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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表兄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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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是身为旁观之人,施嫣然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

    对此,她视而不见,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品着。

    一局厮杀,两人以和局告终,仿若势要拼出个高低似的又接着开始了第二局。

    这一局双方下得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将这转变看在眼里,施嫣然诧异的挑了下眉,目光自他们二人身上转过,棋逢对手倒是不曾想他们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正如施嫣然所见的那般,接下来的几局都以和局告终,这等奇观她还是头一回见到,甚至于都不免怀疑起自身来,当初是如何赢下的他们。

    落下棋子,庄子涧凝视着满盘局面会心一笑,道:“卫兄棋艺之高超着实教在下叹为观止。”

    “与庄兄对决,卫某当是半点走神都不敢。”卫戍臣执子落下达成和局,深邃如谭的眸里泛着丝丝冷意。

    “在下技拙,得卫兄承让。”庄子涧拱手作揖,颔首轻垂间眸底迅速的掠过丝丝戾气。

    “不敢当。”卫戍臣没将他的话当真,执子收回棋盒之余轻飘飘的落下一句,“难得庄兄一介武夫深谙这博弈之道。”

    庄子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都是平日里闷出来的,倒教卫兄见笑了。”

    “岂敢。”卫戍臣拂了庄子涧的意,瞅着他的神色淡淡,提醒了句,“庄兄与我对弈小有半时,该不是耽误了与故友会见约好一事。”

    “瞧我,这与卫兄博弈酐起,竟是忘了这友人。”庄子涧顺着卫戍臣话下,尽管深知今日又要无功而返,还是道了句,“怕是没见着在下离去了吧。”

    卫戍臣沉吟了会,提议道:“既是如此,不如庄兄留下与我博个高低如何?”

    庄子涧心中冷笑,面上故作遗憾,“不了,在下还要赶回庄内一趟,不准这会友人已在候在在下了。”

    “如此,只得改日再约了。”卫戍臣淡声落下,随即离座起身,低眸睨着仍坐在位子上的庄子涧言声,“卫某且送庄兄一程。”

    “免了,卫兄且留步,以免怠慢了施兄。”

    施兄?在旁观摩的施嫣然扬了扬眉,这一场博弈下来合着不对盘的几人都称兄道弟了?

    吐槽归吐槽,施嫣然还是跟着离座起身,道:“无妨,施某在此等候卫少东家回来便是。”

    闻言,卫戍臣斜睨了施嫣然一眼,还真是时刻都不忘拖他垫底。

    伴随着两人并肩下楼,秦旭从外面进来。

    “几回博弈,和局告终,到底都是藏得住的主儿。”施嫣然率先开口,倒了杯茶水递给秦旭,继而悠悠的道了声:“不好对付啊。”

    秦旭接过,目光稍稍一沉,这庄子涧还好说,他们早已料到此人绝非表现出来的简单,可怕的是卫戍臣扮猪吃老虎这么些年,他们竟是不曾发觉。

    仿若洞察了秦旭的想法,施嫣然偏过头望着窗外暗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施东家道的是谁?”

    人未到声先到,施嫣然回眸看去,便见卫戍臣推门而入,青衫浮动间径自朝她走来。

    眸光微闪,施嫣然站了起身,“卫少东家怎又折回来了?”

    “卫某要不回来,施东家岂不是要在这干等着?”显然的,卫戍臣是将她的玩笑之言当真了。

    施嫣然眼波流转间,拱手作揖道:“方才多谢卫少东家替施某人解围了。”

    卫戍臣轻挑眉梢,方才借他挡箭,现下又想套他的话?到底还是被小瞧了呢。

    “施东家这是说的哪里话,卫某几时帮过施东家解围了?”

    施嫣然默了默,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好套路。

    正腹诽着,却又听得他一说:“不过施东家既然这么说了,恐怕真有这么一回事了。虽说是无心之举,但也达成助力,施东家可有想过如何报答卫某。”

    这还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此,施嫣然自有她的应对之策。

    “既然不是有心相帮,卫少东家索要回报是否过于欠妥了?”

