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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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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逸飞眼见擂台上突然出现一个全身包裹在阴森黑气中的人,禁不住全身一震,立即便想到了鬼见愁,想起了当年鬼见愁血洗桃花村的情景,深心处一股近乎绝望的寒意霍然腾起,但很快便被腾腾的杀气所取代。

    虽然报仇心切,但楚逸飞也看得出,擂台上之人并非鬼见愁,台上之人,虽也全身黑气,甚至连眼睛面目也看不到,但她却并不像鬼见愁那样离地飘浮,是以虽然心中杀气汹涌澎湃,他依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紧紧地盯着那全身黑气包裹的人,担心起了将要与之比试的碧月。

    台下观战的正道弟子,见到鬼谷派又派出了这个一个鬼气森森的人,登时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碧月心中想必有与楚逸飞相同的震惊与愤怒,最初的愤怒过后,她抱拳拱手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小兰。”良久,那黑气包裹的鬼谷弟子方才冷冷应道,声音阴寒冰冷,不似活人语气,如幽幽阴风,虽然小声,却是无比清晰地飘入所有人的耳中。

    其余观战之人,或许不过惊骇其语气飘乎如鬼语,但楚逸飞与碧月两人,听闻“小兰”二字,却是如雷贯耳,震惊得目瞪口呆,几乎是本能地对望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都有不可思议的震惊与诧异。

    三年前,楚逸飞和碧月听西门霸说,小兰已被他抓去,葬身飞天霸王狼之腹,他便确信小兰当真已不在人世了。试想以西门霸与飞天霸王狼的残忍,小兰被抓之后,又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如今鬼谷派却突然凭空来了个名叫小兰的女弟子。如何不让他二人震惊。

    楚逸飞怔怔地盯着台上自称小兰的鬼谷弟子,一时间,胸中千头万绪,感慨万千,震惊、诧异、难以置信、惊喜、期待等种种感情,如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更有过往种种回忆画面,一一在脑海中翻滚过去,竟是不能自己。虽然难以置信她会是小兰,但震惊莫名之后,仍然忍不住带着意外惊喜之情,不顾一切喊道:“小兰!你是小兰吗?”说着禁不住一阵激动,紧紧握着双拳,心跳如飞,满脸期待。

    碧月也忍不住问道:“你——你是小兰吗?”

    两人这一问,以齐云门掌门为首的齐云门一群知情之人,顿时想起了当年楚逸飞口中惨死的邻家小妹小兰,一时无不震惊疑惑,同样充满期待地看向那自称小兰的鬼谷弟子。

    没有回答。

    小兰默立擂台之上,一动不动,依然鬼气阴森,仿佛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根本没看到众人诧异震惊的表情似的。

    就在楚逸飞和碧月等得不耐烦,想再度出声询问之时,夜飞突然哈哈大笑道:“诸位一定是误会了,她是在下的师妹,名叫小兰,自小便在敝派中与我一起长大。难道齐云门中也有同名之人,是以诸位如此惊诧吗?”

    其他齐云中人听夜飞这么一说,很快便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同名的人罢了。但却也让他们记起了小兰原是死于鬼谷派手中的。这个姑且留着慢慢再跟他们算帐吧,先行比试再说。他们的心里大多如此这般地盘算着。

    楚逸飞则完全怔住了,震惊、惊喜等等所有的表情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原本激动的脸上只剩下深深的失落与迷茫,一种近乎得而复失,恍如隔世的悲凉,如剧毒蔓延般顷刻间涌上了心头,沉积深心多年的痛苦,一下子如血液般涌向全身的每一条经脉,他的心在滴血,仿佛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承认,小兰是真的早已不在人世了。

    再也不能一起漫山遍野欢笑奔跑了,再也不能见到你甜美笑脸了,再也不能一起不顾难看吃相饱尝可口野味了,再也不能一起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嬉戏了……

