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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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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雪镇,离雪域最近的一个小镇。

    飞雪镇对面,高耸着一片绵延万里,高不可攀,雄伟圣洁的茫茫雪山,这就是雪域,冰雪万古不化的雪域。相比之下,小小的飞雪镇简直比蚂蚁还渺小。

    古长风等齐云弟子,经过二十几天的飞行,终于在一天傍晚来到了这个小镇。不过最初由齐云掌门易空指定前往雪域的六个人,却只到了古长风、卓非凡、心怡、慕容飞四人,碧月和东方笑并不在其中。

    一行四人当中,玉泉堂的心怡是最少下山的,此番更是第一次来到雪域,她在仙剑上远远地望见万里冰封的雪域雪山之时,便禁不住欣喜若狂,此时落下地面,到了这一年中有九个月都在下雪的飞雪镇,见了漫天飞雪,更是喜不自甚,若不是有师命在身,只怕她独自一人便能在这镇上雪地中玩个没完没了。

    一行四人,古长风走在最前面,慕容飞和卓非凡并排走在中间,慕容飞依然面容冷峻,精气内敛。卓非凡则面色沉郁,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挂碍于心,让他不得展颜。心怡流连忘返地走在最后,不停地伸手玩着雪花,似乎完全忘了此次雪域之行的目的。

    古长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师弟师妹,天色将晚,不如咱们先找家客栈,暂住一晚,等明天天亮再一探雪域吧。”

    慕容飞三人皆点头赞同。

    飞雪镇本就客栈无多,此番神州中土盛传雪域天现异象,魔道门派更是闻风而动,因此引得中土各大修真门派中人和无数散修纷至沓来,飞雪镇的客栈几乎家家客满,古长风四人几乎走遍飞雪镇,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尚有客房的小客栈。

    客栈中几乎宾客满座,多是修道中人的打扮,只有少数几个是本镇的镇民。

    古长风四人挑了张靠窗的桌子,落坐不久,刚定好客房,点完酒菜,一直兴致满满看着窗外雪景的心怡便突然开口欢喜道:“好美的晚霞啊!”

    她话音刚落,古长风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却听到客栈外面有好几个人惊声呼喊:“异象!异象又出现!”

    古长风等人霍然抬眼向窗外看去,但见方才还是清一色白茫茫的蓝天古镇,此刻早已变得红通通一片。

    古长风四人还未有所行动,客栈中便有许多食客早已纷纷冲去客栈。

    古长风随即跑出客栈,向雪域望去,此刻太阳刚刚下山,但见茫茫天地,红光漫天,一朵朵巨大而血红的云朵,从茫茫雪域,万里冰封的绵延雪山之中,急速腾空而起,飞荡四方,此时红云早已密布无边苍穹。

    古长风脸色微变,道:“这就是传闻中的雪域异象。”慕容飞、卓非凡和心怡三人亦是脸露惊骇之意。

    只听一个飞雪镇的镇民惊骇道:“雪域这天地异象已经出现三次了,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愿飞雪镇不要遭殃才好啊。”

    回到客栈之中,古长风向客栈老板和店里的修道中人打听了一些消息后,回到自己的桌子,对慕容飞三人道:“师弟师妹,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到愚兄房间,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没过多久,四人吃罢晚饭,便一同到了古长风房中,落坐后,古长风低声道:“师弟师妹,愚兄方才打听过了,据说这雪域异动所在之地,很可能就是雪域中的圣湖。这圣湖终年冰封,万古不化,想必就是这圣湖中将有什么不世法宝或是灵兽即将出世。不过圣湖位于逸雪古城势力的范围之内,逸雪古城原是两千多前由两位修为非凡的散修创立,那两位散修一个擅长冰系奇术,一个擅长火系奇术,因此这逸雪古城便也分为冰堡与火堡两派,一向只收女子为徒,向来与世无争,不过逸雪古城城主或者说掌门之位却是百年一换,以冰堡和火堡两派之领袖阴姬和火后比试来决定下一届城主人选。这是逸雪古城的祖师定的规定,原本无可厚非,但近几年却颇有传闻,说是火后为了独霸逸雪古城,曾经多次与阴姬发生冲突,甚至还有人说,为了夺得逸雪古城城主之位,火后甚至不惜与魔教结盟,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圣湖便是逸雪古城的禁地,向来防卫森严。届时若有不世灵宝出世,我等不可强取豪夺,但须阻止其落入魔道邪道中人之手,防止他们贻祸苍生。”

    慕容飞三人纷纷点头,慕容飞道:“若是传言属实,那咱们便得帮冰堡了。”

    古长风面色凝重地点头道:“不错。”

    卓非凡道:“不过古大师兄,这逸雪古城的具体方位无人知晓,师弟曾经进入雪域一次,却是没能找到逸雪古城。雪域茫茫,越是深入其中,雪便下得越大,传说雪下得最大处,甚至是伸手不见五指,况且雪域之中颇有些妖力强悍的妖兽,寻找起来并不容易。”话虽如此,但他脸上却无丝毫惧怕退缩之意。为了寻找南宫月的下落,卓非凡曾经去过一次雪域,可惜无功而返。

