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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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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寒除了说他爱着宋诺,对到底怎么找到陈舟却避而不答,宋诺搞不明白他耍什么花样,他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没办法逼迫他,只能闷头在森林中找。

    肖寒自从说开了之后,眼神越来越缠绵露骨,就是没有刻意去听他和宋诺之间的对话,周拓和周清河都心中了然。

    宋诺一天一天寻找下来,随着时间堆积,他心中对乔明远是否还活着,越来越没底,乔明远明媚的笑脸也被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

    宋诺在森林中找乔明远找了一个多月,始终毫无收获,末世后第六个月,按照末世前的季节算起来的话,如今应该是来年的初春三月了,但是与不明原因出现的末世相似的是,季节变得同样莫名其妙。

    三月本应该冰消春暖,草长莺飞,而末世之后,季节就像行动迟缓的老人,才刚刚步入初秋。

    原先绿得单调的森林多了些萧瑟,树上大片的树叶脱落,露出光秃秃的树干。黄昏笼罩下,森林中安静地瘆人。

    山洞里从外冲灌进来的风被火堆的火焰驱走,宋诺走进来就闻到洞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这股味道悠长清远,在这段时间一直都存在着,这是肖寒给他自己配置的药粉。

    药草味在遇到宋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之后,又凝聚形成另一股独特的香气。

    他将两颗晶体撇给周拓和周清河。

    他这段时间四处寻找乔明远,有时候会在外面逗留几天,时常遇到变异动物,似乎不知不觉间,变异动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多了起来,这种晶体他已经攒了18个,撇给周拓和周清河的这两个是今天刚刚猎到的,恰巧与他们的属性相合。

    周拓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晶体,一个灰绿,一个蓝绿。他将手中的蓝绿晶体递给周清河,两人各自感受了下,正是与他们属性相合,各自都能得到一个异能技能。

    宋诺脱下被血液浸透变得干硬的外套,只穿着一件长袖T恤,靠坐着山洞洞壁,闭着眼睛休息。

    他今天遇到了一群变异鸟群,变异鸟的数量不多,仅仅7只,剩余的都是普通鸟,同之前的狼群一样,与末世前的鸟略有不同,不过没什么战斗力。

    一番厮杀也不能缓解宋诺心中渐渐积聚的戾气,他胸口一阵又一阵得发闷,有一口郁气横在喉间不上不下。

    蓦地,他睁开通红的眸子,紧迫的视线直直射向山洞最内侧的肖寒。

    乔明远的那一刀砍在肖寒的后背,所以他养伤的时候一直趴着,此刻似乎察觉到了宋诺的视线,他侧头看向宋诺,宋诺面上的煞气似乎都能凝聚成水滴,血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一股独属于宋诺的特殊气息迎面而来。

    肖寒青白的脸上泛起潮红,越发衬着脖颈上的青紫指痕更加明显,他眼中流露出缠绵隽永的爱慕,黏黏连连,蘸着糖丝一般织就一张稠密的网缠向宋诺。

    宋诺被他那恶心的眼神激得暴怒,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猛地起身,站起来向着肖寒的方向走了去,走了仅仅两步,他就硬生生地顿住。

    他一脸阴鹜,面上阴晴不定,恶狠狠地瞪视着肖寒。不起眼的几条血丝从他的瞳仁爬向白眼球,眉峰处跳出一条凸起,他深深呼吸,强硬地逼迫自己转身回到原地坐下,紧攥起来的手微微颤抖着,几道青筋粗暴地鼓起。

    周拓和周清河都被宋诺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们紧紧皱起眉头相视无言。

    最开始,他们隐隐察觉宋诺的气势越发强盛,而且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发脾气,甚至周身冰寒中裹夹着一丝戾气,每每看到旁边肖寒身上青紫遍布的伤痕,他们便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虽然宋诺变得脾气暴躁难以琢磨,但是他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周拓和周清河也只以为是宋诺因为小远的安全而焦虑,进而迁怒于肖寒身上,因此并没有多想,况且肖寒具有自愈的异能,再加上有他自己之前采的、还有最近周拓帮忙采的药草,除了后背的伤痕还没痊愈外,宋诺打他的伤处很容易就能被他的异能治愈,最诡异的是肖寒对宋诺的态度,常常给人一种他享受于这种状态的感觉,还时不时地故意激怒宋诺……

    但是,今天的宋诺却反常得很,他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

    虽然担心,周拓和周清河并没有出声过问,宋诺紧闭着的双眼,紧抿的唇线,其中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宋诺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对劲,他一看到肖寒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就想狠狠虐打他,甚至有一次在打他的时候情绪失控,他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撕裂他,吃了他的冲动……

    他直觉这都是肖寒搞得鬼!

