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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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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复恩

    入夜,楚姮便听到罗绮侍寝的旨意,接下来的日子里,罗绮频频被召幸,楚姮心中暗自为罗绮高兴,就连宫里其他人都在议论,皇上登基四年,都未曾召幸过如嫔,一昭承宠,便让皇上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人也都有了盼有,日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已盼有罗绮这般福气,可是她们又如何知晓,皇上本就对罗绮有情,若是当日之事,只怕罗绮的恩宠决不再南宫琬姒之下,自从罗绮得宠,永煊除了罗绮的烟雨斋便是惠茜的芙蕖堂,偶尔也会召幸玥贵人,一时之间引得人人侧目,非议不断,更有人在茶余饭后,议论楚姮不过数日便早已被永煊遗忘,但只有楚姮知道,每日上早朝前永煊必定来关雎宫一趟。

    这一日,琬姒听到罗绮得宠的消息,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梳子折断:“罗氏这个贱人,趁着本宫被训斥居然能重的皇上宠爱。”

    绿萝低声道:“这几年咱们一直盯着如嫔,想不到她还能有这一天。”

    琬姒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主意,多半是楚昭仪在一旁出谋划策,罢了,且先让她高兴几日。”

    楚姮伏在永煊的膝上,永煊抚摸着楚姮散落下来的青丝,:“这几日朕天天上朝前看你,今日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关雎宫了。”

    楚姮握着永煊的手掌,笑道:“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到皇上嘴里偏偏变得偷偷摸摸的。”

    永煊刮着楚姮的鼻尖:“这几日宫里总算是平静了些,太后那边也没有再说什么,这几日你有没有想朕。”

    楚姮脸色绯红,别过头去:“皇上好不害臊。”

    永煊将楚姮抱起,声音带着几分暧昧:“可是朕想你了。”

    楚姮心中一暖,刚要说什么便已被永煊的唇给堵住,楚姮紧紧的抱着在身上不停委动的永煊,不知道为何,今夜她的心繁乱不宁,好像这般抱住永煊能让她心绪平稳几分,楚姮辗转反侧,而身边的永煊早已睡熟,元直在殿外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永煊皱眉,心中有些不快,低沉道:“怎么了。”

    元直道:“皇上,九华殿传来消息,说南宫贵嫔落水了。”

    永煊噌的一下起身,顾不得披衣穿鞋,推门道:“好好的怎么会落水,人怎么样。”

    元直忙道:“皇上放心,已经被巡夜的侍卫就上来了,只是南宫贵嫔呛了不少水,现在还没有醒来。”

    永煊回头望了望楚姮,楚姮笑道:“皇上尽管去便是了,臣妾这里无妨的。”

    永煊扶了扶楚姮的额头:“那你早些休息,朕明日来看你。”

    永煊走后,楚姮唤来莫挽:“莫挽,你立刻去让小泉子打听一下南宫贵嫔是如何落水的,还有去给本宫把罗姐姐叫来。”

    莫挽抬头望了望天色:“这么晚了,恐怕如嫔小主已经睡下了吧!”

    “让你去你就去。”楚姮一直对她们这帮宫人疼爱有加,从未有过这般严厉的时候,莫挽见楚姮是真的生气,便赶紧吩咐下去。

    罗绮落子后,见楚姮迟迟未落子,便道:“我见妹妹心绪不宁,想与妹妹对弈一盘,好让妹妹分分心,可不想妹妹这心也不再棋盘之上。”

    楚姮拈着棋子:“姐姐不知,如今我哪还有心思下棋。”

    罗绮起身开窗,望了望窗外随风飘落的树叶:“入秋了,树枯花落了。”

    楚姮深深呼出一口气:“可是明年入春时,这花也会再开。”

