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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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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逸飞正自伤心绝望,突然大殿中响起了玄天真人的声音,道:“师弟师妹,你们来了,请坐罢。”

    顿时大殿之中又安静了下来。公孙傲等人依次在大殿上落座,此番他们的弟子并未陪同而来。除了三位首座之外,大殿主位下首的太师椅上,又多了几位仙风道骨的长老。

    玄天真人扫视一眼殿下众人,朗声道:“诸位师弟妹,日前我收到消息,消声匿迹百年的鬼谷派和魔教,已然复出,小女碧月更曾与其左护法鬼见愁及其弟子几番大战,至于魔教则只是有惊无险地碰到过一次。此次魔教和鬼谷派如此高调复出,只怕来者不善,天下苍生若矣。”

    众首座长老无不脸色大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同时无不惊异于碧月竟能在鬼见愁手下全身而退,纷纷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她。

    玄天真人看了看众人,对大家的疑惑了然于胸般笑道:“下面我们先让碧月给我们详述一番与鬼见愁大战的经过吧。”

    碧月本想先让父亲说服众师叔把楚逸飞收入门下再说,见父亲只顾讲什么鬼见愁,便有些不高兴,但此刻众师叔与许多弟子都充满惊奇与期待地看着自己,自己又如何能耍性子胡闹呢。是以收拾了一下不快的心情,便将遭遇鬼见愁以及弟子,碰到百里长空,最后在云州城外被神秘高人出手相救之事,前前后后详述了一遍。只是暂时没说出楚一寒的名字。

    而当她讲到索魂枪与鬼见愁,百里长空和屠神绝刀,别说是众弟子,就连诸位首座长老甚至玄天真人,均是一惊不小,议论纷纷:慧音大师感慨道:“没想到失传三百多年的鬼道至宝索魂枪也出世了。”

    公孙傲怒道:“鬼谷派与西门世家相互勾结,为非作歹,实在猖狂已极。而今更是将桃花村村民尽数杀害,这个帐我公孙傲迟早要跟他们算清楚!”

    易空面色铁青道:“西门世家这几年来,四处巧取豪夺,实力早已超过司徒世家,由第三位越居第二位,着实居心叵测啊。”可惜他生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便是动怒生气,也比别人少了许多威势。

    齐云门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叹道:“是啊,如今他们不过是抢些地盘和生意,再过几年,若是其打败了东方世家,垄断了神州各地各种生意,届时只怕将民不聊生啊!”

    东方笑听到此处,不禁义愤填膺,紧紧地握起双拳,心想:“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他虽然不喜欢做生意,但却不能看着西门家族无恶不作。

    公孙傲冷笑道:“要想让西门家族安分下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鬼谷派斩草除根,没有了靠山,他们自然便会收敛。如若仍不知悔改,老夫便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玄天真人道:“不错,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毕竟如今敌暗我明,我们甚至不知道魔教和鬼谷派的根基在哪。我们至少得查清楚对方的情况,知己知彼,方可出师克敌。除恶务尽,还须等待良机,以便将其一举歼灭为妙。”

    众首座与长老齐声道:“掌门真人所言极是。”

    易空接着感叹道:“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向来狂妄的魔教倒是对碧月等人如此客气,也多亏了大悲寺的智空贤侄——不过我看唯有百里长空才会如此吧。反而是一向行踪诡秘、行事阴狠,销声匿迹百年的鬼谷派竟如此猖狂。”

    公孙傲道:“百里长空只不过是棋未逢敌手,觉得乏味,不愿轻易出手罢了。真要动起手来,只会比鬼见愁更加令人头疼。既然连百里长空这等人物都出世了,只怕魔教也早在暗地里伺机而动了啊!”

    楚逸飞一脸愤慨地听着,心中的愤怒如狂涛巨浪般咆哮奔涌。

    接着碧月讲到神龙战铠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抢走,竟然连魔教和鬼谷两个志在必得的门派都没能占到便宜。又将东方胜怀疑那黑衣人身同时身具魔教和齐云道家两大真法之事说了。

    整个太极展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虽然惋惜神龙战铠此等神物未能为本门所得,但相比之下却更震惊于东方胜对神秘黑衣人的怀疑——毕竟神龙战铠是用来护身的,即便被魔道中人所得,那也不过是其中一个魔道中人变得更加难缠罢了,未必就能因此而对正道造成惊天动地的影响——就连玄天真人也为之云容,可见作为一派之根本真法外泄是如何严重了。

    众人议论纷纷,公孙傲觉得真法外泄事关重大,提议彻查齐云上下所有弟子。

    玄天真人却突然笑道:“公孙师弟,我看是咱们太过多虑了?东方师弟也不过是猜测怀疑而已,并不确定那黑衣人是否当真同时身怀两家道法。咱们齐云门在你的执法管束之下,相信不会发生真法外泄之事,依我看就不必彻查了,日后更加注意这一方面便是了。”

    公孙傲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掌门真人会如此轻描淡写,但随即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玄天真人的本意似的,忙笑道:“掌门师兄言之有理。”

