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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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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云门!”

    楚逸飞听了齐云门这三个如雷灌耳的字眼,不禁也脱口而出自说了一遍,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与无限向往的神情。

    只因他所听过的所有传奇故事,几乎每一个都与齐云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名字,说其名传千古家喻户晓亦不为过。这个名字,几乎是每个修真炼道之人心中的梦想。这个名字,几乎直接代表了修真炼道与飞升成仙。

    楚逸飞的心中又对碧月多了几分敬羡喜爱之意。

    碧月似乎对楚逸飞听到这三个字后的反应相当满意,当即笑道:“那你想不想拜入齐云门修行呢?”

    楚逸飞一惊未平一惊又起,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我也可以拜入齐云门吗?”他曾听说书老爷爷说过,如齐云门等修真巨派,皆是非资质绝佳之人不收的。他可不敢妄想自己天赋奇佳。

    碧月突然不笑了,上上下下看了楚逸飞一遍,满脸疑惑地问道:“你真想拜入齐云门?”

    “嗯……”楚逸飞将头点得仿佛鸡啄米似的。

    碧月更加疑惑道:“可你本身的修为,已然颇为高深,又为何还要拜入齐云门呢?”

    “啊,我哪有什么修为啊?仙子你别说笑了,我不是个农家子弟罢了。”

    “那你方才又是如何破掉太极图禁制的?”碧月瞪大了水灵灵的双眼,惊诧莫名地盯着他问,她以为他的修为已然高到了足以让她完全猜测不出他究竟修为几何的境界。

    楚逸飞伸手挠了挠头,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那么闭着眼睛一撞,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里面了,奇怪的是太极图竟也凭空消失了。”

    碧月上上下下端详了他好一阵,心想:“他身上看起来的确没有一丝真气,而以他的年纪,修为又绝不可能强到可以隐藏气息而不让我觉察出来的高度,看来他应该没有说谎。但若他真没有说谎,此事便太过蹊跷了——荒野山洞出现我齐云门太极图禁制,本来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如今却又来了个可以轻易破除禁制的毫无修为的平凡少年!”

    碧月寻思良久,突然想起传承禁制来:“许多门派在布下禁制之时,为了禁制只防外人而方便自己人,便以特殊秘法加上本身精血,制成禁制。如此一来,他的后人便可以自身血脉,轻易打开禁制了。想必这个山洞中的禁制必是楚逸飞先人所设了。这家伙虽然修为全无,但其家族必然与我齐云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家族之事全然不知一般,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我一定要查清楚——或许他就是楚师伯与慧心师叔的遗孤也说不定。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当年与遗孤一起失踪的玄清师伯,也必定是跟他在一起的了,那么此行就太功德圆满了!可是这未免太巧合,也太轻而易举了,本门苦心寻访十几年而不得之人,难道真的竟如此刚好被我找到了吗?可是天下事无巧不成书,也许自己的运气本来就这么好呢?”

    想到此处,碧月欣喜若狂,心想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这次没有白下山,太好了。

    楚逸飞看碧月兀自大笑,莫名其妙,小心地问道:“碧月仙子,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在下不够资格拜入齐云门啊?”

    碧月这才回过意来,怪自己一时欣喜失态,忙收起笑容,想到楚逸飞曾经舍身相救,身世又如此神秘,便狡黠笑道:“看你资质虽非不世之才,但也过得去。这样吧,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只要你表现得好,相信只要我一句话,便可让你加入齐云门。”

    楚逸飞大喜过望,躬身低头便拜,道:“多谢神仙姐姐——”

    碧月吓了一跳,连忙出手拦住,道:“喂喂喂——你别拜我,我可不想折寿。要拜等正式入门时,再拜你师父吧。”说完又忍不住大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楚逸飞傻笑不已,看着她欢笑的可爱可亲模样,心里也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对了,方才你找了这许久,可曾找到什么出口吗?”

    被碧月这一问,楚逸飞猛然醒悟,刚才高兴过头了,竟忘了父亲还生病在床。于是又心急如焚道:“没找到任何出口。对了仙子,我父亲还卧病在床,如今只怕危在旦夕,还请仙子务必出手相救,否则我爹恐怕——”

    碧月嗔道:“都说别叫我仙子了。放心吧,方才那粒无极丹,我只服下了一半,那剩下的另一半,便是要留着救你父亲的。无极丹乃我齐云门无上圣药,寻常之人,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可药到病除。”

    楚逸飞听她如此说,又想到之前身受重伤,讲话尚且有气无力,都能在几个时辰内回复如常,修为必定深不可测,何况又有那个什么极厉害的无极丹,顿觉柳暗花明,欣喜若狂,当下动容感谢道:“多谢仙子——多谢碧月姐姐留药救我父亲,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便禁不住喜极而泣,眼中泪光闪闪。

    碧月又好笑,又不耐烦道:“你也别叫我姐姐了,看你的年纪,只怕比我还要大上一两吧?”

