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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柒拾捌章 金貂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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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君五花马,赠君千金裘,不若举酒共饮杯,一醉解千愁。

    “恩,冰起来吧。对了,幼安喜欢饮酒,不若去酒窖里取些好酒冰镇起来,再准备一些可口的小菜下酒。啊,卤牛肉那个不错,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叶黛暮被自己文盲的程度深深地震惊了,现在就想回去书的海洋,补充一点精神食粮。

    “谨遵君命。”霁曦笑着应了声,去准备了。

    老师这几日还有些事情要做,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来。在那之前他布置了一系列的作业,还列了一个书单给叶黛暮,要她照着书单看了,写下评议才算完。算了算,再不抓紧就要来不及了。叶黛暮可不想再被老师教训了。她一手随意地抓着笔,一手拿起书读了起来。

    这一本书名为《乙己占》,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以天象来占卜的占星术。叶黛暮读了第一卷,只觉得槽点颇多。例如那一句“天垂象、见凶吉,圣人则之,天生变化,圣人效之。”,真是可笑,难道天下的变化都和星辰有关?

    人就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种族放在了世界的中心,真是愚蠢。与这大千世界相比,与浩瀚宇宙相比,人不过是蝼蚁罢了。人生人死,世界是不会因此动摇半分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叶黛暮看几句,便提笔吐槽了一番。但是等她继续看下去,就知道,骄傲自大的这个词大概适用的人还有她啊。脸都被打肿了。此书,自然是有古时人特有的迷信之说,但是还有许多是现代的很多人都没能意识到的超越时代的哲理。

    “天之所命,必无禳避之理。上天所给予的命运,没有躲避的道理呀,只有直面的面对才有可能战胜。而这胜利,并不是战胜了命运,而是战胜了自己。某事在人,成事在天。惟有竭尽全力才有将自己的命运交与上天的权利。不够努力的人是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的。

    “这篇写的不错。”果然老师觉得她写《乙巳占》的评论颇有见地。但是,赞扬之后就是又一盆的冷水。“陛下,你看看剩下的这些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老师好可怕的样子。o(╯□╰)o叶黛暮战战兢兢地正襟危坐,在那里听老师的教训。窗子外面偷偷趴在那里看叶黛暮上课的谢璇笑嘻嘻地冲她做鬼脸。叶黛暮一眼便瞥见了他,气得就想冲出去打他一顿。这个小气的家伙哦。亏她想到还要给他做荷叶汤呢。哼,绝对不告诉他了。叶黛暮刚这么想的时候,谢璇举起她特意准备好的那个陶碗喝起了荷叶汤,还露出惬意的笑容。叶黛暮气得咬牙切齿。哼!

    “啪。”注意到她走神的老师抄起手中的卷轴狠狠砸了叶黛暮的脑袋一下。“专心听讲,看你这狗爬字。这几天练得字呢,快把你的作业交出来,让我检查一下。”

    “老师,你饶了我吧”叶黛暮完全没想到,十分心虚地缩了一下肩膀。

    “难道你没有练?”老师的这一个眼神凶狠得让叶黛暮腿都软了。

    “没,我哪敢呀?”叶黛暮苦兮兮地去把这几天练的字都给拿了出来。果然又是一阵的腥风血雨。为啥到了古代,还要这么苦逼的学生党。叶黛暮欲哭无泪地全部返工重写,到了吃晚膳的时候差点手腕都快断了。

    谢璇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哟,维桢写得字还不错嘛,比六岁的儿童可好多啦。”

    “哼。滚开。”叶黛暮气呼呼地推开他的脸。这家伙在气人方面的功夫可比他的武功高多啦。当然,小心眼的程度比这一切都要高。

    “别生气啦。谢谢维桢给我煮的荷叶汤。非常好喝,很提神呢。对了,你见过豆娘没有?我带你去见她吧。”谢璇笑话够了,立刻厚着脸皮来讨好她。

    叶黛暮还不想理他呢,但是说到豆娘,她又真的非常想去见她啊。她有好多事情想和豆娘商量呢,首先是侍女练武的事情,然后是阵法,还有就是豆娘当年做土匪头子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对这一类的事情向来是非常有兴趣的。

