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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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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之后,欧七吐了口气,把棍子扔在一旁。突然抬头看着刀蓝,散下来的碎发垂在眼前,皱着眉。

    吓了丫头一跳,缩缩脖子,还要打我?

    “刀蓝,她今天之所以敢这么张狂就是你纵容出来的。如果在她打你第一个巴掌的时候,你就还一巴掌回去,并且告诉她,就算腿没断,像她这种人也跳不出什么好看的舞,那…….”

    “可姜意当时跳舞真的很好看。”

    刀蓝的声音轻轻的,很认真看着欧七。

    她只是实话实说。

    躺在地上的人却突然泪如泉涌。想听了这么多年的话,却被自己最恨的人说了出来……她把自己的脸埋在雪里,身体不住的抽搐。像哭,又不像哭。

    姜意的舞蹈底子是被姜成林打出来的。

    在姜意的映像中,她从出生就在跳舞,从开始跳舞就活在姜成林的巴掌下面。

    六岁开始劈腿,韧带拉不开,被姜成林活压了下去,用皮带把两个腿绑在床头床尾。劈叉吃饭,劈叉睡觉。

    有时候腿麻了,稍微动动挪了地方,被他爸爸发现之后,就是一巴掌。

    她脸小,姜成林手大,一巴掌过来,能把她半条小命儿呼没了。

    上了学之后,姜意才知道这叫家暴。她是可以告他的。

    几次站在警察局门口,没敢进去。后来就放弃了。

    姜意想,要是有一天姜成林被抓进去了。那这世界真的就剩她一个人了。

    挺可悲的。

    后来就这么被打着,也学会了。姜成林一打她,她就哭,哭着骂她那个不要脸的妈妈,丢了他们父女两个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或者骂骂隔壁乱丢垃圾的老妈妈,没有素质道德败坏。等骂到姜成林心间儿上了,骂的他心里舒坦了,也就不打了。姜意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仇恨这个世界。她小,只知道,这样能少受点儿苦。

    中国那句古话倒是说得准,棍下出本事。也因为这个缘故,姜意的舞蹈底子比同期的学生都好很多,柔软很多。

    身子软的女孩子,跳舞都好看。

    那年她十二岁。老师说:小意,加油跳,凭你的努力能跳出个好前途,靠跳舞你能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舞蹈是她的命。

    她得靠着跳舞摆脱这腐朽的宿命。

    那时候,跳舞成了她反抗自己不公命运的唯一途径。

    后来,腿就不能用了,姜意总是在努力回忆自己跳舞时候的样子。好像除了咸渍的汗腥味和浑身上下的痛楚,竟一丝美感不剩。

    她头还埋在雪里。没错,像她这种人,跳不出什么好看的舞。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好想再听一次,听一次有人夸她的舞,美。

    因为这辈子她真的不能再跳舞了。

    欧七解开袖口的纽扣,把黑色风衣脱了下来,走到刀蓝的身边:“帮我盖在她身上。”

    丫头点头。

    陵市的雪越下越大了,这场初雪来势汹汹,像是要盖过整个冬天一样。

    姜意猫在雪里,依旧是抬不起头来。

    刀蓝给她盖上衣服后,自己回来,站在欧七的身边。她在外面待久了,鼻炎又蠢蠢欲动不安分了,吸了吸:

    “七哥,你刚才故意/诱/我说出那种话。”

    “不好么?你最想告诉她的,和她最想听到的。”

    “可是……”

    “不原谅好了。她不原谅你,你更不用原谅她。恩怨是过去的,”欧七突然转过来,用手揉了揉她的卷发,“你还小,早晚会知道时间有多厉害。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先学会保护自己。以后她再动手,答应我,不能忍。”

    刀蓝的脑袋突然炸裂了,咳咳,摸头杀,天呐,摸头讲道理。她一把死死搂住欧七的腰,在他胸口蹭:

    “七哥,我爱死你了。”

    “混蛋,你鼻涕,鼻涕别弄我衣服上。”他拎着她的衣领,死命的往后拽。一场黏与被黏的角逐较量。

    其实是刀蓝哭了,不想让他看见。这么多年了,她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你乖乖坐回车上去,我要收拾一下残局。”他提着刀蓝,好言相劝。

    可某人不听。

    “给我滚回车上,坐好。”

    “哦!”

