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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计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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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传来水桶腰驴叫般的笑声,阿诺德示意让布兰躺好,闭上眼。乍一看,和之前昏迷差不多,只是脸色红润了许多。但是在醉酒人的眼中,并无区别。

    阿诺德将结晶紧扣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他的双手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如此稳健了,这使他信心倍增。只需让我的右手触及一下那看守的酒壶,就能无声无息地取走他的性命。阿诺德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水桶腰推门而入,看向佝偻的阿诺德,再看向躺在地上的布兰,再看向坐在其旁边的玲玲。他想从玲玲的眼神中再次寻找快感,但是玲玲的眼中恐惧不再,取而代之的更像是一种愉悦的眼神。这使他有些生气。这晕倒的不谙世事也就罢了,这小子是在取笑我已酩酊。水桶腰心底不悦。

    水桶腰外扭着走向玲玲,抽出短剑,贴着她的脸,借此吓唬她。水桶腰故作凶狠道:“小子,你是在笑吗?我像一个小丑吗?”恶臭的口气向玲玲扑面而来,“我就是一个小丑,你才会露出这种戏谑的眼神。”

    冰冷的匕刃贴着玲玲的脸,传到她的心,使她不住颤抖。她害怕水桶腰在她的脸上留下伤口。眼睛已变得朦胧,但她并没有因恐惧而流泪。不能哭,男子是不会流泪的,他要是知道我是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玲玲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我是小子阿凌,我是小子阿凌……

    阿诺德目睹孙女受辱,心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他已太过老迈,如果贸然伸手阻止,天知道后果是什么。醉汉总是喜怒无常。阿诺德对自己说,但我总得做点什么,死后也能给玲玲死去的父母一个交代。

    阿诺德正要开口求水桶腰不要伤害玲玲,但水桶腰已将短剑收回腰间。他已从玲玲的眼中再次获得了快感,已心满意足。水桶腰哈哈笑道:“做人就要摆清楚自己的地位。”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阿诺德应承道。但他此时心里想的却是:你马上将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水桶腰最喜欢别人对他曲从拍马,阿诺德和玲玲已让他满意。只有昏迷的人不懂阿谀奉承。水桶腰用脚尖踢了几下布兰,道:“老头,这小子怎么睡下去了?我不是让你照顾好他妈?”

    “大人,我又不会魔法,不能让他马上醒来。”阿诺德看向水桶腰的酒壶,“只有烈酒才有这种魔力,请大人再灌他几口,定能马上醒来。”

    “魔力?哈哈,我可不想为死人浪费酒。”水桶腰坐到另一边,小嘬自己的酒,“就让他在那继续躺着吧。”

    水桶腰不来给布兰灌酒,阿诺德就无法触及他的酒壶,计划就不能进行。他必须再想一个办法。难不成只能等他自己醉倒?阿诺德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同伴定会在他醉倒前回来,否则不会交给他这个任务。

    “大人能否赏老头一口酒喝?”阿诺德故作受寒,打了个冷颤,“这天实在太冷,给我喝口酒暖暖身。”

    “去你的,卖了你也买不了一口酒。”

    “就是,糟老头,卖了你也不值一口酒钱贵。”玲玲走到到水桶腰旁边,“那老头快要老死了,定是想欺骗你,骗取酒中的魔力。”玲玲心中一阵内疚,她并不想为了博取水桶腰的好感而去诅咒自己的爷爷,但为了计划,必需为之。

    魔力?水桶听到这个词,深感幽默,不住的发出驴叫:“哈哈哈……魔力,哈哈,没错没错。”现在,水桶腰不仅喜欢玲玲的胆小,还喜欢上了他的天真,“那老不死定是这般想法,那你想不想尝尝魔力的味道。”

    “真的吗?”玲玲故作兴奋,“真的可以给我尝尝吗?感谢大人。”

    “可以,拿去喝吧。”水桶腰将酒递给玲玲,“要大口的喝,喝少了,我就在你屁股上划上几刀。”水桶腰突然有些好奇,这小家伙喝醉会怎么样。

    玲玲接过酒壶,给了阿诺德一个眼神。阿诺德会意,立即做状上前抢过酒壶,开始喝起来。玲玲参与自己导演的戏,与阿诺德争抢起来,趁机将结晶放入酒壶中。

    眼见自己的酒居然被那糟老头抢去,心感大怒,拍案而起,一脚将阿诺德踹倒在地,酒壶也随之脱手,落在地面上,酒也洒了出来。

    “他妈的,酒都让你们浪费了!”水桶腰反手给了玲玲一个耳光,在她脸上留下一个红亮的五指印,嘴角流出鲜血。玲玲流出眼泪,并不是因为脸上的热辣疼痛,而是酒洒尽了,计划也就失败了。

    事实上他们的计划不算失败,水桶腰是个嗜酒如命之人。

    水桶腰将酒壶捡了起来,在耳边摇了下,还有点水声,于是然后仰头将最后几滴酒倒进嘴里,恶狠狠道:“你这老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阿诺德和玲玲见水桶腰喝下毒酒,喜形于色。但阿诺德的脸色随即变的苦涩,仅仅几滴,是要不了他的性命的,不知道能伤他到何种程度。

    “老头,你可有什么遗言吗?”水桶腰抽出短剑,缓步走向阿诺德。

    玲玲见水桶腰要杀自己的爷爷,回身拦在他的前面,喊道:“我不准你杀我爷爷,除非先杀了我!”

    阿诺德如何肯让玲玲死在他的面前,他又抵在玲玲前面,对水桶腰恳求道:“大人,我有遗言,我有遗言,请让我跟阿凌交代两句话。”阿诺德转头在玲玲耳边悄声道,“我们只要拖延一会儿,药效就上来了。”

    “现在说完了吧?”水桶腰一个耳光,将玲玲扇晕在地,“该我的剑和你说说了。纳命……”他的声音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感觉呼吸变得困难,世界也变得天旋地转,“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在酒里下毒了!我要杀了你们!”他举起短剑就要向阿诺德和玲玲刺去。

    在毒药的作用下,水桶腰的动作已变得缓慢,但老迈的阿诺德是无论如何躲不过这一刺的。水桶腰也觉得自己是势在必得了,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布兰。

    虽然布兰一直闭眼躺在地上,但他一直用耳朵关注着一切。就在阿诺德要遇险的一刻,布兰飞身将水桶腰撞倒在地,短剑落在一旁,两人扭打在一块。玲玲向上去帮忙,却无从下手。

    在地上扭打的两人,一会儿布兰占据上风,一会儿水桶腰更具优势。虽然‘无息者’令水桶腰变得虚弱,但毕竟占体型优势。他终于将布兰制服于身下,双手狠狠的抵住他的脖子。布兰想用手去隔开水桶腰,但最终敌不过。他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脸色红紫,视野开始模糊,双手已无力摊在地面上。忽然,他的手摸到了剑柄,是水桶腰的短剑。

    布兰抓住剑柄,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短剑深深刺入水桶腰的心脏。水桶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他想过任何死法,除了死在自己的剑下。

    布兰摊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接下来,就是去寻找自己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