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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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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候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长安,自古便是帝王之都,前有西周、秦、汉,近有前赵、前秦、后秦、西魏,现如今北周亦在此建都。

    其时,北周武帝宇文邕,励精图治,轻徭薄赋,关中富足,商贾云集。长安城中,街道宽如四乘,四通八达,房屋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可谓盛况一时。

    这日中午,长安城中的一处酒楼里,食客猜拳饮酒,谈天论地好不热闹。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公子来。

    只见他身材挺拔,虽身着灰色粗布长袍,但亦显的干净整洁,背负白布缠裹的兵器。长发用一条红丝带系于脑后,整个人洒脱俊雅。

    食客们见他背负兵器,一副武林人士打扮,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旋即又高谈阔论起来。这时,他叫来店小二打尖,但店小二一脸为难之色嗫嚅道:“这位大侠不好意思,今天人多客满,你看….”

    那人环视一周,走到中间一处酒桌前道:“二位大哥,可否容小弟落座,这顿饭由小弟请了,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二十两的纹银放于桌上。”

    “哈哈,好说,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小二再添一副碗筷一壶酒,十斤熟牛肉,再上一份“清蒸鲟鱼”、羊肉泡馍、牛羊羹,这位兄弟还要别的吗?”左手边一位三十许的中年人道。

    “够了,二位请便”那位公子微笑道。

    酒过三巡,忽听左手边的那汉子道:“张希兄弟,你说那北齐高纬皇帝还有几年活头?”

    “宇文行天大哥,这,我看还有五六年吧”那张夕答道。

    “我看不然,高纬那小子,猜忌之心比之三国时的曹操犹有过之,虽然他手下有高长恭(兰陵王)、斛律光等一干名将功臣,却是闲置一旁,依我看不出两年,便会身首异处。”宇文行天道。

    “那依大哥之见,南陈还有几年气候呢?”张希道。

    “这,陈顼嘛,去年刚刚废了他的侄子陈伯宗,行事果断狠辣,加上其兄陈蒨打下的好根基,还兼有长江天险,估计还有七八年的气候,但最后肯定还是会被我北周吞并!”宇文行天道。

    “哈哈….好….”突然酒楼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掌声也跟着“哗啦啦的”响了起来。想来都是北周之人,大赞他的见识非凡。

    宇文行天起身向四周抱拳行礼,随后坐下,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难掩兴奋之情。

    这时,和他对坐的那位公子忽道:“宇文兄,那南梁呢?”

    宇文行天、张希吃惊的望着他道:“兄弟,你不会一直都在深山里居住吧!”

    “啊!你怎么知道。”那少年道。

    “呃!”宇文行天,不意随口一说,居然中了。

    “请问兄弟高兴大名?”宇文行天道。

    “在下萧逸辰。”那公子道。

    原来萧逸辰将师父火化后,在不咸山挑了个极僻静的山洞疗伤,大半个月后他那受损的经脉已然恢复。

    但体内那一股阴寒之气却聚集在天府穴,不论怎么搬运行功,总是不能将其化解融合,好在那股真气,并不横冲直撞,也就随他而去了。

    随即他便南下而来,经库莫奚国、北齐到达北周,用时差不多一月有余。一路之上,他见饿殍遍野,十室九空,不禁恻然心忧。

    他沿途夜晚便入高墙,盗恶富、打强盗劫恶霸,救济难民,虽然天下难民何其多也,些许薄力,杯水车薪,但他只求问心无愧。是以路上并不寂寞孤独。

    “原来如此,萧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南梁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亡国了。”宇文行天道。

    “啊!什么。”萧逸辰吃惊的道。

    过了一会萧逸辰强吸了一口气道:“那取代梁朝的是?是陈霸先吗?”

