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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婚纱、皇冠、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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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身后的两个小花童提着她的婚纱拖尾,美丽的伴娘紧跟其后,镜头下,记录着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齐阎发誓,让包易斯做自己的伴郞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后悔决定,因为他此刻竟然怕极了包馨儿当着众人面儿弃他而去,他承认,强迫包易斯做伴郎是他存心报复,他也承认,那晚包馨儿说她的心里放不下包易斯,他吃醋了,恨不得马上让包易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包易斯就站到伴郞团的最后,从包馨儿下船到向着边走来,他平静的心湖像被人倒进了漫天的铁水般跟着沸腾不止,阳光映落一张精致绝美的脸,他从不知道化了妆的包馨儿还有着另一番妩媚,她该属于他的啊,现在却要嫁作他人。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他养了她六年,爱了她六年,本来彼此相爱,却不及他人横刀夺爱!他该怪谁,该恨谁呢?

    阎玉佳?母亲?还是自己?

    无能的自己!

    远远地,齐阎紧盯着包馨儿的眸子,像是容不得她有半分不专注似的,目光变得强势起来。

    看着她挽着外祖父的手臂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双脚不自觉想要向她移动,一双手,想要伸过去,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他简直快要疯了,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无药可救,不,是他本来就无药可救,爱她,爱上了瘾,才更符合此刻的心境。

    “我把馨儿交给你,希望这辈子,你真心实意地爱她,疼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齐谭说着,眼眶不由得一红,回顾一生,年轻时枪淋弹雨,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看着女儿结婚生子,看着女儿家破人亡,他无能为力,如今也算是老怀安慰,终于了一桩心事,只是想到齐阎还有未根治的心病,不免有些心疼包馨儿这孩子。

    包馨儿看了看身旁的老人,再看向齐阎,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冲了出来,她这一辈子最渴望的就是有一个家,爱她的父母,有一个宠她的哥哥或姐姐……

    “我一定会做到的。”齐阎嗓音坚定。

    从齐谭手中接过包馨儿的小手,紧紧握住,拉着她向仪式台走。

    “馨儿,不哭。”边走,他边伸手揩去她脸上那不止的泪水。

    男人温暖的手充满了力量,像是给予她莫大的安慰,难过的泪水下终流露出幸福的微笑,那唇角弯扬的浅弧,犹为迷人。

    此刻,齐阎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的人生马上就要完整了!

    仪式台是浅紫色的,几乎与这绿草坪融为一体,偌大的液晶屏播放着包馨儿入住龙景庄园的那一晚,她穿着齐阎的衬衣,趿着齐阎的大拖鞋,像精灵般游走在满山遍野的鸢尾花丛。

    她的一颦一笑,甚至眸色中倒映的月光都被拍摄得一清二楚,经过放大后,更是美艳动人,她的身后,齐阎抱着双臂,默默相随,温柔的目光中仿佛只有前方那抹婀娜娇柔的身影……

    包馨儿惊得瞪大了眼睛,后背直冒冷汗!

    齐阎什么时候拍录的?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她还不至于到健忘的地步,她主动投怀送抱……还有一场激烈的野战……

    如果齐阎将那些也拿来供这么多人观赏,她真的可以跳海自杀了!

    万幸,在她像只鸟儿般伸开双臂拥抱月光的一瞬,月色下,她脸上的快乐,被放大,被定格。

    包馨儿暗自松了口气,被齐阎握住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刚才真是吓坏她了。

    齐阎与包馨儿面对面站着,好似难分难舍般,一双大掌握着她的一双小手,不松一丝一毫。

    包馨儿眼里噙着幸福的泪花,与脸上渐渐消失的惶然倒有几分不相称,齐阎静静地看着她,了然的微笑在唇角荡开。

    “喜欢吗?”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小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没说不喜欢,但心里更多的是困惑,难不成庄园里到处都有摄像头,超高清的?

    齐阎将她拉近自己,“很凑巧,那晚你走到庄园最边缘了,恰好被拍到了而已。”

    “那?”她小脸微微泛红,心里却掀起了巨浪,担心有一天齐阎将后面的画面弄到网上去。

    “你被掩在了花丛里,拍摄到的人只有我。”齐阎低笑,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不对!”包馨儿忽然想到二人的姿势交换过,很是不安,抬眸盯着他,有些难以启齿。

    “放心,那么火热的画面,我会留作纪念,不让第三人看到。”

    “你变态……”

    主持婚礼的牧师不是别人,正是琼斯,琼斯是名副其实的基督教信奉者,也是一位领袖,他的业余喜好便是为人主持婚礼。

    琼斯只顾观看鸢尾花丛间的俊男靓女了,直到台下有眼尖的人惊呼——

    My god!那婚纱出自意大利著名服装设计师Timoteo之手!

