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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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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真相

    李昪见申暮月很刻意地视而不见,嘴角微扬,策马到申暮月的身旁:“薛颜,你的彩带还真多,是捡回来的吧?”

    “……”

    申暮月心虚不已,不想理他,策马而去。

    谁料李昪策马追上,不依不饶:“赠我一条彩带,如何?”

    申暮月实在受不了此人的厚颜无耻,忍不住回他一句:“凭什么?”

    李昪上挑着眉,邪魅一笑:“就凭我想要!”

    “……”

    申暮月决定,不理他。

    李昪毫不介怀,保持与申暮月同等速度,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理我,难道不怕我去告密,拆穿你们的把戏么?”

    申暮月蓦然一怔,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李昪,实在猜不透此人的心思。

    她一时之间摸不清李昪是真的知道还是瞎蒙,只好气恼地抽出一条彩带扔过去:“拿去,别烦我!”

    言毕,她一脚踹向李昪的马,令其改道而行,而自己策马而去。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此次骑射大会的结果,竟然是她与其他三位皇子拥有同等数目的彩带,同为第一。

    为了选出此次骑射大会的得胜者,皇帝下令,命他们四人进行一场擂台射箭赛,一箭决胜负。谁若是在擂台上射中了远处的靶子,便是得胜者。

    由于三位皇子身份高贵,自然排列在前,申暮月排在最后。

    申暮月的箭术烂到人神共愤,在书院时,常误射到别人的身上,她实在不愿丢这个脸,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前面三位皇子得胜。

    然而,前面三位皇子皆斗志昂扬地走上擂台挑战,却都未能射中靶子。这下,众人皆认为,此次的得胜者,非申暮月莫属。

    可只有申暮月与寒烟得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寒烟存心添堵似的,上前来跟申暮月提议说:“你把箭往地上射出,便不会射到人了,好自为之!”

    “……”

    若不是看重寒烟武功高强,申暮月必定将她驱逐到十万八千里外的。

    虽然不想接受,但不得不承认,寒烟所说的方法是最为妥当的!输了也就是丢脸,若是不小心误伤了圣上或者公主什么的,那便是掉脑袋的事了!

    申暮月心情复杂地走上擂台,准备开弓时,很不幸,李昪那妖孽神奇地出现了。

    本来,他出现也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这妖孽忽然兴奋地向她大喊:“臭小子,赢了要娶公主哦!”

    “咻!”

    申暮月吓得脖子一歪,面具掉地上了,弓箭瞬间射偏,正中靶子,很悲剧地赢了。

    登时,龙颜大悦,众人热烈地欢呼鼓掌。为她的胜利,她那清俊明媚的容颜!

    申暮月还没回过神来,李昪便兴奋地跑到她的面前恭贺:“薛颜,恭喜啊,获得美人归!”

    “……”

    申暮月盯着这笑得很欠扁的妖孽,脑海中有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腾着……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一箭射死了这妖孽!

    回头瞧见杨瑛公主那倾慕的表情,羞涩的眼神,申暮月忍不住在心里饮泣:这回闯祸了!

    她恨不得立刻遁地而逃,然则,这皇上、杨瑛公主,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除非她瞬间化成灰烬,否则插翅难飞啊!

    她本是薛将军之子,备受皇上的关注,如今有如此出色的表现,瞬间获得了皇上的青睐。

    皇上笑不拢嘴地在百官面前称赞她:“薛颜,想不到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有乃父风范,有乃父风范啊,哈哈哈……”

    众人听闻,纷纷跪地恭贺皇上:“恭喜皇上,良将辈出,乃社稷之福啊!”

    “……”

    申暮月已搞不清楚发生何事了,只得跟着跪。

    尚书右仆射严可求见好友之子终于成才,激动得热泪盈眶,急忙向皇上进言:“启禀皇上,薛颜乃将门之后,如今有此番能耐,往后定能为皇上分忧,保家卫国的!”

    皇上听闻,认同地点头:“爱卿所言极是!”

    皇上见身旁的杨瑛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申暮月那清俊的容颜,沉吟了片刻,心里便有了决断:“薛颜上前听赏!”

    “是!”

    申暮月紧张地应了一声,感觉跪着的腿都是软的。

    皇上毫无察觉,威严十足地下达口谕:“念在薛家世代保家卫国,战功显赫,你如今才德出众,深得杨瑛公主欢心,故朕将杨瑛公主许配与你,授予你驸马都尉。”

    “……”

    这个圣旨对别的男子来说,或许是莫大的恩赐,可对于申暮月来说,却是最可怕的噩耗!

    当上了驸马,她与薛家都要被砍头的,这让她怎么去接旨?

    见申暮月毫无反应,严可求急忙推了她一把:“薛贤侄,快接旨!”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申暮月神色恐慌。

    她不想让薛家面临灭顶之灾,不得不硬着头皮向皇上进言:“皇、皇上如此恩泽,微臣感激不尽,可微臣向来放荡不羁,唯恐公主嫁给微臣,会受尽委屈,还请皇上三思!”

    她都如此委婉拒绝了,可皇上却丝毫体会不到,反而笑着赞赏道:“哈哈哈……朕本来还担心驸马你委屈了公主,如今见你如此替公主着想,朕便安心了!”

