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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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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大门大敞,围墙上、门扉内箭簇激射!

    风声过处,衣襟翩然,郭老已经安然退回到门内,在管家与其他燕王府健仆在环拥下,冷冷地注视着平康一行。

    望着满天箭簇,平康郡主的瞳孔骤然放大,不甘心地嘶喊了一声:“不……!”是的,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和烈王结成同盟,又得太后默许,就此走到了终点吗?!真的,好不甘心啊!

    一根箭簇带着阵阵劲风呼啸而来,眼看就要插入平康胸口!当的一声,平康的眼前蓦然多出一柄雪亮的长刀,将箭簇瞬间崩了出去!平康惊喜交加地看去,却是自己带来的随从死士,一众十余人已然全部舞起刀光,挡在自己身前。

    其中一人沉声回眸道:“郡主!你父兄对我等有大恩,你且快走,属下等自当为郡主赴死!”

    平康身体巨震,燕王往日说的话如在耳边:“你属下为你舍生赴死,你却呆在我的王府,连抚恤也不肯!”

    平康眸中涌出一股羞惭交织的热泪,深深吸气后向那些死士俯身一拜:“平康若有出头之日,定当为各位弟兄立碑立传!你们……是平康真正的家人!”

    说罢拔足狂奔,向“烈王”奔逃的方向急追不止。

    燕王府管家向郭老施礼:“郭老,您看这事?”

    郭老冷笑:“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堂堂燕王府,被一个假冒的王爷与一介妇人欺上门来,真真的岂有此理!那些平康带来的随从,一个不留!”

    他抬头看了一眼禁宫的方向,拂袖而起:“老朽再往禁宫走一趟,想来福子也无颜拦我!”

    管家眼中也泛起一丝狠厉,手一举,箭簇的数量陡增一倍,激射向那些兀自舞刀抵挡的死士,瞬间已有一半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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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姬端坐屋内,长眉深锁,手中的杯子止不住轻轻颤抖。

    香奴上前,轻描淡写地接过她的杯子:“侧妃娘娘不必担心,以后这些事自有郭老操心安排,不会有人再扰娘娘清闲。”

    丽姬缓缓摇头,看着香奴,轻声问:“听说,郭老断言,天都要乱了?”

    香奴眉尖跳了跳,明白了她的担忧,声音也放低了:“这……奴婢也只是妇人,不懂这些军国大事……”

    丽姬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似乎是自语,又似乎在探问:“你说,我们的家人会否受牵累?”

    香奴盯着丽姬,撇了撇嘴:“丽姬娘娘您也是个好性子,就您那样的家人……担忧又有何用呢?”她只差没说出“都是些愚人,舍弃又有何妨”这样的断语了。

    丽姬的面容苍白得犹如上好的美玉,微微透出些温润与透明:“香奴你的家人都在府里,所以不明白……”

    香奴整理着花瓶里刚采来的梅花,侧头轻笑道:“是呢,奴婢的家人都是王府里的,可是,娘娘难道不明白,若是香奴的家人都是些糊涂人,王爷岂能容他们常在府里?”

    丽姬陡然觉得心头一抖,香奴的话反过来听就是:娘娘您的家人若是精明强干的能干人,王爷岂有不庇护的道理?她勉强笑了笑,眼中忽然有了不忿:“香奴,你……还真是不怕我!”

    香奴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丽姬,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香奴若是做错了事,娘娘只管命管事的责罚香奴就是,这样讲话,香奴却是不懂了!”

    丽姬脸色一沉,道:“你这婢子,是要教自己的主子做事么?”

    香奴哑然失笑:“丽姬娘娘,您若是想摆王妃架子,自是该找吃这一套的奴婢去!香奴却不是您屋里的,不过正妃娘娘和丁侧妃都不在,偶尔调拨到您这处打个下手罢了!”

    说着掀帘子顾自丢手走开。丽姬坐在屋里,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坐卧不宁了片刻,忽然发起狠,猛地拍着桌子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给我备车,我要出门!”

