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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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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武英殿外,十几名官员跪在地下,默不作声。

    殿内,天启皇帝朱由校正听着几名官员在争辩。朱由校早已不耐烦,魏忠贤也察觉了皇上的心思,只是这是朝议,自己一个太监不宜太过张扬,只好干等着看猴戏。

    “刘首辅,熊飞白为人言语刻薄,而辽沈两地官员本来就上下不睦,熊飞白前去,无异于负薪救火,请问首辅大人,为何派他同去?”

    说话的正是赵南星,昨日散朝后他并未去酒楼,而是直接回家。今日赵南星上朝,方知刘一燝提议熊廷弼以副钦差身份巡视辽东,顿时大怒。赵南星认为这简直是乱弹琴。

    赵南星为人刚正秉直,自认有理时,别人的话很难听进去,与当朝首辅刘一燝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刘一燝见赵南星气的的胡子不时地飘起,只好陪着笑脸,并不敢大声反驳。

    其他人见首辅这样,各个精的像猴子一样,哪能不明白其中道理,于是纷纷老僧入定。

    于是整个大殿内,此时就只有赵南星说的口沫横飞,偏偏还又引经据典,时不时向天启皇帝朱由校发问,“我说的对不对?”。

    朱由校开始还不想扫兴,总是附和说道:“赵爱卿所言极是。”可到了后来,赵南星这老儿竟然问上瘾了,这可就苦了朱由校。

    “这国家用人制度,需要前后如一,张弛有度,岂可儿戏论之,皇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朱由校强打着精神,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嗯,是的。”

    赵南星见皇帝在应付他,立刻就有点不乐意了,老气横秋的说道:“皇上,你年纪轻轻,却心生倦怠,少年人戒之在色,请皇上为了大明江山,切不可贪图女色。”

    朱由校惊醒了,心想这尼玛的这什么情况,说着说着,怎么突然炮火转到我这里了。朱由校心中很是不满,但又不得不忍着。他登基时日尚短,还无法轻松自如的驾驭这帮老家伙,此刻只能坐在龙椅上接受“教导”。

    “爱卿所言极是,朕心领了,首辅不知有何想法?”

    刘一燝此时心中也是难以定夺,他不想得罪赵南星,也不想得罪杨涟,更何况杨涟说的也在理。熊廷弼曾经经略辽东稳定局势,他也是看在眼中。

    去年熊廷弼被给事中姚宗文和给事中魏应嘉双双弹劾,不得已被罢免,朝廷在辽东立刻就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包括现在辽东经略袁应泰,也是机缘巧合代之。原本熊廷弼借着这次辽东之行,可以将辽东形势汇总给朝廷,但今日久不发言的赵南星也加入到反对熊廷弼的行列中,这让刘一燝左右为难。

    刘一燝看看屋顶,又瞅瞅地板,想了许久,才慢腾腾的说:“赵大人主政吏部多年,说的自然有理,但杨大人之前凑请的理由也很充分,要不。。。”

    刘一燝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殿外有人大叫:“沈阳大捷!沈阳大捷!”

    人群一阵哗然,刘一燝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魏忠贤接过快递,当庭念道:“臣陈辅克奏,三月二十一午后,建奴复攻,总兵尤世功,引海外异人携铁甲巨兽,杀敌十里,横扫大营,阵斩两千五百,建奴不敌,仓皇逃至浑河南岸;总兵陈策,童仲揆,驰救沈阳,遇敌于野,趁势攻击,阵斩一千。”

    众人呆站在哪里有些傻眼,突然有人在大殿中猛的高呼:“万岁,大明万岁,皇上万岁,老臣为皇上贺!”

    朱由校之前正烦闷着,此时突然听到这个新消息,内心也是一阵激动。再看到群臣又是高呼万岁,又是大笑,他自己心里心里也是高兴,但想起之前一幕,于是揶揄道:“不知道此次大胜可有假乎?”

    群臣一时为之沉默,赵南星则仗着自己老资格,闭口不言。

    朱由校看了一圈群臣,突然感到主动权似乎正掌握在自己手中,于是说道:“既然熊廷弼主事过辽东,我看就作为杨爱卿的副手,代朕去辽东走一趟,顺便看看这个巨鸟,以及铁甲怪兽,回来讲给朕听听。”

    刘一燝见皇帝发话了,这时候正是把自己摘出来的时候,于是连忙说道:“皇上所言极是。”

    刚才还反对的几个人一时有些茫然,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表态了。

    既然皇帝都表态了,再争论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众人只好附议。

    此时一个小太监带了朱由校的口谕,前去殿外劝说那些抗议人士。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继续跪在这里,请皇上收回任命。”姚宗文是熊廷弼的铁杆反对派,今日听到皇上要让熊廷弼复出,便拉了一帮东林党徒跪在殿外请求皇上收回任命。

    小太监传完话后,就回到了大殿。朱由校看到殿外跪着的人还没有散去,心里又是烦恼,又是不耐烦。

    魏忠贤对朱由校使了个颜色,悄悄说:“让我出去看看吧,保证解决。”

    魏忠贤出了大殿,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心里一声冷哼,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稍等了一会,见无人散去,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张薄纸,念道:“姚宗文,泰昌年九月,向辽东广宁高价兜售粮食两千石,赚取差价三百两银子;郝土膏,年初将辽东沈阳军饷三千两,购置江南大户棉花,赚取差价八百两银子,甄淑,。。。”