    阳光灿烂的世界,突然瞬间黑暗。

    只有胸口处的天辰奇星,一如既往地传来淡淡而熟悉的温暖感觉。

    可是想必他也感觉不到了吧。此刻,他的心,全然被深深的悲伤填满,甚至忘却了血海深仇。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与你深心中的那个人同名的人,你将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应该会激动,会惊喜,会有失而复得的错觉,而最后的最后,却终将要黯然神伤,终究要重新埋藏在心底的吧。

    星语听他们一直小兰小兰地叫来叫去,莫名其妙,便皱眉问东方笑道:“东方师兄,他们说的小兰是谁啊?为什么你碧月师妹和那个师弟竟有那么大的反应,他还那么痛苦呢?”

    东方笑与楚逸飞同门三年多,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已亲人看待,他心疼地看了楚逸飞一眼,长叹一声,将楚逸飞与小兰当年的不幸遭遇,简单地讲了一遍。

    星语虽是人见人爱的可爱女子,却有着疾恶如仇的刚烈性子,当下便把鬼谷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东方笑拉着,只怕她早已路见不平,冲上去了。

    一旁的诗妍,将东方笑的话听在耳中,明白了大致的情况,只见她似乎不经意地看了远处的楚逸飞一眼。也不知是否是出于女人善良的天性,同情楚逸飞的缘故,她清澈如水的双眸中,竟然闪过一丝同情与愤怒之意。

    碧月与楚逸飞一样,瞬间如冰封般呆住了,虽然心中明知不可能,但听到小兰两个字时,她却抑制不住地奢望,面前的人就是当年的小兰,哪怕她如今一身鬼气。如今知道不过是同名之人,自然免不了深深失望,但她并不像楚逸飞那样深陷悲伤之中,只见她温柔的眼中厉芒一闪,眼神刹那间变得锋利如刀,对小兰一抱拳,正色道:“齐云门长门弟子,碧月,请指教。”她已将愤怒与悲伤,化作了刻骨的杀意。

    纤纤玉手中的青龙神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灿烂凌厉的青色光芒如潮水般暴涌而出,隐隐的,仿佛能看到一条青色的长龙,腾空而上,怒吼之声震荡四方,令人心生敬畏,神情激荡。

    小兰冷笑道:“鬼谷,小兰,请。”依然是阴寒冰冷的声音。实在无法让人将她与可爱清秀的小兰联系到一起。

    小兰话音刚落,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便急速自她身上蔓延而出,四周顿时寒气森森,如入冰窖。而那寒气之中,却还带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气息。青龙神剑的纯和青光也仿佛有被冰封冻结的趋势。

    与此同时,擂台四周的透明气罩也自行升了起来,将两人与台下观战者隔绝开来。

    碧月一声怒喝,身形瞬间拔地而起,双手紧握青龙神剑,心念一动,青龙神剑青光大盛,如怒龙出海,卷起一阵狂风,凌空而下,直取全身鬼气的小兰,声势惊人。

    小兰却似乎全然不把碧月放在眼里,竟然不退不避,对着越来越近的碧月发出一声厉啸后,包裹在黑气中的双手凌空一挥,只见一片惨绿色的光芒自她体内呼啸而出,转眼便在她头顶凝结成了一片宛如实质般的绿色光盾,光盾之上鬼力汹涌,但见许多由黑气凝结而成的阴灵鬼魅在其上张牙舞爪,厉声嘶吼,令人望之生寒。

    饶是有齐云门仙家真力凝结而成的透明气罩阻隔着,但擂台下修为一般的人,依然忍不住“嘶嘶”地倒吸冷气。

    主观战台上的齐云掌门玄天真人突然眉头轻轻一皱,心道:“月儿这丫头,怎的竟如此性急,这一剑可说是毫无章法,全然是愤怒而为,一心要斩杀鬼谷派之人为楚逸飞报仇啊。看来她对小飞这孩子用情颇深啊。”

    擂台下凝神观战的古长风显然看出来了,皱眉叹息之余,更多的却是不为人知的不快。他转眼扫了一下远处的楚逸飞,双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杀气。

