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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灵儿神色恍惚，一脸的失魂落魄。
仿佛是这件事情给了她巨大的打击，让她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而云毓，却仍旧是那般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平淡。
良久，东方灵儿才回过神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黛眉微蹙，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楚楚味道。
只可惜，她面前这人，怕是永远都不会怜她。
永远都不会，因为她的哀伤，疲惫，而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东方灵儿素来聪慧，她或许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但却，似乎依旧不肯承认。
她或许看透了，看穿了，可她却是终究都不肯去相信自己的判断。
“毓哥哥。”东方灵儿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其中还带着些委屈，但莫名的，却又仿佛是多了一些坚毅。
“你是说，父皇骗我？”
“微臣从未如此说过。”
云毓淡淡地开口，神色平静。
东方灵儿沉默了。
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快到夏季了，因此这夜空也仿若是晴朗了不少。
隐隐约约的，还有几颗星子在闪烁着。
时而还有凉凉的微风吹过。
带给人几许清凉之意。
而东方灵儿，却是觉得这场景，无端地，多了几分凄凉之感。
父皇是骗她的吗？
可是他之前从未骗过她。
还是说，父皇早已经骗了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只是她，天资愚钝，竟是没有瞧出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身份而已，竟然就如此的要紧。
她就是不明白，她喜欢他，他也会喜欢上她。
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这，还就不足以，让他们二人在一起吗？
东方灵儿不懂。
“公主，”云毓忽然开口了，他还是那般闲适淡然的样子，仿佛在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够让他蹙眉，“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东方灵儿听见他这话，下意识地，便咬住了嘴唇。
原本红润的嘴唇，被她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白印。
她自然是知道时候不早了。
天色已经昏暗了，她此时又是偷偷瞒着父皇跑出来的。
要是平时，这自然是没有什么。
可是她今天，却是才惹了父皇生气。
但是，真的就要这般如此轻易地回宫吗？
东方灵儿咬紧了嘴唇，一丝鲜血从她的贝齿与嘴唇之中流出。
淡淡的血腥味传出，而东方灵儿却像是丝毫都没有发觉一般。
她有些不甘。
而云毓自然是很直接地就忽略了她这小小的伤口。
他朝东方灵儿微微躬了躬身，不卑不亢地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下令备车，送公主回宫了。”
“等等。”
东方灵儿听见他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才着急地喊道，制止了云毓。
“毓哥哥，”她强颜欢笑地看向云毓，“毓哥哥，给。”
东方灵儿将手中提着的那盒糕点递给云毓。
就算是她现在就要走，好歹，也得让他把这得来不易的糕点，收下吧。
他一定会喜欢的。
这可是她精心准备的，他一定会喜欢吃的糕点啊。
而云毓却是面无表情地接过了东方灵儿手中递过来的那盒糕点。
他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要不要这盒玩意儿，对他来说，本就不是个什么问题。
就算是他不想要，现在先应付应付东方灵儿，也免得她再待在这里闹了。
他忙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在这个时候，着实感到有些疲乏。
而东方灵儿却没有在意云毓有什么反应。
她起先还并没有想到云毓会如此爽快地收下她送给他的东西。
因此，在她看来，云毓到底有什么表情和反应，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肯收下她的东西了。
“毓哥哥，”东方灵儿有些欢喜地开口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东方灵儿一脸的欣喜。
就连她头上戴着的华贵的明珠宝簪仿佛也在随着她的欢喜而微微地摆动着。
“马车已经备好。上面放着些吃食，公主若是饿了。可以先拿来垫垫肚。”
云毓似乎并没有看到东方灵儿的欢喜。
他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平淡，一样的，不若世人。
“好的。”
若是常人看见云毓这般冷淡的作态，怕是早就已经面红耳赤，直接放弃与他交谈了。
可东方灵儿偏就不是那常人，面对这样清冷的人，她却依旧能够笑得如同往常一般高兴。
“毓哥哥，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微臣恭送公主。”
云毓平静地向着东方灵儿行了一礼。
东方灵儿见状，想着他已经收下了自己送与他的礼物，也就不以为意。
云家她去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个丫鬟，一个厨子，她都是熟悉得很。
因此也就没有再等人来给她领路。
她自己就先离开了。
在云毓的院子里时，她还是那副小女儿的，有些温柔怯弱的作派。
而她刚一走出了云毓的院子，在一个她自认为他看不到她的地方。
她便是又恢复了她尧国最受宠爱的公主的骄傲和矜贵。
毕竟，她，东方灵儿，可是尧国皇帝东方平最宠爱的女儿，尧国的十一公主。
在这个世上，能够让她低头的，不过那么三人而已：尧国皇帝，木贵妃，以及云毓。
要知道，在尧国，就是连那太子东方熙，也是要因着她的受宠而让她三分。
而她又素来聪慧灵动，样貌不俗。
她有的是资格骄傲，也有的是资本高傲。
而云毓，却只是看着东方灵儿离去的，逐渐消失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嘲讽之色。
皇室的儿女，是什么样子，他还能够不知道吗？
东方灵儿的这般模样，若是拿去对待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他定然会感到荣幸之极，恨不得整日里将她捧在天上。
毕竟，撇开东方灵儿身上所怀有的利益不谈，她本人，其实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只是这样的美人，云毓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也就不值得一提。
况且，如同东方灵儿这般的，或者说，玩弄这般仪态，姿态，已经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女子，曾经给云毓留下了不太美好的回忆。
让他厌恶，也让他愤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