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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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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大娘曹萦跟着卞氏走进屋来,仪嘉不禁眼前一亮,大姐姐真是美到没话说,看来刘姬是个顶级大美人这一说法果然不是虚的。

    曹萦也是一眼看到了床上趴着的两个奶娃娃,笑吟吟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子温柔道:“你是三娘,你是小仪嘉对不对?当年我出嫁的时候三娘比仪嘉都还小呢,一转眼间都长得这么大了。”

    曹节有模有样地对着曹萦拱拱手:“阿姊好。”

    仪嘉对着曹萦眉眼弯弯:“阿姊,好,好看。”

    曹萦听得这话很是受用,同时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惊讶:“呀,小五这周岁生辰还没过的吧?都已经说话说得这么好了,难怪之前阿父曾经跟我阿公夸过这孩子聪明,如今一见果然是个绝顶聪明的,阿母可真是好福气啊!”

    卞氏之前跟曹萦接触不多,且因着刘氏早逝的缘故,曹萦可以说是在丁夫人膝下长到这么大的,府里人也一直是把她当做嫡女对待,说不得对卞氏等人一直是淡淡的。

    但今日曹萦明显是怀揣着诚意过来“投诚”的,卞氏也觉得和气生财没什么不好,便也顺着她的话说到:“五娘要是有大娘一半的聪颖得体,恐怕阿母睡梦中都要笑出声了。让那俩小的在那边顽罢,咱们娘俩许久不见说说话。”

    曹萦从怀中摸出两只小玉扣交给三娘五娘:“给你们拿着顽的,可不许往嘴里送,碧铃你们也多看着点。”

    曹萦先是坐下来同卞氏说了些许闲话,继而话锋一转压低了声调道:“昨儿我听得我们夫主说,洛阳的环姬和周姬都要被接过来了呢,阿母可是要早作打算呢。”

    卞氏听得此话思忖了一下:“这环姬我是知道的,听得是生了你们七阿弟的那位,倒是这位周姬,我还真没有听过。她可是同环姬一道儿住在洛阳那处宅子里的?”

    曹萦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阿母知道环姬生得是七郎,可咱们府里排行最小的是五郎,这算起来,六郎的生母还没着落不是?”

    卞氏听得这话也是立马就懂了:“阿萦是说……这周姬正是生了六郎的那位?”

    曹萦点头道:“正是。环姬有儿有女,且阿父对七弟似乎颇为喜爱。我家夫主也替阿父跑过几次洛阳,据他所说……那环氏可不是什么省事儿的人,女儿只盼阿母早作打算,万不可被她糊弄了去。”

    卞氏对着曹萦感激道:“你不跟我说这些,也没人敢过来瞎叨叨,我竟连曹均的生母是周姬都不知的。难怪别人都说女儿是向着母亲的,阿母承你的情。”

    曹萦听得这话总算是把心搁在肚子里了:“之前我与阿母并没有在一起住过多少日子,也没有在弟弟妹妹面前尽尽姐姐的心意。不过现下不一样了,既然大家都住到了许都,日后来往的时日还长着呢。听得阿父要给阿嘉好好做一下生日,等到了那时女儿再来叨扰阿母。眼看天不早了,女儿还要去之前丁阿母留下的魏阿嬷那边看看,就此告辞了。”

    仪嘉目送着大姐姐出门去,心中倏尔感慨千千万。大姐姐嫁的人是夏侯楙,也就是著名将领夏侯惇的次子。从出身、婚事还是出落人品都可以看得出,上天是十分眷顾这个刘姬留下来的女孩子。虽然曹萦跟卞氏貌似看起来很是母慈女孝其乐融融,但仪嘉也是很明显地可以感受到大姐姐的刻意和讨好,以及那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感。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天子换新臣。丁夫人不在了,卞夫人掌家了,卞夫人膝下的子女们也水涨船高了,所以即便身份高贵如大姐姐终究还是也急了。

    仪嘉再度撇了撇她的小嘴,好歹你都已经嫁了,而且嫁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我们剩下的姊妹几个就没那么好命了,之后说不定就要打包送到皇宫里去了。

    曹节看到小阿妹脸上的表情似有起伏,便伸出小手拍拍她的肩膀:“阿嘉,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仪嘉有些随意地摇摇头:“没什么,的。咱们,估计又有,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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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原本是丁夫人身边照顾三郎曹铄的奶母,三郎早夭之后就一直跟着丁夫人,现下丁夫人离去之后就在仓库帮着做些事情。

    魏氏看见曹萦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又是拜见又是擦泪的,倒是让把大姐姐弄得有些局促了起来:“魏阿嬷你也莫要这般了,在这府里可是有人叫你受了什么委屈么?”

    魏氏不屑地呲牙一笑:“奴婢在这府上也是老人了,算起来也不比那卞夫人待的时间少纪念,谁敢给奴婢委屈受?倒是大娘你,这次过来可是拜会君侯的?”

    听得魏氏这般问起,曹萦多少有些失望道:“我原本是叫人给方先生递了话说过来看阿父的,谁知他事情多得不出空来见我,我就去了阿母那边。阿母惯是个好说话的,我们说了好些闲话才过来的。”

    魏氏听得这话后又是嚎啕起来:“我的大娘哎,你是当年正经夫人养着君侯看着长大的,如今却要去讨好那个卞氏,说起来真是让阿嬷我心寒呐!君侯哪里就是没空?每每回来看小五那小娘子可比上朝勤多了,这回不见你大抵都是卞氏给教唆的吧!哎……”

    曹萦无奈道:“阿嬷你千万别那么说,小五年纪那么小,还是阿母唯一的女公子,身份地位自是不同的。倒是你,每日这般吃了酒一般疯疯癫癫的可是不行的,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正该一心遵从夫人好好办差才是。”

    魏氏低头嘀咕了许久,曹萦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心底也不欲跟此人多做纠缠,便再嘱咐了几句告辞了。

    回到家中之后,曹萦跟夏侯楙说了几句这日去卞氏那边的见闻,顺带提了提魏氏那一干行径。

    夏侯楙听得这话后蹙眉道:“之后少与那奶母来往了罢,这般无状之人迟早是要栽跟头的,若是沾到咱们身上也是晦气。先不说这个了,小五周岁的生辰礼你可是准备好了?”

    曹萦点头道:“这次小阿妹的生日是武平侯府在京中的第一次宴请,我自然是精心备着的,不信你看。”

    曹萦起身从床头的柜子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夏侯楙骤然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好东西,当真有劳夫人了。”

    曹萦略有惆怅道:“说起来,我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阿父了,但愿这次生辰宴上他能够多看我几眼说上几句话,别的我也不求了。”

    夏侯楙搂住曹萦道:“曹公最是慈父之心,一定会的,你也别心思太重了。”

    “丁阿母不在了,没人在父亲那里替我说话了,我自然要更加提着心为咱们和整个夏侯家打算的。罢罢罢,你明日还有不少事情呢,时候不早了呢,咱们也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