    下一刻,青龙神剑狠狠地劈在了惨绿色光盾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擂台连同偌大的卧云广场都不禁震动了几下。青绿两色光芒在擂台上以青龙神剑和绿色光盾相撞处为中心,向四周暴发而出,整个擂台被汹涌的两色光芒所肆虐,碧月与小兰的身影一时间竟也模糊起来。

    巨响声中,绿色光盾如脆薄的冰块,在青龙神剑之下,直接化为粉末,最后消散无踪。但光盾由黑气所凝结成的阴灵鬼魅却纷拥而上,缠住了青龙神剑,一时间鬼啸连连,刺耳生疼。

    那些阴灵鬼魅紧紧缠绕着青龙神剑,一柄原本青光湛湛的神剑,眼看着被黑气所吞没,碧月心中一震,直觉得青龙神剑上传来了一股冰寒诡异的鬼力,透过肌肤,直入骨髓,冰寒无比。

    碧月立即娇叱一声,俏脸一寒,怒上心头,剑诀一变,青龙神剑顿时龙吟大作,青光暴闪,将那缠绕在剑身之上的黑气震散。紧接着她本想一鼓作气,凌空再劈一剑,刚欲挥剑劈下,却赫然看到擂台上空无一人。

    碧月心中顿觉不妙,心念一动,于电光火石之间,祭出一面青色太极图,将全身护住。太极图甫一成形,一股诡异而强大的鬼力便击中了她的后背。

    台下齐云弟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声担忧的惊呼,他们在台下看得清清楚楚,方才碧月一剑劈中绿色光盾之后,小兰便直接化作一道人形黑气,无声无息地绕到了碧月身后,整个人犹如地府鬼魅般张牙舞爪地扑向一时大意的碧月。

    只见小兰挥舞着黑气幻化而来手臂,鬼啸声声,五指成爪,硬生生插入太极图之中,直欲将太极图撕碎。

    但齐云道法又岂是易于之术,那鬼爪虽然鬼气森森,可怖至极,却是无论如何发力也无法将太极图撕碎,只是深深地将太极图向内猛压而去,却也只是将它压得变形而未破散。

    不过那鬼谷派鬼道异术,却也不是泛泛之术,虽不能一击成功,然而那疯狂肆虐的森森鬼气,却也将大半个太极图生生笼罩而住,眼看着太极图上的青芒已渐渐地暗了下去。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正道弟子无不担忧地盯着擂台上的碧月。楚逸飞更是目不转睛地瞪着青色光芒中的粉色身影,眼中除了担忧,更多的却是愤怒,紧握的双手上,青筋暴出,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台去一般。

    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碧月对战西门霸之时。

    那个不顾自身安危,拼尽全力也要护他周全的人,此刻又在擂台之上,为他而战。

    英雄救美的佳话,在楚逸飞这里,似乎全然反了过来。

    曾经,他发誓,再也不能让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想到这些,楚逸飞的心中,又涌起了深深的愧疚、痛苦与自责。

    就在滚滚黑气就要将整个太极图完全围住之时,黑气之中暴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龙吟,随即一道耀眼的青色光柱自森森黑气之中暴射而出,宛如青龙升天,呼啸直上,将所有黑气尽数震开。

    那顽固诡异的黑气虽被震散,却转眼便又重新在擂台上聚拢,变成了人形模样,落下擂台,正是鬼气森森的小兰。

    一身粉色长裙的碧月,脚踏青光,宛如九天仙子一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之上。

    观战的正道弟子自是欢呼不已,但欢呼之时,对小兰那一身随时皆可变实为虚,又能聚气为实的诡异鬼道异术,亦是惊骇不已。

    楚逸飞看到碧月安然无恙,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却也对那与小兰同名的鬼谷弟子,投去了吃惊的眼神。

    观看比试的东方笑,一双眼睛可谓目不转睛目瞪口呆地盯着擂台之上,完全忘了身旁还有个清秀可爱的绝尘岛师妹,全然没有了之前大献殷勤的模样。

    星语虽也认真地观看比试,但在擂台之上的毕竟不是同门,自然没有东方笑那般在乎,是以她偶尔眼角余光看去,看到东方笑那幅全神贯注的模样时,心中竟莫名地有点不快。

    此时看擂台上的比试已暂告一小段落,而东方笑一双大眼却还是直直地盯在擂台上,便情不自禁地伸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东方师兄,眼睛睁那么大,你也不累!”