    罗绮望着楚姮笑道:“妹妹既然懂得,又何必担忧南宫贵嫔复宠一事,这人就跟着些花一样,花开花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还未等楚姮说完,罗绮便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是怕南宫贵嫔复宠,咱们从此便再无安生日子,只是你要知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不过是被降位,未被处死,以南宫贵嫔的性子,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不会如此甘心在宫中寂寥一生,也好她若是这样认输,我的心里,还真不怎么痛快。”

    楚姮笑道:“姐姐,有你在,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朝中还有南宫一族在,南宫贵嫔迟早会有复起的那一天,倒不如静待时机,把他们连根拔掉。”

    莫挽端了茶点进殿:“娘娘,小泉子回来了。”

    楚姮忙命小泉子进殿,小泉子刚要请安,楚姮便道:“不必了,怎么样,打听出来吗?”

    小泉子道:“打听出来了,这几日南宫贵嫔天天都在抄写佛经折成小船,今夜她在玉泉池放船祈福时,结果夜色太黑,宫人们也没扶稳,才落水的。”

    罗绮皱眉冷笑:“祈福?还真亏她想的出来。”

    楚姮忙道:“说明南宫贵嫔对皇上还是用心的,只要她用心,就不怕皇上看不到她这份心意了,皇上现在可还在九华殿。”

    “是,听说南宫贵嫔,不太好,现在还发着高热,只怕皇上这一夜都要陪着了。”

    楚姮挥了挥手手:“你退下吧!”

    罗绮叹道:“事已至此,也不是你我之力能挽回的,你早些休息,看看你,黑眼圈都已经出来,明日还得请安,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不是。”

    楚姮苦笑一声:“只怕今夜宫里的人都无法安眠了。”

    罗绮笑道:“她们睡不着也与咱们无关,可是咱们还得养精蓄锐。”

    翌日,楚姮赶到长乐宫,所有的人都是一副不悦的神色,而皇后也是阴沉着脸,楚姮欠身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望了楚姮一眼:“你来了,坐吧!南宫贵嫔落水一事,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甄暮清不停地绕着手中的绢子,愤恨的说:“这样大的事儿,昨儿个就听说了,皇后娘娘,嫔妾想你请旨,应该多在玉泉池那边加几盏灯火,免得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姮微笑道:“甄姐姐又在说笑了,这样的事既然发生便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索性人也没有什么大碍。”

    甄暮清怨气难平:“我到真希望老天开眼,淹死她!”甄暮清一向心直口快,楚姮也是知道,只是不想她却当着皇后的面也能说出这么以下犯上的话,毕竟南宫贵嫔的位分在她之上,看来南宫贵嫔在宫中还真是结怨不少呢!

    皇后看了眼甄暮清:“好了,这话在长乐宫说说也就是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也是皇上妃嫔。”

    甄暮清自知失言:“嫔妾刚才一时口快,还请娘娘责罚!”

    皇后叹气道:“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本宫今日也乏了。”

    楚姮起身刚要离开,去听皇后唤道:“昭仪妹妹,本宫这里刚来了一批上好的碧螺春,可否留下陪本宫尝尝。”

    楚姮端起茶盏,便觉的茶香扑鼻而来:“果然是好茶。”

    皇后低头不语,许久才道:“姮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皇后当的太过窝囊。”

    楚姮心中一惊,皇后从未这般亲昵的唤过她,而她一向自持身份的本宫二字此刻也变成了我,楚姮屈膝:“皇后娘娘位居中宫之首,尊贵非凡,一直以来打理后宫井井有条,宫中无人不敬佩皇后娘娘,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不禁冷笑道:“那不过是南宫琬姒的功劳,一直以来她协理后宫,本宫这个皇后却事事都都要谦让她,就因为本宫是皇后,就因为她是南宫氏女儿,有的时候本宫真心羡慕陆淑媛和甄婕妤,她们虽然没有尊贵的位分,可是却有孩子承欢膝下,也羡慕你和惠茜她们,有皇上的宠爱,而本宫却什么都没有。”皇后说完不禁落泪,楚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只得劝道:“娘娘,索性皇上还没有复位南宫贵嫔吗?”