    明明他动动指头就能将肖寒碾碎,明明知道是肖寒搞得鬼,却因为小远而对他投鼠忌器,他拿他没办法,他不知道肖寒用了什么手段、究竟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更不知道他自己该如何勒住正在走向失控的自己……

    一时间,宋诺有些挫败。

    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

    上辈子他过得浑浑噩噩,每天在尸山尸海中拼命,与人争夺那些资源,甚至渐渐地,尽量满足肖寒一切的要求竟然成了他每日生活下去的追求……这种傻逼行为看似在认真积极地生活,实则,这是另一种行尸走肉的活着的方式。

    他自食恶果,却带着记忆重生,重来一世的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存在呢?

    ……

    他闭着眼睛依靠在岩石上,耳边是木柴烧得“劈啪”的响声,混合着洞外风吹起来的呼啸声,他心中苦涩的戾气一股一股翻涌不息,他强迫自己分开注意力,去想些别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那个进入森林之前的晚上,耳边也是这种响声,小远垂着眼睛认真仔细地擦拭着刀,看起来十分乖巧柔软。他擦完了刀,细心放好,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晶亮的泪珠,然后转身投向自己的怀里,牢牢抱着自己的腰,嘴里嘟囔着:“哥,我困了……”

    这个场面在宋诺的眼前清晰呈现,甚至某些他之前从未注意过的细微的小细节都纤毫毕现——篝火给小远的全身染成一种温馨的昏黄色,有一种淡淡的温暖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出。

    宋诺渐渐平静了一些,他从外套的内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薄薄纸片,展开后,一只曾被小远取笑过的小猫跃然纸上。他再一次尝试着念动咒语,纸上这只笨拙的猫依旧呆呆趴着。

    维持着这个姿势,足足等了近半个小时,宋诺才重新将纸片折起来放回口袋里。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想到那个温暖的身影,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头涌上,他捂住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宋诺似是缓过来的样子,周拓和周清河都舒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下来,自从小远下落不明,宋诺每次回来都会常常拿出那张纸片发呆片刻,他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心里也颇为唏嘘,宋诺这人平常冷冰冰的,就是对小远也从来是不假辞色,从来都是小远时不时地巴在他的身上,每到这时,才会让人觉得宋诺对小远是有些不同的,然而,现在他们才发现小远在宋诺心中的位置,恐怕并不是如他们想象中的不重要。

    肖寒对宋诺一日更似一日地迷恋,那双黑沉沉地眼睛中,除了迷恋更带着压抑在深处的疯狂。

    偶尔宋诺控制不住脾气,暴打他的时候,他发出的闷哼声竟然带着丝愉悦的腔调。听得周拓和周清河两人心里都有些发毛,只觉得肖寒很不正常。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山洞内的氛围越来越压抑古怪。

    宋诺从包裹中取出几件可以御寒的冲锋衣,他的号码,周拓穿着略大,周清河比周拓略矮,穿着更大了些,不过已经完全适应这种生活的两人没有在意。宋诺又取出一件扔给了肖寒,无视了肖寒满脸喜悦,他蹙着眉,声音暗哑,“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去S市聚集地。”

    周清河担心地问,“可是小远……”

    宋诺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天气越来越冷,再过段时间会是末世之前从未有过的冬季,他们必须去聚集地,不然靠他们自己点燃的火堆是过不去这个冬天的。

    他扫了一眼旁边低头穿衣,看起来像只温顺的绵羊一般的肖寒,眉宇间笼上一层狠戾。

    如果不是想从这人口中套出陈舟的下落,他早就弄死他了!

    感受到契约的束缚之力,肖寒的性命就攒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了一点。

    第二天,他们天没亮就开始向着S市的东南方走去。

    “阿诺,等等。”肖寒整个人瘦了很多,穿着宽大的外套,越发显得瘦小可怜,他的伤还没好全,青白的脸上带着温驯又虚弱的笑容,对着宋诺说道。

    他从发黄变枯的草丛中小心翼翼地挖下一段草根,放到贴身的包中,才笑着说,“好了,走吧。”

    宋诺恍惚了片刻,暴戾的情绪再次上涌,他攒紧拳头,用力揉了揉眉心,压制住想要将肖寒暴打一顿的*,大步向前走去。

    树叶草丛渐渐萎缩、变黄、枯萎,但是路上比在夏天的时候并没有好走多少,因为变异动物越来越多,似乎想趁着寒冬来临之前储备粮食一样,不只是有来骚扰宋诺一行人的变异动物,它们之间也不断地发生相互厮杀的惨烈场面。

    断断续续走了7天,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

    “顺着这条路走,到第二个反岔路口右转,再走大约2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聚集地了。”肖寒素白的脸颊泛起一丝血色,他的视线紧盯着宋诺冰雪般的脸庞,笑得温柔脉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归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