    东方笑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斗法当中,冷不防被人这么一拍,顿时吓了一大跳,回头定眼一看,却是星语打的,这才长出了口气,道:“星语师妹,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星语冷冷地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又认真地看起了比试。

    经过方才的交手,碧月自是知道对方修为不俗,但她乃是堂堂齐云掌门之女,天资绝顶,更兼一向刻苦修行,一身修为足可傲视同龄之人,何况对方是邪道鬼谷派中人,她如何会将她放在眼里,再者她今日也全然没有比试的心情,一心只想为楚逸飞出一口气,可谓招招奔命。自然她自己也是看鬼谷派相当不顺眼的。

    因此,下一刻,碧月更不迟疑,一声怒喝,但见擂台之上青光乍盛,狂风呼啸,一身粉衣的绝世女子手持传世神剑,缓缓离地飞升,衣裳随风飞舞,猎猎作响。

    不一会儿,青龙神剑便化作九天神龙,碧月朱唇轻启,默念口诀,人剑合一,直上青天。

    苍穹之上顿时狂风呼啸,乌云翻滚,奔雷阵阵,一道道巨大的闪电似要撕裂虚空,滚滚乌云之中,一条巨大的青龙,威武不可一世地遨游天际,龙吟声声,震荡天地。

    “神龙吟之龙啸九天!”主观战席上的齐云门乐山堂首座公孙傲不禁动容,脱口而出,又转头对坐在一旁不远处的玄天真人笑道:“掌门师兄,碧月这丫头当真是不得了啊。短短三年,她已然将我齐云奇术神龙吟练到了第二重的境界了。”

    玄天真人微微一笑,道:“师弟过奖了。”话虽如此,但他心中显然也是颇为高兴的。

    坐在玄天真人旁边的大悲寺主持无相上人也转头对玄天真人笑道:“玄天师兄,真是可喜可贺啊。据老朽所知,这神龙吟乃是贵派的不世奇术,每一重皆是威力无穷,玄奥非凡,碧月年纪轻轻,竟已能将此奇术练到第二重的境界,着实不简单啊。”

    玄天真人仍是微微一笑,道:“无相师兄见笑了。”

    台下观战的正道弟子,特别是齐云门的弟子,更是惊佩非常,看得眼睛都直了。但其中最为佩服与惊喜的,却是楚逸飞。早在三年前,他便已见识过了神龙吟奇术的威力,而当年碧月所施展的还不过是神龙吟第一重,看今天这一招神龙吟的声势,显然已是远胜从前,如何能不佩服。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天地似乎完全安静了下来,但紧接着,苍穹之上的巨大青龙便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狂啸而下,狂风阵阵,席卷天地,声势一时无两。

    小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景象,冷笑一声,似乎并未将这一招威势惊人的神龙吟放在眼里。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见她头上眼睛的位置,猛然间诡异红光大盛,显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来,眼中诡异电芒暴闪,笼罩在她全身的黑气,竟是瞬间汹涌澎湃地翻滚起来。

    不一会儿,她眼中红芒竟然化作道道血流,从眼中缓缓渗出,变作一道道血淋淋的恐怖血芒,如血流,又犹如闪电般疯狂地闪铄游走,整个身形亦是刹那间疯长数倍,犹如恶魔自地府中觉醒过来一般。一股无形的恐怖鬼道妖力浩荡而出,一时间整个擂台尽数为滚滚黑气所笼罩,阴寒刺骨而又充满血腥的阴风游荡四方,令人毛骨悚然。

