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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一定要信他

作者:橙色葫芦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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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文逸从墨凉床底的密道离开林王宫后,便如墨凉所言在乱坟岗看见了黎泽。

    她背着黎泽艰难地走出了临秋城,正发愁该怎么带他回落峡时,便看见了一辆马车。车夫说他是司寇大人事先安排好的,文逸撇了撇嘴心想他还是很细心的。

    如此,一路奔波便回到了落峡之外。

    落峡之外的守军还是庄新带领的人,马车只送到了这里便折道返回。好在离得也不远了,文逸背着黎泽绕过落峡的守军,其间虽有一番周折,却终究还是回到了四国的营地。

    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黎夏。

    见到黎夏的那一刻,文逸绷在心头几日的弦终于是松开了。

    黎夏见到文逸的那一刻,心头却忽地涌上一种不安。

    文逸头发乱七八糟,就像刚经历了逃难。

    “公主这是?”他连忙赶过来问道。

    文逸扯了扯嘴角,连插科打诨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让黎夏接过她背上的黎泽,有气无力道:“快,让萧嵘救他。”

    接过黎泽,黎夏的面色一变,一瞬间心头悲喜掺杂。

    他的话音有些颤:“是……是大哥!”

    文逸累得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挥了挥手:“想救你大哥就别废话,赶紧去找萧嵘。”

    黎夏连忙应声,连忙吩咐着几个将士取来担架,便直接抬着黎泽去了萧嵘的营帐。

    文逸长长呼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楚长安,你看见了没,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你答应我的,也不能不算话,说好了,你要等我的。

    想了想,她大咧咧地吩咐着几个近前的将士:“本公主要喝水,还有,有什么吃的吗?”

    几个将士面面相觑,很快把文逸要的东西拿来了。文逸长吸一口气,从地面上爬起,端着水猛灌了几口,拿着几个馒头边塞便跑。

    她得去找萧嵘,她还有很多事想问他,她还要去找长宁,告诉她她的哥哥其实并不想伤她。

    营帐内,萧嵘望着被送进来的黎泽惊了惊,立刻便开始动手替黎泽救治。黎泽的伤很重,长剑贯穿左胸,但并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之上失血也不是很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刺这一剑的人事先在剑上涂了止血的药。

    萧嵘有些奇怪,但容不得他细想,只能先开始救人,黎泽的伤虽拖了几天,但以他的能力只要不是一击毙命,他就能从阎王手中夺下人命。

    长剑从左侧肋下斜刺而入,穿透在心脏和左肺的筋膜之间,倒是与当初在易国小宁儿受的伤一般无二。

    营帐外,黎夏来回踱着步,神情焦虑。

    文逸啃着两个馒头跑到近前,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黎夏停下步伐:“萧嵘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便开始救治,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文逸沉默片刻:“他说了,这世间能救你大哥的只有萧嵘,那便应该不会有问题。”

    黎夏闻言,眉微蹙:“他是谁?”

    文逸神色定了的。

    “楚长安。”她没有避讳直言道。

    黎夏面色变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看着文逸转了话音。

    “不管如何,谢谢公主一路不辞劳苦。”黎夏忽地冲着文逸郑重行了一礼,“谢谢公主救了我大哥。”

    文逸有些窘促,连忙扶起黎夏:“不用那么客气,对了,长宁呢?我驸马呢?”

    黎夏笑了声:“她啊……她刚和景国二十六万大军拼了酒,醉的人事不省,你这做媳妇的,也该管管她了。”语罢又笑,“不对,如今她的女儿身大白于天下,你们这对假凤虚凰也该合计着怎么向天下解释了。”

    文逸望了眼萧嵘的营帐,心想着一时半会估计是出不来了,她吐了吐舌头道:“驸马都叫惯了,估计长宁喊我媳妇也不想改了,骗了就是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她朝着荆长宁的营帐走了过去:“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是该管管她了,喝酒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黎夏看着文逸匆忙离开的背影,目光肃整了下。

    “此次恩情,我黎夏记下了。”他沉声道,又转头看向萧嵘的营帐,眉心皱着。如今,只能先等着了。文逸说得没有错,若是萧嵘也救不了他的大哥,这世间的确不会再有第二人有这样的能力。

    他只能信萧嵘。

    ……

    荆长宁睡得很沉,屋子里是西凤酒和醒酒汤的味道。

    文逸凑到床前细细地看着荆长宁。

    “头发梳的不错啊。”她评头论足道,“垂云髫就是好看。”

    又转头看着床头换下的衣服,很自然地拿到手里抖了几下,看着熟睡的荆长宁意味深长笑道:“衣裙也不错,我的驸马穿上定然是倾国倾城。”

    荆长宁熟睡之中,眉心却蹙了蹙,话音有些迷离。

    “哥哥……”她忽的唤道。

    文逸拿着衣裙的手就顿了顿,很小心地把衣服放回原位,揉了揉荆长宁蹙起的眉心。

    荆长宁捉住文逸的手。

    “哥哥,你的心在痛……就说明……你心里一定有宁儿。”荆长宁借着酒意的娇憨,话音半带哽咽。

    文逸的心就变得很软很软,她蹭上床,把荆长宁揽住。

    侧着头看她,话音一字一字地说着,很认真很用力。

    “长宁,他是你哥哥,你要信他。”文逸道。

    信他……

    文逸的眼底忽地有些酸,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地开始掉。

    信他,你们都要信他,无论他做了什么……

    文逸想起他跪在雨水之间不断地呕着血水,想起他藏在平静背后的哀伤。

    她信他,她一定会信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信他。她若是都不信他,还有谁会信他……

    “长宁,你也要,也一定要,信他啊。”文逸将荆长宁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耳后,很轻却很用力地贴着她的耳畔,一字一字地说着。

    荆长宁蹙起的眉心松开,重新回到了沉睡。

    恍惚间,似有含糊不清的梦语呢喃。

    “我信他的,他是世上,最好的,最好的哥哥,我又怎么会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