    皇后抬手拭泪:“复位与否?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迟早有一天她还会是容妃,甚至是更高的位分。”

    楚姮道:“即便她复位,皇后娘娘终究是皇后娘娘,谁也越不过去的。”

    皇后无奈摇头:“只怕有一日,本宫这后位也得拱手让人了,姮儿,你知道吗?这宫里面有多少人都在忌惮着本宫这个后位,每个人都在盼着本宫有什么错处,好让皇上一道旨意就给本宫废了,本宫没有恩宠,没有子嗣,本宫这个皇后废与不废,不过就是在看皇上的喜好罢了!这个皇后本宫实在当的屈辱。”

    “娘娘。”楚姮起身握住皇后的手,这么久以来,皇后一直都端庄温顺,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失态,也许即使位分在尊贵,也有自己的委屈吧:“娘娘,皇上心中并非没有娘娘,否则有些事情也不会为娘娘考虑,娘娘是皇上心中的皇后,否则皇上登基时完全可以册立别人。”

    皇后无奈笑道:“册立本宫为后,不过是压制南宫琬姒罢了,怕南宫一氏独大罢了!”

    楚姮道:“娘娘既然清楚,又何必急于这一时,没有人,会夺走皇后娘娘的后位,皇后始终是皇后,是皇上亲封的皇后!”

    皇后止了泪:“对,你说的没错,姮儿本宫一定要做好这个皇后,即便将来南宫琬姒复位,本宫从前怎么做,现在还是一样。”

    楚姮扶了扶皇后有些凌乱的发髻:“嫔妾自来到大周多亏了有娘娘的照拂,若是娘娘来日有吩咐,嫔妾定当竭尽所能。”

    皇后温然笑道:“姮儿,一直以来,本宫都拿你当妹妹看,其实当初本宫扶持你,扶持瑾嫔,不过是为了抗衡南宫琬姒罢了,可是尽管如此,有些事本宫也不曾护住你们,说到底有些事,也是因为本宫才让你们受尽苦难,后来本宫也想明白了,既然南宫琬姒那么喜欢出风头,便让她出,只看那天老天开眼能收了她。”

    楚姮知道有些事情始终难为了皇后,毕竟今年她才十九出头,比其他人还要小个一两岁,打理后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娘娘这么想,嫔妾也就放心了。”

    皇后拍了拍楚姮的手:“姮儿,本宫找你几岁,以后无人时,你变换本宫姐姐如何?”

    楚姮忙屈膝道:“娘娘万万不可,皇后是后宫之主,尊卑有别,嫔妾岂可如此借越。”

    皇后笑道:“有何不可,本宫是皇后,本宫说什么便是什么,再说只是你我二人时,让你唤本宫姐姐有何不妥。”

    楚姮心中仍有些犹豫,与皇后姐妹相称,即便是贵妃也万万不敢,可是看着皇后满脸期待与真诚的表情,楚姮终究唤了一声:“姐姐。”

    皇后听到了,心中欣喜,终究没有忍住泪,想个孩子一样,又笑又哭,也是,若是没有皇后这个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皇后拉过楚姮的手:“今日姐姐留你,是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皇后连称呼都有了改变,距离更是一瞬间拉近,皇后继续说道:“如今你是昭仪的位分,姐姐想在南宫琬姒复位前,让你协理六宫。”

    楚姮惶恐,屈膝低头道:“姐姐万万不可,妹妹刚成昭仪不久,况且宫中比妹妹资历老的姐妹有很多,不如姐姐像皇上请旨,让陆淑媛协理六宫,陆淑媛位居九嫔之列,又诞育帝姬,在合适不过了,再让罗姐姐学习协理六宫,如何。”

    皇后不禁皱眉:“陆淑媛虽然也够资格,只是她的身子,不知可不可以。”

    楚姮笑道:“姐姐放心,陆淑媛的身子绝无大碍。”

    皇后笑道:“好,那就听你的,一会儿本宫就去向皇上请旨。”

    皇后的动作到快,第二日皇上便下旨有陆淑媛协理六宫,如嫔同皇后和陆淑媛学习协理六宫,

    罗绮来到关雎宫,楚姮见到:“姐姐来的好快。”

    罗绮笑道:“你呀,怎么也不同我商量一下!”

