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到南海去放风筝 > 4.第4章 地质学家

4.第4章 地质学家

笔趣阁 www.biqugen.com,最快更新到南海去放风筝 !

    王龙把自己沉沉地埋在飞往海南班机的高靠背坐椅上,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在这之前,他飞了一趟青藏。行色匆匆满步征尘疲劳极了,但是他依然回味着香格里拉的醉人气息。难忘那里旖旎景色,更是魂牵梦绕那一片沁袭在心底的美丽迷离。

    香格里拉位于青藏高原南缘,横断山脉腹地,泸定之西,林芝之东北,是滇、川、藏三省区交汇地,地理环境非常独特。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唐古拉山等几大山系均呈东西排列,唯有在这里群山突然转向,呈南北展布,同时山脉间的空间距离也被压缩,并形成六江相肩并行的地理奇观,这片特立独行的群山便是横断山脉,而其中最为令人神往的就是香格里拉。

    白石达恰东麓,洛茸村西侧,赤堆拉右之南,风景绝美的一片盆地。

    一个美丽的女子正伫立在一块凸出的大石边,专心地观摩着眼前的这片段崖。

    这段岩层通体褐黄就如黄河波涛咏唱一般,起伏宕延绵延不绝,仿佛是在向苍天揭示它土黄色河洛根中华魂本质,这种岩石层学名叫大河奔流。

    它的断层非常美丽,与地面倾斜成一个钝角,由数种不同色彩的岩石叠加形成,泥裂波痕层理交错,通体黄褐中间夹杂肉红色及乳白色等,表示着不同时期的岩石沉积。

    这位美丽女子是西部大学著名教授王倩女,与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少女,她的学生王兰。

    她们一会儿用相机拍照,一会儿又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后面的远方。

    在那草木葱茂的山脚下,二个人逐渐向她们走近。

    虽然事先已经电话联系了,知道她们考察入住的村庄,王龙还是没有告诉她准确抵达的时间。所以,在到达了洛茸村之后,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环境,就叫上一个向导,直接奔往王倩工作的现场,此处距离村庄大约一公里多。

    远远地看着王倩她们正在专心地作业,没有注意到这边远方客人的接近,王龙不禁童心大起,示意向导不要出声,两人悄悄慢行,无声无息地向前接近。

    还是兰兰偶尔转身发现了他们。

    稍稍愣了一下,小姑娘立即认出了他:“老师。“

    王倩听到兰兰的声音也转过身来,她没有说话,以一种腆静亲昵的目光,凝视着远方到来的人。

    王龙加紧了脚步,飞快向前走去。

    他真想张开双臂去拥抱,几年没见,在这美妙怡人的原野,他的眼睛甚至有些湿润。

    但是,王龙还是在一瞬间,选择了握手。

    王倩也随和地轻轻伸出她纤细的手。

    王龙满满地握着王倩娇小绵软温热的手,两人近近地相对着数秒,谁也没说出话来。

    还是兰兰打破了静寂,她悄悄地抽去了王倩左手拿着的笔记本。

    温暖的斜阳,映照着王倩俏美细嫩的脸庞,微微红润,显得更加娇柔。

    她悄悄松开王龙的手,转身向着那片美丽的段层。

    “看看我们的发现。“

    “哦。”王龙轻声应着,依然沉浸在王倩手温的磬香之中。

    “这是中元界的沉积吧?”

    “到底是老师哦,一眼就看出来了。”

    “也不是,我不懂地质,这里的断层刚好与我们那里的类似。”

    王龙审视着这片结构美妙的岩层,心中充满了对大自然博慈赐予的享受。

    更享受着源自咫尺之处,从心底泛出的那一种生命中梦绕的甜丝丝的温馨。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处特别的岩层吸引,定定地看着那里。

    那是块与周围不太一致的岩石,色泽淡红晶莹欲透,看了良久,却不认识那是一块什么岩石。

    王倩注意到了他目光所定处,她轻轻地走到那处岩石旁,拿出羊角锤对着略微凸出的一个角,准确地敲击下去。

    几分钟功夫,王倩修整好一块鹅蛋般大小的岩样,王龙早已也走过来,近近地站在她身边。

    “不认得这个么?这是钾长石。”

    “哦,以前从没见过,钾长石?做什么用?”

    “它的用途广泛哦,我们女人的美容用品用它,还有你飞机那些面料也可以用它。”

    王倩微笑着讲解手中的石块,如数家珍。

    “飞机上也用?”听到这个王龙眼睛不由得睁圆了,飞机的面料轻盈而有弹性,他怎么也想不出来,飞机的材料怎么能和这块坚硬的石头联系上。

    王倩亲昵地用石头轻轻地撞了一下身边的他:

    “无知了吧?怎么用?这个是常识吧。把它磨成微小的细粉,在你的飞机蒙皮上做成釉子,那样你的飞机摩擦系数将会非常非常小,你的飞机不就飞得更快更高了吗?“

    “嗯嗯”王龙信服地应着,近近地深深地凝视王倩,更加佩服和心仪这个他多年魂牵梦绕的女神。

    “这是什么?”兰兰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正站在一处平整的石壁前。

    王龙和王倩走过去,仔细地看这片石壁,它相当奇特,与周围岩石有明显的区别。

    王龙忽然感觉那似乎有文字。王倩惊诧的目光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仔细上前看,脉络清晰。那可能真的是文字,有点像篆书也似金文。