    两个丽姬自己屋里的侍女挑帘进来,表情都带着些惊恐,争先恐后道:“丽姬娘娘,这当口您可千万别出门了!”“巷子口刚消停,小厮们正打扫血迹呢!”

    丽姬听得“血迹”两个字,顿时觉得脚也软了,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沉吟了半晌,方抬头跟侍女说:“去,请……我父来见我,要快!”声音又酸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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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雄城。天刚蒙蒙亮,雄城盘踞在北方平原寒冷的空气中,仿若是亘古从未改变过的存在。

    城内的普通百姓还在睡梦之中,偶有民居的房顶缠绕着丝丝炊烟。然而在城外却赫然传来众多男子齐声呼喝的声音,城外沿已经多了一大块平整的土地,又沿着场地建设有几座高台,竟是数日前还不曾存在的军队演武校场。

    李玉堂一身玄甲,面容冷漠,端坐演武场正前方的阅兵台之上。他身后一众排开六名将领模样的男子,均是衣甲鲜明,表情严肃。

    李玉堂盯着面前黑压压一片人马,缓缓地从场地一头巡视到另一头。

    在他的脚下,数千名军士排队列阵,正在捉对厮杀训练,手中长枪如林,虎虎生风!

    少顷,众人演武已毕,猛然同时爆发出一声呼喝,齐刷刷一个收势,立在场中。

    李玉堂缓缓站起,吐字开音:“我雄城城史,足有数百年!然建城,不过十余载!这是为什么?”他的质问掷地有声。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李玉堂威严地右手平举,点中前排一名军士:“你,回答我!”

    那名军士十分年轻,闻言迟疑了一下,挺了挺还在起伏的胸膛,大声道:“因为雄城地势险要,草原部落、呼韩叶都将雄城视为必争之地!”

    李玉堂一笑,他自入军队以来,全身的气质犹如脱胎换骨。这一笑,如在北地李家家中,则必如春阳破雪,然而此刻的一笑,却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寒冷锐利!

    “不!只有一个原因,我天都,太弱了!”他大喝,满目冷峻。

    “雄城建城十载,而我天都国及至四年前方有驻守的军营,在此之前,无疑是将我雄城拱手相让于异族!此事,断不能再演!”李玉堂有力的声音在清晨寒凉的空气中越传越远,隐约竟有回声。

    李玉堂盯着台下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移动,每个人似乎都有一种错觉:他,在看着我!所有人的身子都不由站得更直,肌肉绷得更紧!

    李玉堂:“我李玉堂在此发誓,将坚守雄城,为我天都建边地第一雄关!尔等,便是我天都第一雄关的好儿郎!”

    台下众兵士又是齐齐一喝:“是!”

    李玉堂扬眉的同时右手豁然一扬,仿若指向无边的天际,那里,一线曙光正破云而出:“众位弟兄都是北地雄城的本地人,自然懂得这块土地的热血、赤诚!更懂得感恩!我雄城因何有此机缘,成为边地第一雄关,大家可记否?!”

    李玉堂身后几名将士稳如泰山地上前一步,齐声道:“燕王!一切皆因有燕王!”

    众兵士齐声大喝,瞬间声振寰宇:“燕王!皆因有燕王!”

    “对!皆因有燕王!雄城从此有天都驻军,我雄城儿郎的家人从此不必惊惧外族掳掠,不必担忧鞑虏欺压!”

    李玉堂满意地点头补充,随后,唇边缓缓泛起一个微笑:“若燕王有所差遣,我雄城儿郎该当如何?!”

    “自当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军士们的呼喝似乎穿破了云层,与阳光一起瞬间照满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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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城城墙之上,墙体投射的阴影中,贺子禅阴冷的双眸闪着冰冷的光芒。

    “燕王,看来你果然不是单纯应下与沐梭沙比武,而是争嫡的决战之期已近……”

    他化作一道阴影,瞬间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