    “陛下,您真是个有趣的人。做皇帝怎么会对土匪感兴趣呢。”豆娘对于维桢便是女皇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意外。破绽太多了,不仅是年龄,志向,还有说话的语气都透露出了真相。

    “没人的时候别叫陛下啦,好,我维桢就好啦,这是老师给我起的字。说是陛下,其实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你也不用在意那么多。说不准,都没有你当年当土匪头子的时候威风啊。”叶黛暮吐槽起自己来,从来都是不留情的。

    “那好吧,维桢。”豆娘豪爽地答应了。她本来就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土匪头子一个原则便是抢,又怎么会委婉呢。那样文绉绉的说话也是要了她的命还是这样相处起来更舒服。豆娘对于这样的女皇十分的满意,对叶黛暮找她商量的事情也就越发的上心。“练武这倒是简单。只要每天早上和傍晚抽出一段时间来练便足够应付一般的状况了。只是这阵法,我们当年用的都不过是利用有利的地形罢了。但是你要我讲怎样用阵法,可能我还真说不出来一二。不过,这件事我想你也不用担心,你身边的那位将军绝对精通此术。”

    “豆娘,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总不能是看脸吧。”叶黛暮也知道姜瑛确实是变换阵法的好手,但是这应该也不是通过看便能察觉得到的。

    “这容易呀,你看这守卫夏宫的禁卫军布防颇有意境,便知他是阵法中的高手。就你这夏宫的守卫别看人少啊,一般的军队可是攻不下的。”豆娘笑着解释的。

    在豆娘说之前,叶黛暮从未想过,即使只是小小的夏宫守卫也会有如此多的奥妙。但是这样的奥妙能被一个土匪头子看出来,也说明豆娘并非常人。

    做土匪头子肯定比现在做豆腐店老板更有趣吧可是她为什么会放弃那样逍遥自在的生活呢?这其中大概是另一段故事了吧。叶黛暮升起了好奇心。“豆娘,你当初为什么会金盆洗手呢?”

    豆娘突然地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陛下,是看上我家傻儿子才会找到我的吧?”

    “是啊!”叶黛暮立刻觉得她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因为都聊的脸上露出了她从未见过哀痛的表情。

    若是一个故事只在高潮的地方便结束那该多好。然而,人生从来都不是一段的故事,而是一整个。豆娘当然做了很多年,逍遥自在的土匪那个时候她快意恩仇,挥斥方遒,随心所欲的生活。而这段故事,直到豆娘遇见了一个书生。这当然不是一个好的爱情故事,然而,却依然是荡气回肠的人生。就算是遇见了渣男,无论曾经对他倾心与否,豆娘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就此沉沦。她的人生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绝不肯回去。后来她便金盆洗手到了上京,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故事虽然老套,但是依然令人感到沉闷苦涩。世上究竟是有钱人多,还是薄幸郎多呢?叶黛暮对于自己挑起了这件悲伤往事,感到非常的抱歉。然而她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这有什么好安慰的呢,都已经过去了。然而这确实是一件灾难,不仅毁了豆娘的过去也毁了她的将来——也就是现在。不论曾经看起来多么美好的爱情都那么般配的伴侣,最终都会化成这一个结局吗?这让叶黛暮感到些许害怕。

    “维桢还在说什么呢,快来。”谢璇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一脸兴奋地对他们喊,打断了这沉默的气氛,叫叶黛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叶黛暮任他拉着去了湖心的亭子里。谢璇邀功似的对她说。“快看!”

    叶黛暮现在他视线抬头望去,那是一轮明月。深蓝色的夜空没有一丝乌云,广阔而寂寥,唯有一轮明月高悬空中。那像是广阔舞台上唯一的主角,美好、纯洁,引人夺目。这光芒又不像日一般刺眼,柔和而舒适。夏夜的风凉爽得惊人,更何况在这湖心亭当中,仿佛是冰镇过的美酒一般,已经足够让人醉了。

    叶黛暮伸出手,捋了捋被狂风吹乱的头发,忍不住闭上眼睛惬意的感受这一刻的美妙。叶黛暮睁开眼睛,刚想与谢璇说些什么,突然发现,他已微醺,手里还捧着一个白玉酒盏。“你哪来的酒?”