    “血魂*!没想到鬼谷派竟然出了这么个奇才,可惜可叹啊。”主观战台上的玄天真人等正派掌门,见到小兰施展出那般诡异道法,不禁眉头微皱,脱口而出。

    玄天真人接着道:“没想到鬼谷派失传已久的妖法,竟然又重见天日了。”

    无相上人颂了一声佛号,眼中精光一闪,面上颇有些担忧道:“是啊,此等凶戾妖法再度现世,只怕天下又不得安宁了。”

    古长风也忍不住震惊与担忧道:“血魂*!”

    他身旁一个孤陋寡闻的长门弟子问道:“大师兄,什么是血魂*啊?”

    古长风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擂台之上的碧月,眼中颇有些担忧之色,道:“血魂*乃是鬼谷派失传九百多年的鬼道妖法。以活人精血和死人阴魂鬼魄祭炼,阴毒残忍,向为正道中人所不齿。更可怕的是,修炼此妖法之人,随着修行的深入,会慢慢失去理智,渐渐变成活死人,仿佛僵尸一般,最终将凶残成性,好杀成魔!但也正因如此,此妖法的修行速度,比之各门各派的一般道法的修行速度,要快上数倍!”

    那长门弟子听得冷汗直冒,也不禁为碧月担忧起来。

    反观小兰化身的巨大恶魔,比之碧月施展而出的神龙吟,似也不遑多让,鬼啸连连之中,竟是狂傲无比,带着令人战栗的恐怖鬼力,逆天而上,冲向青色巨龙。

    转眼间,神威凌凌的青色巨龙便撞上了小兰的庞大化身,天地间顿时电闪雷鸣,鬼啸龙吟之声大作,青龙巨大的身躯将小兰的庞大化身紧紧缠绕住,越缩越紧。但那身形庞大恐怖的小兰化身却也双手狠狠抓住了龙头上的龙角,似要将它撕碎。一道道诡异的血流与黑气疯狂地缠向龙身,缓缓地腐蚀着巨大的龙身,发出一阵阵刺耳得仿佛腐蚀皮肉的声响。

    远远望去,那一道道恐怖的血流,仿佛是从青龙身上流出的一般。

    但青龙神龙竟是不顾身上血流黑气的腐蚀,桀骜无比地怒吼着,要生生将小兰的化身搅碎,同时龙头奋力地挣脱那巨大黑爪的束缚,狠狠地咬向那恶魔双眼血红的狰狞头颅。

    虽然那由小兰化身的恶魔奋力抵抗,但渐渐地便开始不济起来,发出一阵阵不甘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哭之声。

    地上的观战者只觉得空中黑气肆虐,青光璀璨,巨大的青色神龙与小兰化身的巨大黑色恶魔拼死纠缠,天地为之色变。

    眼看青色神龙便要一口咬中黑色恶魔,但就在此时,一个甜美可人的声音,突然在碧月的耳边响起,道:“碧月姐姐。”

    人剑合一隐身于巨龙之中全力对敌的碧月,顿时全身一震,猛然怔住,脑海中心念电转,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真相一般,不寒而栗,心道:“这声音——这声音太像了,这是——这是小兰的声音,是楚逸飞邻家小妹小兰的声音!”

    碧月这一分神,青色巨龙的动作便几乎是暂停了一下,但就在她松懈的这一瞬间,小兰化身的巨大恶魔瞬间挣脱青龙的缠绕,鬼啸之声顿时铺天盖地般响彻天地,恶魔全身的恐怖血流与黑气登时为之疯狂,血流速度猛增,黑气呼啸翻滚,如逆天的洪流,暴涌而上,将青龙生生淹没。

    天空中传来了碧月了撕心裂肺、愤怒至极的怒吼声,紧接着青光乌云消散,蓝色的天空上,一个粉色的美丽身形,如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般,在消散未尽的狂风中,在所有人满脸震惊与疑惑的目光中,凄惨地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