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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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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这是我从新泽尔带回来的饰品。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立刻从爸爸手中夺过来,戴在脖子上。“好看吗?”

    “我们家妮娜怎么都好看。”妈妈笑着说。

    我激动得冲出家门,可刚推开门,就看到了阿美尼亚的士兵。

    我被吓到了,突然坐起身,才发现这不过是梦罢了。

    环顾四周,艾瑞克竟然不在。平日里都是我比他起得要早一些,今日他却不在,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先走掉了。我捋了捋头发,换了衣服,就下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有很明显的被施过魔法的痕迹,大概也能猜到是艾瑞克留下的。

    “亲爱的,有些事情我要去托列姆处理,过几天才能回来。回来时会给你带些土特产的,这几天不要太想念我了。安。”

    毕竟他是从外面来的人,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到外面的时间才能解决。不过小别胜新婚,这两天也可以和姐妹们好好聊聊天。

    我扎起来头发,准备先去干农活。临出门,我突然想起了爸爸曾送我的项链,又走了回去,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小盒子,掀开盖子,发现项链还是和原来一样,静静地呆在盒子里,那么安详。毕竟这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怕睹物思人,整日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就找了个盒子装起来,希望痛苦的记忆也与项链一起永远被封入盒子中,再也不要看到。可这样的梦我却做了无数次,每次醒来,都要拿出项链来端详一番。说是永不再想起,却也无法忘怀。如今,有了艾瑞克的陪伴,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我也总算是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如今想来,曾经的痛苦也不过如此,大概是时间把这段回忆洗刷得只剩下回忆了吧。记得我小的时候,这个小山村还是十分古朴,这里的人们也都十分和蔼的。每天虽然吃的东西很简单,也没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但都过得十分祥和。我和村里的小伙伴整日在村里跑来跑去,瞧瞧这瞧瞧那,有时玩一玩捉迷藏,过家家,每天都无忧无虑。妈妈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也是个勤劳的人,每日做着农活,还为我和爸爸做饭洗衣,整日忙个不停,却任劳任怨,还常哄我开心。有时,我犯了错,妈妈还总是耐着性子教育我,或许我成长为如今这般大概也受了妈妈很大的影响吧。听人们说,爸爸是一个守本分,却不安于现状的人。像种地这样的累活都是爸爸一人承担,而农闲的时候,又带着这里的特产,去新泽尔市做生意。每次回来,他都会带些新鲜的玩意儿回来,有时是好吃的食物,有时是有用的工具,有时是我看不懂的书籍。儿时的生活算是我最轻松的时光,每日无忧无虑,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记得那年冬天,爸爸去村外做生意了。有一天,村子里下了很大的雪。听老人们说,这片土地几十年下不了一场雪。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雪,很激动,就急忙和小伙伴去打雪仗了。可这雪一连下了几日,到了除夕那天,在外经商的爸爸还迟迟没有回家。我看不到爸爸,有些心急如焚,总是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总是安慰我说:“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可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爸爸仍然没有回来。我有些心急如焚,常常去门外,向村子通往外面的唯一一条路望去,期盼着爸爸回来。可到了深夜,爸爸始终没有回来。我有些等不及了,没有告诉妈妈就跑向了村子外面。这是我第一次走这条路,可如今看来,也是我最后一次走这条路。这条路不是很宽,也就只有一辆马车的宽度。由于连续几天都下着雪,积雪已经没过了我的膝盖,一脚下去感觉踩不到底。我就这么一只向前走着,也没有想别的。