    琼斯这才回神,目光不由得先落到新娘身上的婚纱,主持了那么多场婚礼,第一次见如此简单的婚纱,刚开始,他也注意到了,这婚纱没有任何宝石、钻石、珍珠等装饰,如此低调简洁,与这盛大的婚礼有些格格不入,却不想出自Timoteo之手,要知道Timoteo是少有的男性服装设计师,只为女性设计婚纱,听说他的灵感全部来自于瘫痪在床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两年前去逝了,他发誓不再设计任何服装,而齐阎居然能说服Timoteo为这包馨儿设计婚纱,可想而知绝不是金钱能打动Timoteo的。

    而且仔细看这款婚纱,面料竟是贵如黄金的天蚕丝制作而成的,天蚕丝一般只供皇室与贵族使用,在灯光下犹如钻石满身光彩照人,在阳光下,如同纯天然的白色珠玉,低调华贵,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可遇而不可求!

    还有包馨儿头上所戴的皇冠,是英国十八世纪王宝爱德华的旁支为公主举行成人礼时所进献的钻冠,那个年代能将钻石切割成大小相同的碎钻,镶嵌在皇冠上,其价值绝不亚于好几枚鸽子蛋!

    这是一场盛大的田园婚礼,齐阎就是这么任性,他将包馨儿捧上了天,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在这个利益高于一切的社会中,用金钱做成华美的外衣,是对流言最好的回击。

    爱她,就给她一切,最贵重的一切!

    琼斯见齐阎与包馨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又亲又吻的,不满地咳了一声。

    包馨儿娇羞地垂着小脑袋,齐阎握着她的小手却是忍不住又吻了一下。

    琼斯脑袋都大了,小声嘟嚷,“这么心急干嘛,让人看笑话吗?该走的流程得走!”

    “您继续。”齐阎目光紧盯着包馨儿,悠悠地回了一句。

    噎得琼斯就差拂袖而去了!

    钢琴曲优扬婉转,动人心弦的时刻来了。

    牧师作完宣告,面对每一段证婚词,大概每一对新人的心境大同小异,是幸福与喜悦的,可也不免有小小的迟疑,就如此刻的齐阎与包馨儿。

    他们相互握着右手,聆听着牧师的话。

    “齐阎,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琼斯看着齐阎问道。

    爱自己?他是爱自己更多,还是爱包馨儿更多?

    齐阎有一瞬的迷茫,不过很快便得出了结论,爱包馨儿胜过爱自己,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包馨儿的存在,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正常男人,或许永远被那个梦束缚,行尸走肉地活着。

    时间竟然过去了一分钟!

    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摒住了呼吸,等待着齐阎的回答。

    包馨儿则是平静地看着齐阎,一双美眸像X光一样,想要穿透他的心,她倒不担心他临阵退缩,甚至在想,就算他说不愿意,她也会跟在他身边,直到他赶她离开……

    只见台下,包易斯“腾”地一下起身。

    这一站引起了不小轰动!

    齐阎心头一惊,铿锵有力、坚定不移的嗓音落下——

    “我愿意!”

    他不动声色地睨了包易斯一眼,温柔含笑的眼底,稍纵即逝的戾气闪过。

    阎玉佳与阎玉川将包易斯拽坐下。

    “你干什么?齐阎现在代表的是整个汤普森家族,包家有几条人命跟汤普森家族叫板?”

    阎玉川低喝一句,看似平淡的目光从包易斯痛苦的神情上移开,眸光深邃了几分,再看向齐阎时,由于坐在包易斯身旁,就那么替包易斯接住了齐阎眸中的锋利。

    他笑,齐阎也笑,淡淡地。

    “易斯?”阎玉佳握住包易斯冰凉的手,心疼地看着他。

    包易斯心里的痛有多深,有多爱包馨儿,她就有多爱包易斯,因为她感同身受,她的痛不比包易斯来得少。

    “我没事。”拂掉阎玉佳的手,包易斯如同冰人,脸上写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阎玉佳攥了攥拳头,不再惹包易斯,看向包馨儿的目光幽冷而嫉恨。

    “包馨儿,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的男士做你的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琼斯又问包馨儿。

    “我愿意。”包馨儿没有犹豫丝毫,只是这记清亮的嗓音落下后,又郑重地附加了一句,“直到齐阎不爱我的那一刻。”

    这后半句话,她说得很轻,齐阎明显感觉掌心间的小手攥紧,好似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她,却见她黑眸里倒映着男人蹙紧眉宇貌似不悦的脸,是他的。

    他扯动唇角,笑得尽量温柔,“馨……”

    克制不了一吻再吻她的冲动,刚要亲吻她的脸,琼斯的嗓门猛地扬起——

    “既然你们都用心灵做出了爱的承诺,那就将你们各自爱情的象征,赠予所爱的人吧!请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并为彼此佩戴。”

    男女花童捧着精美的锦盒上前,齐阎取出戒指的瞬间,一阵阵惊呼不绝于耳!

