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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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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近晌午,裹在狐皮熊皮当中,睡得天昏地暗的东方笑和小宝,被打斗声吵醒了。

    自从进入雪域以来,因为担心妖兽或是邪道中人偷袭,东方笑和小宝已经很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原本想着这一觉睡他个自然醒,谁知却被人吵醒了。

    两人心里都是大大的不爽,东方笑更是直接吼了一句:“谁一大早的大吵大闹啊,还让不让人睡了这是!”昨夜入睡之前,他和小宝还在担心三百多年修为的狐妖熊妖留下的狐皮熊皮被褥,能否抵挡万年寒冰的彻骨寒气,没想到躺下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此时他被人从美梦中吵醒,分外恼火。

    “东方师兄,好像是碧月师姐、小兰和令妹东方灵她们跟人吵起来了啊!”小宝倾耳细听,但觉声音极为熟悉,急得狠狠地拍了东方笑一下。

    东方笑的睡意全醒了,掀开狐皮被子,身形一掠,便不见了踪影。好在他昨晚怕被褥不保暖,是和衣而眠的。

    小宝愣了一下,看着东方笑早没了人影,便也一溜烟地起床冲了出去。

    两人到了冰堡第一重的大院中一看,一惊不小,偌大的院子当中竟然站满了中原正道各派之人,齐云门大悲寺绝尘岛等等叫得上名号的大小门派,都有门人在场,其中大悲寺来了智空智明智远三大弟子为首的一行十几人,绝尘岛除了大弟子诗妍与一众靓丽弟子之外,还有一位名唤云岚的长老,七玄门和九龙门则除了数名门下精英弟子外,又各有两位长老坐镇。此外,还有许多风闻雪域异象而来散修,人群将落满厚厚雪花的院子稀松地围了起来。

    东方笑和小宝透过人群,看到小兰和身材高大的九龙门大弟子陈青山打在了一起,战况激烈。

    陈青山使的法宝是一柄银白色的长枪,寒光闪闪,招招刁钻狠辣,步步紧*小兰,一刻不放松,一看便是想要置小兰于死地的打法。

    谁知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兰,却是完全不把陈青山放在眼里,手持一柄普通的仙剑,而偏能见招拆招,防得滴水不漏,不时还反戈一击,害得陈青山,措手不及,慌忙招架。

    但见漫天雪花之中,人影交错,分分合合,枪剑相击,光芒闪铄,妙就妙在斗法虽然激烈,而却不伤到冰堡,想必两人都深知自己是客人,不便在人家地盘乱来。

    不过最奇怪的,不论齐云门还是九龙门皆无人劝架,任由两激斗,更别说其他门派的人。

    东方笑因受楚逸飞重托,要照看小兰,便不及多想,当下便急着要冲入场中。

    谁知他身形未动,一直紧紧相*的陈青山却突然卖了个破绽,返身急退,冲上半空,小兰一脸怒气,也不管是计不是计,身形一闪,持剑紧追而去。

    就在她快要追上陈青山之时,陈青山猛然转身,挺枪便刺,枪尖红色锐芒暴闪,所过之处,飞雪瞬间灰飞烟灭,长枪宛如火红的天外流星般向小兰激射而去。

    小兰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她怒气冲冲,一心只想狠狠教训陈青山一番,从来没想过他会在斗法中用计使诈,这一招回马枪完全出乎小兰的意料之外。

    情急之中,小兰近乎本能地使出大悲无量,全身金光一闪,身外立刻幻化出了一个巨大的金钟罩,将全身护住。

    “大悲无量。”在场观战的人,除碧月等知情人之外,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小兰身上,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有人更是满脸疑惑,脱口而出:“齐云门的人怎么会大悲寺的佛法?”奇怪的是大悲寺之人却是一脸淡然的表情,除了念几声“阿弥陀佛”之外,几乎视而不见,仿佛完全不在乎本门佛法外泄一般。就连一向脾气暴躁的智明,也是一脸平静。

    “铛……”一连串的金石交击之声响起。银色长枪如雨点落地般迅急狂猛地击刺着金钟罩,只可惜银枪看似无坚不摧,却拿看起来透明得似乎一捅就破的金钟罩毫无办法。

    陈青山一见年经轻轻的小兰突然使出名闻天下的大悲寺真法大悲无量,早就脸色大变,此刻久攻不下,更是惊怒交加,几乎恼羞成怒。试想他身为九龙门大弟子,若是输在了齐云门的一个小女弟子手上,那他这个大师兄的脸面该往哪放,他九龙门的脸面又往哪放?