    “……”

    皇上如此曲解她的意思,申暮月顿感欲哭无泪。

    她想要清楚明白地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正要开口时,周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祝贺,而她在这祝贺的洪流中,被迫成为了当朝的驸马爷。

    过后,她的容貌,她在骑射大会上的表现以及成为驸马的事,成为皇城最热门的话题。

    面对这些众人艳羡不已的恩宠,申暮月苦不堪言,薛家也是布满了阴霾。

    虽然他们的计划很顺利,徐温得知徐知海成了瘸子,申暮月成了当朝驸马,便应允了薛静与徐知海这桩婚事,只是,薛静却拒绝了这桩梦寐以求的婚姻。

    事情弄到如此地步,薛家母女丝毫不责怪她,这让申暮月很是难受,申暮月不愿拖累薛家,便连夜收拾包袱,翻墙而逃。

    可还没逃出城,就被寒烟扛了回来。

    闺房内,薛静与薛夫人早已静候在此。

    见申暮月被寒烟推了进来,薛静急忙上前扶着她,关切地问:“阿颜,你要去哪里?”

    申暮月愧疚地低头:“姐,对不起,我不愿薛家因我而被满门抄斩!只要我不在,我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

    薛夫人本就不悦,如今听申暮月如此一说,更觉得闹心:“你以为你不在了?薛家就会没事么?”

    薛静见申暮月被薛夫人的态度吓了一跳,将她带到一旁,提醒道:“阿颜,你这是逃婚,逃婚也是死罪!”

    申暮月怔了怔,瞬间觉得自己太笨了,居然没想到这点!

    因自己的鲁莽差点闯了大祸,申暮月更是愧疚得抬不起头:“姐,娘,对不住,都怪我!”

    薛夫人见她总是一个劲地道歉,心中的无名火便燃了起来:“怪你有何用?叫你呆在家中,你偏要往外跑!我就知道你是个闯祸精,若不是当初为了老爷,我是绝不会同意让你假扮颜儿的!”

    “娘——”

    薛静想要喊住薛夫人,却为时已晚了。

    申暮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怔然问道:“假扮?什么意思?”

    薛夫人见薛静不语,便知薛静想要回避此事,可她并不想隐瞒下去,如今她见着申暮月,可是一肚子气,便坦然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根本不是我儿子薛颜,只是老爷失心疯后,从海边带回来的丫头!”

    “……”

    申暮月不作回应,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初薛舜因儿子坠海身亡而失心疯,天天跑到海边寻儿子,没想到过了几日,把昏迷不醒的申暮月给捡了回来,把申暮月认作自己的儿子。

    说也奇怪,自从把申暮月捡回来后,薛舜的病情便好转了,除了错认申暮月,其他都逐渐恢复正常。薛夫人与薛静不敢让薛舜得知真相,害怕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而申暮月醒来后,失去了记忆,随后又说遇见了鬼,吓晕了过去,一病不起。

    薛静见此,便想出了让申暮月假扮薛颜前往龙门书院念书的主意,这样一来,安了薛舜的心,也有利于申暮月接受薛颜这个身份。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申暮月才蓦然醒悟,原来她并非穿越到薛颜的身上,而是,她本身就是申暮月,一个与薛府毫不相干的女子。

    可是,申暮月又是何人?她的家人又在何处?

    见申暮月茫然不知所措,薛静愧疚不已,是她们薛家出自私心,欺骗了申暮月,利用了她,理应向她赔不是的:“姑娘,请原谅我们的自私!你也看到,我爹离不开你,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别说了!”

    申暮月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薛颜,以为身边尽是为她好的亲人好友,没想到他们都在骗她,只是在利用她!

    她激动地推门出去,难过地跑出薛府,既然此处不属于她,那她便去找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跑去那片被薛舜发现的大海,到处寻找着、询问着,可是,一无所获。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没有人得知她来自何处,没有人告知她的来历与过去。

    她感觉很难过、很无助,不知如何是好,静静地坐在海边,凝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及至月上云霄,终于忍不住向大海咆哮:“大海,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家在何处?”

    她一遍又一遍地向大海喊叫,都声嘶力竭了,可依然得不到半点回应,她的心也迷茫了。

    她该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

    此时,身后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鬼啊!”

    申暮月转身见那人扔下祭拜之物,惊慌逃跑,急忙施展轻功,将他逮住:“你为什么要跑?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似乎被吓坏了,语无伦次:“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推你下海的,你别找我!别找我!”

    申暮月蹙着眉,越发觉得此人认识自己,急忙揪着他追问:“谁推我下海?我到底来自何处,你给我说清楚!”

    然而,那人没有回应她,惊惧地喃喃道:“建、建安王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

    话说着说着,人便晕死过去了。

    申暮月急于求知一切,激动地摇晃着他:“喂,你别晕,醒醒!”

    可她用力拍打了几下对方的脸,可对方依旧醒不过来。

    此人是唯一的线索,申暮月不能让他出事,只好带他去看大夫,可转眼间,人就不见了,任由她怎么寻找,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无奈之下,她唯有去找那位建安王。

    建安王杨珙可是当今皇上的亡兄之子,当今皇上对他疼爱有加,朝中无人敢得罪。在皇城的纨绔子弟中,他与薛颜相交最好,最是风流,终日醉酒声色,前段时日因闹出了一桩桃、色案件,惹得龙颜大怒,被皇上禁足府中。

    如今皇上解除了他的禁足令,申暮月猜想此人必定是去怡红院寻欢作乐,便往怡红院走去。

    申暮月知道杨珙与薛颜是臭味相投的知己,不愿以薛颜的身份去找他套话。况且,如今薛家已跟她坦然一切,她又有何颜面借用薛颜的名义?无奈之下,她唯有恢复女装,对此人采用美人计。

    她对舞蹈似乎略懂皮毛,便带着面纱,花钱收买怡红院的杨妈妈,让杨妈妈安排自己登台表演。

    兴许很久没穿女装了,或者是因这怡红院的服装让她很是不习惯,穿上女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很是不自然。

    此次登台表演,引建安王杨珙入局,她可是下了重本,志在必得。

    然而,意外往往总发生在料想不到之时,当她跳得正起劲,李昪那张笑容邪魅的妖孽面孔意外地出现,吓得她差点从台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