    楚姮挽着罗绮坐下:“妹妹不过是给姐姐一个惊喜罢了!姐姐也应该知道,在宫中靠恩宠生存,绝不是长久之事,而权力反倒比恩宠更长久,南宫贵嫔眼看着就要复位,咱们也得分她一杯羹不是。”

    罗绮低头沉思:“我知道,只是我在想陆淑媛的身子,能不能承受打理六宫的辛苦。”

    楚姮刚要回道,却听陆淑媛站在殿外笑道:“如妹妹问的,也正是我想问的。”

    楚姮见岂若到来,忙迎了上去:“淑媛姐姐快进来。”

    岂若敲了敲楚姮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让我说什么好,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商量一下,且不说我的身子能不能承受的住,光一个朝璇就很难让我分身了。”

    楚姮笑道:“姐姐,先别顾着责怪我,头几日妹妹让孙太医为姐姐调理身子,便已经是在为此事做准备,我瞧着这几日姐姐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岂若叹道:“当日我生朝璇时,胎位不正,受了好大的苦,生下她之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好在这些日子有孙太医调养,也有了些精气神,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接这份圣旨呢?”

    楚姮听到岂若的话,想起前几日孙云卿说的一件事,犹豫许久,始终没有说出,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直到傍晚岂若才离开,岂若离开后,罗绮问道:“刚才我瞧着,你好像有什么没有和陆淑媛说。”

    楚姮轻咬下唇:“姐姐,前几日孙云卿替淑媛调养身子时,曾告诉我,说淑媛的体内含有红花,也是导致陆淑媛生产之后,身体虚弱的原因。”

    罗绮心中一惊:“怎么会呢?”

    楚姮道:“我也一直在想,刚才本想告诉陆淑媛,可是事情过了这么久已是无迹可寻,说了,只怕也会惹得陆淑媛伤心。”

    罗绮沉思道:“当日陆淑媛生产时,皇上还未登基,我也在府中,当时因着皇上的头一个孩子,重视的很,负责为陆淑媛安胎的也都是先皇派去的宫中太医,胎象一直都很稳固,就连每日的吃食和安胎药,也要多位太医验过才可,直到陆淑媛生产那日不小心受了惊吓,才会导致胎位不正,一碗碗催产药喂进去,也还过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生下朝璇,也就是那个时候,陆淑媛的身子便落下了病根,无法在侍寝,否则这皇上的宠爱,怎么也少不了陆淑媛。”

    楚姮转动的腕上的红猫眼石手串:“听姐姐这么说,陆淑媛生产之前绝对不对有人动什么手脚,那也就只有生产之日了,孙云卿跟我说过,陆淑媛的身子已经不再适合生育,想必定是有人妒忌陆淑媛得宠,才会行如此阴鸷之事吧!”

    罗绮冷笑道:“那要如此,除了南宫贵嫔,我可想不到任何人,说起来,当日陆淑媛有孕时,可是让身为侧妃的她独守空房好几日呢?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惠茜呢?”

    楚姮道:“惠茜这几日身子不爽,前几日我去看她,她还说这几日不知怎么了,身子疲倦,还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我正想着让孙云卿得空去看看她呢?”

    “也好。”罗绮低头,沉声道:“九华殿那边有什么动静。”

    楚姮凝住脸上的笑容:“听说她这几日身子大好,想必用不了几日就能在皇上面前婉转承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