    王倩认真反复看了一会,自己读出了几个字:

    花读风语会心开,桃懂时节熟自落。

    王龙也在认真地看着,那痕迹真的特别像字。

    金文他懂的少,对于王倩的解读,感觉稍稍有些牵强。

    这完全是现代人的语言,且痕迹是岩石长期生长演化而来,不是刻上去的。

    这是何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会是外星人的遗迹吧?”王龙大惑不解。

    兰兰却笑了;“师母,您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吧?您从来不喜欢吃桃子,早上却买了一大筐,这还没吃呢,又发现了这个。”

    王倩疑惑地问:“发现什么?”

    “这个呀。”兰兰笑得更响了。

    她读出声来:“桃懂时节熟自落。我还在奇怪怎么忽然街上有许多桃子,原来是时节到了啊。”

    兰兰用眼睛一溜王倩和王龙,故意这么说道。

    “瞎联想。”王倩知道兰兰指得是什么,看了王龙一眼口中责怪兰兰。

    不过,她自己也奇怪,从来就不喜欢桃子的她,怎么就鬼使神差一般买了一筐桃。

    “呵呵,那么今天有桃子吃了?”王龙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有你吃的,一大筐呢。”王倩爽朗地说了。

    “今天吃桃子宴啰。”兰兰的看到师母不责怪她了,更是大声地吆喝起来。

    三个人全都开心地笑了。

    爽朗的笑声,在山谷回响,多么惬意美妙的一天。

    数天之后,王龙和王倩、兰兰一起疾驰在通往迪庆的公路上。

    王龙告诉了她王童的邀请,刚好王倩的研究也告一段落,于是一起前往海南。

    王龙在当地车行租了这辆半旧的车,准备先到迪庆,然后飞海南。

    这条公路蜿蜒曲折,时而穿过茂密的丛林,时而穿越清澈的的溪流,向着远方无尽的天空漫延。

    王倩坐在副驾座位,兰兰坐在后座,她俩都晃着安静地闭目养睡。

    王龙开着车,听着傍边飘来的王倩微微鼾声,思绪飞转好似又看到了昔日美妙的场景。

    那是他人生几个重要温馨时刻的剪影:

    一个美丽女孩,齐肩黑发。

    一个偶然邂逅,快乐相约。

    一个突生饭局,慌乱逃离。。。

    忽然前方飘来一个影子,王龙条件反射地做了一个急刹车动做。

    咚地一声轻响,有个东西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滑下滚落在车前。

    急剧的刹车惊醒了王倩和兰兰,他们一起下车查看

    那是一个小动物,是一只松鼠,惊恐无力地窝在车前。

    它从哪儿来?怎么会撞上了?是我们撞了它?还是它撞了我们?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它受伤了。

    王倩心痛地抚摸着这只可怜的小动物,关切之情溢于颜表。

    那只松鼠非常漂亮,身体硕大细长,通身赤红如一团火,体长连尾约两匝长。

    它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惊恐稚弱的光芒。

    脚上有个金属的号牌4719,一条腿无力地耷拉在地上,显然,就是那里受伤了。

    这只松鼠的出现,改变了原定的计划。

    似乎是那个奇怪数字的魔力,王倩忽然决定要留下看护这只或许是从哪个实验室丢失的受伤的小动物。

    这算是王龙与王倩的第一次矛盾冲突。王龙怎么也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维。

    一个学者怎么可能为了一只凭空出现的小动物,就改变了已经确定了的行程方案?

    眼看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到了,王倩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她一定要亲自照顾那只可怜又漂亮的小动物。

    那一刻,王龙真的有些急了。

    不过,他太了解她的个性,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是绝不可能改变了。

    就像当初她对他无言而坚定的拒绝。

    是啊,仔细想想:或许王倩真的没有确认过与自己一同飞往海南?

    王龙怅然地独自走向机场,不过他没有直飞海南,而是改签了飞往宁夏的机票。

    王龙自嘲地笑了:她坚持要亲自看护那个小动物,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我就那么急着飞么?把机票退了,换一个航班,等着她决定去的时候再一起飞,不就一切都完美了?

    想到这里,王龙又是摇头一笑,其实,这世间事情,十之八九都是不完美的。

    他更觉得改飞的理由好笑,仅仅是为了那块从王倩手中接过的石头。

    他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那块温润的石头,或许只有它的心里,才是完美的。

    石头有心么?王龙这次是真的笑了。

    本来计划是直飞海南,但是,王龙却为了这一块无心的石头,稍稍地拐了一个弯。

    他先回到了自己家,安顿好了那块石头,那真是一块很普通很普通的石头。

    然后,毅然飞往海南。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只是为了有一份安定感。

    或者是说,王龙潜意识里对于王童相邀的这次海南之行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世界之大,变化万千,一切都是那么的难说。