    “咦!你怎么知道。”宇文护惊疑道。

    “我瞎猜的,后来呢?”萧逸辰不留痕迹道。

    “陈霸先建立陈朝,依长江之险与北周、北齐三足鼎立,不过这位枭雄阳寿不足,已于九年前去世了,现由其侄陈顼执掌南陈。咦!你怎么了….”宇文行天说完见萧逸辰呆若木鸡一般,不由用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死了,陈霸先死了,九年前就死了….”萧逸辰,口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你怎么能,这么快便死了。啊!”萧逸辰大叫一声,将手中酒杯握成瓷粉,奔出酒楼不辨方向,发狂的向前奔去,顿时撞到不少人,但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身边已无它物,纷纷跪拜恐惹神灵。

    酒楼中宇文行天等人,见酒桌上的瓷粉都“嘶”的倒吸了口冷气。

    萧逸辰一路狂奔至郊外,仰头怒啸:“为什么,陈霸先你这狗贼不等我,不等我亲手取你性命。”

    “啊,啊….”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也在萧逸辰的愤怒下化为漫天的碎屑,于半空中上下飞舞。

    “对了,陈霸先死了,他还有儿子孙子,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啊,不,不….”这个念头刚起,萧逸辰就连连摇头否定。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啊,啊。”萧逸辰,痛苦的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殊不知,小时候的种种遭遇,加上师父刚刚去世,仇人又早归尘土。让自己的愤怒无处宣泄。

    “我答应,答应过师父,不会滥杀无辜的。“啊!”师父,师父,对我要为师父报仇雪恨。”萧逸辰说完脸显狰狞之色,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如猛兽厉鬼。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萧逸辰闻着山间阵阵的桃花香气,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双拳。

    望着眼前这因周武帝灭佛,而导致满寺的残垣断瓦,和寺中依然盛开的桃花,形成凄凉的对比。(北周武帝灭佛是在公元574年,此时为569年此为情节需要,还望各位书友不要过于计较)

    也许,只有眼前盛开的桃花,才能让人忆起,当年佛寺三万,沙弥两百万之众的空前胜景吧!

    “嗯?”沉思中的萧逸辰,突然听到远方传来打斗的声音,当即展开身法掠了过去。

    “咦!”萧逸辰见山坡下,有两方人马战在一处。一方身着短衫长裤,看似处在下风。另一方,身着黑色锦袍,袍上皆绣有碧云图案。

    “咦!这是“玄牝宗!”

    萧逸辰见下方有“玄牝宗”帮众便欲下去击杀,但还是沉下气来,看看再说。

    但见那“玄牝宗”共九人,另一方共五人其中一人还是孩童。

    玄牝宗分出六人,合围其中武功高的两人。六人中有两人,身手足可挤进一流高手行列,被围战圈中,一人身材威武,使九环单刀,看其武功也是一流高手。

    他身边的同伴,则武功次之。他既要躲避玄牝宗两大高手的夹击还要照顾同伴,分心他顾,一时之间凶险万分。

    玄牝宗剩下的三人与对方的二人战在一起,那两人身后有一个五岁多大的孩子,躲在大树后,紧张的观看着眼前的激战。奇怪的是那三名“玄牝宗”人,当中有一人只在一旁掠阵,并不怎么出力不知何意?

