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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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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州,离七玄门最近的城池,明州城外三十里的天明山,就是七玄门所在的地方。

    碧月独自一人,走在明州城外古木森森的官道上。

    天空晴朗,阳光灿烂,明媚的阳光通过浓密的树叶,照耀到宽大的官道,无数圆形的美丽光斑在官道上晃荡摇动。清凉的山风从官道尽头吹来,官道旁无数高大的树木一起摇动,苍翠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浓密的树枝上偶尔发出几声悦耳的鸟鸣。三五成群的行人在官道上来来往往,轻松惬意。不时有几个青年男子向碧月投来惊艳的目光。

    但绝世姿容的碧月,却是神情淡漠凝重,手中的青龙神剑不时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明明灭灭,仿佛与主人的心绪相呼应似的。

    苍翠官道,笔直而漫长,阵阵清风吹拂着碧月的长发,青丝飞扬如梦,但她的脚步却是颇为沉重。不知过了多久,长长的官道上已只剩下了一个碧月一个人。

    苍苍古道,依依佳人,明媚风光天天见,伤心情事刻刻沉。

    天明山顶,七玄门山门前,碧月向守卫在山门处的七玄门弟子通报身份后,两个七玄门的弟子便带着碧月向七玄门的大殿走去。

    七玄门主殿飞仙殿前,其中一个七玄门弟子对碧月说道:“碧月师姐,麻烦你在此稍等一下,我先进去禀告掌门真人一下。”

    碧月微微一笑,道:“师兄请便。”

    飞仙殿虽比齐云门的太极殿相差多矣,却也颇为高大古朴,抬头向大殿之中望去,古殿深深,殿中的长明灯随着山风微微明灭。

    不一会儿,那个七玄门弟子便出来了,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的七玄门掌门,欧阳振雄真人。

    虽然欧阳振雄满面笑容,但是不难看出,比之七年前,他的头发花白了许多,原本的俊郎挺拔已不复存在,略微混混的双眼中,显然隐藏着许多重大心事。

    七玄门本就是小门派,经过七年前的一役,七玄门弟子非死即伤,更加是陨落了两位长老,欧阳振雄本人也身负重伤,据说直到两年前方才痊愈,但修为与同道中人相比,却是落下了许多。

    碧月没想到欧阳真人会亲自到大殿门口迎接自己,淡漠的脸上顿时充满歉意的笑容,赶紧上前拱手道:“碧月见过欧阳掌门。”

    欧阳振雄笑道:“月儿,你快别跟我见外了,叫我师叔就好了。来来来,赶紧上殿入座吧。”

    寒暄过后,欧阳振雄脸上笑容一收,淡淡问道:“月儿啊,最近雪域异象之事风闻天下,师叔以为你也去了雪域,却没想到你竟然远道而来看望师叔我,不知是否是贵派掌教有要事让我七玄门效劳呢?”

    碧月立马起身道:“欧阳师叔严重了,贵派与我齐云门同为正道,一向相扶相助,怎敢说效劳二字呢。”

    欧阳振雄不说话,面带笑脸地看着碧月。

    碧月看着欧阳振雄的神色,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只好自己坦诚道:“欧阳掌门,其实碧月这次来,是想请您以七绝连心草相赐的。”

    欧阳振雄脸色一变,眼中异芒闪动,良久方才试探地问道:“月儿啊,七绝连心草虽然是天下一大奇药,不过要说到奇药,名动天下的齐云门那可是在所多有,不知月儿你何以要舍近求远呢?”

    碧月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低眉沉吟了一会儿,脸上情不自禁地涌起了一抹深沉的忧伤,整个飞仙殿的气氛登时也变得沉重起来。

    过了好半天,碧月似乎才下定了决心,面容惨淡却是相当诚恳地说道:“欧阳师叔,其实我是想要七绝连心草炼制九转天灵丹,用来救我父亲的。”

    欧阳振雄脸色一变,激动得霍然起身,脸上肌肉因为激动而隐隐颤抖,动容道:“说起玄天真人,正道同人无不对他的不幸逝世而感到悲痛。”欧阳振雄停顿了一下,似乎情难自禁,激动得说不下去,沉吟了半天,方才继续说道:“月儿,你的心情师叔理解,不过九转天灵丹只是传说中的丹药,何况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将其炼制出来。”飞仙殿中的两位七玄门长老也是满脸激动震惊。

    碧月听了欧阳振雄的话,便明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以七绝连心草相赠了,毕竟那是七玄门至宝,但是她却也无法放弃,偌大的的飞仙殿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碧月低着头,神情凄黯,想起父亲在世时的种种往事,不知不觉泪水已湿润了眼眶。

    “扑通!”飞仙殿中的死寂突然被一声沉闷而厚重的碰撞声打破:“欧阳振雄,碧月求你看在先父的份上,将七绝连心草相赠。”若是在七年前,玄天真人在世之时,恐怕谁也想不到,堂堂齐云掌门之女,有朝一日竟然要向小小的七玄门跪求奇药。

    欧阳振雄和两位长老惊骇不已,欧阳振雄立即跑下掌门宝座,一把将碧月扶起,几乎是老泪纵横般道:“唉啊,月儿你这是何苦呢?玄天真人都去世七年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呢?”

    两位长老也纷纷上前安慰。

    泪水从碧月眼中滑落,划过她悲痛的脸庞,她哽咽:“只要欧阳师叔肯以七绝连心草相赠,碧月就算用自己的命来换也愿意,肯请欧阳师叔成全!”说着又要脆下去。

    欧阳振雄赶紧双手用力托住她,感同身受却是爱莫能助地说道:“月儿啊,不是师叔不帮你,你也知道我七玄门衰落了近千年,千年以来,无数历代祖师无不渴望能够将七玄门重新发扬光大,可惜却一直未能如愿。七年前的正魔大战之后,七玄门更是大不如前,每况愈下。老朽本有心继承历代祖师遗志,奈何天资平庸,绞尽脑汁也未能炼成本门最高绝学,眼看岁月蹉跎,老朽又将辜负历代祖师重望,遗憾终身,于是不得已将希望寄托于本派至宝七绝连心草之上,望能借其不世灵力,使修为更上一层楼,谁知月儿你……”

    碧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飞仙殿的,等她从悲痛中惊醒过来时,已到了七玄门的山门处,负责守卫山门的弟子客气地送她离去。欧阳振雄不肯以七绝连心草相赠,她身为齐云弟子,不能明抢暗盗,只得无奈离去。

    碧月也是凄然一笑,也祭起青龙神剑,却是一步一个台阶,心如死灰,垂头丧气地沿着下山石道走下去。

    待得她转过一个弯,看不到山门之时,耳边却远远地传来了守卫山门的弟子的低声对话:“也不知道掌门真人跟她客气什么,是我直接打发她走人就是了,还跟她一大堆废话。如今的齐云门早已衰落不堪,大不如前了,还有什么值得咱们七玄门跟他们客气啊!”

    “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掌门真人和两位长老说过,齐云门虽然衰落了,但毕竟曾是千年巨派,衰而不僵,败而不灭,他们还说‘齐天不毁,齐云不灭’,因此你可千万别太小看了齐云门啊。这些话你私下讲讲也就算了,下了山可别到处乱讲啊!”

    碧月痛心失落,加上早已不复年少时的娇狂,虽然听到了,却是无心理会,恍恍惚惚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