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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摘星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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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玉瑞衡的提议下,三人决定率先入洞,琅琊洞府聚集着众多的修真人士,玉瑞衡说与其到时和这群人大打出手,还不如早些进洞熟悉环境,说不定能找一处角落隐匿,看别人鹬蚌相争。

    狼影阁翠色大门深不可测,像一只巨兽的嘴巴,洞壁了两侧悬着幽幽星火,荧绿色的火花不时腾空炸出一声脆响。

    梁晅垫后,他跟在项云中身后走在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径中,幽暗的光线让人视物不清,偶尔能听见一两声不知何物造成的异动。小径潮湿阴冷,头顶偶尔滴落几滴汇聚的水珠,落在地面那片深深浅浅的小坑中。

    梁晅望着零星的喜阴藤蔓,不确定地问:“程老,评价狼影阁的危险等级。”

    “sss。”程老冷冰冰的说。

    “……去死吧,我手无寸铁你让我挑战3s?”

    “开玩笑的,你有主角光环,怕什么。”

    梁晅发誓自己听见了程老悠闲的磨指甲声,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战略走错了。程老毕竟纵观大局,怎么可以轻易开罪他,会被扣福利的,梁晅自认最会审时度势,便说:“程老,给点提示嘛。”

    “哦,不喷我呐。”程老悠然自得的问。

    “我怎么敢。”

    程老一脸满足的指点江山:“往前三步,西北角,看见地面那颗灰色的多边形碳化物了吗?”

    “厉害了我的哥。”梁晅待项云中他们走远一些,才迅速弯腰捡起那颗不起眼的东西,爱不释手的捻在手中反复观摩,“程老,狼影阁珍宝无数,这小东西是什么来头?”

    “出自皇天后土,大地母亲,宇宙洪荒,盘古开天辟地……”

    梁晅一边追上项云中,一边不耐烦道:“说人话。”

    “有了宝物就翻脸?”程老拖拖拉拉的问。

    “我怎么敢,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上古遗珍?”梁晅语速极快的说到,他记性极好,长相独特样式华美的法器倒是见过不少,却从未在过去的任务中见过这类宝物。

    “这是大自然留给你的珍宝,石头,具体来说,是多边形的石头。”

    “信了你的邪!”梁晅低咒一声,将石头随意一扔,怒喝到:“我要求开金手指,开天眼,不然这任务做不下去。”梁晅一路被项云中嫌弃,到了狼影阁还被程老挤兑,不满之情顿时爆发,将满腹憋屈一股脑倾倒出来。

    “行了,右转,往前九步,看见那块珊瑚形的碳化物了吗。”

    又是碳化物?

    梁晅抱着手臂嘀咕:“我不会捡,谁喜欢谁捡。”

    项云中一直侧耳听着四周,邬衍的脚步时快时慢,这会儿直接停住了步子,他顾不上追赶玉瑞衡,而是转过头喊着:“邬衍。”

    梁晅赶紧放下手臂,应了一声:“我在。”

    项云中眉头轻蹙:“跟紧点。”

    “好。”梁晅乖乖的点头,他快速走了几步,用脚尖摩挲着地面那个灰头土脸的东西,转头跟程老争执起来:“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宝物,非要我一路捡石子?这和之前那块有什么区别。”

    “那是七宝妙树的树杈子,吃了之后灵气连绵不绝,要不要随便你。”

    “真的?”梁晅狐疑的问。

    “不信你就走。”

    “……”梁晅最后还是捡了起来,他将那东西在衣摆下沿擦了擦,小东西突然发出淡淡的琉璃珠光,梁晅知道这回程老没骗自己,将所谓的树杈子凑在眼前一看。

    程老提醒到:“遇到好东西不要立刻就塞嘴里,地上的东西不干净。”梁晅耳根一热,他辩解着,“我没想过吃了它。”