    他陈青山自从被天龙真人收养为徒,便矢志光复九龙门,如今壮志未酬,岂能就此败北?

    只可惜就在他想加强攻势之时,金钟罩之中,却是银光暴闪,怒射出一道银色剑气。陈青山不得不撤枪回防,挡住剑气,他虽然于电光火石之际挡住了剑气,没有当场败下阵来,然而也就是这一撤一挡的眨眼工夫,小兰已然抢得先机,反守为攻,一道道更加凌厉的剑气,随即破空而出,怒射向陈青山,陈青山疲于招架,已无反击之力。

    陈青山节节败退,自恨料敌不准,小看了小兰,以致几乎大败当场。眼看情势不利,无可奈何,只好拼命抵挡一阵,便恨恨不甘地身形暴退,就此作罢。

    小兰一击得势,*得陈青山只得无奈罢手,在天下英雄面前大失颜面,但她脸上怒气却是不消反增,本欲乘胜追击,却被此时赶到的东方笑挡下了。

    谁料小兰竟激动得厉害,竟要挣脱东方笑的阻挡再去教训陈青山,同时口中怒骂道:“陈青山,你有种敢说我小飞哥哥是邪魔歪道,就别像缩头乌龟似的躲着!”身怀天下三大真法的小兰,力气竟是大得惊人,饶是东方笑比小兰早修炼十几年,竟也吃力异常,几乎阻拦不住,看着她因盛怒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脸庞,头疼的东方笑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吼道:“小飞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一定会难过的!”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激动不已的小兰顿时安静了下来,转回头,怔怔地看着东方笑,东方笑冲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兰脸上,陈青山突然指着她厉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大悲无量,你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倒好像他就是大悲寺的弟子是的。

    在修真界,偷学别派功法向来是大忌,围观者开始窃窃私语,多是指责之意。

    小兰怒道:“我哪里学的大悲无量,还轮不到你管吧!”

    陈青山一时语塞,咬牙切齿地瞪了小兰一会儿,突然眼中异芒一闪,阴险地一笑,转头对大悲寺大弟子智空微微一笑道:“智空师兄,这位小兰姑娘曾是邪道鬼谷派的弟子,七年前的齐云论道期间,曾经为虎作伥,残害过我等正道中人,没想法如今又偷学贵派不传佛法,行径卑劣,阴谋不轨,简直人神共愤,若不是今日被在下无意中*她使将出来,还不知要被她瞒天过海到何时。不过偷学大悲无量,毕竟是贵派之事,一切还得请智空师兄作主啊。”

    听起来全是为大悲寺着想,实则是想借刀杀人,更有甚者借机引起齐云门与大悲寺两大豪门的纷争。不知曾几何时,一向恭维齐云门的陈青山,居然有了挑衅齐云门的信心与胆量。或许是他以为,如今的齐云门早已不堪一击,不复当年了吧。

    陈青山说完之后,一脸愤慨地看着小兰,只是他目光扫视之处,却发现齐云门和大悲寺之人全都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本是精明之人,一眼便看出其中蹊跷,登时大惑不解。

    东方笑怒喝道:“陈青山,我小兰师妹当年乃是身不由己,被鬼谷派胁迫,如今她早已不再受鬼谷妖法所控,拜入我齐云门,你再胡言乱语污蔑我同门,休怪我不客气。”碧月小宝东方灵等人,也皆是一脸怒气地盼头陈青山。