    索要二字刻意加重,施嫣然勾唇望着他。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人的厚脸皮程度。

    “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施东家这是要做个忘恩负义之人?”

    “这般说来,卫少东家可是承认了有心替我解围一事?”不置可否,施嫣然还是想要套路他,总不至于让他得了好处,她却一无所获吧。

    卫戍臣斜睨着施嫣然,幽幽说到,“卫某承认。”

    施嫣然皱了皱眉,他承认过快反而教人觉得缺乏几分真实感。

    果不其然,他还有后半句话没有道出。

    “如若这样以为能换来好处倒也不差。”

    朱唇抿成一条直线,施嫣然真心觉得跟他聊不下去,抬脚正要错过他步往厢房正门,谁知他又吊儿郎当的来了句,“施恩不报可非卫某的作风,这次无心不予计较,上次在周府救了施东家不还没索取报酬呢。”

    施嫣然顿住了脚步,偏头望着他,明明是一副刚毅冷峻的面孔,却糅合了狐狸般的狡黠,偏生的二者结合还没有半分违和感。就好似他天生就是这般。

    然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深入,她亦是清楚他有两面。

    忆起当日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施嫣然总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他。

    敛下心绪,她道:“我可没让你救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厢房,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可谓是将他那套无赖实施得淋漓尽致。

    施嫣然离开,秦旭自然不会多留,只是经过卫戍臣时,他警告了一声,“收起你那套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卫戍臣扬眉侧身目送着秦旭隐入门前,喃喃自语:“所以,我到底在想什么?”

    抵达施府门前,施嫣然刚一下马车就听到里头隐隐传来的嘈杂声,当即眉头一皱快步踏入府邸。

    尚未布下前庭就见赵管家两手并用的拉着一人,年近五十的老脸皱成一张苦瓜脸,上下唇一张一合的依稀可辫他说到,“表少爷,这是施家的财物,你不能拿走。”

    “施家的财物也就是我的财物,本少爷想拿就拿,你快给我撒手!”

    有如雷霆般的粗犷声音响彻整个前庭,引来了不少家仆丫鬟围观,然而除了管家一直死死的拦着秦文不让他走以外,余下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见此,施嫣然半眯起眸子,抬脚步下台阶朝他们走去。

    “不能啊!表少爷,这没经过东家的允许你不能拿走啊!”赵管家急出了泪。

    见着赵管家死也不撒手,秦文顿时来气,高举起拳头怒道:“老东西非逼我揍你是吧!”

    “住手!”施嫣然扬声落下,身形一顿站定在他们面前,目光自一脸横相的秦文身上周转而过,遗留在管家身上,轻声说到,“管家,放开他。”

    “哼!算你识相!”秦文扭了扭臂膀,冷眼扫过施嫣然,把玩着手里精小的紫烟炉就从她身旁经过。

    施嫣然位于原地,薄唇轻启溢出二字,“站住。”

    顿住步伐,秦文歪着头侧过身子看向施嫣然,好奇的问:“你是在叫我吗?”

    施嫣然不答反问:“表兄拿着这东西是要干嘛去?”

    “自然是要当掉。”说着,秦文就将手里的紫烟炉抛上空,伸手正要接住,却被他人抢了先,当下目眦尽裂的瞪着手的主人,“还给我!”

    秦旭收了紫烟炉,沉声道:“看来这一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学乖。”

    “还给我!”秦文重复了第二遍,黝黑的面容扫下几分阴沉。

    “除非表兄先告知我要这香炉何用。”清冷的声音荡起,适时的插入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对峙。

    “何用?”秦文冷冷一笑,道:“当然是当掉。”

    “为何要当?”话是如此,施嫣然心里却已有了数,只是未曾想一回来就会行出这等事来,想来这一年的确教他吃了教训却也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你这他娘的不是废……”话字尚未出口,秦文的脖子上就被一把冷剑抵上,他低眸一看,不以为意的啐了口,“到底是施家养的狗,连这血缘至亲都枉然了!”

