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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丰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他是一个智障！
一天下来，那个看不见的“鬼魂”都将那本《剑法九式终极篇》翻完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他连《无上剑意》第一页的那副插图还没看明白！
插图很简单，就是一个男人横着拿着一把剑的图。
不过，这图非常有魔性，程丰年每次觉得自己看清楚了，可是眼睛一移开，就发现图形竟然改动了！
他的眼睛一连移动了上百次，图形改动了上百次！
仿佛那插图也有生命一般！
眼看着天快要黑下来，那个“鬼魂”没了动静，而程丰年也不敢呆下去。白天心里都毛躁躁的，晚上要让他和一个“鬼魂”相处，他感觉自己绝对要被吓死过去。
朝虚空抱了抱拳，程丰年感激道：“那个，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也不知道“鬼魂”听没听见，程丰年一溜烟跑开了。
来到藏书阁一楼外面的门口，外门执事，那个老者朝程丰年招了招手，佝偻着身体道：“小鬼，把通用秘钥还给我，你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那个‘鬼魂’明显也想要看看藏书阁里的顶级功法的，这段时间我去，还能蹭点油。”
程丰年暗暗想着，捂紧储物袋，笑着对老者道：“仙人，你一个人在这里看着藏书阁，想必很无聊吧？最近看着空地处练剑的弟子，我感觉有所收获，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当然，我每天依然会扫地的，还会陪你聊天的。”
老者微微一愣，干瘪的嘴唇嗫嚅道：“小鬼，你打的什么算盘？这几天我看你对于留在这里很不高兴。”
“仙人，你说的什么话？”程丰年皱着小眉头，可怜兮兮道：“好吧，我说实话了，仙人。其实我就是打扫的时候看见那么多顶级功法秘籍，虽然看不着，但是我可以先记着啊，以后等我长大了，我就能看到了。现在先选一选哪本好看，以后就省去了挑选的时间。”
看着眼前幼童一脸期盼的眼神，老者哭笑不得，暗暗道：“真是个小鬼，竟然会天真地以为长大了就能窥看门派的顶级功法！”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朝程丰年摆了摆手，道：“随你！”
“不愧是仙人！”程丰年甜甜地朝老者一笑，小跑着离开，边走边回头道：“仙人，我每天都会来陪你聊天的！”
老者看着程丰年离开的背影，满脸的褶皱微微抖动，又是一声长叹。
刚走出藏书阁的大门，程丰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慕容清然依旧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袍，只不过衣领上多了镶金条纹，背上依旧背着三把剑鞘。
见到程丰年出来，慕容清然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柔声道：“这几天难为你了！”
程丰年眼眶有些泛酸，明明是他的鲁莽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不单他自己受了惩罚，慕容清然也跟着受惩罚，而且惩罚比他严重了很多，而如今，慕容清然非但没有责备他，反而还安慰他。
“师父，我——”程丰年低头抿着嘴唇。
“过去的已经过去，多想无益。”
慕容清然揉了揉程丰年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不管是荣耀或者苦楚，都没有了意义。我们只有活在当下，眺望未来，生活才能得以继续。”
王斌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那师父，我们回去吧？”
“嗯，回去吧。”
师徒两，慕容清然走在前面，程丰年走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
一路上，师徒俩没有说话，但是慕容清然时不时回过头，笑看着幼徒。
远处，两个穿着天蓝色长袍的弟子，也是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不过，和慕容清然，程丰年师徒俩不一样的是，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而后面紧紧跟着一个三十不到的青年。
青年脸上凶狠之气十足，左脸处，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了他近乎半张脸，从额头处，经过眼睛，一直延伸到下颌。
程丰年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擂台上和慕容清然比武，输给慕容清然后，趁慕容清然给他找疗伤药时，恩将仇报的小人
——段峰。
程丰年见到段峰的时候，段峰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对师徒。
慕容清然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又恢复平静，反手拉着程丰年的小手，和小姑娘，段峰擦肩而过。
“慢着！”
眼看着即将擦身而过，段峰咧嘴一笑，朝慕容清然道：“师兄，段峰恭喜你从两千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晋升内门弟子成功呢！”
慕容清然松开程丰年的小手，朝段峰抱拳道：“承段峰师弟吉言。”
说完，又拉上慕容清然就要离开。
“师兄何必这么急着离开？”段峰伸出左手，胳膊横跨在慕容清然面前，目光阴冷地盯着慕容清然身后的程丰年道：“师兄竟然收了个徒弟，真了不得，不过，说不定就和师兄一个样子，是个孬种。”
慕容清然脸色一变，冷声道：“段峰，我没期望你能够原谅我什么，但是，还请你口下留得。”
“哈哈哈！”段峰夸张地咧嘴大笑，对前面的小姑娘道：“妹妹，这就是那个伤了我左脸，差点让我殒命，厚颜无耻，虚伪做作的慕容清然。”
慕容清然脸色胀得通红，程丰年眼睛扫过慕容清然，暗暗吃了一惊。
“难道师父真的如段峰所言，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程丰年又摇了摇头。
“不管以前如何，至少现在，师父绝对是一个可亲可敬的长辈。”
程丰年又看向段峰唤作妹妹的小姑娘，瞳孔微微一缩，刚才对方靠近的时候，注意力完全被她的外表吸引，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穿着的天蓝色长袍的衣领处，竟然也有镶金条纹。
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竟然是内门弟子！
风云堂，神农阁招收弟子的条件程丰年不知道，但是清风剑宗是绝对的严格。两千名外门弟子参加外门弟子试练，而最后成功晋级内门弟子的人数，绝对没超过十个！
而这个小姑娘竟然也是内门弟子，足可见她的妖孽程度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流川和流韶的影子，程丰年有些佩服起两人来。
“他们都和我一样大，竟然都是两个门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可见他们的天赋强悍到何种地步了。只是两人太小，实力还太低。”
将眼前的小姑娘和流川流韶对比了一下，程丰年隐隐松了一口气。她只能做内门弟子，虽然说天赋必定是妖孽级别的，可是却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小姑娘听段峰一说，蓦然回过头，厉声对慕容清然道：“你这个残忍的伪君子，你差点要了我哥哥的命，今天，我也要你尝尝亲人死亡的痛苦！”
小姑娘转过头，嘲讽地看着程丰年道：“一个童子是没有资格拒绝内门弟子的约战的。练气二层的废物，明日午时，宗门十二号擂台见！”
“不可，师妹是内门弟子，想要做什么大可冲着我慕容清然来！”慕容清然脸色铁青，将程丰年拉在身后，看着段峰沉声道：“你要是想要比武，我陪你就是，你让一个内门弟子对付一个连功法秘籍都没看过的童子，这样不损害我清风剑宗的颜面？”
路上的行人纷纷聚集，远远地，好奇地看着慕容清然他们。
“我哥哥修为比你低，如今你又得到更好的资源，又是以内门弟子身份对抗我哥哥外门弟子身份，你这样做难道没有损害我清风剑宗的颜面？”
小姑娘眼睛冷冷地瞟了一眼程丰年，对段峰道：“哥哥，我们走。明日他要是不敢来，门派执法长老会出来主持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