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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节 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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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兰一把拖住奶妈,手和声音都在抖:“别去!”

    “我的亲亲大小姐啊!您才是燕王正妃,王妃的位置是你的,我不能看你这么窝在这小屋子里作践自己,我的亲亲大小姐就合该是那堂上众人叩拜的主子!流云再好,她也不是咱自家人!”

    奶妈一股气上来,就要冲出去,却被李云兰舍命拦腰抱住:“奶妈,别去!我,我心里难受的很,你还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疼疼我!”

    奶妈闻言心里翻腾,脚步一停,李云兰一把抱着奶妈拱入了她怀里。奶妈身子颤了两颤,恍惚觉得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还是当初拱着的小奶娃娃,不由叹了口气,拍打着她的后背不说话了。

    李云兰闭上了眼睛,泪水终于缓缓涌出:“待此间事了,我想,我想向燕王自请下堂……”

    奶妈唬了一跳,紧紧抱住李云兰,又使劲要搬起她的面孔来看:“我的亲亲大小姐呀,你说什么胡话呢?这是闹哪一出哇?!快别吓唬奶妈了!”

    李云兰抱紧了奶妈,肩头耸动着,压抑地抽泣:“奶妈,奶妈,我,我心里好苦……”

    奶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哎,哎,奶妈知道,奶妈都知道,啊……我的亲亲大小姐哟……你说多好一门亲事,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李云兰猛烈地摇头:“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好,我笨,又不肯学,总觉得这等应酬的事不该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去……我,我总觉得,能管好自家后院里的事情就成了,那些抛头露面,我,我实是无能……”

    奶妈着了急,唉声叹气地拍打着李云兰的后背,只是急切之间,越发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两人棍似的在屋里戳了好一会子,奶妈猛醒:“何不私下问问少主的意思?”一时胸中有了计较,便不再担忧了,只顾绞尽脑汁找些李云兰小时候的趣事来打岔,方慢慢地劝好了。

    李丹在堂前站着,瞪着巧笑倩兮的流云,只觉耳边人声嗡嗡的,周围都是一阵阵的热气蒸腾。她已经不大听得清流云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终究是被对方压过了一头。她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行动和思维,居然奋力拍了下桌子,震得满桌盘碟筷子叮当乱响:“好了!你不要说了!爷爷,爷爷,我要走,我要回去!”

    李族长笑得异常轻快:虽是失态,这终究是个离席的妥当方法,便一头假意拉住了李丹,一头开口辞行:“众位亲友高朋,小老儿的孙女今儿多饮了几盅,虽然惦记着和众位多团聚亲近,但……”

    说着忽然发现场中一静,伴随着清朗的笑声,一众十六位黑衣健仆齐齐往两旁一列,背手肃立,形成一条人体甬道。甬道之中,燕王在前,李玉堂在后,缓缓向堂前行了过来。

    李族长心下略沉了沉,又恢复了笑容,在桌下伸出手拉住了李丹,强按着与众人一般弯腰行礼。偌大的厅堂内,齐刷刷矮下一片人头。

    燕王心情很好地移目四顾,终于在视平线的位置与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美目相遇——流云。彼此默契地微微相视一笑后,流云缓缓屈身弯腰,声调婉转:“臣妾恭迎王爷、少主!”

    堂内也是爆发出一阵参差不齐的呼唤问候声。燕王上前,动作轻柔地将流云扶住,笑吟吟道:“爱妃快快请起!”

    说着,将身子轻轻一侧便挡在了流云跟前,深海般的眸子轻瞟了面前的江南李氏众人一眼:“诸位父老快快请起!”

    周遭一片的欣喜答应声,那些矮下去的人头又纷纷直起身来。唯李族长却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却是不肯抬头:“王爷恕罪,今日实是打扰许久了,小老儿求告退!”

    李家后山上的村落十分安静,灯火稀疏,仅仅偶有犬吠声。

    李晏居住的院落中同样安静无比。院内几间屋子已经灭灯,唯有玉娘居住的房间还亮着微光。

    玉娘微眯着眼,看着手里的书,吴柳和成妈都在玉娘旁边陪坐着,吴柳半边屁股挨着脚凳,手里轻轻替玉娘捶着腿,那眼睛已迷了,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就往胸口栽一下。成妈手里拿着张鞋底子,正一针针纳个没完,拉线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滋滋的十分响亮。

    远远的,听见李家大院里一阵欢腾,成妈住了手,侧耳细听了一会子,转脸向玉娘道:“夫人,听说是下头大院子里来了贵客呢!”

    玉娘嗯了一声,慢慢揭过一页纸,爱搭不理:“来客就来客呗,又有什么稀奇了?”

    成妈眼珠往门外溜了溜,神秘兮兮地道:“夫人,听说是个什么王爷呢!”

    玉娘手里的书忽然发出了轻微的撕裂声,她的声音倒仍是平静:“是么?你都哪里听来的?”

    成妈得了赞赏,顿时笑得十分得意:“夫人你可不知道,李大爷手下毕竟有那么多勇武之士,底下大院子来了贵客,他们自是需要保卫的,补充人手的时候,咱们的人可就入选了!一来二去,可不就知道了么!”

    玉娘放下了书,静静点头,忽然道:“妈妈,我觉得有些乏,你且去替我弄些新滚开的热水来替我泡泡脚吧!”

    成妈忙不迭地放下了鞋底,正要拉门出去,就见玉娘的眼睛向吴柳斜睨着,语音高了起来:“吴柳,你这丫头还这般年轻,就只是贪睡!哪有这大黑天的让妈妈一个上岁数的人忙里忙外的道理!”

    吴柳顿时惊醒,忙不迭地福了一福,跟着成妈推门出去了。

    玉娘静静在炕上坐着,听着二人足音走远,立刻磨身下了炕,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将风帽往头上一合,快速掩门而出。

    暖阁内静幽幽地掌起了灯。随着小宫女在烛火上静静滴下亮两滴香油,一阵玫瑰话的香味儿轻轻飘逸开来。

    茶几上茶具已然挪开,换上了华美的餐具、餐点,被红纱笼着的灯笼一照,精美逼人。

    太后细细端详着手上的甲套,欣赏着镶嵌的细碎宝石在灯下反射的光芒,左右不抬眼皮,等微露倦容之时,后腰上立刻有宫人递过厚厚的靠枕来,便自斜斜歪着。

    平康坐在对面,一张圆脸,笑的时间有些长了,表情颇有些僵硬。她自正午过去没多久便被太后召到了此处,太后便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也不拿正眼瞧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冷子说几句话。

    平康着实坐得辛苦,微微动了动腰,试着缓解腿部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