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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厚土密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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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牛就是祭祀先人用的牛!”

    闲着无事,姓王的牛贩子抿了口奶茶,翘起二郎腿讲了起来。柱子、大刘、候三以及旁桌的人也都支着耳朵听着。

    原来自古大草原的人逐水草而栖,居无定所,死后也就往土里一埋了事。但大草原苍茫无际,祭拜先人就成了问题。

    草原人崇尚万物有灵,在此基础上产生了萨满教,古代萨满教也被世俗政权重视,成古思汗就封萨满教的首领为左都侯,专门占卜断诉。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萨满教的恩都(神职人员)就教给人们一个法子,在埋葬死者之后,挑选有灵性的小牛,然后在理葬先人后,将母牛杀死,然后将小牛圈养起来,等到需要祭祀时,将小牛放出来,小牛自会寻找母牛,也就找到了墓地。

    而‘恩都’为了增加小牛的灵性,还会采取特殊的仪式给小牛‘加灵’。

    据传成吉思汗的墓地杀死的是一头白骆驼,而小骆驼则被当时的左骨侯加灵加大了,反而跑了,所以现如今也没人知道成吉思汗的墓地!

    而左骨候却是自己伺养着一头白公牛,经常为它加灵,那白牛就成了灵牛,而它的后代也遗传了灵性,成了萨满教的宝牛,以前每当萨满教祭拜左骨候时,白牛的后代就会带路。

    不过解放后,由于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萨满教就不见了,而那也跑进了山里。

    据传那白牛的后代至今还在兴安岭里活着,草原上的白牛都是它的后代,这里有很多人见过他,也有人说左骨侯墓地是一个大宝藏,要是有人能让那白牛之后引路,一定能发大财!

    发财不发财的我没有在意,但我听了感觉这法子有些残忍,同时对那兴安岭里的白牛也感到好奇。

    正说着,饭店门口突然传来一串‘叮叮当当’的铃声。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蒙古长袍,戴着蒙古圆帽的中年蒙古汉子走了进来。

    蒙口汉子圆脸粗眉,络腮胡子,长得高大粗壮,但奇怪的是他的束腰不是蒙古人常用的黑宽皮带,而是用草编成的草绳,草绳上有规律的挂着一个个黄铜铃铛,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正是他腰间的铃铛里发出的。

    不过,在我看来一个粗豪的汉子竟像小姑娘似的带着铃铛,显的颇为不伦不类!

    而这时姓王的牛贩子己站了起来,喊道:“乌尔曼,来,过来喝两杯,我们正谈论你的牛呢!”

    原来他就是饭店老板!

    而乌尔曼听了招呼,哈哈笑道:“王来福,你不过是想让我加菜罢了!”

    说着他手平放在胸前,微微的两边弯着腰,脚下却大踏步的像我们这边走来,原来两人己经很熟了!

    随后大刘他们就和乌尔曼互相寒暄了一番,当然也介绍了我,当听说我是牛行户时,乌尔曼侥有兴趣地瞧了我一眼,笑道:“没想到遇到这么小的同行!”

    原来他也是个牛行户!这句话让我对他亲切起来。

    随后大刘又问起了这里收牛与运牛的情况,如车价、草料、结帐、帮工之类的情况。

    我插不上嘴,也不感兴趣,便支着耳朵听邻桌的山精水怪去了。

    大约三个小时后,己经十点多了,众人才三三两两的退去,我们四个也向乌尔曼告辞。

    乌尔曼有蒙古人好客的特点,也起身相送,到了饭店外面,乌尔曼还跟着,我们四个都或快或慢的转过身来,大刘己开口请乌尔曼回去。

    我也正想跟着客套一句,可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哞’的一声,一声沉闷的牛叫声从东边传来。

    这叫声沉闷但却恢宏,我被吓了一跳,禁不住扭头往东瞧去,但天太黑,却什么都没瞧见。

    毕竟是自己爷们,我的异常被柱子瞧在了眼里,他疑惑的问了句:“犊子叔,怎么了?”

    “东边有牛叫,你听到了吗?”

    我这么一说,柱子怔了一下,说道:“哪有什么牛叫,我没听见!”

    说完,柱子又把头扭向大刘和候三,问道:“你们听到牛叫了吗?”

    听柱子这么问,大刘和侯三都摇了摇头。

    我当时心里很奇怪,牛叫那么响,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吗!不过我看到乌尔曼好奇的瞧了我一眼!

    但这种事太小,也无需争论,摇完头后大刘、柱子他们三个就进旅馆了,我也紧跟了过去。

    颠簸了这么久,碰到枕头很香,几乎是倒头就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还正睡的香,便被大刘叫醒了。醒来后我便听到连绵不绝的‘踏踏’声,我趴在窗户上一看,好家伙!牛山牛海!我们那的牛市和这里的一比,简直就是池塘比大海!