    楚逸飞不禁傻笑道:“在下虚度十五,敢问碧月姑娘芳龄几何?”虽然碧月言语间甚为活泼可亲,但楚逸飞仍然不敢冒昧,依旧是相敬如宾。

    碧月笑道:“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讲话如此文刍刍的。告诉你吧,我年方十四,比你小一岁。所以以后别再叫我姐姐了,叫我名字便好了。”

    楚逸飞只好傻笑。过一会儿,又急道:“碧月仙子,咱们还是快点找出口出去吧,不然我只怕来不及赶回去救我爹,他时间已经不多了。”碧月虽然为人可亲可近,全无修真高人的傲慢,但楚逸飞却是生平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修真仙人,人家又是貌若天仙,如何敢唐突高攀。

    碧月看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心下却也替他着急,便也随便他怎么叫了。当下正色道:“好吧,你让到我身后,待我试试可有出口。”

    楚逸飞连忙点头,让到她身后。

    碧月这才脸色一肃,双手握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便在身前祭起了一个与之前石室外的大太极图一模一样的小太极图。但见太极图上瑞气腾腾,神秘道家符号随现随灭,灭而再生,生生不息。

    碧月周身笼罩在一片纯白的祥和光芒之中,一身白衣无风自飘,披肩的黑亮秀发亦是如水而动。楚逸飞看在眼里,一时又惊呆了,便又觉得她无疑确是仙女下凡了。

    碧月以仙家奇术探查了石室各处,也未曾找出什么出口或者机关。但她毕竟是道家子弟,修炼小有所成,心志坚定。心下寻思,这石室与外面的石洞想必不会相距太远,刚才跌落之处应当更是薄弱,何不隔墙御剑,破墙而入。

    想到此处,碧月便走到方才跌进来的石壁前,让楚逸飞躲在自己身后,而后念动咒语,双手法诀连动,只见周身的白光猛然大涨,将自己和楚逸飞护在其中,最后口中娇喝一声:“破!”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便震耳欲聋地响起,随即碧月面前的石壁,立即应声而破,炸开了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破碎的石块四下纷飞,如离弦之箭一般,狠狠地打在了她周身的白色光芒之上。那白色光芒却犹如实质化的铠甲一般,飞射而来的石块,在撞上白光光芒之后,无不被撞成了碎块,纷纷落地,石室之中如金石交击的声响则是不绝于耳。

    等到石块落定,巨响停止,破洞而入的,赫然正是之前躺在外面石洞地上的青龙神剑,但神剑却竟然并未出鞘,而且剑身竟无丝毫的损坏痕迹。

    楚逸飞本来满目惊奇地看着碧月施法,但待到乱石纷飞,巨响连连之时,却本能地抱着头躲在了碧月身后。此时惊魂甫定,便听碧月笑道:“走吧,可以出去了。”说时,她伸手一拍他肩膀。

    楚逸飞吓得差点跳起来,以为石块击中了自己。

    碧月看他担惊受怕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当即俏脸一寒,假装正色道:“好啊楚逸飞,难倒你对本仙子的道法竟如此没信心吗?”说完,差点忍不住就笑出来,好在及时忍住了。

    楚逸飞又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在下实在是初次亲眼见到仙人施展奇术,着实是震惊不已,又怎么会小看于它呢!”

    碧月这才大笑道:“哈哈,我逗你玩呢,看你吓得那样子。”说完又继续开怀而笑,笑声犹如山间流淌的清泉,清亮、甜美。

    楚逸飞看她笑容甜美无比,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又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看,一时间竟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低下头,对着地面一片碎石傻笑一番。

    碧月也想不到这个敢于独自以身犯险,为父寻药的勇敢少年,竟然会如此的腼腆。看他那样子,却也不好说他什么,便笑道:“好了,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说完,便毫无顾忌地牵起楚逸飞的手,往外走去。

    楚逸飞顿时便如触电般全身一阵颤抖,本能地低头向自己手里看去,手中正有一只犹如粉色宝玉般的玉手,轻轻地牵着自己的手,更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两手相接处,慢慢地传遍全身,直让他看得出神。