    秦旭眸光一沉,手里的长剑一个翻转轻易的划破了他脖颈处的肌肤,只需他稍稍再进一寸,秦文势必命丧当场。

    “我没有你这种兄弟。”

    闻言,秦文不怒反笑,点头称是,“说的也对,这到底是男女苟合生下来的,怎能与正室所出之子称兄道弟。”

    听着这番难听的话语,施嫣然频频皱眉,“你怎能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我难道说的不是?这些可是当年人尽皆知的事!我秦文就是一杂种,一狗男女偷情生下的杂种!”

    伴随着秦文的话音落下,一道心痛焦急的话音接过,“阿文!”

    施嫣然闻声望去,就见施琴梅站在主厅门后,难掩心痛的望着秦文,当下心头一紧,不免唤道:“姑母。”

    施琴梅视若无睹,踉跄着步伐从门后大步来到秦文面前,扬起手一巴掌就打到了他脸上,直把他满脸怔然打散。

    秦文跌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施琴梅,眸里再次涌现暴戾之气,愤怒出声:“我难道说的不对?”

    “你……”施琴梅气得直指秦文,胸脯上下起伏俨然气得不轻,两眼一个翻白整个人就往身后倒去,索性被施嫣然给扶住了。

    “姑母,您别动气,免得诱发旧疾。”

    施琴梅没将她的话听进耳里,瞪着秦文喘着粗气喝道:“你个逆子!给我…我滚!”

    秦文冷哼了一声,捂着脖颈流血处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瞪了在场人一眼之后大步离去。

    看见秦文真走,施琴梅顿时怒火攻心,大气一抽当场昏了过去。

    “姑母!姑母!”施嫣然抱着施琴梅的身子摇了摇,进而侧目扫向管家道:“快传大夫!”

    在施家上下乱作一团忙进忙出过后,施琴梅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大夫留下一副药方,好生嘱咐了施嫣然几句才拎箱离去。

    望着躺在床上面色发白的施琴梅,施嫣然头一回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微闭了闭眼,抬脚踏出了屋子。

    待身后的秦旭仔细的关上门,她才转身一问:“可知他人现在何处。”

    知道施嫣然指的是秦文,秦旭缓声说道:“就家仆刚才来话,说是进了赌坊。”

    施嫣然抿了抿唇,冷然一拂袖,“去看看。”

    施家的马车缓缓在赌坊门口停下,顿时引来了不少过路人驻足围观,就连站在门外的两名打手都不由得互看对方一眼。

    从马车下来,施嫣然眯眼望着大写一‘赌’字的幕帘,无视他人目光的踏步而入。

    里头喧嚣比外头的更胜一倍,来往的来往、扎堆的扎堆,拥挤得堪比早市。没有人注意到施嫣然的到来,他们的眼球都被赌桌上的开局所撷住。

    站于门口,施嫣然没有再往里一步,她四下扫视而过,最终定格在其中一桌背对着她撸着管子喊得比谁都大声的秦文身上。

    仅是一眼,施嫣然就收回了目光,回身看着跟进来的一名打手问道:“庄家可在?”

    “在在在!”打手连道三声,遥指着二楼阁楼道:“佟老板正在上面歇息。”

    “劳烦小哥上去通报一声。”

    施嫣然这话一落,位身她后头的秦旭亦是丢了一块银子给他。

    “诶诶!”打手连忙点头哈腰,旋即小跑着蹬蹬的上楼,没过一会儿就下来将施嫣然请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甚至都没有人发觉到。

    与之庄家谈了会,施嫣然以高价买通了庄家,进而离开了赌坊,绕着城中大小赌坊走了一圈,垄断了秦文在洛阳就赌的一切可能。

    被赌坊赶了出来,秦文在得知是施嫣然搞的鬼时,怒气冲冲的杀到了施府。

    此时天色已晚,施嫣然正在饭厅用食。

    秦文大步流星的闯入,刚要接近施嫣然就被秦旭给拦下。

    “姓施的,你给老子说清楚!你他娘的都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