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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笙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高富帅脸色波澜不惊，丝毫没有被自己父亲的训斥所打扰。
他就是这么个意思。
其实白薇薇也就是那么一说，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她怎么会起什么心思。
这么说也是作顾建设的看。
要是真的两个孩子能够成事，那也好了，可是高富帅现在才刚刚开始上军校，还早呢。
宴席上的气氛一时间很怪异，直到陆少东和蔺婷婷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来晚了。”
陆少东张口笑道。
高峰仪接话：“这里没有人敢怪你。”
谁敢说陆少东的不是？
白薇薇赶紧去拉蔺婷婷过来一起坐。
“怎么耽搁了？”
蔺婷婷凑到白薇薇耳边，“薇薇，爸爸出狱了。”
“啥！”
白薇薇愣住了。
父亲陆振华出狱了？
“待会儿咱们回去说。”
陆少东对白薇薇道。
这是自己家的事儿，而且陆振华出狱并不是什么光荣事儿，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就成。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接爸爸？”
白薇薇开口问。
陆少东蹙眉：“你现在身份特殊，商场如战场，不好叫人抓住把柄。”
“什么把柄，我的家底儿，一查就查出来了。”
陆振华这点事儿算什么把柄。
当初白建国和江春红闹出来的事儿，都没有让她怎么样。
“行了，让高峰仪跟你解释。”
陆少东懒得跟白薇薇打嘴巴仗，踢皮球给高峰仪。
高峰仪每回都得给陆少东擦屁股。
“人都接回来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未必送回去，再去接一次？”
男人一开口，说得贼有道理。
白薇薇只好作罢，心里还是觉得陆少东对陆振华记仇，所以故意不让自己去接他。
她想多了。
陆少东心里的恨，在陆振华和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泯灭了。
落子无悔大丈夫！
当年陆振华来m城接走陆少东的时候说过一次。
可是陆少东不信，他非要陆振华后悔不可。
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当陆振华终于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下来，他却还能坚持那句话。
陆少东感觉不到挫败感，他只觉得陆振华是真的狠，狠绝。
他自己对蔺婷婷又何尝不是落子无悔。
明知道自己对她都是伤害，可是到最后还是抑制不住所有的私心要得到。
他只是重复了一遍陆振华的路。
饭吃不下去了，匆匆散场。
白薇薇和高峰仪赶到陆家，陆振华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抚摸着相册，这个世界大变样，他觉得一切格格不入，跟他那个年代完全不同了。
他差一点就走完了八十年代，可是却在89年入狱。
如今是1999年，十年，到乡翻似烂柯人。
“爸爸！”
白薇薇热泪盈眶。
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即使没有养育之恩，血缘却是挡不住的炙热。
他从来没有对她红过脸儿，哪怕是在不知道她是他女儿的情况下，无端也对她和颜悦色。
“薇薇……”
陆振华的声音有些迟疑，人前的女人眼角开始有了纹路，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当年他的那个女儿可是个青春美人。
可是他忘了，他自己更加老得白薇薇都心痛。
“爸爸。”
白薇薇抱着他泣不成声，这些年她就这么平静的等着，可是平静却又不平静。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平静的迎接宿命，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悲伤。
“外公。”
高富帅跟在后面上前，他当然记得外公，他有两个外公，只是有一个消失了，长大后才知道是去世。
还有一个也消失了，长大后才知道，是入狱。
“爸爸，是帅帅。”
白薇薇拉着高富帅给陆振华看。
果然，老人情绪激动多了，“帅帅。”
这是他唯一的外孙，他没有孙子。
就连外孙子都只有一个。
“帅帅，长这么大了。”
老人拉住他的手，高富帅红了眼眶，“外公，我都考上军校了。”
“军校？”
老人眼里浮起一丝光：“军校好，军校好！”
军人重军人！
“妈呢？”
陆振华试探性地问，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母亲还能不能活着。
果然，高富帅猛地掉下来一滴泪。
一下子暴露了真相。
“祖母走了？”
“嗯。”
高富帅点头，“外公，你节哀，祖母是寿终正寝。”
他是外公和外祖母的命根子。
“没事，外公没事，到这个年纪，也该知天命了。”
陆振华深吸一口气，对于他来说，这个变化诡异的世界才更加让他措手不及。
这一晚，高富帅就留在陆家，陪陆振华睡。
白薇薇和高峰仪干脆第二天就赶过来接他去自己家里。
陆少东没反对，虽说养老应该是他的事儿，可是他毕竟住在军区重地，陆振华身份敏感，怕人说道。
顾南笙气得一晚上没睡着，她以为自己被高富帅嫌弃了，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是她真的是想多了，毕竟白薇薇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接下来的许多天，白薇薇也不来接她去玩，顾南笙以为，白薇薇这是放弃她了，心里慌神。
她哪儿晓得，高富帅的外公出狱了，现在一家人都在陪着陆振华，让他早点适应这个社会。
开学的日子很快到来。
高富帅要离开家，陆振华刚刚跟这个小子学会了打游戏机玩马里奥，猛不丁外孙子要走。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年的把戏，“那打电话叫楚楚回来。“
一个走，一个留，一个回来，再换另一个走。
“噗嗤！“
白薇薇乐不可支。
“爸，这可就做不到了，楚楚去港城留学去了，大概得今年寒假回来过年。”
哪儿有那么容易回来的。
“港城？咋去港城！”
陆振华以为港城还没回归。
那是咋去的。
“一个女孩子家，你让她跑那么远干啥？跟你一样，不定***闹腾！”
陆振华张嘴就教训白薇薇。
“这……”
白薇薇觉得委屈，高峰仪在心里偷笑，还的确是。
“你笑啥？”
白薇薇猛地转过来，怒瞪着高峰仪。
男人面色淡然：“我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