    后来,当碧月讲到楚一寒时,听者更是群情激动,自掌门玄天真人以降,各长老及各分堂首座,个个皆是激动震惊得从座位上霍然而起,几乎异口同声道:“楚师兄(楚师弟)没死?那他后来怎么样了?”在场的弟子,大多都知道楚一寒其人,他们同样以为楚一寒早已死于十五年的正魔大战,碧月如此一说,如何能不震惊激动。

    碧月饶是早预料到大家必会众情激动,但一时也被这个场面给吓呆了,直到玄天真人激动的大声喝问,方才怔怔地接着道:“楚师叔本来便有重伤在身,后来为了救我们脱险,竟以毕生修为与鬼见愁一命相搏,不幸——不幸力竭而亡,如今只剩下小飞一个孤儿了——”话未说完,泪水却早已潸然而下,眼前不停地浮现着当日桃花村的惨状。

    在她记忆之中,父亲从来没有对她急过,更别说是当众发急了。但此时她却无心为此难过,她脑海中全是桃花村村民、小兰、楚一寒等人惨死的景象。但她悲痛之余,却仍不忘回头看看楚逸飞,似乎深怕他会承受不住。

    但见楚逸飞低着头,身子激动得簌簌颤抖,泪水难以自禁地滴落,早已沾湿了脚下的琉璃青石。但他却强忍着痛苦,没有哭出声来。

    碧月看他难过,心里一酸,自己也更加难过起来,本想安慰他几句,却是怎么也说不话来,只是默默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楚逸飞的手,一起默默流泪,仿佛死去的是她的亲人似的。

    别说是她和楚逸飞痛苦难过,便玄天真人与各长老首座,也是难以抑制地悲痛与愤怒,公孙傲更是情难抑制地将座椅的扶手一掌拍烂。

    整个太极殿一时间完全沉浸在了深深的沉痛之中,仿佛连卧云峰外吹进来山风,也充满了悲伤。

    好半晌,碧月才将情绪稳定下来,哽咽地继续讲下去。

    当她讲到西门霸被她以全部修为,加上齐云秘术空遁术奇袭而亡时,众人的愤怒方才稍微平伏了一些。

    但公孙傲仍然大怒道:“西门世家,鬼谷派,老夫与你们势不两立!他日必将亲自荡平尔等老巢,以消我心头之恨!”

    玄天真人与其他长老首座,虽未开口怒骂,但悲痛之情却绝不下于公孙傲。

    最后碧月讲到了那个神秘高人。

    玄天真人这才微露喜色,道:“若是我没猜错,那位神秘高人便我的师叔逍遥子无疑了。”

    听到逍遥子三个字,楚逸飞突然全身一震,眉头紧皱,脸上神情变幻,偷偷抬头看了玄天真人一眼,想到义父临终让他发誓不爱不娶碧月之言,便猜测只怕玄天真人与他父母之仇有着脱不了的关系,一时间,心中竟是苦不堪言。

    公孙傲易空慧音大师及众长老同时惊呼:“逍遥子师叔!”

    玄天真人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地笑道:“不错,应该是逍遥子师叔,普天之下,能将我齐云绝技太极神剑炼到那般境界的,也只有他老人家一个了。他老人家生性逍遥,悠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有十几年不曾见到师叔他老人家了。月儿能遇到他,也算是三生之幸了。”

    众人听了,这才稍微有了一些安慰,缓和了一些悲伤的气氛。

    但碧月仍然带着抽泣问道:“掌门真人,弟子一直不明白,为何楚师叔要隐居在山村之中,既不敢出世寻医问药,也不回我齐云?而众位师长亦是从来不曾提及楚师叔呢?”

    玄天真人深深吸了口气,道:“此事我等也是不明就里,我们都以为师弟他早在当年正魔大战之后便已不在人世了。其中曲折,说来话长。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加强防范,以防鬼谷派等邪魔歪道的突袭。同时我将派出门下弟子,探察鬼谷派的行踪与老巢,伺机将其一举歼灭,以匡正道。还有便是,三年之后,我齐云门又将举办一甲子一度的齐云论道,届时天下各派青年才俊将齐聚齐云,一较高下,为其所在门派争夺天下第一的荣誉。而今务必要督促门下弟子苦心修行,以壮大我齐云门实力,切不可在家门口把老脸给丢了。”

    由于齐云门向来便是天下正道的领袖门派,是以天下青年英雄大会历来便由齐云门举办,天下英豪便干脆给这个大会取名齐云论道。

    以前的齐云论道只有正道门派可以参加,而这一次,魔教与邪道门派也要求参赛,说是同为修道,道法本无正邪之分,只是大家走的不是一条路而已,未必不能殊途同归。

    这理由正道门派自是认为荒唐可笑,但魔教与邪道又说,不让他们参加,必定是怕他们的弟子打败了正道的弟子,让他们正道无颜以对天下。

    虽然明知是激将计,但齐云门与各大门派商议之后,认为让魔道弟子参赛未为不可,通过比试还可了解当今魔道弟子的修为实力,从而多多少少知道当今魔教的些许实力,知己知彼,也好有个应对防备,便答应让他们也参赛了,否则倒见得正道各派怕了魔道。