    才怪,听见它能提供灵气后,梁晅的第一感就是将它塞进嘴里。将七宝妙树藏好,梁晅才发现项云中他们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他加快步伐跑了过去。走过这段狭窄小路后,眼前豁然开朗。目光所及之处,是山腹中巨大的空腔。巍峨磅礴的七重楼阁拔地而起,一眼望不到顶,石壁上是后人的绚烂彩绘,无数飞天交相辉映,形成一副众仙朝拜图。

    阁楼底部并排着数列泥塑宫人,身体染着纯白漆料,嘴唇猩红,眼珠墨黑。阁楼底层悬着巨大的八角铜铃,无风自动,连地面也绘制着华丽至极的天门图,看的人眼花缭乱,阁楼两扇描金门自然敞开,里面又是一层金碧辉煌的洞天。

    “进阁楼了。”玉瑞衡说到。

    项云中嗯了一声,突然从脚边捡起一柄锈迹斑斑的铁锹带身边。

    玉瑞衡冷眼一瞧,口气很是不解:“捡那个破玩意干什么,狼影阁中随意一把剑也比这强。”随即他又改了口,将语气中浓浓的歧视收敛起来,“等会有好东西,师兄会告诉你。”

    “就这样吧。”项云中并不在意,垂首看着手中铁锹,他也不知为什么捡起它,或许是长短正好顺手,拿在手上轻重也恰巧合适,当然跟婵娟没法比。修真人士讲求机缘,既然合眼缘捡了起来,项云中就不会丢开它。

    梁晅裂开嘴:“玉瑞衡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程老无语,是你心中早就把他看作一只狐狸了吧。

    狼影阁中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房间,里面随机摆放着各种奇物,拿的越多,想要走出狼影阁就越困难,即使四处搁置着丹药,仙草,法器之类,也没人轻易去碰,他们的目标夺取天降秘宝,而不是这些随时可以轻易获得的低等宝物。

    按照往常的惯例,梁晅应该是可以随意拿取而不受限制,所以他也再次确认了一回:“程老,我可不可以拿点什么?”

    程老兴致缺缺的说:“进左手第三间门,柜子上有一个红布袋,你把它带走,看上什么随意往里面塞,出门时也没人能阻止你。”

    梁晅立刻止住步子,转身往程老所说之地走去,拿起布袋后问到:“这能容纳无数东西?”

    “昂,乾坤袋。”

    梁晅将吸乾坤袋系在腰间,问到:“有杂音,你在看什么?”

    “小电影。”

    “……”梁晅往乾坤袋里面塞了一把不知名的仙丹仙草。

    程老随即意识到不妥,解释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人物演的电影。”

    “哦,金缕衣能拿吗?”梁晅看中了一件金光闪闪的外袍。

    梁晅嘴里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拿来干什么,炫富么,修真之人不兴这套。”

    “说的也是。”梁晅将金缕衣塞进乾坤袋。

    “血灵草,寒烟草,七星草,土梨果……你有了七宝妙树拿它们干嘛,要开药房吗?这些只是筑基期用的上的。”

    “项云中不是连练气期也没有么。”梁晅坦荡的解释着。

    “说的也是。”程老继续嘎巴嘎巴起来。

    “邬衍!”远处传来项云中的呼喊声,梁晅连忙应了一句,随手又塞了两张卷轴进乾坤袋。

    程老下巴掉了:“依山观澜图和索天阵你也不放过吗,你一个鼎炉是要灭天啊。”

    “两张纸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倒也没有。”程老说到。

    “哦。”梁晅无趣的说。

    转了两圈,项云中手中还是只有那把铁锹,玉瑞衡也没有添加什么东西,梁晅鬼鬼祟祟跟在两人身后,看上便拿,问也不问。

    “那只是一只布偶狗,你就放过它吧。”程老痛心疾首的说。

    “以后可以用来做摆设。”

    “行。”程老无力的说到。

    “程老,红的是什么?”

    “枪、穗。”

    “我……”

    “拿。”

    “白的是什么。”

    “瓷瓶,普通的瓷瓶。”

    “我……”

    “拿!”