    “那不是你特意为我准备好的嘛。”谢璇笑眯眯的回答。

    叶黛暮突然想起来,是自己下午下过的命令。但是后来她改变了主意,看来又是这个家伙自己偷偷溜进了酒窖拿来的吧。叶黛暮虽然已经不生气了,她还不想轻易的放过他,假装还在生气。“谁要你这种小心眼的家伙喝酒呀,叫你下午的时候对我的字幸灾乐祸。还我好酒,这可是八十年女儿红。”

    “八十年的女儿红?八十年的陈醋吧!这算什么好酒,还喝了我好几坛梨花白呢。”谢璇赶紧把自己的酒盏里的喝了底掉,怕她来抢似的。

    说老实话,叶黛暮还真有这个想法,可惜被他识破了。叶黛暮气得直跺脚,这会儿又是真的生气了。

    “好啦,你们两个还是孩子吗?闹得那么欢。拿些酒菜来赏月吧。”豆娘赶紧来和稀泥。

    “说的也是,如此好的月夜,还是不醉不休吧。”谢璇投降了。

    “算啦,反正和你生气也没完了。我还是留点力气吃好吃的吧。绯柒去唤霁曦,把酒和小菜都端来吧。若是还有人没睡也唤来,一起开吧——赏月大会。”叶黛暮微笑着说。明明还没有喝酒她已经叫这风给熏得有些许醉意了。

    时候还早,几乎也没有什么人歇下,被带来夏宫的侍女们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卢淑慎还把姜瑛和谢璋也唤了来。这湖心亭竟然也有一些挤不下的感觉。豆娘从未想过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居然也能见到如此的景象,犹如凡间的夜市一般,与她每夜所见到的景象并无什么不同。而被人群包围着,笑的十分灿烂女皇陛下也如同一般的邻家少女一般天真烂漫。

    “陛下来行酒令吧,否则,单单喝酒,也太过无趣啦。”谢璇这家伙就是多幺蛾子,但一刻也停不下来的熊孩子。可是叶黛暮,偏偏喜欢他这个样子,豪放不羁,肆意洒脱,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

    不,不对。玉白兰的长袍,淡然雅致,正衬得这一无双公子的绝世容颜。这样的美景怎能是油画呢,自然是写意的水墨,波澜壮阔而又温和婉约。惟有亲眼所见才能明白其中的美妙。而这个人是属于她的,这一刻心里的悸动,似乎不仅属于这白月。

    “好啊,来行酒令吧。”叶黛暮笑嘻嘻地回应。唯独那双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睛暴露了她的心思。

    众人围成一个圈坐下,霁曦自高奋勇的去击鼓。叶黛暮是第一个拿着花的,鼓声还没有响起来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只听鼓点不停地响著,叶黛暮却迟迟到不肯把花传给下一个人。而她下面那一个正是谢璇。

    “你这家伙,我就猜到会这样。”谢璇一副认命的样子,倒叫叶黛暮放松了警惕。可是谢璇是那种容易认命的家伙吗?不可能的,就凭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也决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让叶黛暮得逞。

    只听这时鼓点顿了一顿,是要停了。叶黛暮赶紧把花扔给了谢璇,可是她忘了谢璇的身手。在鼓声停止的那一瞬,花不知怎的又飞回来叶黛暮的怀中。叶黛暮完全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该死的,这家伙又给她下套子。女人就是不讲理的种族。哪怕是她先起的坏念头也不肯吃任何一点儿亏。

    看到谢璇冲她挑了挑眉,叶黛暮深知自己理亏,只好认命了。她先掷了那木桶的签,捡起来一看签文,立时感到不妙。这签文被人换过了,不是她熟悉的那一套,这可不妙。要是她连签文都读不懂,这酒令自然是行不成啦。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文盲,但是将这赤裸裸的现实摆放在眼前,也是很伤人的。

    算啦,反正在座的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丢人就丢人吧。叶黛暮鼓起勇气,低头一看。

    只见那签文上写着:“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