    但为防魔教与邪道门派借机生事,齐云门要求他们只可让参赛的弟子前来,其余不相干之人,一律不准进入齐云山地界。反正不过几个弟子而已,正道中人绝不会以他们来要挟魔教与邪道各派,自然也不怕他们生事。

    魔道倒也不怕所谓的门派正派借机对付门下弟子,于是双方各让一步,这才有了魔教与邪道门派弟子参加齐云论道之事。

    大殿中所有人均齐声应道:“谨遵掌门意旨。”

    碧月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失时机地问道:“那敢问掌门真人,楚逸飞你收是不收!”听语气倒仿佛不是请求掌门收楚逸飞为徒,而是*他收楚逸飞为徒。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碧月一人,敢于用这种语气对齐云掌门讲话了。

    一旁的大师兄古长风赶紧伸手扯了扯碧月的袖子,示意她不可无此无礼,而后转头看了楚逸飞一眼,眼中不满之色一闪而过,心想这小子不知道几世个来的福,居然让碧月这么帮他。

    玄天真人众首座与长老们皆是一怔,但很快便惊醒过来,仿佛都想到了什么似的,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不约而同地齐齐转向了大殿下的楚逸飞。

    玄天真人身形晃动,眨眼间便出现在了楚逸飞面前,双手紧紧地搭在他肩上,神情激动地盯着楚逸飞,道:“孩子,想必你就是楚师兄的儿子吧。”眼神之中,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还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安慰。

    楚逸飞一直沉浸在悲痛与绝望之中,猛然听到玄天真人竟瞬间来到自己身旁,由不得吓了一跳,抬眼怔怔地看着了他良久,方才答道:“是的。”

    玄天顿时悲喜交集,随即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切地问道:“那你母亲呢?”因为楚一寒在十五年前的正魔大战后失踪之时,乃是孑然一身,并未娶妻。

    楚逸飞想到义父楚一寒临终之言,便悲痛道:“我爹说,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不幸去世了。”

    玄天听了一阵难过,摇头叹息了一番,这才接着问道:“那你爹可曾告诉过你,你娘亲是何方人氏?”

    楚逸飞哽咽道:“我娘是桃花村人,她是个孤儿,在她十六岁那年,与她相依为命的爷爷便因病去世了。”

    玄天心痛不已,安慰道:“可怜的孩子啊。”他身为齐云掌门,为防邪魔歪道渗透,但凡行事,皆不得不小心谨慎,是以才会追问楚逸飞这许多问题。

    玄天真人心下寻思,如今桃花村所有村民尽皆亡故,想证实楚逸飞之言,也无从查起了。但这孩子纯朴憨厚,必定不会说谎,更不会是邪恶之人。他既是楚师弟之子,如今师弟仙去,他已然成了孤儿,我万万没有将他逐之门外之理,自然要将他收入门下。纵然他天资平凡,难成大业,至少能聊慰师弟在天之灵。

    碧月看她父亲想了老半天也不给个答复,又急道:“你倒底收还是不收啊!你们要是不收他,我就自己教他!我会多少便教多少!”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看着碧月。

    要知道私传道法向来是各大门派的大忌!更何况是当着掌门真人与众首座长老之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楚逸飞全身猛然一震,抬起头来,一脸激动地望着碧月,此刻,她脸上没有少女的任性,有的只是义无反顾的急切与决绝,那样的毅然决然,那样的不管不顾……

    太极殿安静得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楚逸飞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娇小绝美的身影,他就这般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几次三番冒死相救,如今又在这太极殿上冒天下之大不违力荐他拜入齐云门的少女,仿佛想要将她的音容笑貌全部铭刻于心似的。

    不知何时,难以抑制地,他的视线再次模糊了……

    但这次众长老首座与玄天真人,却意外地并未责怪碧月,玄天真人反倒和蔼道:“谁说我不收他为徒了。不过我本人近年常常闭关参研我齐云无上道法,再收弟子可谓有心无力,还请公孙师弟与易师弟商议一下,将楚师弟之子,收入座下吧。”

    玄天真人话音刚落,公孙傲与易空便异口同声,争着要将楚逸飞收入门下,两人均是义不容辞的样子,一时竟是相争不下。

    玄天真人在大殿上来回踱步,寻思了一会儿,笑道:“依我之见,不如就由易空师弟将楚逸飞收入座下吧。一来易师弟门下弟子本就不多,二来公孙师弟座下弟子却偏多,而且平日里便花许多时间在本门俗务之上,更无多余精力教导弟子,因此就更不便再收弟子了。两位师弟以为如何?”

    此事义不容辞,易空纵然再生性懒散,却也全无异义。公孙傲还想说些什么,玄天真人挥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已经够辛苦的了,还是把这个弟子让给易师弟吧。就这么定了。”

    碧月兴奋道:“小飞,还不快拜见师父!”

    楚逸飞没想到事情竟会峰回路转,绝处逢生,立即破涕为笑,跪下便拜道:“多谢掌门真人,多谢师父及各位师伯的好心成全,弟子一定努力修行,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