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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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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逸飞和白衣少女一跌进石洞,石洞的门立即便自动关上了。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死寂得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荒乱的心跳声。

    跌入石洞的一刻,楚逸飞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紧紧抱住,紧接着便一阵阵地发烫,却又仿佛不是自己发烫,是与自己紧紧相贴的人传来的热量,还能触觉到对方紧张与羞涩的心跳。

    他恍惚了好一会儿,突然猛然醒悟,就在此时,他身下忽然有股大力生起,仿佛是谁用尽了浑身气力,试图将他推开。

    楚逸飞立即双手撑在地上爬起来,嘴里连声道歉,惶恐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这该死的石洞!请神仙姐姐原谅——”说完下意识地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嗤——”的一声擦亮了。

    一片光明,在黑暗的中心挖出了一个洞,照亮了地上一张羞得通红的绝美脸庞。

    白衣仙子嘴唇动了动,一双秋水明眸瞪着他不知所措的脸,又羞又急又怒,似乎想臭骂他几句,但最终只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楚逸飞诚惶诚恐,赶紧蹲下来,伸出右手将她扶起来,靠在就近的石壁上。

    白衣仙子随即从身上取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白玉小瓶,这白玉瓶在昏暗的石洞中,便如夜光石一般温润明亮,让得漆黑的石洞又亮了几倍有余。

    但见她双手微微颤抖地打开白玉瓶,乍一打开,浓郁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石室,楚逸飞忍不住猛吸了几口,但觉周身血脉立刻畅快舒服了许多。

    白玉瓶之中更有一股金灿灿的光芒,如流水般沿着瓶口流淌而出,又如雾气般弥漫了整个石洞,仿佛一团温暖的烛火,让人有置身暖阳之中似的感觉,凄寒的石洞瞬间变得温暖了许多。

    紧接着,白衣少女从白玉瓶中倒出了一粒黄澄澄的丹药,石洞内顿时金光耀眼,异香扑鼻。她抬起白玉般的手掌,将丹药往嘴里送去。将要放入嘴里之时,又突然停住,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费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楚逸飞一眼。

    楚逸飞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中散发着神奇光芒的白玉瓶和丹药,被她看了一眼,又赶紧眼望别处,心跳情不自禁地又加快了。也不知是怕她责怪方才无意无礼之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白衣少女收回目光,轻启朱唇,将丹药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却只咬去了半粒丹药,便将另一半丹药放入白玉瓶之中。

    金灿灿的光芒立即又消失于无形。

    “我身受重伤,如今服药调养,只怕需要几个时辰。这段时间你可以四处找找这石洞可否有出口,切不可打扰我用功。待我伤好之后,便去帮你父亲治病。”白衣少女艰难地对楚逸飞说,显然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楚逸飞,让她相当放心。如若不然,深陷石洞,孤男寡女,她又重伤在身,后果恐怕……

    楚逸飞感激不尽,连忙点头不已。心想这当真是苍天有眼,让自己绝处逢生。点完头,又看了她一眼,便举着火折子四处查看去了。

    他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洞穴,最宽处只有三丈左右,与家中的小房间不相上下。他在方才跌落进来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番,竟然找不到一丝缝隙,其它地方也找不到出口,就仿佛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似的。

    楚逸飞当即头大如斗,泪如雨下,“出不去岂不是要耽误了找紫玉灵芝救父亲!而且连我都有可能困死在这里——对了,有神仙姐姐!”他立即转身去看那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已开始运功疗伤,但见她双腿盘坐地上,双臂齐挥,法诀连动,瞬间便凭空祭出一个透明的太极球,肉眼可见的天地灵气,从虚空之中灌注进她的身体,只见她全身笼罩在白色和金黄色的祥和光芒之中,金黄色的光芒由内而外,在她周身急速游走,光芒一阵强过一阵,似在修复受损的脏腑与骨肉。

    她额头上香汗淋漓,衣衫也被涔涔而下的汗水弄湿了一大片,脸上肌肉不时微微扭失抽搐,想必相当痛苦。

    楚逸飞看得惊奇,目光所及,又不禁为其如玉般的清纯美丽所痴迷,同时也心生怜惜之情,希望她快点复原,不用再忍受重伤之痛。相信只要她复原,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楚逸飞才醒悟此时此境,实不该如此失礼,还是快找出路才是。

    又将石洞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后,楚逸飞在石洞一个角落的石壁上发现了几行小字,这几行小字隐隐为青苔所覆盖,又未曾上色,是以方才竟未看到。

    楚逸飞举火近前,又将小字上的青苔小心抠掉,这才看清了石壁所刻之字:老夫为同门所害,不幸身负重伤,命不久矣。惟生前身怀无上异宝,此异宝关系重大,实不可落入奸人之手,是以拼死逃得一命。唯愿此宝可为正义忠厚之有缘人所得,他日修炼有成,为老夫一血前仇,以匡正义。只有一点,千万谨记于心,江湖险恶,在修为大成之前,此宝切不可为其他任何人所知晓,尤其是齐云门之人,否则必定引火烧身,切记。

    楚逸飞看到此处,发现没了下文,也不知这位前辈所说是何宝物,更不知其仇人为谁,便伸手去摸石壁,希望能有下文,谁知这一摸,石壁上的字竟突然凭空消失。

    楚逸飞正在惊诧之时,突然方才刻有小字的石壁之上,竟然悄无声息地陷了进去,生生在石壁上露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小洞,随即便有一个暗红色的小锦盒从中缓缓移出,锦盒在露出一小半之后,便停止了移动。

