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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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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小时候只见过薛青青几次,已经不记得薛青青长什么样,只记得她与薛氏有几分相像,却是薛家人中容貌最出众的。

    这会,孟茯苓见到真人,觉得确实有勾人的资本,她咬着新做的云露冰片糕,一边打量着薛青青,也不先开口。

    “茯苓,好些年没见,你愈发出众了。”薛青青端着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最亲近的语气道。

    “不知吴小夫人今日登门,有何贵干?”金河县的县令姓吴,都说给做妾不光彩,孟茯苓就故意这样称呼薛青青,既讽刺了她,又与她撇清了关系。

    薛青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出门在外最不喜别人称呼她为小夫人,“茯苓,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小姨,你不必见外。”

    不光嘴上说着不见外,薛青青也以行动证明她确实不见外,径自在孟茯苓旁边的椅子坐下。

    “这糕点看着很不错。”薛青青也不说别的,便把手伸向云露冰片糕。

    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糕点时,孟茯苓及时把整碟糕点移开了,“哎!吴小夫人,你还有孕在身,可不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万一吃出个好歹,我可负不起责任。”

    有身孕的女人最注意饮食了,孟茯苓可不认为薛青青馋到见了糕点,会不顾场合拿了就吃。

    薛青青悻悻地缩回手,“我是你小姨,你肯定不会害我。”

    孟茯苓不接这话,直接道:“吴小夫人,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忙得很,没空陪你东拉西扯。”

    薛青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都没想到孟茯苓会这么下她脸子,气极之下,便道:“茯苓,我今日是为了我爹娘而来,你私自扣下他们,是犯法的。”

    “薛家人为了讹诈我娘,将我外婆致伤,我好心留她养伤。更没有私扣外公,他癫病发作,我怕他伤到人,才留下他。”

    “是吗?那倒是我错怪你了,我也许久未见过爹娘了,不如你让我见见他们。”薛青青狐疑道。

    孟茯苓暗道这薛青青的智商比薛青松他们高一点,听她这么说,反而收敛了情绪,提出要见金氏老两口。

    “要见外婆倒容易,只是外公有癫病,我怕他一发作起来,会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孟茯苓笑着让兰香把金氏扶出来,却只字不提让薛青青见薛老头。

    薛青青有些气恼,心知金氏必定是站在孟茯苓这边,否则孟茯苓不可能这么爽快答应让她见金氏。

    没多久,金氏就出来了,她虽看不清薛青青,却依旧冷下脸,坐着不说话。

    “娘,您伤到哪了?现在好些了没?”薛青青上前,拉着金氏的手,一脸关心道。

    金氏抽回自己的手,硬声道:“不牢你费心!”

    孟茯苓这两天特意向金氏打听薛家的情况,也知道薛青青当初自己到县城,拦了吴县令的车驾,才得以被吴县令看中。

    薛家每个人为此都极为欢喜,唯独金氏不赞同,并多加劝,却被薛青青冷嘲热讽一番,也因此惨遭薛老头毒打,自此,金氏对薛青青彻底寒了心。

    “娘,你咋能这么说?我可是你女儿啊!我听说你在三姐这里,特意来看你的,对了!怎么没看到三姐?”薛青青压下心里的不快,对金氏温声道,似才想到薛氏一样。

    说到薛氏,孟茯苓眸色一黯,她这会还躺在房间里的炕上发呆,压根就不知道薛青青的到来。

    金氏抽回自己的手,别过头,不肯搭理薛青青。

    “吴小夫人,人你看到了,我还有诸多事要忙,恕不招待了。”孟茯苓端茶,作送客之态。

    “茯苓,三姐毕竟嫁人了,你也有了家室,我爹娘留在这里,实在不合适。我正好要回宝鸡村一趟,就顺道把爹娘也捎上。”薛青青的话不容置否。

    “薛青松他们以外婆为借口,一家子都占住我家,这会才来和我说不合适?”孟茯苓冷笑道。

    “那是他们处事不周,现在想通了,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薛青青恼孟茯苓不识抬举。

    孟茯苓没说话,暗自揣测着薛青青的目的。

    薛青青口口声声是为了金氏和薛老头而来,但孟茯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勾了勾唇,孟茯苓道:“行!只要他们把五百两银子还给我,我就让外婆他们回去。”

    “一开口就要五百两,你不缺银子,何必勒索自己亲人?”薛青青皱眉,觉得孟茯苓不好对付,简直就是软硬不吃。

    “呵呵,勒索?不管我缺不缺银子,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孟茯苓扬唇冷笑。

    薛青青恼怒道:“茯苓,我放低身段与你说话,你别再考验我的耐心!”