    被围困在六人战圈中的一人,见久突不破怒道:“周大哥,我去了,你要保护好少主。”那使九环单刀的,大叫:“贤弟不可….“

    “啊,蛮牛诀….”只见他的内劲顺着右臂突然爆发,长刀顿时伸长半尺,一名玄牝宗人猝不及防,被一刀贯胸而死。

    而那人也因此破绽百出,“噗噗”胸口、腹部连中四剑而死。

    “啊,不,贤弟”那周姓大汉见此悲啸道,他手中大刀猛地一震,横削竖劈,叮叮当当铁环碰撞声不绝,一副拼命的打法。

    “啊….这是。”萧逸辰,见那人使出蛮牛诀时,脑海里一片轰鸣。想起了朱叔叔的身影。忍不住向下方迅速掠去。

    “来者何人?竟敢管我们玄牝宗的事,活的不耐烦了吧!”说着从六人中分出两人来攻萧逸辰。

    萧逸辰,望着平刺而来的双剑,伸掌在两剑剑脊上一捺,身形拔高而起。这两人反应也是迅捷,挺剑飞身去追。

    不料,萧逸辰忽然头下脚上,向他们各拍了一掌。无俦的掌力将二人的剑身,压的弯如长弓。

    “砰砰”两声,那二人双双坠地,荡起四周的尘土。二人本欲起身再战,突感心口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萧逸辰看也不看他二人一眼,纵身向围攻着小孩的另外玄牝宗三人杀去。那三人与对手交战之时便一直留意四周的情况,见他奔来忙弃了对手持剑以待。

    萧逸辰停于他们七步之外,运起“天罡伏魔掌”中的“势不可挡”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萧逸辰每走一步,他们的心跳就猛的跳动一分。

    当萧逸辰踏出三步的时候,其中两人,心脉俱损。“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他们奇怪的是,为什么另一个同伴没事,难道这小子隐藏了实力,都不由的对他怒目相视。

    但他们岂知,萧逸辰方才见他有意放水,所以气机没有锁定他。当萧逸辰,踏出第四步时,那两人斗志全无,转身而逃。

    但是紧接着“啊,啊”两声惨叫,刚刚逃跑的两人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原来是萧逸辰后发先至于二人后心处各拍了一掌,继而大踏步支援那姓周的大汉。

    那三名玄牝宗人,见此拔腿便跑,萧逸辰提身去追。

    那周姓大汉,俯身抱着同伴尸体大怮道:“兄弟,你好傻啊!好傻….”

    “这位兄台,还请节哀顺变。”剩下的一名玄牝宗人安慰道。

    “恩?”那周姓大汉见还有一位玄牝宗人在此,怒道:“不用你假惺惺,啊!我要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他喝罢便提起大刀向他攻去....

    萧逸辰见他们分头逃跑,将身法提至极速,瞬间追上一人砰的一声,将其毙于掌下。再反身向另一名敌人追去。

    “哼,跑的还挺快”那名玄牝宗人突听到这话,顿时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原来萧逸辰,已经欺身至其身后。

    “呼”地一声!萧逸辰挥掌拍向他左肩。

    “咦!”萧逸辰惊异了声。原来那人听声辨位,顺势前扑躲过一掌。萧逸辰又纵身去追。

    “砰”,“啊”的响了两声。

    原来那人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尘转身洒向萧逸辰,谁知萧逸辰正好向他隔空打了一掌,灰尘顿时被劲风带回,反眯了自己的眼睛,这时劈空掌又至击中了他的胸口,那人顿时受伤倒地。

    萧逸辰再补上一掌结果了他,其实此人也是玄牝宗,“二十八宿”中的一位,他要是和萧逸辰正大光明的对决,还可以撑上几招。

    此时萧逸辰见另一名玄牝宗人早已消失不见,无奈转身而回。

    那周姓大汉,使出乱披风刀法,向那玄牝宗人砍去。那人武功本也不弱,但心怀愧疚之情,被其瞅中机会,一把磕飞其手中长剑,大刀向他头上劈下,他见此叹了口气闭目等死。

    “当”的一声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刀身被人轻轻一弹,那周姓大汉被这一股内力震得后退三步,右臂仍是颤抖不止。

    原来此时萧逸辰正好赶来,救了那人一命。

    那周姓大汉,上下打量了眼萧逸辰,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要知道自己也是一流高手,竟被这神秘青年一指震退。

    要是他知道萧逸辰,服食了“冰魄雪龙果”后加上本身功力,达到一甲子的话,恐怕会更加震惊吧。

    不过他随即面色一沉道:“这位少侠,你一会帮我们,一会与我们作对,是何道理。还请划下道来,我周驭龙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这位周大哥,你误会了,我看这位仁兄先前手下留情,才为你们和解的。”萧逸辰道。

