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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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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殿上只剩下了易空和古长风两人。

    易空从掌门宝座上起身,静静地看了古长风一眼,温和道:“贤侄啊,大家都走了,你为何还不走,你还有什么要事要与我相商吗?”

    古长风惶恐道:“掌门真人,弟子不敢。”

    易空有些疲惫地挥手道:“贤侄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没人在的时候,你就叫我易师叔好了,干嘛老是如此拘谨呢?”如今的齐云门,实力远不如当年,古长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许多门中事务,易空常常倚重于他,当年若非齐云门风雨飘摇,只怕如今这掌门之位,玄天真人必定是要传授给他的,加上他本来生性随和,是以便愈发待他如亲出弟子。

    古长风微微一笑,他知道易空乃是性情中人,若非身在其位,绝不会在人前摆出一副庄重严肃的样子,便也不再客气,但仍然恭敬道:“是,掌门师叔。”

    易空道:“嗯,这才对嘛。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古长风突然一阵激动,扑通一声,双膝跪下,道:“掌门师叔,长风有个不请之请,还望易师叔为我作主。”

    古长风向来处事沉稳,就算大难临头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如今突如其来地在殿下这么一跪,神情又是如此的异常激动,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着实让易空吃了一惊,忙下殿扶起道:“贤侄啊,你这干什么啊!你有什么事说不就是了,何必行此大礼呢,真是的。”

    古长风站起身来,静了静心神,但仍旧颇为动情道:“掌门师叔,当今齐云门可谓百废待兴,长风深知此时实不该只顾自己儿女情长,但七年来,弟子眼见碧月师妹饱受煎熬,日渐消瘦,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当真是心如刀割。弟子不愿碧月师妹就此黯淡下去,因此还望掌门师叔成全,弟子愿意一辈子照顾她,如此也好告慰恩师在天之灵。”说到后面,这个玉树临风,稳重老成,深受齐云上下师弟师妹敬仰的男子,竟然忍不住泪湿眼眶。

    易空听了他这一番入情入理感人至深的话,不禁长叹一声,动容道:“贤侄啊,师叔我何尝不想月儿能有个好归宿啊。自从玄天师兄与世长辞,我便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天天看着她饱受苦痛折磨,我这个作师叔何尝不是忧心如焚。月儿从小就跟着你们这帮师兄长大,我也深知你对她用情极深——”

    说到此处,易空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古长风则仍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静静地等着易空说下去。

    易空抬头举思了一下,随即长出了口气,接着平静道:“我虽然平日不大管弟子们的事情,但许多事情我还是知道,据我所知,当年我那个不肖弟子也曾对月儿一往情深,而且——而且月儿似乎也对他有些意思,本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大爱管弟子的情事,皆是由着他们自行其事,不去横加阻拦。不过如今我那个不肖之徒已然是齐云门的罪人,不论如何我是不会让碧月跟着他的,我相信月儿她也知道她们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这婚姻大事,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虽身为掌门,也不好横加干涉,因此我的意思是,只要月儿点头,我一定成全你们,你看如何?”

    古长风听了易空话,立即大喜道:“多谢掌门师叔成全,弟子这就去找碧月师妹,师叔放心,弟子绝不会勉强师姐她的,如若她不肯,弟子就一直等,等到她点头为止。”说罢恭敬地向易空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出了太极殿。不过待他转过身后,他脸上的激动与欣喜却立即烟消云散,神情却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易空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太极殿中,望着古长风离去,神情突然也变得异样起来,盯着他背景看了许多,待得他消失在太极殿外,这才慢慢恢复了常态。随即他抬头望向殿外长空,神情突然又变得有些忧伤起来,似乎方才的一番对话,触及了他深心中的什么事一般。

    良久,易空突然道:“来人。”

    雄浑的声音犹如洪钟般在太极殿中传了开去,话音刚落下一会儿,太极殿后便出来了一个长门弟子,快步走到易空身后,恭敬道:“掌门真人有何吩咐?”

    易空面沉如水,看不出是喜是忧,淡淡道:“你去长清峰一趟,把慕容飞给我叫来,我在书房等他。”

    卧云峰后山六角古亭。

    碧月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的椅子上,痴痴地看着亭外的幻海奇云奇观,但见蓝天白云,青山苍翠,云海翻滚,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云海仿佛还是当年的云海,但人事早已全非。

    人生岂非也像这云海一样变化无常吗?

    她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带他来看幻海奇云时的情景:“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幻海奇云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师姐说的没错,的确是很漂亮。”

    “都说了别老叫我师姐了,你还叫。”

    ……

    当年的话语,当年青涩的少年,都还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只可惜,如今青山云海依旧,而人事已然全非。

    碧月突然一阵感伤,只觉得浑身乏力,便疲惫地伏在了亭中的石桌上,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七年了,不知道他……”虽然当年楚逸飞重伤的她父亲玄天真人,让她对他痛恨不已,奈何事发之前,她对他早已情根深种,痴情难断,何况那件事终究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是以这七年来,她仍忍不住会想起他。

    山风拂过她发梢,仿佛明白她的忧伤似的,温柔中似也带着丝丝伤感。

    “碧月。”突然,有人轻声叫唤她的名字,打断了她的幽思。

    “小——”碧月本能地以为是楚逸飞回来了,霍然抬头转身,看向身后声音传来之处,刚说了一个字,却突然停住了,深心中那股刚刚涌起的莫名期望,也随之消散,而后竟是颇有些慌忙地低下头去,良久方才聊无兴味地问道:“大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古长风走进亭中,微笑道:“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怎么又一个人跑这来了。”他的笑容犹如阳光般灿烂温暖,不知令多少妙龄少女倾慕不已。

    碧月苦笑一下,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想静一静。”说完又转身坐下,依旧伏在石桌上,默默地看着亭外的风起云涌。

    古长风上前几步,在她旁边的石椅上坐下,深情地看着碧月,良久,突然关切道:“是不是又想起师尊了?”

    一说到玄天真人,碧月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古长风也不安慰她,默默地掏出手帕,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帮她擦去泪水。

    等碧月平静下来,古长风突然深情地说道:“月儿,以后让大师兄来照顾你吧。”

    碧月脱口而出道:“大师兄,你不是一直都在照顾我吗?”一说完她就怔住了,恍然大悟地看着古长风,消瘦的脸颊莫名地起了红晕。

    古长风微笑地看着她,道:“我说的不是师兄与师妹间的照顾。”

    碧月突然脱口而出道:“大师兄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谈女儿私情,我只想光复齐云,替我爹报仇……”

    古长风脸上神情一僵,但立即恢复了温柔的模样,怔怔地看了她良久,终于,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厉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楚逸飞?”他从来也未曾以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因此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忙柔声解释道:“月儿,师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总是深陷其中,兀自苦了自己,楚逸飞不值得你这么为他的,他如今已然是咱们齐云门的仇人了啊!”

    碧月的心突然猛地一跳,赶紧转开头,望着亭外,她倒没有在意古长风的严厉语气,只是莫名地感觉眼眶有些湿润起来。

    良久,碧月才若无其事地淡淡道:“我跟他不可能了。”又停顿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转头凝望着古长风,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如今我父仇未报,我真的不想谈儿女私情,如果你真心待我,就多给我些时间吧,等我报了大仇,一定会对你有所交待的。”

    古长风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异芒,随即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像是要将什么人捏碎似的,但面上看来却是神色如常,只听他温柔地微笑道:“好,我等你。你的仇也就是我的仇,我会帮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