    “你有没有放低身段与我何干?我也没闲心去考验你的耐性。”孟茯苓突然觉得自己闲得无聊,居然浪费时间陪薛青青废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得谈了?”薛青青白费了这么多口舌,孟茯苓的态度依旧没一点松动,令她忍无可忍了。

    “兰香送客!”孟茯苓挥了挥手,如挥赶苍蝇一般。

    薛青青岂肯就这么走了?扯了那么多话,她的真正目的还未达成。

    她的眼珠子暗转了一下,又拉住金氏的手,这次将金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娘,你摸摸,我怀了你外孙,如今也知道当娘的不易,你就原谅我当初年幼无知吧?”

    薛青青说得动情,金氏面色和缓了许多,再怎么怨,也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女儿。

    “娘,要是你不肯回宝鸡村,不如跟我回去,让我尽尽孝道。”薛青青继续道,她很会察言观色,看出金氏已经动摇了,便将金氏从椅子上拉起来。

    “不了,县衙那种地方,不是我这等身份的人该去的。”金氏摇头。

    “你是我娘,怎么就去不得?”说着,薛青青就硬要拉金氏出去。

    “我不去,我在这里挺好的。”金氏怎么都不肯跟薛青青走,奈何眼睛不好,又年老,力气哪里敌得过薛青青?

    “放开我外婆!”孟茯苓见状,怒了,急步上前,想掰开薛青青的手。

    于是,三人拉拉扯扯的,兰香等人和薛青青的丫鬟桂花上去各自帮自己的主。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孟茯苓她们人多,但既怕伤到金氏、又顾虑到薛青青有孕在身,不敢太用力。

    这时,葫芦刚好从外面回来,他一眼就在女人群里发现孟茯苓,“发生什么事?”

    “葫芦,这女人——”孟茯苓见葫芦回来了,心道可以让葫芦直接把薛青青主仆拎走。

    不成想,桂花趁孟茯苓说话不注意之时,暗暗推了薛青青一把。

    薛青青脚下一个趔趄,就顺着孟茯苓的手势倒了下去,并发出一声尖叫,“啊——”

    孟茯苓惊住了,她明明没推薛青青,薛青青为何会倒下去?

    “姨娘!你、你推倒我家姨娘!”桂花惊恐地指着孟茯苓。

    孟茯苓怔住了,看着薛青青双腿间流出大量的鲜血,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既然她没推薛青青,难道是薛青青自己倒下去的。

    可她和薛青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薛青青怎么可能为了陷害她,而牺牲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怎样,薛青青是在她家里出事的,她不能不管。要请大夫是来不及了,只能送去医馆,“快!送她去医馆!”

    “谁来抱我家姨娘啊?”桂花搂着薛青青,厉声哭嚎道。

    就她和薛青青进来,没跟个男人,她又抱不动薛青青。

    孟茯苓冷着脸,叫赵诚来抱薛青青,可桂花又不肯了,嫌赵诚长相一般,不配抱薛青青。

    眼见薛青青痛得死去活来,一张白得吓人,桂花还这样,孟茯苓气得发笑,“吴小夫人,看来你这丫鬟和你有仇,巴不得你死呢。”

    薛青青听了这话,觉得肚子更疼了,她既不能自己堕胎,又害不了夫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但是她也不想活活疼死,自己的亲信丫鬟却在这时候犯蠢,让她恨得不行,“桂、桂花,你、你快让人救我啊!”

    “可是姨娘,这男人长得不好啊!”桂花犹豫道。

    孟茯苓算是看出来了,这丫鬟八成是故意要让薛青青多疼上一会的,不然这时候哪会计较这么多?

