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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叁拾章 引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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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此理。那么从何处开始修建比较好,能在预算之内惠及最多的百姓?”叶黛暮看似随意地扫了众官的脸色。果不其然,徐劭源急不可耐得连表情都克制不住了。

    叶黛暮继续抛下饵料。“王尚书,你觉得呢?毕竟在人口密集之处修建,才能使水渠的用处最大化。虽说都是百姓,但是也不可能处处都顾及得到,只要能保下绝大多数的粮食便好了。”

    在这个时代,粮食那就是人的性命。若是因为大旱而粮食绝收,别说是皇帝,就是天皇老子都可能被那群红了眼的百姓推下神坛,砸个稀巴烂。但是对于坐拥广阔田地,库藏金银财宝,甚至蓄养士兵军队的世家来说,这不过是个能发灾难财的时机。

    如果能将这水渠修在自己庄园附近,自然也会产生巨大的利益。叶黛暮几乎连用脚趾想也能猜到,这帮水蛭在想些什么。如果能得三分利,他们愿意屈尊动动自己的手;如果能得十分利,就足够他杀人放火,罔顾一切的法律和原则。那么如果已经变成了无本万利呢?他们大概连自己的命都能抛出去。

    “陛下。臣以为此事应交予地方官来判断。毕竟户部手上不过是个数字,唯有地方官能对现实有所感悟。还请陛下,将此事交予汴州的地方官。”徐劭源说得头头是道,几乎没一句不在理。可惜叶黛暮早就看透他了。大义凌然的伪君子。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家族的兴亡。

    徐劭源向前走了一步,紧逼着叶黛暮下决定。而叶黛暮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踏进陷阱里。作茧自缚。“那好吧。如你所愿。选择水系的事情由汴州官员来做,但是如何修建还是要工部拍板才行。毕竟,出修建方案的是工部。严尚书,若是修建出差错,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一句大概不能叫威胁。不过,在场的百官大概不是这么认为的。反正事后,严尚书来给她报信,六部里不少人来给他出了馊主意,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势力来拉拢他。叶黛暮摸着下巴,觉得自己这波仇恨拉得很足嘛,居然都没让人起疑。第一步棋按下去了,接下来想要最后将军,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呢。

    首先,修水渠是要勘测地形的。可是勘测又不是人能空想出来的,必然要去现场测量。那么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可以丈量土地。汴州如今的乱局一半要归咎于汴州徐家侵占农户土地,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而徐家又在朝堂已久,是个连普通世家都不敢与之一拼的庞然大物,更何况是无权无势的百姓了。

    可是大旱即将笼罩的阴影可不管这地是谁的。为了保住自己田地的产出,顺便还能发一笔灾难财,对于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徐家来说,必然不会错过朝堂修建水渠的机会。他们想得理所当然,反正是修建水渠,对国家来说,滋润百姓的土地,还是他们自己的土地是没有区别的。

    就是这私心给了叶黛暮可趁之机。她可以借着勘测地形的机会,趁机测量汴州徐家的土地。只要找到他们侵占土地的证据,她就能没收这些不义之财,将这些土地还给那些农民。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你说他们真的会这么简单就上当吗?”顺利得叶黛暮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便再加一把火。”谢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叶黛暮不知道的是,他为了这句话做出了多少努力。等到消息传来,徐家所在的水系水位岌岌可危,徐家忙不迭地将自己的庄园暴露出来。叶黛暮才意识到,他为了她做了些什么。然而他所做的努力是不被世人知晓,虽然他可能才是那个拯救苍生的人。

    谢璇却不以为意。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其他东西。“好啦。我都帮你做了这么多。你也稍微给我一点奖赏嘛。”

    这撒娇的语气,叶黛暮实在是抵抗不了。汴州的事情快要解决了。老师好心地给她放了几天假,卢淑慎也对她偷溜出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黛暮就欢快地拖着谢璇去了山上玩。对,没错,就是那个会做八宝斋的小庙所在的山。

    叶黛暮至今还搞不清楚这庙宇究竟是个什么名字。因为它既没有牌匾,甚至也不曾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这叫叶黛暮有些郁闷。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些奇怪的地方了。因为她被完全的笼罩,他的气息。

    柔软得像果汁软糖,越是吸吮,越是甜蜜。她的眼睛牢牢地望着他,想将他此刻痴迷的神情一点一点记在心上。她搂住他的脖子,像是无骨的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他有些小心,又有些放纵地捧着她,像对待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好痛。”过于放纵的结果就是,叶黛暮的嘴唇肿得不行,连喝杯水都敏感。“都怪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谢璇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维桢。”

    “怎么了?”叶黛暮疑惑地抬起头看他。但是谢璇犹豫了一会,还是笑着摇头,自我否决。“没事。快要亥时了。我们回去吧。”

    “哦。好吧。明天还要上朝。你背我回去,我要睡觉。”叶黛暮趴在他背上,很是安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谢璇颠了颠自己的宝贝,笑着往下走。

    半山腰上,他与上山的一悫法师撞个正着。他默默地望着对方,腾不出手来行礼。对方笑眯眯地冲着他摇了摇头。两人相视,无言地对应了一个来回,半句话都没说,相互向着自己的方向继续走了下去。

    进了庙宇,云繇法师早就沏好茶,等他了。“师兄可有遇见则果?”

    “遇见了,那孩子……”一悫法师笑着饮下一口热茶。“可算是合了你给他起的法名。”

    “还不是你这师父一点也不负责任,连个法名都不准备好就要收他做关门弟子。”云繇法师取笑道,然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感慨道。“伯康若是知道他孩子这么大了,一定很欣慰。”

    “伯康都已经放下了。你这出家人,反而放不下吗?”一悫法师话锋一转,又提起说过无数次的话题。这个话题在过去都总是半途而废。“毕竟,他都已经去世二十一年了。”

    “师兄还不是,记得这么清楚。”云繇法师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因果,便是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