    他这一入神,便无心留意脚下,脚步机械地向前走着,眼睛却只管盯着碧月的玉手看个不了。

    此时石室的地上尽是刚刚破碎的石块,他脚下一滑,身子立即失去重心,向后倒去,眼看就要连累碧月也要被他拉倒。

    碧月只顾往前走,哪里想得到楚逸飞竟会因为握手“相亲”而不能自已,连走路也会摔倒,说时迟那时快,便被他连带着也跌倒了下去。

    “啊——”楚逸飞脚下一滑,身子向后跌倒,但手中却紧紧抓着碧月的玉手,一时间竟连累她也因猝不及防而跟着拿到。

    下有石块,上有碧月,可怜楚逸飞那未曾经过仙家道法祭炼的凡胎肉背,不知受了多少皮肉之痛。但不知为何,楚逸飞的心底却莫名地欢喜不已。

    他看到碧月与他几乎是紧紧相贴的俏脸上,早又红得像是过年时挂的大红灯笼。便赶紧道歉,心想还好不是她在下面,否则倒要害她受苦了。

    碧月虽不便责怪他,但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活该,多大的人了,走路都走不稳,哼!”说着便赶紧起身,独自向外走去,留下一阵馨香。

    楚逸飞吓得满面通红,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内疚惶恐地看了碧月逆光的背影一眼,只觉得如梦如幻,怕她回头发现,不敢凝望太久,便赶紧低下头去。

    看碧月已走出小洞,楚逸飞赶紧忍痛站起来,也向洞外走去。刚走出洞口,便听碧月背对着自己说:“我看你也浑身是伤,这些疗伤药,你赶紧拿去服下吧。”话音刚落,便轻轻地向背后一挥手。听其声音,似乎气仍未消。

    楚逸飞登时便看到一道白色流光向自己急速飞来,宛如天际流星一般。楚逸飞吓了一跳,早忘了她是拿药给他治伤,只以为她是要教训自己方才失礼之罪。要知道,如此快的速度,若是击中身体,怕不会皮开肉绽才怪!

    正在他惊怕之际,那道白光却是突然在离他一寸的半空中猛然停住,化成了一个白玉药瓶。楚逸飞心惊肉跳,惊奇得瞪大了双眼。怕药瓶掉落地上摔碎,便赶紧伸手接住。心中对道家仙法又增添了不知多少向往与崇敬。

    他看这个药瓶似乎与方才装无极丹的药瓶一般无二,只是个头更大了些,正要开口询问,谁知碧月却仿佛早料到他心中疑问似的,突然笑道:“这一瓶并不是无极丹,而是一般的疗伤药,叫做回春丹,不过纵然一般,相对于凡尘俗世的疗伤药,仍然胜过许多,对于一般的伤势,它可使伤者即刻治愈。”

    楚逸飞心下纳罕,便想立刻试试其神效,想着便立即打开了瓶塞,刚一打开,便闻到一股奇香,扑鼻而来,瓶内药丸也隐隐闪铄着灵异白光,将白玉药瓶照耀得宛如夜明珠一般透亮。

    “你只须服下一粒便够了,其余的送给你,以备不时之需吧。”碧月突然转头对他笑道。

    楚逸飞重重地点了点头,欣喜道:“嗯。”说完便将一粒回春丹小心翼翼地倒在掌心上,药丸在掌心滚了滚,其上的香气更如烟雾般袅袅而升,令人心旷神怡。

    服下伤药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楚逸飞手上脚上和额头上的伤口,竟以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最后竟然好得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

    楚逸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半天缓不过神来。

    良久,才听碧月说格格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楚逸飞兴奋地看了碧月一眼,使劲点头道:“嗯,当真太神奇了,不愧是齐云门的疗伤药!对了,还未请教仙子,你手中的神剑叫什么名字啊?看着好生厉害的样子。”

    碧月得意地笑道:“这把便是天下闻名的青龙神剑!”说着一把将青龙神剑举到楚逸飞眼前。

    楚逸飞惊喜瞪大了双眼,看了看碧月,又盯着青龙神剑,啧啧称羡道:“啊!青龙神剑!真是太高兴了,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青龙神剑!”

    青龙神剑乃九天神兵,传说原是远古之时,天界神龙大元帅之佩剑,最早为齐云门第二代掌门,于北方极寒至险之地雪域所得,此后数千年,便在齐云历代弟子手中辗转相传。载誉数千年,可谓名动天下,令魔道中人闻风丧胆。

    碧月对他知道青龙神剑后的表情相当满意,得意洋洋地笑着,倒好像此神剑是她所创造似的。

    惊喜过后,楚逸飞突然兴奋道:“我以后一定要拜入齐云门修行,还请仙子成全!”

    碧月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齐云门可不是什么人都招的。”

    “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楚逸飞挺起胸膛,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我拭目以待喽。”碧月笑颜如花地笑道。

    “嗯。”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还是先赶回你家救你父亲要紧!”经过这一番对话,碧月更加深信,楚逸飞对他家族与齐云门关系密切之事一无所知,心中的疑惑顿时更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