    薛青青的声音越来越低弱,孟茯苓冷声道:“再耽搁下去,你主子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我不想死………”薛青青一直念着不想死,眼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她是想趁机堕胎,可不想因此把命也搭上啊。

    孟茯苓甚至在薛青青眼里看到了后悔,也知道情况危急,不容置疑道:“把这丫鬟绑起来!立即把人送去医馆!”

    其他人听后,急急立即把桂花拽开,并寻了绳子捆绑起来,她不断嚷着:“快放了我、放了姨娘、唔唔——”

    乔婆子听得心烦,找不到可以塞住桂花嘴巴的物事,便随手脱下一只鞋子塞进她嘴里,就把她拉下去。

    赵诚也不敢再耽搁,抱了薛青青就往外面跑。

    时间急迫,来不及套马车,孟茯苓让葫芦把薛青青的车夫撵下去,让赵诚把她抱进去。

    葫芦和孟茯苓一起把薛青青送去上回帮村民解毒的大夫那里。

    “大夫,她怎样了?”孟茯苓问道,孩子肯定是没了,只是不知道薛青青的身体状况怎样。

    “太晚送医,伤了身子,以后再难生养。”大夫以为薛青青还没醒来,才直言道。

    薛青青刚醒,恰巧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懵了,猛得睁开眼,瞪着大夫道:“大夫、大夫,你骗我的,对不对?”

    要是真的不能生养,她以后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这大夫是个心善的,知道薛青青是受了打击才说出这话,也没和她计较,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孟茯苓!都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的!”此时的薛青青沉浸在不能生养的噩耗里,没去想是她自作自受,反而推到孟茯苓身上。

    薛青青死死地抓着孟茯苓,不肯松手,红肿的眼睛也死瞪孟茯苓,“你赔我孩子、赔我健康的身子!”

    “放手!”孟茯苓被惹怒了,甩手给了薛青青一记耳光。

    “孟茯苓,你、你打我?”薛青青半张脸都被剧痛袭裹住,只得松开手,气恨地瞪着孟茯苓。

    孟茯苓冷瞥着躺在医馆简易木板床的薛青青,“谁叫你嘴巴不干净?再诬赖我一句试试?”

    “呜呜呜………”薛青青被孟茯苓一喝,心里涌出了诸多委屈,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她是自己倒的?”葫芦厌恶地瞪了哭得极丑的薛青青一眼,就把孟茯苓拉到一边。

    孟茯苓摇头,“当时我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倒下的,但我觉得她那个丫鬟不对劲。”

    他们也没走远,便让薛青青听到他们的话,立即难以置信道:“桂香不会害我的,孟茯苓,一定是你把我推倒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把你推倒的?拜托长点脑子——”孟茯苓正想讽刺薛青青几句,突然话语一顿,似到了什么又继续说:“薛青青,你不是自己倒的?是有人推你?”

    孟茯苓本来就疑惑薛青青怎么会突然倒下,她猜过可能是薛青青自己站不稳,却没想到会有人故意推她。

    她又把当时的情况细想了一番,发现当时那个叫桂花的丫鬟就站在薛青青的身后,加上之后的表现。

    “是!”薛青青重重地应了一声之后,也重新回想当时的细节,也发现了桂花的异样。

    在到孟茯苓家前,薛青青与桂花都商量好该如何行事,其中包括薛青青如何自己倒地等等,反正计划中,并不包括让桂花推倒她。

    “这贱婢,居然敢背叛我!”薛青青几乎是咬着牙、硬挤出这句话的。

    薛青青的脸色灰白一片,孟茯苓怎么都提不起半点同情心,“是你人品太差了,连个丫鬟都想害你。”

    若孟茯苓知道薛青青是抱着陷害她的目的而来,估计这会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你那马夫应该来了,我家里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孟茯苓知道薛青青的车夫被赶下马车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金河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于吴县令。

    “别走!”薛青青急声唤住欲离开的孟茯苓。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若她说是自己丫鬟推的,没有证据的话,反倒让人怀疑是她是故意推给丫鬟。

    所以,薛青青想来想去,还得推到孟茯苓身上。

    孟茯苓不知薛青青所想,甩掉她的手,准备离开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领一大群人堵在医馆门口。

    那男人一脸焦急,刚跑入医馆,就大喊:“青青,孩子有没有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