    魏忠贤不紧不慢的继续念着,但地上的人却稀稀拉拉越来越少,不一会儿,全部走光。见到地上一个人影都没,魏忠贤这才收起薄纸,重新放入袖中,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进了大殿,群臣见魏忠贤出去了一圈,殿外跪着的人却一个不见,纷纷觉得奇怪。群臣碍于身份,也没有询问,只好在殿内小声议论。

    一帮人讨论了许久,最终在朱由校,首辅刘一燝的坚持下,以杨涟和熊廷弼为主组成的朝廷慰问团,前去沈阳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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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当日下午,沈嘉一行人回到沈阳,立即就由贵叔将吴掌柜遗体送到义庄,准备择日安葬,沈嘉和吴诗涵则先行回府。到家后,沈嘉拖着受伤的胳膊到了后堂,却不想恰好被温晴看到。

    “你这坏小子,又跑哪里英雄救美去了,怎么还挂彩了?”温晴也是部队出身,小伤病常有的事,见到沈嘉胳膊还能挥动,就知道问题不大,因此干脆又玩笑起来。

    吴诗涵则是红着眼睛,又将今日之事重新说了一遍。温晴没想到竟然如此惊险,赶紧扒开沈嘉伤口上的布带,准备重新清洗伤口。温晴解开布带,才发现伤口处血肉模糊,异常恐怖。她连忙吩咐丫鬟弄了些盐水,又找来急救箱,将伤口仔细清洗一遍,又给沈嘉敷上止血药包扎,然后让沈嘉吃了一些消炎药。

    虽然胳膊很疼,可是看着两位女子一个服侍自己吃药,另外一个眼睛红的像兔子眼睛,沈嘉还是忍不住乐开了花。

    温晴看到沈嘉笑的躲躲闪闪,立刻知道沈嘉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了。于是一巴掌轻拍在沈嘉刚包扎好的伤口上,疼的沈嘉哇哇大叫。

    不多久,陈策和贺世贤也赶了过来。人还没进入后堂,就听到大嗓门传了进来。

    “沈世侄果然不错,没给我贺世贤丢人,一个对三,竟然全身而退,改日得庆祝庆祝。”

    “贺总兵,还想庆贺,你不想想都啥时候了。”说话的是陈策,此时他正一肚子是火。

    此时沈嘉正坐在后堂院子中的躺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

    陈策看着沈嘉裹得厚实的右手,顿时怒道:“你这臭小子,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关键是要你来操作,可是你此时受伤,到时候让老夫怎么办?”

    陈策虽然发怒中,但保密意识非常好,只字未提时间和事件。

    沈嘉此时也颇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险些耽误大事。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找贺叔借两个家将。可是事已至此,沈嘉也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老大人尽管放心,到时候我肯定生龙活虎,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有一点伤药,疗效很好,两日定可恢复正常。”

    沈嘉此时心里想的就是那几盒急救时用的止疼针,止疼药片。万一到时候自己胳膊因为疼痛而无法瞄准,装弹,那只好靠这个渡过此关了。

    陈策见沈嘉说得斩钉截铁,不似骗他,慢慢的气也消了。只要沈嘉不影响他的计划,陈策才懒得管沈嘉上天入海。

    送走陈策和贺世贤之后,沈嘉又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小睡了一阵。醒来后发现吴诗涵拿着一副围棋正走过来,询问后才知温晴有些无聊,吴诗涵便建议下棋打发时间。

    来到明朝之后,白天清闲的时光的确很难打发。在前世的时候,军队有严格作息时间,以及繁重的日常训练和任务,因此温晴和沈嘉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到了明朝后,没有军队的日常训练和任务,也没有互联网解闷,又是人生地不熟,白天清闲的时光的确很难打发。

    一开始温晴还沉浸在当女王的美好憧憬中,可是只过了两天,她便有些厌倦了。此时吴诗涵提议下围棋,温晴倒觉得可以试试看。

    “这围棋我也会点,要不我先来一局。”沈嘉闲着无聊,也想玩一局。

    今日沈嘉有伤,温晴便让着他些,并没有争执,而是让沈嘉先和吴诗涵对弈。

    沈嘉呵呵一笑,道:“观众们,朋友们,棋圣出场了。”

    温晴白了沈嘉一眼,心道这家伙又要耍宝了。吴诗涵听的奇怪,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

    沈嘉坐在吴诗涵对面,落子十几枚后,吴诗涵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低头捂着小嘴偷笑。温晴则是一脸怒容,说道:“这么臭的水平,还出来耍宝,滚。”

    师姐面前果然没自尊,沈嘉只好灰溜溜站起来坐在一旁。两女附耳嘀咕了一会,温晴说道:“我们俩高手决定了,以后封你为我们家的臭棋篓子。”

    尼玛的,太欺负人了,沈嘉怒气冲冲坐在一旁,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水平如何。

    两女落座后,温晴执黑子先走。现代围棋强调三三一手占角,速度快,压迫感强,对抗意识高,因此第一局没多久吴诗涵就输了。第二局吴诗涵手执黑子先走,勉勉强强硬撑了许久,还是输了一局。

    吴诗涵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布局法,接连被温晴连赢两局,慢慢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其中的奥妙。又输了几局后,吴诗涵也不气馁,继续奋战,竟然的小胜了一局。

    此后两女杀的难分难解,压根就不再看旁边透明人一样的沈嘉。

    等了很久,天色慢慢暗下来,沈嘉嘿嘿一笑,说道:“别下了,你们水平都很高,到后面恐怕不相上下,干脆我封你们两人棋坛二圣女。”

    温晴立马不干了,说:“你才是圣女,你全家都是圣女。”

    吴诗涵睁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觉得沈嘉说的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沈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道自己本来想笑话笑话温晴的,没想到刚开口就被她听出来了,真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