    草草洗刷一下,又在乌尔曼的饭店喝了碗羊肉汤,然后和乌尔曼一起去了小山包下的牛马市。牛马市场的外面大小己排了上百辆车。

    不得不说白云之下,绿草之上,成千上万头牛花色不一的聚在一起,确实蔚为壮观,不过这些牛倒是井然有序,都栓在木栏或木橛上,木栏与木栏之间有宽阔的通道,供买家参观。所以说行走在其间很是方便,只是味儿大了些!

    到了牛市乌尔曼就自去了,我们四个独自逛荡起来,也看牛,也听人讲价。我发现这里的牛价要比我们那低三层,要是按照大刘他们昨晚的算法,去了一层半的运费人工,大约有一层半的利润,约五百元,也十分可观。

    行走间,我还发现一些装束奇特的人,有戴看长沿毯帽,装着兽皮的;有披肩乱发,脸上刺青的;还有骑鹿跨刀的!

    这些人奇装异服,我不免多看了两眼。后来才知道,这里是少数民族聚集地,不仅有蒙古族,还有鄂伦春、赫哲、满族等民族。

    游逛了近二个小时,大刘候三终于在小山包找到了他们的目标——架子牛!

    架子牛故名思义就是瘦牛!但这种牛在我们那异常热销,特别是有了养牛大户之后,买回去,育肥三四个月,转手就赚钱,而且利大资金周转快。同样,对牛贩子也有这样的好处!

    但贩运架子牛风险较高,如年龄大、疾病等,如果架子牛有这两样毛病,买了卖不出去,牛贩子就赔了!

    这也是大刘候三他们这趟上我来的主要原因。

    到了这里大刘就和侯三分开,各看各的去了,我和柱子自然跟着大刘,不一会儿大刘就和一个蒙古牧民谈上了,一问价居然只有我们那的一半——二干元!

    这价似乎也不用讲了!大刘直接让我去看牛,那蒙古老乡倒实诚,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这些牛大多数都是二三龄的,只有两头老的。

    本来见蒙古老乡这么实诚,我不想看的,但想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就走马观花,掰下牛嘴,看看眼晴,试试鼻子的查了下。

    那蒙古老乡见我这么小竟是牛行户,就跟在我身边称奇夸我。但他身上那股羊骚牛屎味儿熏的我难受。

    正忙活着,侯三突然在栏杆外喊道:“犊子兄弟,你过来下,帮我掌下眼!”

    对于侯三这个人,我是不怎么喜欢的,但一来有我干爹的告诫;二来还有点远门亲戚;因此我强捏鼻子,嗡声嗡气说道:“行!我这过去。”

    随后我对大刘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候三走了。

    卖牛的是个鄂伦春族人,带着有着长长的帽沿的帽子,卡在头上,几乎看不到眼晴,黑色的左衽袍子也很陈旧,上面还有撕扯开的洞,不过他的袖口倒是挺油滑,也不知多少天没洗了;腰间像传统鄂伦春人一样,佩着一枚腰刀。

    从外面看,这人应当很穷!

    还有更奇怪的是这人只牵着一头白公牛,那公牛趴在地上,公牛的形象倒和他主人很般配——瘦骨嶙峋、皮毛暗淡!

    而这时侯三悄悄和我耳语道:“犊子!你看这牛能拉到家吗?”

    这牛一看就是病牛!

    我知道候三的性子,一定是想捡便宜,但即然来了,就要帮他看看,于是我说道:“你让他把牛拉起来!”

    那鄂伦春老乡倒能听懂我的话,一手拉着牛缰绳,一边‘呃呵、呃呵’的吆喝着。

    随着鄂伦春老乡的吆喝声,那白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我搭眼一看,心里涌起双重的惊讶!

    第一就是这牛太瘦了!己经可以看到一根根肋骨!可以说是皮包骨头,看样子己经病的很久了,我很是惊讶,这鄂伦春老乡为什么没早早卖了它!

    而第二层惊讶则是,《牛师经》上曾经说过眼黄鼻白皮毛憔,多年病身病生宝!

    瞧这白牛满口的白沬,焦黄的眼珠,憔悴的样子,那么按照《牛师经》的说法,那么这牛身上一定有宝——牛黄!

    而在这时鄂伦春老乡无耐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牛是有病,但它是兴安岭白牛的后代,配的牛好,我一直啥不得卖!结果,唉……”

    候三并没理会鄂伦春老乡的叹息,而是又向我问道:“怎么样?”

    我明白侯三的意思,如果我说行,他会把牛价压的很低,只要这牛运到我们那,仅仅杀肉就能赚一笔!只是这样,那鄂伦春老乡……

    而如果我说不行,这周围牛贩子转来转去的都没人买!即使买了也不会给高价!

    除非我说出牛宝,但这直接得罪侯三!

    瞧着鄂伦春老乡的穷样,和以前我家何等相似,一时间我心里矛盾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