峨眉的标签,无端卷入皇家纷争,反而没有一个牵强的理由。

    “哼!你们峨眉主脉果然对控制蓉城西河这一带武林有想法。”吕乐不说,但张豹却自行脑补起来,杜门与赵头一向交好,说不定皇城司就是峨眉主脉入主蓉城地下势力的阻碍,如今赵头已死,新话事人又死于意外地话,皇城司大乱,蓉城不再是铁桶一般,自然有他峨眉主脉的机会。

    看见张豹误会的恰当好处,吕乐当然乐的不做辩解,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张豹虽然讨厌峨眉这种功利行为,但吕乐此时与他目标一致,也不想弄得太僵,继续说道:“我已找到上去的开关,这地方也不安全,那天家来人随时可能回返,没有布置,我俩必定不是其对手,须要做一番计较才行。”

    说着张豹对着一处按下机关,他左边的柜子缓缓翻开,露出一道通往上面的台阶。

    吕乐跟着张豹走出密道,原来是瞎子大院的后园,密道出口设计的极为精妙,被藏于一处假山内,光线曲折之下,就算是靠近也不会被发现。

    “什么人!”两人走出后园正欲离开,一声大喝从正厅传来,一位身披皂色斗篷的年轻捕快窜出窗口,跃向后园,待他空中落到两人面前,原本握在刀柄的手一松,嘿然说道,“张猫儿怎么不回家反省,反而又乱跑出来?”

    “赖狗子,赵头对我等皆有救命之恩。他横遭不幸,我在家能待得住?”张豹对着平日里不大看得上眼的赖朝义自然没好气。

    听到张豹的言语,赖朝义神色一缓,不过依然语气严厉的说道:“大老爷将案子给我,自然不要你张猫儿操心。这位又是谁?”说着警惕的看着和尚打扮的吕乐。

    “峨眉亲传,白云翁弟子。”张豹没好气的介绍道。

    “哦,失敬失敬。”赖朝义似笑非笑看向吕乐道。

    灵觉一动,吕乐感到一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