    楚逸飞又惊又喜,他自幼便常听村中说书老爷爷讲过许多仙侠传奇故事,因此他知道此番自己八成是有了奇遇。

    无奇遇不成江湖,多少传奇人物的传奇故事,都是从奇遇开始的。

    想到此处,楚逸飞的心便忍不住激荡了一下,狂喜之情忍不住浮上了他颇为英俊的脸庞。

    故事听多了,自然不免心生向往,但桃花村地处偏远,向来不是异宝出世之地,更无缘得见修真的仙人,根本无缘踏入修真界修真炼道,想要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几近无稽之谈、虚幻之想。

    然而,但凡天下传奇之事,本就如那不测之天机一般,说不清道不明,无人可事先预见,只凭各人之机缘,其之来也,挡无可挡,你想拒绝都不行。

    当下楚逸飞见此情景,立即便想入非非,心中早起了日后自己英雄救美、纵横天下、斩妖除魔的传奇远景。但同时又怕这锦盒异宝另有厉害机关禁制,便不敢冒然出手去取锦盒,他深知自己不过是个凡人,随便一个机关便可要了他的小命。

    于是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周围,还用火折子无火的一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锦盒,心想从方才的太极图以及眼前的种种和石壁上的小字所述来看,留宝的前辈确乎全无害人之心。如此斟酌再三,楚逸飞这才伸手去取石壁上的锦盒。

    锦盒之上雕刻着些许祥云与道家符号,入手处颇有沉甸甸的感觉。楚逸飞小心地打开锦盒,看见里面静静地安放着一块外表平常的鹅卵石,其色黑黯,鸡蛋般大小,表面颇为光滑无比,上面刻有一个太极图浮雕,但除此之外,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是什么仙家异宝,当下便有些失望。

    但想到留宝的前辈郑重其事地言明这是无上异宝,又将其如此小心地藏于此洞,便稍微心慰,告诉自己,异宝不可以貌取之,还是小心收藏为妙。也许这是块张纳石,内藏不世灵宝也说不准。又或许这不是什么纳石,而是某个传说中蕴藏强大力量的法定也不一定,只不知这异宝应当如何使用,未免遗憾。但是纵然知道它是异宝,且又知道如何使用,只怕以自己凡人之身,也没有力量与法术能够驱动它为已所用,还是先小心收藏起来,以待时日吧。

    当下便将鹅卵石收入囊中。而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锦盒竟瞬间化为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飘落。楚逸飞一惊不小,这才认定那其貌不扬的鹅卵石真是异宝无疑。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此洞地处偏远,绝非正邪各派必争之地,几乎常年无人到此,谁又会把异宝藏于此处呢?而且还特意言明为同门所害,又尤其不能让齐云门中人得知有此宝在身,很显然留宝的前辈必定出身齐云,想必当年齐云门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所以前辈才会被同门所害的。心中许多疑问,一时无法知晓,只好暂且放下。

    再看白衣少女,浑身仍是黄白两色光芒笼罩着,所不同的是,此时的她早已全身大汗淋漓,脸色虽有所恢复,有了些许血色,不再如适才那般苍白,但却似乎更加吃力难受了。

    楚逸飞看得为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在一旁观看,既帮不上忙,又不敢打扰她,只好在离她稍远的地方蹲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在昏暗的洞穴中,似乎走得特别缓慢,慢得令人窒息。

    白衣少女双手不停变换着法诀,缓慢着修复着受伤的身体。楚逸飞心里牵挂着父亲,不免心急火燎,恨不得自己身怀绝技,一拳将这石室打出个大洞来。却又不得不耐心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楚逸飞正看着眼前的美丽少女怔怔出神,突然白衣少女法诀一收,全身大震,黄白光芒消散。她手抚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竟是喷出一口黑乎乎的鲜血来。乌黑的鲜血大多喷向她向前的地上,却也有少许连成一线,滴落在雪白的衣衫之上。

    楚逸飞大惊失色,以为她疗伤失败,连忙上前,忧心忡忡地问:“神仙姐姐,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眼泪流转,莞尔一笑,道:“放心吧,我已好了大半,不碍事了。”说完便掏出手帕,擦拭身上嘴上的污血。

    此时她脸色已然恢复如常,清艳无双的脸上,秋水明眸灵光闪动,樱桃小嘴吐气如兰,楚逸飞不禁又看得痴了,竟忘了回应。

    白衣女子看他那傻样,仿佛没见过美丽女子似的,不禁扑哧一笑,问道:“你之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楚逸飞听她声音,犹如山涧清泉,温柔婉转,不觉又怔了怔,待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失态,赶紧说道:“我——我叫楚逸飞。”

    “楚逸飞,这倒是个好名字。多谢你方才救了我。”她眼泪流转,由衷道。

    楚逸飞惶恐地说道:“神仙姐姐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救你,都是你自行疗伤复原的。”

    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道:“你别再叫我神仙姐姐了,我又不是神仙。你叫我名字好了,我叫碧月。”之前她身受重伤,几乎奄奄一息,全身乏力,是以不见多话,如今观其言语举止,却是个轻盈活泼的可爱女子,不似其外表那般清冷绝艳,方才想是深山偶遇,她心存戒备,因此才面寒如霜的吧。

    听她语气,竟是相当可亲,楚逸飞对她便也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喜欢,当下傻笑道:“你的名字才真是好名字呢。你说你不是神仙,但我依我看,你纵然不是神仙,也必是某个大名鼎鼎的——修真巨派的——修真仙子了。”他断断续续地讲着,也不是激动还是什么,措辞当真是相当的拗口。

    想到方才疗伤之时,他一直静静地陪着自己,未曾相扰,更未趁人之危而行非礼之事,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厚朴实之人,顿时对他的感想更好了。碧月有心要逗他一逗,便当仁不让地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可听好了,我乃是当今修真界巨擎齐云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