    古长风笑道:“卓师弟所虑甚是,雪域的确凶险。咱们四人之中,谁也没有到过逸雪古城,找起来的确颇费周折。”说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分别看了看慕容飞和卓非凡,踌躇一下,终于说道:“慕容师弟啊,我听掌门师叔说,当年南宫师妹失踪之前,曾经送了一块手帕给你,据掌门师叔推测,那手帕上的奇怪飞雪有可能跟逸雪古城有关。”

    古长风此话一出,还没等慕容飞拿出手帕,卓非凡便愤然起身,走到窗户前,愤愤不平地看着关着的窗户。当年南宫月送慕容飞手帕之时,他虽然不在场,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乐山堂的师弟们原本怕他伤心难过,想瞒着他,但他却是很快便从其他分堂的师弟口中听说了。当时便气得不行,若不是前不久辱骂慕容飞又败在他手下,引得师父公孙傲责骂,只怕他早已再次独闯长清峰找慕容飞决斗争夺手帕了。

    如今虽然时过七年,卓非凡修为精进,一身桀骜之气多少也有所收敛,但其对南宫月思慕之情却是更甚当年,因此甫一听到古长风提起手帕,仍旧郁愤难平。

    心怡紧张不已,深怕卓非凡会因为手帕而与慕容飞大打出手,好在他没有。

    慕容依然一脸冰冷,表情丝毫不变,伸手拿出南宫月送他的手帕,递给古长风。

    古长风看了卓非凡的背景一眼,微微一笑,拿着手帕向他走去,道:“卓师弟,你修为非凡,见多识广,愚兄还望你能一同参详参详,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南宫师妹也说不定。”

    卓非凡闻听此言,霍然转身,喜上眉梢,眼中精光暴闪,方才的抑郁愤恨之色早已一扫而空,只听他激动而又颇为愧疚道:“古大师兄,你是说——对不住方才师弟一时激动,未曾想到这一点……”

    古长风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打断他道:“愚兄明白,来吧,咱们四人一同参研一番,看看能否有所发现吧。”

    卓非凡深深点头,跟着古长风回到座位上。

    古长风将那一方手帕在桌子上摊开,屋内四人便盯着手帕上的《寒梅落雪图》端详了起来。

    屋里安静得出奇,窗外夜已渐深,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不知看了多久,四人不时提出各自的看法与猜想,然而到了最后,四人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心怡最先灰心地叹了口气,道:“三位师兄,请恕师妹直言,这手帕会不会只是一块普通的手帕啊?我记得当初南宫师姐要送这手帕给慕容师兄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待啊?”

    古长风看了心怡一眼,又扫视了一眼慕容飞卓非凡两人,突然沉吟道:“其实这个疑问我也曾向掌门师叔提起过,但掌门真人却私下告诉我,他在这手帕上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不属于齐云道家真法的冰冷灵气波动,这一丝冰冷的灵气,恐怕跟南宫师妹失踪七年关系极大。”

    三人闻言大惊,纷纷转头盯着古长风。

    卓非凡惊骇道:“掌门真人的意思,难倒是说南宫师妹她——”

    古长风伸手打断他,微微一笑,道:“卓师弟别着急,掌门师叔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此事掌门真人只私下告诉了我一个人,相信师弟师妹会体谅掌门真人的良苦用心的,他只所以只告诉我一人,是怕你们知道后情绪激动,反而无益此次雪域之行。因此在真相未明之前,咱们切不可急着下定论,除非有切实的证据,或是南宫师妹她自己承认,否则——”

    心怡激动道:“不会的,大师姐一定不会的!”

    房间之中忽然变得异常的安静起来。

    过一会儿,卓非凡和心怡似乎终于压抑不住,纷纷起身在屋里纠结激动地来回走动着。古长风语重心长地劝过两人不必胡思乱想之后,便与慕容飞一起继续参研起《寒梅落雪图》来。

    突然,一直神色冷峻,极少发表看法的慕容飞突然颇为激动地说道:“古大师兄,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慕容飞此话一出,一直心绪激动难平的卓非凡和心怡纷纷跑了回来,三人一前两后地问道:“什么猜想!”

    慕容飞的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道:“古大师兄说过,逸雪古城之中的冰堡一派,擅长冰系奇术,而掌门师尊又在这手帕之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灵气波动,因此师弟大胆猜想,假设南宫师妹真是逸雪古城之人,那么这就很有可能是一张逸雪古城在雪域之中的方位图了。大家请看——”说着慕容飞将真力灌注于指尖,将《寒梅落雪图》中十几片大得异常的雪花连接起来,《寒梅落雪图》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蜿蜒曲折的蓝色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