    “绿的是什么?”

    “竹编斗笠,装饰用的。”程老强调着。

    “我……”

    “绿帽子你就放过它吧。”

    “程老你能不能冷静的听我说一句,阁楼里面有瀑布,这谁造的。”梁晅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汪寒泉,白雾蒸腾,从高处有几缕清流汇集,争先恐后的涌入池中,池中央有颗含苞欲放的冰晶雪莲,花瓣与水波一同泛起霖霖光渍,语气有些无奈。

    程老暗搓搓的抹了一把泪:“天人。”

    玉瑞衡面色大喜,他眼神狡黠的环顾四周,暂时没出现修真灵气,他匆忙指着水中央:“云中,雪莲能助你筑基,趁现在没人,你快去采摘!”

    项云中将衣衫下摆别在腰间,脱掉靴子,他现在没有灵气,和凡人并无区别,不能凌波点水,也不能御剑飞行,他一步踏进寒潭,池水只有小腿深,却冰冷刺骨。

    “程老,雪莲有用吗。”梁晅不确定的问,程老不吭声了。

    看程老不愿理他,梁晅想也不想跟着项云中踩入池水,一边说到:“项云中,看这颗雪莲根茎粗壮,不如我帮你搭把手吧。”项云中没说话,看动作像是在等自己。两人走到池中,小腿以下已经凝结起寒霜,项云中嘴唇冻得发紫,他将双手搭在雪莲的结冰的根部。梁晅同时覆上双手,两人一上一下握住花茎用力。本是含苞的雪莲猛然张开花瓣,喷出一股无色气体,梁晅暗道不好,他眼神闪烁望着项云中,突然晕了过去。

    梁晅平躺在地面,眼前是炫彩的天门,它好像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明明那些五颜六色地方的就是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的大罗之境,梁晅却无法动弹,天门缓缓的旋转起来,形成一个五颜六色的陀螺面。

    “梁晅,该醒了。”程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梁晅猛然坐起身子。

    眼前一幕让他肝胆欲裂!

    飞阁流仙转眼化为炼狱血海,洁净无暇的泉水此时被鲜血染红,项云中面色苍白浸泡在泉中,鬼气翻涌,四肢被划开躺着血液,他双目发直不敢相信的望着池水边的玉瑞衡。一身正气的玉师兄此时祭出掌上汲血珠,神色诡谲的炼化鬼气。

    “程老!”梁晅怒喝到,“你知道玉瑞衡才是鬼修!”

    “我确实知道。”程老并不否认。

    “为什么不说。”虽然项云中冷言寡欲不配合值得谴责,可看他也没做错什么,他这幅惨样梁晅居然完全无法忍受。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程老说到,“有些秘密晚点揭晓,这任务才有趣味性。”梁晅被关在铁笼中,他一拳狠狠的锤在地面,是他松懈了,说到底,是他不够重视这个世界的任务。

    项云中难以置信的看着玉瑞衡,他哪还有一点修仙者的架势,黑瞳之中带着鬼气重瞳,玉瑞衡嗤笑着说:“还叫我师兄呢,我的好师弟,师兄真要谢谢你为我担责,为我储存鬼气,让我顺利炼化汲血珠。”

    玉瑞衡歪着脖子喋喋怪笑,“对了,还有你的好鼎炉,要不是他,你怎会忘记所有,迷惑心智,为我去乱葬岗顶罪呢。”

    项云中听了玉瑞衡的话后,双眸之中渐渐染上绝望,他垂下眼帘,不再执拗的望着玉瑞衡,倏而,他一反常态仰面狂笑起来,那沙哑笑声撕心裂肺从胸膛中传出,凄厉悲鸣,直到他耗尽最后一点用力,那笑声才断断续续的中止,最后变成一片死寂黯然。

    “我明白了。”项云中唇角微扬,眼中只余寂灭,音色低哑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