    “可有此事?”周驭龙向他同伴问到。

    “恩,是的,方才多亏了这位大哥,要不然少主可就….”其中一人嗫嚅道。

    “那,你们方才怎么不早说!”周驭龙皱眉道。

    “方才,你势若疯虎,我们想说也来不及了。”

    “哈哈….”周驭龙,挠了挠头尴尬笑了笑。然后双手抱拳对那玄牝宗人行礼道:“请恕驭龙冒犯之罪,还望侠士海涵。”

    “没事,要谢就谢这位少侠吧。”那玄牝宗人连连摆手道。

    周驭龙双手抱拳,向萧逸辰弯腰行礼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相助,否则我们….”他接着望了望倒在地上的兄弟,虎目泛红说不出话来。

    萧逸辰还了一礼道:“周大哥无须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分内之事。”

    那玄牝宗人此时忽向萧逸辰弯腰施了一礼道:“小弟赵骐骥,也要谢大侠再造之恩,不知大侠高名,留以日后相报。”

    他年龄比萧逸辰还要大上几岁,因感萧逸辰救命之恩,所以自称小弟。

    “使不得,使不得….小弟萧逸辰,微末之恩,不敢奢报,吾有一事不明,还望兄台告之。”萧逸辰道。

    “萧兄弟,但说无妨。”赵骐骥道。

    “方才,我见你只掠阵不出力,不知何意?”萧逸辰道。

    “不瞒萧兄弟你说,我是被逼加入玄牝宗的,他们以我妻儿老小的性命作要挟,我才不得不听其调遣,但我前日突然得知我的妻儿老小已全部遇害了,是以迷途知返,但身边老是有人监视不得脱身,这次多亏了萧兄弟....”赵骐骥说完又鞠了一躬。

    “玄牝宗,这帮杂碎,哼!”周驭龙恨恨地接口道。

    “对了,萧兄弟….”赵骐骥忽俯于萧逸辰耳边,轻语了几声。说完抱拳作揖道:“萧兄弟,周大哥,后会有期。”说完几个纵跃,消失在树林深处。

    萧逸辰望着他那消失的背影,忽对身旁的周驭龙道:“周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周大哥解惑。”

    “哦,萧兄弟请讲。”周驭龙道。

    “请问,周大哥,识得朱桐此人吗?”萧逸辰道。

    周驭龙双目圆睁,面露狐色看着萧逸辰。

    “周大哥,不要误会,朱桐叔叔与我有救命之恩,方才我见你们所使招数一致,故才问之。”萧逸辰道。

    周驭龙闻此疑色渐消,脸色沉重道:“萧兄弟,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门派吗?”

    萧逸辰见他不答反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周驭龙续道:“我们本是九华山中青牛帮中人,帮中弟兄不多,只二百余人,帮中好手寥寥无几,虽知一星期前“玄牝宗”突然杀至,让我们归附,并奉上镇帮秘籍《蛮牛诀》帮主誓死不从,便被他们杀害了。

    我们带着少主逃至此地,还是没能摆脱他们,天幸遇上萧兄弟,那朱桐本是我们帮中的长老,虽知十三年前,外出办事,一去不回。萧兄弟可知其现今下落?还望告之,敝帮上下感激不尽!”他说完抱拳躬身行礼。

    萧逸辰连忙将其扶起长叹一声道。:“唉!朱叔叔,他,他去世了。”

    “啊,什么….”周驭龙吃惊道。脸显悲伤落莫之色。

    “周大哥,还请节哀,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萧逸辰道。

    “我打算找一隐居之地,将少主抚养长大,传其武功,光大我青牛帮,萧兄弟….”周驭龙,欲言又止道。

    “怎么了?周大哥。”萧逸辰道。

    “没事,我们这就别过了,后会有期,保重。”周驭龙说完抱起那孩童与剩下两人飞奔而去。

    萧逸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道了声“保重。”

    他其实已然猜到周驭龙未说完的话,但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他叹息了一声,代替周驭龙将那青牛帮中的汉子埋葬后便转身信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