    不知走了多久,路渐渐变宽了,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我只是一心想着爸爸,就毫不犹豫地接着往前走。突然,脚下的雪松了,我一脚踩空,连人带雪顺着坡一同滑了下去。滑了大概几米,我就落在了雪上。我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时,从侧面走来一只银白色的动物,是曾妈妈提起过的,大概是叫做狼的动物。我有些害怕,不敢再哭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紧盯着那只狼。那只狼也紧盯着我,盯了一会儿,就朝我扑了过来。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忽然从侧面扑过来一个人,一下子按倒了那只狼,用拳头狠狠地打它的头。我哭着看着那个人,透过泪水,我模糊地看到那个人穿着爸爸常穿的大衣。“爸爸!”我用哭哑了的嗓子喊道。那人听到后竟向我转过头,愣了一下。即便是在这雪夜里,我也能认得出,那就是爸爸的脸。可就在此时,那只狼反扑到爸爸身上,爸爸双手紧撑着那只狼,脚狠狠一踢,把狼踢到了岩石上,狼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爸爸掸了掸身上的雪和血,朝我走过来。“妮娜,你怎么在这?”“我……来找你啊……”我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傻孩子,乖乖在家等着不就好了。”爸爸把我抱了起来,走向马车。“我们回家了,别哭了,乖。”他把我放在马车上,摸了摸我的头。在这月黑风高的雪夜里,我清楚地看到了爸爸手上的伤痕,那股血腥味至今记忆犹新。我不禁哭得更厉害了。回到家,妈妈一把抱住了我们。那天晚上,我更加清楚,父母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他们。

    可现世总是事与愿违。不久之后,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说是要建很重要的实验室。起初,村民们都是反对的,觉得这个实验室会破坏这里的环境,可后来那群人给了村民们带来了许多物资,我们家也是受益者之一,村民们也就妥协了。毕竟建造实验室占据了我们小孩子玩耍的地方,我也不喜欢那个实验室。

    实验室建好后,小伙伴们却经常去里面玩耍。因为那里的天花板上有许多水晶,水晶不断发着光,把里面照得很亮。之前人们都用着蜡烛,亮度完全不如会发光的水晶,所以我也很好奇,回家后问爸爸妈妈。可他们竟也不知道,我便吵着闹着要水晶。后来,爸爸从新泽尔带回来了一个水晶吊坠,就是如今我手中的这条项链。我还记得那时爸爸教会我如何让水晶发光,我到处向小伙伴炫耀,这条项链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快乐。

    后来,村里又来了一群人,他们是来实验室工作的,自然也要住在这里。我清楚地记得那群人的领导是一个比妈妈年龄大一些的女人,她对我很和蔼,像奶奶一样。妈妈让我管她叫塔亚阿姨,可我总喜欢叫她婆婆。她领着我参观了他们的研究成果,还跟我说,她弟弟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孩子。我什么也不懂,和实验室里的小动物玩耍在一起。那些小动物最开始是拒绝我的,但后来见得多了,也就来得亲切了。其他小伙伴却没有这样的待遇,我的朋友因此越来越少,不过有那些小动物在,也不会因为没有朋友而无聊。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一群士兵来到这山村,想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我和塔亚婆婆勉强保住了性命,可我的父母都被杀了,那些小动物也跑掉了,小伙伴们有几个也被杀害了。我想恨,却也只能恨天公对我太狠了。那些士兵虽然也被杀了,可失去的却永远也回不来,痛苦就此蔓延在我内心的每个角落。

    时间无法抹去一切,但终归是让我看淡了这些。那些日子里,我拼命地做着农活,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一切,可越是努力,越是回忆起爸爸妈妈劳作时的样子。神经渐渐麻木,性格也开始变得封闭。

    直到艾瑞克到来的那一天,我世界的大门仿佛被敲开了,一切都不再和往常一般。我知道,这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痛苦从此不再是日常,新的生活从此开始。

    我戴上了这条项链。既然已经勇敢地面对了现实,也就不必在意过去,放眼未来,生活其实很美好,至少有他的生活是美好的。走出小屋,来到牛舍。自给自足的生活还算不错,因此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很快干完了一系列的农活,我又要去准备早饭,毕竟塔亚婆婆和岳父岳母都差不多该起床了。想着艾瑞克也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便充满了干劲。

    吃过早饭,收拾完东西,我就去找闺蜜兰聊天。

    “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准新娘子?”兰见到我倒是有些惊讶。“看来我是明知故问了,应该是因为艾瑞克有事走掉了吧。”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今天难得有空,陪我聊聊天吧。”

    “每天都干这么多农活,你也该歇歇了。家畜就别养了,你们不是有钱吗,想要什么买不就好了。”

    “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一时也改不掉了。”

    “依我看,你干脆也和他一样研究研究魔法,还能有点共同语言,顺便也能帮帮他。”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也该考虑考虑今后的事了。”

    “既然要考虑今后的事了,那就赶紧考虑考虑结婚的事吧。”