    陈青山却是毫不畏惧,满不在乎地朝齐云门众人冷笑一下,不过最后却也并未再出言挑衅。

    众人将目光转向了智空,个个无不拭目以待,想看这位大悲寺百年不遇的奇才,同时也是将来大悲寺主持继承人的智空,将会如此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此次雪域之行,大悲寺便只来了以智空为首的年轻一代弟子。

    智空闻言,越众而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看着陈青山,淡淡一笑,朗声道:“小僧多谢陈师兄关心弊派,不过陈师兄只怕在所不知。这位小兰师妹所学的大悲无量,乃是小僧师叔祖圆慧神僧所传授,并不存在偷学之说。”

    智空身穿月白色僧袍,气宇非凡,精气内敛,双眼之中隐隐有淡金光芒闪动,比之七年前更多了几分睿智与从容。

    陈青山一听便懵了,双眼将信将疑地在智空和小兰两人脸上看来看去,最后终于无奈地笑道:“原来如此,那我等同道中人便放心了,否则我等简直寝食难安啊。”

    智空只淡淡道:“陈师兄多虑了。”

    齐云门众人,除了慕容飞,无不大声怒骂陈青山,就连一直沉默的古长风也走到小兰和陈青山中间的雪地上,抬手怒指陈青山,厉声喝道:“陈青山,你给我听好了,楚逸飞盗取贵派九龙宝桂之事,如若当真属实,你们自可去找他算帐,我齐云门绝不袒护。不过楚逸飞虽是我齐云叛逆之徒,然而当年之事,他未必不是被人陷害,身不由己,因此在真相未曾查明之前,你们最好别伤了他的性命,还有就是不要再胡言乱语,说他是邪魔歪道,更不要妄想拐弯抹角挑起齐云门与大悲寺的纷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古长风为人处事一向稳重,从来不曾意气用事,然而他适才这一番言语举动,显然缺乏冷静,手势刺眼,尤其刺耳,大有盛气凌人之意,最后一句更明显有威胁之意,可谓全然不将九龙门一众高手放在眼中,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其中最感意外的当属碧月和小兰,只因就在昨夜,古长风还处处怀疑楚逸飞城府极深,居心叵测。

    其实若是单论古长风之言,实则并无太过分之处,只是其手势、语气与表情实在气人。

    是以,古长风话音一落,九龙门之人顿时一片哗然,陈青山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位师叔一眼后,便挺身而出,怒喝道:“古长风,你别太目中无人了!我九龙门虽然是小门小派,但绝不是任人欺凌的,我要求你立刻向我们九龙门道歉!”

    碧月与小兰等人的情绪也再度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反唇相讥,场面几近失控,眼看要暴发激战。

    就在双方越来越激动之时,突然一阵罡风吹过,自九龙门人后方飞来了一个身着明黄长袍之人。

    “一龙长老!”九龙门中立即便有人恭敬地叫道。

    一龙长老与陈青山和另外两名长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忙向齐云门古长风等人笑道:“各位贤侄,今日之事都怪青山不好,是他太过冲动,胡言乱语,还请各位贤侄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原谅他这一回吧,老朽定当好好教训他。”与此同时,九龙门的另外两名长老则去安抚其他弟子,很快他们便安静了下来。

    只有陈青山还恨恨不平地瞪着齐云门众人,嘴里兀自小声嘀咕:“齐天不出,齐云不灭!”

    九龙门虽是小派,但素来与齐云门交好,一龙长老与易空等人更是颇有私交,只是最近几年齐云门实力衰弱之后,其九龙门那些涉世不深的弟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挑战齐云门的地位而已。

    一龙长老这么一说,古长风自然见好就收,客气惶恐道:“一龙师叔严重了,都是我们这些后辈气血方刚,少不经世,没想到惊动了您老人家。”

    一龙长老笑上前几步,亲密地拍头上古长风的肩膀道:“贤侄真是明理大度,齐云门有你这个大师兄,真是齐云门之幸啊。你放心,只要楚逸飞愿意交还九龙宝桂,九龙门一定不会为难他的。九龙门与齐云门世代交好,这份旷世交情若是有所损害,弊派上下与老朽都将无颜面对历代祖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