    是粉钻!

    粉钻非常稀有,全珠开采出来的粉钻当中,仅有10%左右能够被称作稀世粉钻,其切割抛光工艺更是讲究,在行家眼中,凡具有收藏价值的粉钻几乎是天价。

    齐阎手上拿着的这颗正是半月前,在瑞士的一场世界项级珠宝首饰的大型拍卖会上,重达30多克拉、叫价3000万美元的粉色钻戒,最后被一位神秘人物以1.3亿美元竟拍走了,现在居然到了齐阎的手上,想来,为讨美人欢心,齐阎的大手笔不知羡煞了多少女人,又惊煞了汤普森家族的多少人?

    再富有,也不能这样一掷重金,先不说这场婚礼有多奢侈,又是轮船,又是空运,买了地皮,包了码头,天蚕丝成衣堪比浑身镶金,英王室皇冠再贵重,尚有价可循,此刻又冒出一枚粉钻!

    1.3亿美元,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简直天文数字!

    包馨儿惊讶得嘴里可以塞得一下个鸡蛋了,她只是偶然间在短讯里提过一次粉钻,齐阎居然记得,像是有什么在心里荡涤开来,带着一丝感动与小小的幸福感,像烟花炸开似的,慢慢扩大,变得灿烂……

    可在她听到那阵阵议论声后,震惊了,心中的烟花烟消云散!

    齐阎疯了吗?

    1.3亿美元可以在北湾富人区买十几幢别墅了!

    愣愣地看着齐阎将十几幢别墅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压得她抬不起手来。

    镜头前,齐阎提起包馨的小手,亲吻一下那价值连城的粉钻,紧接着,坚实的手臂蓦地圈住女人的腰,一股强劲力道将她按进了那尊宽阔的胸膛。

    在包馨儿惊讶的眸光中,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微凉的小脸,俯头,深情地吻上她的唇……

    礼炮“轰隆”一声响起,此起彼伏……。

    仪式台紫色帷幕在礼炮声中落下,掩住拥吻在一起的新人。

    包馨儿见帷幕落下,想要推开齐阎,奈何力气太小……

    “嗯……疼……”为了不使自己那么尴尬,她有些怨怼地看他。

    齐阎这才放开她,轻轻拥着,大手箍着她的后脑勺,俯头盯着她的眼,笑得温柔,只是他的话——

    “馨儿,包易斯在外面,此刻,我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有抉择的权利,没有任何条件,不需要任何交易,只是我给你的,自由的人生,走,抑或是留,我不再干涉。”

    包馨儿的太阳穴随着齐阎一字一句的落下,突突地跳着,激动像翻滚的浪,一波又一波敲击她心底的坚实壁垒,渐渐地动摇不定。

    心里更多的不可置信,可他的神情竟是那么认真与坦荡。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齐阎,如果他在演戏给她看,那么他完全有当影帝的潜质。

    “我……”

    包馨儿不是天真的孩童,齐阎也不是言而有信的人,她情愿相信,齐阎思维不正常才会对她说这一番话,她想,更多的是试探吧。

    “我还没有为你配戴戒指?”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她费了些力气,终于将这句话说完整。

    “别跑题。”拉住包馨儿的手,不再看她手指上的戒指,只是淡淡笑着,神情如同他的笑脸,真诚的令人舍不得去怀疑什么。

    包馨儿见他眼神清澈如同一汪清水,又重新审视他的话。

    他真的愿意放她走吗?

    还是……

    “你有了喜欢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想什么,一股脑儿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齐阎哭笑不得,本来是有心试探,却弄得自己像是移情别恋了,她思维跳跃性也够大的。

    “嗯。”他点头。

    他轻描淡写的一字,令包馨儿小身板狠狠一颤,心口“轰”一声,像炸开似的,疼痛蔓延,连脑仁都变得生疼。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他若即若离,他找各种理由不碰她,原来他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为什么还要为我举行婚礼?”

    “你说呢?”他松开她的手,笑得淡然。

    她眼底的悲痛加深,“那个女人的出身还不如我,为我举行了如此盛大的婚礼,与那个女人的,自然不会比这场差!”

    齐阎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都说女人的想象力丰富,在他看来,是胡思乱想罢了。

    “戒指还你。”她脸色苍白一片,颤抖着小手就要将无名指上的粉钻拔下来。

    “你敢。”语气冷沉,眼底却是似是而非的笑,齐阎再次搂紧她,“你个傻瓜,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不去写小说?”

    “你——”她脑子被齐阎搅得一团浆糊。

    “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选我,还是选包易斯?”齐阎不再拐弯磨角,只是说到“包易斯”三个字时,嗓音明显沉重。

    幽暗的空间里,近距离才能看清彼此,她却没心力再去看这个男人,再去琢磨他适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及他是否真的腻了她了。

    “我可以谁都不选吗?”

    语毕,包馨儿轻轻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