    “结婚?”我不禁有些脸红。

    “你们两个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两情相悦,结婚是理所应当的咯。”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确实,是该考虑一下了。

    “你和他父母不是关系很不错吗,那不就更好了。你若不知该筹办,那让他的父母和塔亚婆婆去做呗。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想着你的牛羊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都照顾他饮食起居一年多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也只是……”

    “哎,行了,这几天好好想想吧。你瞧瞧我,想有个男朋友都难。这村子里适龄的男人都是小时候的玩伴,根本就没有感觉。你倒好,一下子就捡到了金龟婿。小时候你就跟别人不一样,如今也是。得了,我也认了。从那群男人里挑一个不错的先相处一下吧。”

    “要不,你去外面找找?”

    “算了吧。不是所有人都想艾瑞克一样。听塔亚婆婆讲,外面的人都自私得很,不好相处,像艾瑞克这样的都是百里挑一,像他这样有本事的更是千年等一回。所以,我的事都不急,还是你的终身大事赶紧定下来吧,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

    “好吧,那就听你的,我去和他们聊聊。”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不禁思考起如何跟他们开口说有关结婚的事。正在这时,我面前突然打开一个魔法阵,里面走出来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子。从她的着装就能看出她十分的干练,不知这样的人来这里有什么事。

    “你就是妮娜吧。”那个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听玛尔斯提起过你。我叫凯瑟琳,是玛尔斯的未婚妻。我和玛尔斯已经订婚了,今天来是给你们送请帖的,不过艾瑞克好像不在这里的样子,就请你务必转达给他。”她递来请帖。

    我苦笑着。玛尔斯看来是要先行一步了,我和艾瑞克的事我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更别提订婚的事了。不过我也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高高在上的王子喜欢上。

    “好,我会转达的。听说你是阿美尼亚人,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关于阿美尼亚的事?”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事,就先故意绕个弯子。

    “阿美尼亚吗?阿美尼亚原本是个很贫穷的地方,那里资源匮乏,人们很难过上好日子。之前阿美尼亚人都是很团结的,都为了美好生活而牺牲自我。不过自从奥瑟和阿美尼亚签订了友好协议,阿美尼亚人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也就不再那么激进了。”

    “原来是这样。”

    “这次来,我不仅是为了送请帖,还有些事想要请教你。”

    请教我?这个人明明会空间魔法,我只会些简单的魔法,她却要来请教我。这我有些不能理解了,就听她继续讲。

    “听说你是和各种龙的幼崽一起长大的,你知不知道有关龙的一些特性。”

    “这我真的不太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只是经常和它们玩,只知道它们也是有感情的。”

    她点了点头,皱起眉头思索着。

    “哦对了,还有,那些龙成长得非常快,几个月就从蛋的大小长到和我一般大。”

    她又点了点头,想了想,跟我说:“既然这样,那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不妨讲一讲,我若能帮忙一定尽力而为。”

    “阿美尼亚的边境最近又出现了火龙,不知你可否陪我走一趟,劝退那条火龙。说不定那火龙认得你,会听你的话。这关系到那里人们的生计,毕竟火龙的出现影响了人们正常的劳作,尽早解决还不至于酿成大问题。”

    “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不过能不能行就不知道了。”

    “好,那咱们明天上午再见,到时我用空间魔法,直接去那里解决问题,当天就能回来,你看如何?”

    “好,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说完,她便走掉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不知该做些什么好。这是第一次有人拜托我做事,而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能不能行。还没想好结婚的事,如今又多了一件事要想,看来本想轻松几天的想法算是破灭了。

    晚饭时,我和长辈们提了关于结婚的事。他们也说,要我赶快和艾瑞克完婚,他们还想早点抱孙子呢。我也不得不做出决定了,等艾瑞克回来,就和他准备结婚的事。

    躺在床上,想着承诺凯瑟琳的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我真的能劝退火龙吗?如果我没能帮上忙的话,艾瑞克是不是也会受我的影响,声誉受损呢?这些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让我辗转反侧。可一想到第二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也就不再多想了。能不能做试了才知道,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很快睡下了。不过,艾瑞克不在身旁,倒也有些不习惯。或许我真的该和他结婚了。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先去做农活,然后准备早饭。吃过早饭,我用魔法为自己打造了一身合适的战袍,换上战袍,准备和凯瑟琳一起去阿美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