    欧七把所有人的记忆细胞都被篡改了数量顺序,变得乱七八糟的。这可不是什么魔法,是科学。即使日后再出现什么意外,被篡改的那部分也不可能狗血的恢复了。

    文护特使为了在不同的时空行走隐藏身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修改相关者的记忆细胞,这是规定。

    唯独姜意,她的记忆只是淡化,并没有消除。虽然是有些冒险,但是欧七说过在自己走之前帮丫头把这烂摊子收拾了。说到就要做到。如果去了别的地方,想起来她明天跳舞的时候,舞鞋里可能被放满了玻璃渣子。然后那傻丫头一句话也不说,较劲儿憋回去的样子。自己应该会……内疚吧…….或者说担心……

    希望那十棍子可以打醒该被打醒的人。

    某人坐在病床上,突然两眼泪汪汪的:“七哥,到时候,你不会也这么对我吧?记忆一抹,提/裤/子走人,都不想负责任。”

    欧七正在给她削苹果,听完差点没削了手。提/裤/子走人?不想负责任?他咬着后槽牙,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劝慰道,她有病,不计较:

    “我应该负责任么?”

    “我喜欢你啊!”她铜铃大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欧七低头,接着削苹果,不吃惊:“哦。”

    “你知道?”

    “知道。”

    “那你还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哦,是么!”他冷冷的抬头起来。倒没觉得自己装什么,“可能因为我不喜欢你吧。”

    说得大义凛然的。

    内伤~真的内伤~咯噔一声,像是心裂开的声音。

    刀蓝在床上滚了半天,叫疼。

    “我通知你妈妈了,她下午过来看你。”他把削好的苹果放下。转身去单间里洗手。

    “七哥,我妈不会收买你来监督我的吧~”脑袋吊在床边上,脚丫子恨不得蹬到了天上。还滚来滚去的。

    欧七白了她一眼,走到窗边,没回答。只嘟囔了句:“坐没坐相,站没站样。”

    刀蓝没听见,一惊一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七哥,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妈拿着一千万找你,让你离开我,你怎么说?恩?”

    她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窗边的人两手插/在兜里,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习惯性的看窗外:“好的,阿姨。”

    大概会这么说吧。

    ……

    某人听后,生无可恋。

    那晚发生的事情,刀蓝到底还是在刀佳人那里瞒了过去。

    反正姜意在恢复意识的第二天就定了飞欧洲的机票。不辞而别,没和刀蓝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互不打扰。是她们彼此能给的最大让步了。

    “下午,我妈来,你可别说漏嘴了啊!”她淡淡嘱咐,玩笑过后,有些出神。

    “我不说话。”

    刀蓝她从小不在到刀佳人的身边长大,对这个母亲的感情存在很多种的可能性。更何况,就算没有姜意,她和她之间,夹着姜成林,还夹着她那个过世已久的父亲。

    到了下午的时候,陵市又开始下雪。

    刀蓝老远就听见了于尔凡的声音。

    “天呐,我的宝贝,怎么这段时间多灾多难的啊?”她一进门,立刻把裹在外面的羽绒扒了,露出紧身小性感的低领毛衣。跑到刀蓝的床边。

    “你怎么来了?”

    “去舞团找你玩儿,听阿姨说你又受伤了,就跟着来看看啊!”她嘀咕,“唉,不是我说你,没事老实在家呆着。散个步还能摔了个面目全非,你的协调神经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么?”

    “滚蛋。”刀蓝瞪她。就额头上包了块纱布,怎么就面目全非了。

    “尔凡说得不错,你没事儿就给我待在练习室,别……”刀佳人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看门外,没让后面两个壮汉保镖跟进来。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给顶了回去。

    “不用你管。”刀蓝皱着眉。态度嚣张。

    欧七心想,还是跟他相处的时候,可爱些。

    就在这时,后面又跟着进来一个人:“那我能不能管啊?”

    一身白西装,像是刚参加晚会散了场的王子。白皙皮肤,光洁的额头,高鼻梁深眼窝,搭出一种中外混血的气质,干净爽朗。笔直的大长腿从刀佳人的身后走了出来,抿嘴笑的时候,像是这一冬的寒雪都要化了样。

    是左阳,就是那个陵市首富左向天唯一的孙子。名满陵市的左家小少爷。

    刀蓝吃惊了,眼睛里难得放光:“你回来啦?”

    他笑,往床边走。

    于尔凡当然识趣退到了一边。

    “回来了。”说完,一把将床上的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刀蓝,好想你。”

    抱得很紧。

    “臭小子,”刀蓝的下巴磕在了他的肩上,有些吃痛,正要开口骂人的时候……却不小心瞄到了窗边的那双眼睛……“恩,哼~你这是有多久没回来了?变得更帅了哈~”

    刀蓝冲七哥挑眉~

    小样儿,还说不喜欢我。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